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这男人的话不可尽信,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地靠了过去,还没有坐稳,秦征的手臂已经伸了过来,利索地将人往自己怀里摁。
文亦晨也不挣扎,乖乖地窝在他身上:“你有什么想跟我商量?”
秦征顺了顺她的长发,漫不经心地说:“约个时间,让两家长辈见个面吧。”
文亦晨不解:“为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秦征说,“增进一下感情不好吗?”
秦征是行动派,决定了就着手准备。在挑选聚餐地点的时候,他特地选了一家环境清幽、格调不俗的旋转餐厅。这家餐厅位于琼京市中心的某座摩天大楼,此处观景独好,临窗而坐即可俯瞰整座城市。
他们抵达时,餐厅的经理亲自上前招呼。秦征礼貌地与他握手,不等秦征提出要求,就已将景致最好的位置留给他们。
两家长辈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双方都是健谈的人,倒没有出现文亦晨担心的冷场。除了秦征的父母,秦老太太和秦允都来了,有这个小捣蛋在场,席间自然热闹无比。
秦允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这家餐厅,稍微填饱了肚子,这个好动的小家伙就开始作乱。他很会挑人,知道文亦晨好说话,于是猫着腰走到她的位置,可怜巴巴地让她带自己去玩。
盘中的食物刚吃了小半,文亦晨却抵不过孩子的哀求,正要动身,秦征微微皱眉摁住她:“还没吃完呢。”
玩心大起的秦允不惜跟自家舅舅唱反调,扯着文亦晨的衣服说:“上面有摩天轮,很漂亮的,我们去玩吧!”
文亦晨似乎很感兴趣:“真的吗?”
秦征望向他,语中带有几分警告:“允宝,听话!”
秦允还想坚持,直至秦老太太开口要他乖乖吃饭,他才不情不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像吞毒药似的吃着美味佳肴。
然而这样乖巧的状态维持不了多久,秦允又偷偷逃离,秦征给他了一个眼色,他便换了个方向,蹦蹦跳跳地走向了不远处的小舞台。
文亦晨差不多吃饱,于是主动请缨去看顾秦允。她前脚一走,秦老太太就笑眯眯地对文氏夫妇说:“小晨真的很喜欢孩子。”
陈诗华说:“可不是,整天跟孩子待在一起,她也不觉得腻。”
这时秦允已经掀开了三角钢琴的琴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陈诗华见状便笑道:“不过允宝确实很讨人喜欢。”
自从得知他们喜欢秦允,秦征时不时都会带这小家伙到家里玩。逐渐地,陈诗华也开始涌起某些渴望,反正文亦朝暂时是没戏了,她还不如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思及此,她不禁喜上心头,连带看秦征也变得越来越顺眼。
秦征没有参与长辈们的谈话,拿过餐巾拭擦过嘴角,跟大家示意一下,就往文亦晨那方径直走过去。
餐厅里的小舞台是供表演者演出的,不过今晚没有表演嘉宾,秦允就爬到琴椅上,咚咚咚地按了几下琴键。
担心影响到其他人,文亦晨连忙阻止。
秦允一脸期盼地望向她:“晨姐姐,你可以弹钢琴给我听吗?”
虽说献丑不如藏拙,但在孩子的催促下,文亦晨还是弹了一首自己最熟悉的曲子。
她沉浸在美妙的乐曲之中,秦征突然坐到自己身边,她分神瞥了一眼,而他已经摆好姿势,微笑着加入了她的弹奏。
身后是全景落地式的玻璃墙,华灯映照,光影交错,原本高不可攀的琼楼玉宇亦近在眼前。
两人没有在意这片璀璨夜景,也没有在意旁人投来的各样目光。他们为彼此奏起最美妙的音符,偶尔摇头晃脑,偶尔相视而笑,眉梢眼角间尽是浓情蜜意。
文亦晨玩得很开心,从《第一钢琴协奏曲》到《土耳其进行曲》,再从《舒伯特》到《卡农》,秦征跟能跟上。她从来不知道她和秦征居然能有这样的默契,两双手一同跃动在琴键上,那感觉真的妙不可言。
就在她想加快节奏的时候,秦征突然换了调。她的手指微微一顿,当她反应过来,身旁的男人正偏过脑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秦征弹的正是《婚礼进行曲》,耳熟能详的乐曲响起,在场有人开始起哄。
文亦晨的脑袋开始发懵,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跟上还是停下。她下意识将目光投到台下,除了一群看热闹的陌生人,他们家一桌子的人,包括她家父母,此时都饶有兴致地关注着自己,而父母脸上那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安乐和欣慰。
事前未曾有过半分心理准备,当灯光暗下来,文亦晨明明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却又不可置信。她呆呆地看着身旁的男人,动了动唇没说出什么,秦征已经接过经理递来的玫瑰,当着众人的面单膝跪在她跟前。
耀眼的钻戒举到自己前面,文亦晨还是处于茫然的状态。在某个瞬间,她真的分不清楚自己是否身处梦中,直至秦征开口,她才意识到这一切是真的。
在这种时候,秦征说的第一句还是调侃她的话:“意外吗?距离你预想的几百天,好像提前了上万个小时。”
震惊中的文亦晨仍然不在状态,秦征维持着那个虔诚的姿势,继续说:“我原本打算找到安静的地方,静悄悄地跟你求婚,毕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没有必要闹得人尽皆知。当然,我不希望你是迫于围观者的压力才肯首答应,也不希望别人看到我这么忐忑、这么焦灼的样子,要是真的求婚失败,我以后可能没法在琼京混下去。不过最后,我还是决定要跟大家分享我这份喜悦。我不能偷偷地把你私有化,我必要自豪地告诉所有人,我终于可以把你娶回家了!”
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喊:“人家还没答应呢!”
见惯场面的秦征此时也难免紧张,他没有理会旁人的举动和言论,只把目光紧紧地锁在她身上:“其实上台之前,我是自信满满的,结果一坐到你身旁,我才惊讶地发现,原来我也有怯场的一天。实不相瞒,我并没有打算弹那么久的琴,可是每当要换曲,我竟然紧张得手心冒汗,正是这个原因,我才傻乎乎地从《土耳其进行曲》弹到《卡农》,要是再不鼓起勇气,大家怕是要听我弹琴弹到餐厅打烊了。”
周遭响起善意的起哄声,文亦晨却像自动过滤似的,只听见秦征说的字字句句。想象着他当时的状态,她一时没忍住,居然很煞风景地笑了出来。
明明声音都因紧张而不稳,但看到她的笑容,秦征跟着被感染,就这样像个孩子似的笑起来。
傻里傻气地笑了一会儿,秦征才敛起神色,注视着她认真万分地说:“我想爱护你、照顾你、把我最好的一切都送给你,你愿意当我的秦太太吗?”
文亦晨朝他招了招手,当他把耳朵凑过去,她才一字一顿地揭晓答案:“我——愿——意!”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Happy ending~正名以后,征哥终于可以放飞自我啦,晨晨真的要……自求多福了!
婚后生活全部放在番外,如果大家不嫌弃,我可以写多一点,有什么想看的也可以点播(虽然不一定写哈哈哈哈哈哈)
周四开始更番外哈~
最后感谢追更的小伙伴萌对我包容与厚爱,鞠躬!
第58章 正文完结
蜜婚记事(一)
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事后很久, 文亦晨才开始困惑,到底秦征是什么时候、用了什么方法摆平自家父母的。她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之前爸妈还说不舍得让她这么早出嫁,怎么才过一段日子就变了样呢……
事有跷蹊,文亦晨就抱着满心困惑去问秦征,不知为什么, 她总觉得他们肯定做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交易。
得知她的想法, 秦征啼笑皆非:“秦太太, 你想得有点多。”
文亦晨有点脸红, 他们打算下个月才去登记,这个称呼貌似有点操之过急:“什么秦太太, 我还是个未婚少女!”
“这有什么关系吗?”秦征笑道, “反正你又跑不掉。”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她偏偏反驳不了, 只能戳着他的胸膛说:“别转移话题, 赶紧从实招来,你到底做了什么让我爸妈倒戈!”
秦征表示自己很无辜, 他摊了摊手:“像我这么老实的人,你也要怀疑吗?我很有必要提醒你,之前一直胡作非为、千方百计引人犯罪的是你而不是我。”
被他说得心里发虚, 文亦晨点音量都降了下来:“我……就是闹着玩。”
秦征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故意逗她:“现在怎么不玩了?”
文亦晨下意识躲开他的目光:“因为……不好玩!”
秦征长臂一伸,利索地将那个意图逃跑的小女友捉回来:“可我很期待你继续玩下去……”
发现他又一次偏离话题, 文亦晨气鼓鼓地说:“你怎么一直逃避我的问题?难道你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被一再追问,秦征只得告诉她:“你爸妈都不是简单角色,我哪敢在他们面前班门弄斧?是他们跟你一样,都对小孩子没有抵抗力,我第一次带允宝到你家,你爸已经暗示我,原则这种东西也可以在某种情况下打破的。”
文亦晨表示怀疑:“我了解我爸,还不是那首不讲原则的人!
秦征回想了一下,点着头说:“哦,你说的对,你爸确实没有违背自己的原则。依照他的意思,是你妈妈想当外婆,而他,只是顺着她的意罢了。”
文亦晨忍俊不禁:“我爸就是嘴硬,不想出尔反尔就拿我妈当幌子。”
秦征随即强调:“所以是你爸先开的口。那晚我约他们一起吃饭,他们好像也猜到了些什么……”
说到这里,他很有意识地收住将要出口的话,可惜文亦晨已经开始跟他算账了:“原来你跟我爸妈早就达成共识,还联合把我蒙在鼓里!”
秦征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不是要给你一个惊喜吗?”
“什么惊喜,明明是惊吓!”说着,文亦晨就张牙舞爪地朝他扑去,“你那什么朋友,居然还把我那么呆那么傻的样子全拍下来,真是丢人!”
被求婚的晚上,秦征某位发小也在那家旋转餐厅吃饭,得知秦征在公开求婚,对方就站在舞台一侧把事情经过用手机录了影。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文亦晨郁闷至极,真弄不懂为什么秦征紧张得语带颤音,仍依旧气质不减,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几近可以迷倒万千少女,而她自认为表情得从容不迫,并没有被感动得痛哭流涕,然而出来的效果却是呆若木鸡,完完全全地秦征的举动惊得像个傻子,简直有损自己的美好形象。
秦征安慰她:“这叫做真情流露,我就觉得很可爱,可爱得让人想亲……”
话没说完,秦征还真亲了下去。文亦晨只让他亲一下,可他那满足这样的浅尝,干脆就把人抱到自己腿上继续放肆。
他的裤袋微微鼓起,文亦晨被硌着,于是问他:“什么东西?”
稍稍将她松开,秦征说:“你拿出来看看。”
被捉弄得太多,文亦晨本能地警觉起来,秦征也不催促,只是衔着笑看着她。敌不过心中那股好奇,最终她还是将手探了进去。
这样的动作似乎有几分挑逗的意思,明明隔着一层布料,文亦晨却有种难以言喻的羞涩感。他的裤袋不浅,她摸了小一会而才摸到那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张银-行-卡大小的邀请卡。
在秦征的眼神示意下,文亦晨将卡片打开,里头用一句花体欢迎语,里面还放着一张门卡。把门卡抽出来看了看,她问:“这是?”
秦征说:“你的房子,明天带你去看看?”
文亦晨又傻了:“我的房子?”
“你的房子。”秦征语气肯定地重复,“我们登记之前,先把不动产权证办下来吧,只写你的名字,是你的婚前财产。”
一直以来,秦征给她送礼物都很小心。他知道她跟她的家人对这种事都很敏感,若做得太过,很容易会让他们觉得自己用钱压人,正因如此,他也是踌躇很久才做了这个决定。
如他所料,文亦晨并不肯接受:“我不要。”
秦征哄小孩子似的跟她说:“为什么不用?有房子就有底气,以后我要是惹你生气,你二话不说就可以摔门走人,多好!想到你不是无家可归的小可怜,我自然会循规蹈矩,把你哄得高高兴兴的。”
文亦晨笑骂:“谬论,全是谬论!”
秦征一脸认真:“这是某位情感学家说的真理。”
文亦晨问他:“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
他脸不红耳不赤地回答:“姓秦,单名一个征字。”
文亦晨揪着他的耳朵,嗔道:“我就知道,是你这个老爱胡说八道的假专家!”
两人在沙发上吵吵闹闹,幼稚得不行。
心知赢不了他的诡辩,文亦晨故意说:“你就不怕我拿到房子以后把你踹了?”
秦征脸上挂着笑,语中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萧杀:“你舍得吗?”
文亦晨倨傲地扬起下巴:“怎么不舍得……”
最后一个字只发了半个音,就把吞没在那暴风雨似的亲吻里,文亦晨被亲得昏头转向,末了只听见在自己耳际喃喃的低哑嗓音:“要是把我踹了,你上哪找人跟你生孩子?”
结果文亦晨还是败下阵来,翌日早上,两人就结伴前往某个大型楼盘看房子。
被秦征看上的单位自然不差。这个小区不仅交通便捷、环境清幽,就连附近的配套设施也十分齐备,加上那开阔的露台能够把无敌江景尽受眼底,文亦晨也十分喜欢。
看她这么满意,秦征笑道:“要不就直接住下吧,我可以陪你。”
对于秦征的提议,她第一时间拒绝:“不行,不要,不可能!”
秦征笑话她:“不是要生孩子吗?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好好把握?”
虽然秦征已经求婚成功,但他们的交往还是十分规矩。而文亦晨知道他可能随时兽性大发,最近也不敢乱撩拨他,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连漂亮的婚纱都穿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