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正青背着手走到办公桌前,看都没看赵进喜一眼,目光好似刀剑落在吴国梁身上,锋利割人,“吴主任,这几个人受人指使,欺负一个小女孩,这种事我绝不能忍受!”
……
这边发生的事,知道的没有几个人。晏缈心焦地在符正青办公室等了半下午,就在她越来越担心的时候,才看到符正青背着手进了楼下的院子。
“正青哥。”晏缈赶忙从二楼跑下去,生怕他因为这事犯了错误,被上级领导给抓起来。
“你们没事儿吧?上面领导怎么说?会不会因为这事罚你?要不要我出面作证?”
符正青现在心情却好极了,看晏缈的目光温柔得好事能滴出蜂蜜。本来很紧张的晏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嗔道:“我问你话呢。”
雷嘉实笑嘻嘻跑进屋里,和项和安趴在窗户边往外偷看。
哦~原来他们头儿谈恋爱是这一挂的~
看他身上那股荡漾劲哦~怕不是这辈子都要做个被媳妇管得死死的妻管严了哦~
符正青脚跟一磕,两条笔直的大长腿紧紧闭拢,说:“报告,我们都没事,领导对于我的工作态度很满意,当然不会罚我们,做证就不需要了。”他不想小丫头出现在那个老色鬼面前。
吴国梁,还有赵进喜这两个蛀虫,他迟早会将他们一一抓出来,他一定会保护好这丫头。
晏缈那天晚上感受过的心慌再次冒出头来,她一时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慌什么,就是不太敢去面对他。
“咱、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晏缈转移话题。
符正青见小丫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就是不正眼看自己,他挑了挑眉,小丫头这是害羞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符正青想着这丫头今天受了那么大惊吓,早点把她送回去也好。
符正青把车取过来,晏缈爬上去坐着,两人全程没有说话。
目送两人骑着车走了,躲在窗子底下偷看八卦的项和安才问雷嘉实到底怎么回事。
“嗨,王海在咱们手里,头儿摆出一副王海已经把所有事都交代的态度,赵进喜被他吓得不轻,自然不敢随便蹦哒了,吴国梁也怕这事牵连到他,没敢当场深究,这事暂时就这样了。”雷嘉实说。
“头儿没当场打爆赵进喜狗头啊?”项和安啧啧,当时看头儿那样子,一头牛它他都能一拳打死。
“可能是担心晏姑娘的名声吧,”雷嘉实啧了一声,恨恨的说,“王海说当初就因为那个吴国梁对晏姑娘不尊敬,他就觉得晏姑娘不干净了……所以才跟她退婚的,还害得晏姑娘跳河差点……王海不懂得珍惜,头儿却要将她保护得好好的,所以没有拿这事儿作文章。”
项和安懂了,皱着眉说:“这王海可真不是人,要不是他把人带过去,晏姑娘能遇上这事吗?再说了,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他都不敢说话,却把气撒到女人头上,真不是个男人。”
“呵呵,这些人就是这样,在外面没本事对付人,就知道回家拿女人撒气,没用的窝囊废。”
……
符正青骑车将晏缈送到家,还想跟她说会儿话,顺便将自己买的小挎包送给她,结果那丫头泥鳅似的,他车刚停下,人就跳了下去,嗖一下就钻进院子不出来了。
符正青都被她给气笑了,心说我看你能躲到几时。
然而事情却出乎意料,接下来一连几天符正青都没能见到晏缈!
符正青终于觉出不对劲了,原本十分笃定的事,也变得不坚定起来,难道那丫头其实对他没那个想法?
人一旦有了怀疑,好多以前没注意的小事,都一一浮在眼前,成为了佐证。
符正青越想越心慌,终于坐不住了,找到一个机会,将晏缈堵在了田间。
晏缈倒不是故意在躲人,她这几天被安排了下田里除草的活。这年头农药用的少,田里的杂草就得靠人工去拔,不然这杂草就会长得比稻谷还茂盛,抢了稻谷的营养。
晏缈白天要下田干活,就得抽出早晚的时间,将空间里屯的鸭肉给卤了。如果再有空闲时间,她还会陪着自家大哥去知青点学习,所以符正青每天在她家都堵不到人也正常。
“缈丫头,在田里面有蚂蝗了,你可小心着点儿。”路过田坎的张大婶对弯着腰在田里干活的丫头喊了一声。
“哎,成,谢谢你啊大婶。”晏缈直起腰把扯出来的杂草丢在田坎上,笑着应了一声。
张大婶在田坎边站了一会儿,见晏缈干活一点不偷懒,她瞧得喜欢,笑着问了一句,“缈丫头,你说人家了没有啊?”
“张大婶怎么问起这个了?”晏缈挺不好意思的,她在现代也有同事同学帮忙介绍对象,不过晏缈身上揣着空间的秘密,就不太想找。而且她读书的时候沉迷学习,一直没找过对象,工作后反而觉得独身也很自在,不过到了这个年代,要想一直保持单身,基本不可能了。
“就随便问问。”张大婶也回过神来了,这事问人家小丫头本人不合适,和她随便聊了几句就走了。
晏缈松了口气,仔细将整丘田里的杂草全部拔掉,上岸时身上全是泥水,就去旁边的小溪清洗。
符正青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丫头坐在溪水边的石头上,一对白嫩的脚丫子泡在清澈的溪水里,粉粉白白的,好似一颗颗粉色的珍珠。
小丫头可能因为周围没人,还把裤脚卷起来了一点,露出一双修长洁白的小腿。
符正青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切,脸腾一下红了,他赶紧背过身,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忽视。
晏缈把小腿上的泥巴全部清洗干净,又仔细检查裤子,怕有蚂蝗爬在上面。
她边洗还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符正青听着那甜美的嗓音,脸更红了。
晏缈从溪水里出来时,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岸边的树丛后面,虽然是背对着她,不过那身形在清水树也是独一份的,她哪会不认识。
“正青哥?”
符正青回头,就看到晏缈脚上踩着草鞋,一双修长的小腿还□□在外面,他连忙移开眼,红着脸轻斥道:“怎么不把裤子放下去?一会儿被虫子咬了。”
“好嘛。”晏缈弯下腰把裤子放平。结果符正青低头又看见她白皙细嫩的脖子,脸更红了,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
“正青哥过来找我的吗?”晏缈直起腰,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符正青红着脸吭哧了一下,心一横,将兜里放着的红丝巾拿出来。
“嗯?正青哥你拿女孩的丝巾干什么?”晏缈特别自然的接过来,尽量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难不成是……
“你是有什么案子要破吗?要我帮你从这证物上找线索?”
符正青:“……”
晏缈的目光透着疑惑,表情纯真,没有一点杂质在里面。
他心里的那个怀疑越来越清楚明显,但他不甘心,他昨天刚弄明白自己的感情,今天又受了那么大惊吓,他差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丫头了。
他不能退缩。
他深吸一口气,盯着晏缈,说:“这是送给你的。”
“是我送给你的,以一个男人的身份送给一个女人,送给他看中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更六千呐,感觉写一万,文笔有下降,我尽量调整一下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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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心事
晏缈并非是第一次被表白, 但却是第一次遇被表白了想逃跑的情况,于是她转身飞快就跑了。
不过她跑出没两步,又发现手里还拿着人家给的丝巾, 又赶紧跑回来, 把丝巾往人手里一塞,再次兔子似地逃走了。
符正青:“……”
符局长整个人都懵了, 这到底什么意思啊?看不上他?还是不喜欢他买的丝巾?
符正青脑子里乱乱的, 一会儿想原来这丫头真的不喜欢他, 是他自作多情喜欢了她这么久。一会儿又想这丫头可真狠心, 明明他对她这么好, 她连个拒绝的理由都不给他!
眼看那丫头逃难似的跑走,好事后面有什么在追一样, 他心里又难受又不甘心, 迈步追了上去。但在他真要追到人的时候, 瞧见前边的路上走过来几个正说说笑笑的大婶,脚步生生顿住了。
那几个大婶瞧见了晏缈, 就笑呵呵和她搭起了话。符正青啧了一声,知道自己这时候出去容易引人说闲话, 只好侧身躲在一棵树后。
晏缈脑子里也乱糟糟的, 她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过。一开始她和符正青接触,确实是为了从他这里打听消息,后来觉得这个人确实很不错,又对她那么好,就觉得多一个哥哥也不错, 谁、谁知道他竟然对她是这种心思呀?
毕竟两人年龄差距确实挺大的,这个时代的人注重名声,相差七岁的结合容易惹人说闲话。他们会说女人为了钱攀高枝嫁老男人,说男人不要脸找一个小自己这么多的女孩,兜里有几个大钱心思就不正经。虽然说别人的嘴是堵不住的,但是能避开,许多家庭的长辈还是会注意避开这个问题。
晏缈和那几位大婶随口瞎扯了几句话,生怕符正青再追上来,赶紧往家里跑了。
“缈,干什么跑这么急?”晏时正在打扫院子,见妹妹慌慌张张跑进来,拧眉往外看了一眼,以为有人欺负她。
“没、没事。”晏缈下意识隐瞒了符正青的表白。要是晏时知道自己的兄弟对自己的亲妹子是这种想法,他是会找他干架的。
小妹表情奇奇怪怪的,晏时瞧了她一眼,倒是没有追问。晏缈躲进了屋里,才注意到脸上有点发烧,她抹了把脸,肯定是晒的吧,她想。
晏时动作挺快的,没一会儿就把院子里打扫干净,拿着斧头开始劈柴。他劈了一会儿柴,抬头时又看到符正青站在院子外往里张望,他直起腰,手里还提着斧子,问道:“正青,你看什么呢?到家里来坐坐?”
符正青现在再看晏时,都自动矮了一截,这可是他以后的大舅子,那可不跟以前一样了。
“你在劈柴?”符正青特自然地进了院子,拿过立在院墙边的另一把斧子,说,“我帮你劈吧。”
晏时:“……”
他心里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就觉得自己这兄弟是不是太殷勤了点?
符正青虽然多年在部队,但居家干活却是一把好手,劈柴劈得不比晏时差。他帮晏时劈完柴,还帮忙把劈好的柴块整整齐齐码好在角落,再用稻草盖在上面。
等他们把一切收拾妥当,天色已经很晚了,晏家其他人也回来了。
“正青,晚上留下吃饭吧?”晏时热情招呼好兄弟。想说晏缈肯定做了好吃的,而后才发现每天都会准时做饭的小妹今天却没动静,灶屋里贺语兰刚开始生火烧水。
“不了不了,我回去给我妈做饭。”符正青也往屋里张望了一眼,那丫头是真狠心,他在外面忙活这么久也不来看一看他,他心里不甘心极了,可也拿她没办法。
“那行吧,我去看看缈怎么回事。”晏时就感觉大家都怪怪的,不过他也没往两人之间有什么去联想。
“行,”符正青把斧子放好,依依不舍走出晏家,“那我、那我就先走了。”
“嗯,回吧。”晏缈感觉更奇怪了。
晏缈刚才确实一直躲在屋里,院子里两个男人大力劈柴的声音和交谈声她听得一清二处,她心里乱乱的,就是不想出来。
等符正青走了,她才去厨房准备晚饭。晏时有点担心,问她是不是生病了,被她支吾过去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晏缈都刻意地躲着符正青。见到那人往家里来就往屋里躲,上工也特意去人多的地方干活,免得被他堵到。
江锐办的养鱼知识培训班进行得还算顺利,村里好些有想法的都想来学习,还好晏缈下手快,先忙自家大哥报名,要不然晚了,想来都来不了,毕竟江锐一个人的教学力量有限。
江锐就和晏时等人商量,等晏时学会了养鱼和种莲藕的技术,再由他去培训村里其他的人,这样一来就能事半功倍。
江锐不愧是书中的男主角,许多想法在这个时代都是比较超前的,晏缈很佩服他。
晏缈从前段时间开始,就在复习中学的课本,打算到七七年参加高考。这几天为了躲符正青,她几乎每天吃过晚饭就往知青点跑。
知青们也不是所有人都富裕,至少晏缈现在就比他们有钱得多,所以每次过来不但自己带了煤油灯,还会带些小零食,分给要好的知青。
罗晓芝时常去晏缈那里改善生活,和她关系最好,两人在村里都没什么其他朋友,有时候聚在一起就会说一些女孩们的私话。
晏缈心里有事儿,连和她一起学习的罗晓芝都发现了。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一直望着书发呆?”罗晓芝瞧了她好一会儿了,这人都没发现她的目光,她眯起眼又说,“不对,你不是今天这样,好几天都这样了,快跟姐说,你到底有啥心事?”
罗晓芝目光犀利,晏缈好似被她看穿了心事,脸上红了红,还扭捏了一下,小声问她,“罗姐,你有没有心上人啊?”
罗晓芝扬眉,一脸打趣地看着她,“哦!我们晏缈小姑娘有心上人了?!”
“没有呢,你别瞎说。”晏缈不好意思地推了推她的胳膊,很认真地问,“你就告诉我你有没有心上人嘛。”
这个问题对于罗晓芝来说其实很严峻,也不打趣儿她了,叹了口气,说道:“缈,我跟你不同,我不敢有心上人。”
这话要换一个乡下姑娘肯定不懂,但晏缈却听懂了。
这个时代,是注定要在这一批年轻人的命运上打上深刻的烙印。
没有几个年轻人,真的愿意在农村扎根,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当一个农民。可是回城的机会遥遥无期,他们的青春却等不起,在乡下选一个合适的人结婚留下,还是保持单身等待回城,这是一个艰难的决择,稍有不慎走错了一步,一辈子可能就毁在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