“……”
秦可怔了下, “你怎么知道霍老师找我了？”她犹豫了下，“他跟我交代了一点下节课要同学们提前准备的事情。”
听见女孩儿的措辞后, 霍峻没说话，只矜起眼。
对视几秒，霍峻轻啧了声。他上前两步，把两人之间原本就短的距离压至极限。
秦可感觉自己几乎要贴到男生的胸膛前了。她本能想要退后，那人偏却在这时候微微俯身，正压在她耳旁——
“霍、老、师？”
他偏过脸，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女孩儿白皙姣好的侧颜，笑眼里染细微沉冷。
“才一节课而已，你们就已经这么亲近了？”
秦可：“……”
秦可退开半步，仰脸看向霍峻的眼神极为无奈，“这怎么算亲近？不然我要怎么称呼他？”
“霍景言。”
“？”
“不是问怎么称呼吗，就这样。”
秦可：“…………”
秦可：“你能不能别犯病？”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一怔。
秦可回过神，紧皱起眉，视线垂压下去。
——
前世霍重楼对她占有欲很强。每次在被逼到无可奈何的地步时，秦可便会这样说。
不知道是不是方才那想法的影响，此时她竟然顺口就对霍峻说了出来。
秦可有些头疼，“抱歉，是我口不择言了。”
说完她抬头，本以为会看到霍峻的不虞，然而没想到，视线里的男生不但看不出什么不悦的情绪，反而在黑眸里隐有笑意。
秦可一懵。然后她就听见霍峻低笑了声。
“不用抱歉，也不用改。”
“？”
“我还挺喜欢你这样说的。”霍峻想了想，微矜起眼角，目不瞬地垂眸盯着她看，“因为你这样说的时候，会给我一种感觉。”
秦可心里微紧，轻抿住唇，“什么感觉。”
霍峻嘴角一勾。
“感觉……你无可奈何，但很纵容我，而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
秦可：“…………”
女孩儿面无表情地绷起脸儿，错开身，“你想多了，那是错觉。”
话这样说，借着错身避开那人视线的秦可心里却有点心虚。
她好像终于知道，前世为什么霍重楼总能被她这句话暂时安抚，却也总会在她这句话后的夜里格外地“疯”了。
从这一点来说，霍峻的性格与霍重楼又大不相同——在她面前，霍峻似乎永远是直白而毫无遮掩的，即便是最深沉的欲望和最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他也不会对她有丁点隐瞒。
而霍重楼不同。
他从来什么也不说、什么都埋在心底。
所以前世到死，秦可都没有分辨出来，那人究竟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只不过把她当做自己可以占为己有的玩物而已。
这样的两个人，真的会是同一个吗？
秦可心绪芜杂地垂下眼。过了许久，她才下定决心，抬头看向霍峻。
“你有时间吗？”
霍峻有些意外地看她，“嗯？”
秦可：“有一件事情我很想知道。如果你今天下午有时间，那我想和你谈谈。”
“……”
这次，不待霍峻开口，旁边听见了动静的乔瑾笑了起来。
“可真不巧，秦可学妹。不过如果你对峻哥了解再深一点，就会知道他每个月的第一个周六下午，都是要去hell见朋友的。”
“……”
秦可微皱了下眉，“那后天上学——”
话声未落，霍峻截断了她的话声，“不用等后天，今天一起吧。”
秦可微怔。
而旁边乔瑾和乔瑜却是直接懵了。过了好几秒两人才回过神，乔瑾错愕地看向霍峻：“峻哥，你、你认真的啊？”
“……”
霍峻没应声，转头看向秦可，“今天下午有事吗？”
秦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没有。”
“唔，那现在你有了。”
秦可皱了下眉，“我不想去hell。”
霍峻轻舔了下唇角，笑，“不是有问题要问我吗？跟我去，不管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但如果过了今天下午，那有些问题我就不一定还会不会回答了。”
“…………”
秦可安静两秒，无奈点头。
看着两人一起转身的背影，乔瑾面无表情地和乔瑜对视了一眼。
“峻哥真的要带秦可去参加我们的聚会？”
“嗯，真的。”尽管自己心里也震惊不轻，但看见乔瑾那副惊懵了的模样，乔瑜就忍不住笑：“还记得你刚刚怎么说的吗？现在脸疼不？
乔瑾：“……”
乔瑾：“真疼。你说得对，我那句话说得太早，是我严重低估了秦可对峻哥的影响力啊。”
乔瑜没再搭话，只耸了耸肩。
乔瑾又叹了声气。
“不过峻哥这性子，真这么死心塌地喜欢上个女孩儿，会是件好事吗？”
乔瑜轻眯了下眼。
“——天知道。”
==
hell酒吧内，还是跟秦可初次来时差不多。
只不过那天是霍峻刻意安排的乾德专场，人多嘈杂；而这个周六下午，酒吧里还没上太多客人，既不会显得过分冷清，也不至于杂乱得让人心烦。
秦可跟在霍峻身后，走上吧内高台。
仍是霍峻他们专用的VIP桌位旁边，在秦可几人到前，已经有三四人提前落座在真皮沙发的里面。
最靠外的一个，秦可认识，就是上次见面那个最自来熟的，叫卫晟的男人。
这一次也是他先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不等为首的霍峻走到台阶下，卫晟已经站起身，咧着嘴笑。
“才说着呢，瞧，小霍爷这不是来了吗？不过今天你们三个可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必须得自发两——”
最后一个“杯”字，在卫晟看到秦可的身影后，戛然而止。
过了有两三秒，卫晟才回过神，伸手揉眼睛，同时没回头地招呼身后的人，问：
“是我老花眼了还是怎么的，我怎么瞧着小霍爷今天还亲自带了妹子过来？”
“…………”
沙发上几个二十左右的青年的谈笑声，也在卫晟这句话后蓦地停了，纷纷消音。
只几秒间，秦可就感觉自己被几束目光同时盯上了。
她微皱起眉。
“我去，还真是。”
“这不声不响的，”座中有人回神，揶揄，“小霍爷怎么还瞒着我们搞起对象来了？”
“噢哟，尖果儿，漂亮啊。”
“……”
那些低笑声里，霍峻明显地感觉到身后女孩儿的不自在。
他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往旁边迈了一步，挡住秦可的身形，也替她拦了那些打量的目光。
“别胡说。”
“？”
霍峻咬了下唇内，哑声笑了句，“不是女朋友。”
“小霍爷，这就别谦虚了吧。”靠外的人笑，“都带这儿来了，不是女朋友，那还能是什么？”
“……”
霍峻沉默两秒，转回头去看秦可。
他似笑非笑地垂眼问：
“你是我什么？”
秦可：“……”
秦可：“？”
被女孩儿拿那样一张娇俏漂亮的小脸儿面无表情地盯着的时候，霍峻只觉得心里都发痒。
他喉结滚了下，黑眸里情绪沉下又浮起，最后凝实成一点笑色。
“唔，想到了。”
他转回身，笑声在hell酒吧些微喧嚣的背景音乐里更显得沉哑了几分。
后面几秒安静，只听见霍峻语气淡定带笑：
“算是——我的主人？”
众人：“………………？”
第26章
VIP座里死寂几秒。
卫晟张了张嘴巴, 艰难地开口：“什么、什么玩意？我是不是幻听了，小霍爷, 你把刚刚那话再说一遍？”
霍峻懒散地瞥他一眼, 嘴角不屑地扯了下, 显然是不肯再重复。
他抬脚踢了踢卫晟拦在沙发前的腿。
“让位置, 往里挪。”
“……哦, 哦。”
卫晟惊呆了,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地挪进沙发里面。
“卧槽——‘主人’哈哈哈哈……”
其他人终于也回过神, 其中一个男生差点笑疯了：
“小霍爷, 我印象里你还没谈过恋爱吧？上来就玩得这么野吗？？”
其余那些也有笑的，但都没说话，不乏以奇异的目光打量向秦可。
秦可心里发窘。
她着实没想到霍峻会这样大胆开口，简直毫无顾忌得像个疯子。
所以当霍峻把卫晟踹进沙发里面，挪出两人的空位, 再回头看向身后时, 就见站在台阶下的女孩儿仍是那副看不出太多情绪的漂亮脸蛋, 但白皙的面皮却微微透粉了。
霍峻愉悦地露了笑，向座下伸手, 还是故意去逗秦可：
“不坐吗——主人？”
“…………！”
秦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哎, 小霍爷，不带你这样的啊，做什么做？大白天的怎么还乱开车！”
仍是那个笑得前仰后合的男生抽着气打趣。
“滚。”
霍峻撇过视线, 低笑着骂了句。
等他再回过头，秦可已经绷着脸儿竭力维系着面无表情, 在他身旁坐下来了。
霍峻另一旁，卫晟终于从石化状态回过神，他盯着昏暗光线里秦可的脸呆了几秒，“这位……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废话。”
乔瑾乔瑜兄弟俩此时也迈上台阶，去了霍峻秦可对面的空位置。乔瑾和方才笑得前仰后合的男生一击掌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才转回来嘲笑地看卫晟。
“因为你见过啊。”
卫晟：“？”
卫晟：“我什么时候见过？？”
乔瑾：“这学期的暑假前，峻哥搞了个乾德专场，把hell当自己家办了party那次。”
“…………”
在乔瑾的提示下，卫晟茫然的眼神循着某丝线索而渐渐清明。
到了某个节点，记忆里图像一闪而过，他勐地一拍巴掌——
“啊！我想起来了，那个白裙小美人！”他兴奋地扭头看向霍峻。“行啊小霍爷，嘴上说着不追，结果还是把人给追回来了嘛。”
霍峻懒得辩解。
卫晟趁着话隙，主动从霍峻眼皮子底下朝秦可伸出手，“小美人你好啊，我是卫晟，上次咱俩见过——这还能再见第二次就是缘分啊，索性这次认识了，以后再见面，大家可就是朋友了——”
话没说完，这只手被霍峻拍开。
霍峻轻咬了后牙，眼神冷飕飕地冲卫晟咧了下嘴角。
“你想跟谁做朋友？”
卫晟：“…………”
“卫晟，劝你别作死。”对面乔瑾从桌上拿了杯喝的，一边尝一边皱着眉笑，“在我们秦可学妹身上，这次我可算是见识峻哥的‘护食’了——那可不能离着近了，否则逮谁咬谁啊。”
“真的？”
他旁边，之前笑不停的那个好奇地探头。“这么宝贝？”
乔瑜也搭腔，揶揄：“嗯，之前喊了一句秦可妹妹，差点被峻哥当场收拾了。”
“不至于吧小霍爷，”那人笑着看回来，“领来不就是给我们介绍一下、顺便给自己挂个有主的牌子的？护那么严实，那还怎么认识？”
“……”
霍峻懒洋洋地一掀眼皮，轻眯着眼盯了对方几秒，才稍松了神色。他坐直身，最后仰回沙发里，轻哼笑了声，算是默许。
对面那个乐呵呵地笑，转头看向秦可：
“我叫窦英杰，旁边这个是齐一铭，最里面那个叫蒋闯。卫晟和乔瑾乔瑜你应该都认识了？”
“……”
尽管秦可并不想和这些显然与自己不在同一个世界的人熟络，但她到底不想驳霍峻的面子。
于是稍作犹豫，她便轻点了头。
“你们好，我是秦可。”
坐在沙发最里面的蒋闯和齐一铭对视了眼，也都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其中那个叫蒋闯的，看起来面向有些凶，语气倒是算得上随和，还带点玩笑的意思。
“一看就是学校里学习好又得老师喜欢的乖乖女，小霍爷何必带人到酒吧里祸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