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振伟看着被反锁的房门,眼睛里冒出了怒火,强忍着才没将拳头挥出去。工作人员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时间说道:“你们有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注意不好超时。”
邹宁没有吭声,他将门关上以后反而不敢迈步了,他既怕看到的人不是母亲,又怕看到的是疯疯癫癫妈妈,无论哪一种都让他很难接受。
林清音伸手拉住了邹宁的胳膊,拽着他穿过客厅推开了房间的门。白色的床上,一个眉目温婉的女人闭目躺在床上,因为常年不能活动的缘故,她的皮肤有些松弛苍白,看起来十分的憔悴。
邹宁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跪在她面前,把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看到他原本以为早已逝去的母亲还活生生的躺在自己的面前,邹宁再也压抑不住情感,将头搭在她的胳膊上失声痛哭起来。
邹宁的哭声吵醒了舒然,她有些惊慌失措的将胳膊收了回来,等看清楚邹宁的面容后忽然撇着嘴哭了起来:“我不要做梦,我要宁宁!我要宁宁!”
“没有做梦,妈是我来了。”邹宁紧紧地拉住她的手:“我来救你了。”
舒然呆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将手伸了过去摸了摸邹宁的脸,眼泪像珠子一样掉了下来。
母子两人抱头痛哭,林清音也没闲着,她虽然不会看病但通过看相也能发现舒然的一些问题。舒然虽然是正常人进来的,但是因为被关在这个房间三年,再加上医院给她做了一些“治疗”,她的精神和身体已经出现了问题。
现在他们必须让舒然精神恢复正常、身体恢复健康,这样才能定邹海的罪。
林清音这个时候也不藏着掖着了,她走过去将邹宁推开,伸手将自己刻好的护身符给舒然戴上,然后握住了舒然的手。
灵气从两人手掌交卧的地方钻进了舒然的体内,快速地修复她的肌肉、神经,最后灵气消散在她的脑部,滋养着她的大脑。
贺振伟虽然看不懂林清音治病的方法,但是通过舒然肉眼可见的好转就能判断出林清音的治疗确实是有效的。
大约十分钟后,林清音松开了手,原本多少有些浑浑噩噩的舒然终于恢复了清明。看着她又要哭的表情,贺振伟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地说道:“舒然别怕,哥带你回家。”
第83章
贺振伟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五分钟后几个执法部门同时到了这家疗养院进行联合执法,对所有病人的情况进行核查。邹宁借机拿出户口本, 以舒然直系亲属的身份要求给舒然办理出院手续。
在这种情况下, 疗养院的人不敢强行扣留,只得给舒然办理了手续, 贺振伟直接带人到了省里的一家最顶级的医院给舒然进行检查, 只要检查结果没有任何问题就可以将邹海的罪名直接扣死。
这个时候才刚刚接到通知的邹海气急败坏,他拼命的给邹宁打电话, 可是无论拨了多少次听筒里传来的都是电话无法接通的声音。还不等他想出好办法,纪委调查组的人上门了, 来调查邹海给疗养院负责人巨额行贿一案。
可这件事并没有就此了结, 舒然在儿子的支持下, 拿到健康的检查结果后到派出所报案,同时起诉离婚,并对邹海在婚姻期间给他小三房产、财产的赠与提起诉讼, 要求小三返还所有财产。
因为舒然以前一直不在这些俗事上费心,邹海给他情人买房给钱的时候连遮掩都没做, 直接从他卡上付钱转账,追查起来一目了然。经过法院核查,小三不但要把名下的一套洋楼一套别墅一辆豪车还给舒然, 另外还得返还五百多万的赠与款,以及数十件奢侈品。
小三这些年就是靠着邹海养,房子、奢侈品倒是都在,但是钱有多少花多少压根就没存下什么。不过法院的判决已下, 小三不得已只得把她父母留给她的房子变卖了凑了三百多万出来,剩下的小两百万只能先欠着。
看着房子被查封,小三连哭都哭不出来了,白折腾了十几年,啥都没捞着还赔了个干净,此时的她肠子都悔青了。
比起小三来,邹海更加的后悔,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岳父在律师的地方还留了一份遗嘱,若是邹海在婚姻中出现背叛行为,或者与舒然离婚,舒然有权替他父亲撤销赠给邹海的全部股份及财产。邹海出轨的事证据确凿,将舒然强行送至疗养院的事触犯了刑事责任,舒然在离婚的诉讼中又提到了精神补偿这方面。反正算起来,邹海不但净身出户,还得被判个几年的有期徒刑。
邹海进去了,但是公司得有人管理才行,邹宁没有相关的企业管理经验,若是贸然担任总经理他还真无从下手。贺振伟在征得母子两个同意后替他聘请了一位十分有口碑的职业经理人管理公司,等邹宁毕业以后可以先在经理人手下学习管理公司的经验,等上手以后再将公司接管过来。
舒然虽然精神恢复了正常,但是心里的创伤一时间很难痊愈。她离开疗养院后没再回他和邹海的别墅,而是搬到了父母留下来的老洋楼里,贺振伟见状也搬回了自家的老房子,两人像小时候似的各自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晒太阳,隔着栅栏说话,做了好吃的互相叫一声。
对于贺振伟和舒然的状态,邹宁没有过多干涉也没有询问,两人无论是一辈子当朋友处着还是喜结连理,他都报以祝福,只要母亲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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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音在舒然出了疗养院前往省城检查的时候就回家了,之后的事她虽然没有参与,但是邹宁每隔几天就会从微信上和她说一下进展,让林清音吃了一个非常完整的瓜。
掺和完邹宁的事,终于迎来了春节。林清音上辈子入仙门前连吃饭都成问题,压根就没有什么过年的概念,入了仙门以后时间都成了浮云,有时候闭关一次都几十年,连年龄都得现算,更别说其他的了。所以这还是林清音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过年。
一家三口再加上王胖子、韩政峰和张七斗三个人格外热闹,过年那天四个男人挤在厨房里探讨厨艺,林清音和郑光燕两个人盘腿坐在沙发上吃坚果看电视。
林清音虽然才在琴岛没呆几天,但是认识的人却不少,别墅的开放商张凯、已经出院回别墅过年的陈启润一家、被拘走魂魄的魏鑫一家陆陆续续的都来了,林清音也没让他们空手回去,一人送了一张亲手画的转运符,送礼的人都乐乐呵呵的走了。
林旭和韩正峰都做了不少好菜,可年夜饭最让林清音惊艳的就是张七斗炖了一天一夜的佛跳墙,一掀锅盖林清音眼睛都亮了,等尝到那锅里的东西,林清音已经开始认真思索要不要收张七斗为徒了。
足足一大坛子的佛跳墙,其他人吃了一半,另一半都进了林清音的肚子。等吃完晚饭几个人边看电视边包饺子的时候,林清音忍不住敲了敲张七斗的肩膀:“你是不是新东方毕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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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除了吃饭看电视,总得有点娱乐活动。王胖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副麻将来,张七斗和韩政峰立马坐到麻将桌上,都说自己是高手。
林清音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娱乐活动,细细听了规则后尝试着玩了一把瞬间就上瘾了。她一上瘾不要紧,此后的三个小时内另外三人压根就没糊过,林清音自己又是杠又是自摸,都快把王胖子三人口袋里仅有的那点现金赢光了。
递出去最后的十块钱,王胖子无奈地看着林清音:“小大师,你是不是偷偷算下面是啥牌了?”
“这还用算吗?”林清音十分无辜地说道:“这牌一摸好我就能感应到哪张有用哪张可以胡牌,压根就不用算啊!”她看了三人一眼:“你们感应不到吗?”
王胖子伸手将麻将一推,不玩了,这也太欺负人了!
麻将只在别墅存活了三个小时就被王胖子给扔了,至于扑克牌他连拿都没拿出来,他怕再输到怀疑人生。
没有了娱乐活动,王胖子三人老老实实的围着林清音坐了一圈,还是老老实实的学算卦学看风水吧。
转眼间到了初五,吃完破五的饺子后该各回各家了。张七斗和韩政峰走的时候简直是一步三回头,要不是林清音回去得以学业为主,他俩非得跟着回齐城不可。
不过跟林清音在琴岛呆的这几天也让他们受益匪浅,像对韩政峰来说,以前他对阵法都是死记硬背,会用的都是他记熟的那几个。林清音把阵法的原理、作用以及五行八卦的运用揉碎了给他通了一遍,他用林清音讲的知识再看自己会的阵法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本记不住的那几个阵法也都明白了大半。
比起风水阵法,命理算卦这方面更注重的是天赋,像林清音这种连天道都能感应的到,张七斗则连人的命数还有大部分不通的。命理算卦这方面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教会的,林清音在张七斗临走的时候递给了他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里面十来页纸,都是林清音亲手写的关于算卦推衍命数的心得。这在林清音看来不过些是皮毛的知识,可对张七斗来说却视若珍宝。
送走了韩政峰和张七斗,林清音、王胖子他们也要回齐城了。把没吃完的东西都塞在后备箱里,床和沙发套上防尘罩。别墅的钥匙放到物业,他们会定期安排人打扫。
回到齐城以后林清音一家没急着回家,而是先到王胖子空着的房子看了看。这套房子和王胖子现在住的地方是一个单元,只不过王胖子住的是顶楼复式,而这个是一楼带院的三居室。
房子去年刚刚重装了一遍,家具家电都是新款的。上一任租客使用得很仔细,走的时候把卫生也收拾的很干净,现在不过只有一些浮灰而已,郑光燕一看也不用叫什么保洁,她挽起袖子来一个人就把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林旭开着他的面包车一趟一趟的把能用的东西都倒腾了过来,其他的就放老房子里一锁。对门的邻居听到动静还出来好奇地问了两句,不过林旭鉴于自己的电话号码都是这些嘴特松的邻居泄露出去出去的,他除了应付两句以外,新家地址和新换的手机号一概没说。
不过邻居嘴松也有嘴松的好处,林旭不等问就听邻居噼里啪啦说道:“有个老太太一天三趟的来敲你家的门,还在超市那里瞅,问啥时候开门营业,说家里的油米面都用光了,就等着从你那拿呢。”看着林旭的黑脸,对门大妈笑的幸灾乐祸:“那是你妈还是你丈母娘?”
林旭笑了笑:“不知道啊,我又没见到。”
大妈有些索然无味地嘟囔了两句关上了门,林旭轻轻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自己住了十几年的老房子,拎着东西下了楼。
办了过户手续,拿了新的营业执照后,林旭带着王胖子来到超市任命王燕为店长,和她私下里交代了一番。
超市重新开门的第一天林老太太就来了,一进门就嚷嚷着要找林旭。新上任的店长王燕早就被林旭私下嘱咐过,客气有礼地笑道:“不好意思,我们老板换人了。”
“少他娘的糊弄我,过年前还没换人呢,一开门就换人了?”林老太太一把推开王燕,推个购物车进去,啥贵往里装啥,除了米面粮油成箱的酒以外,一百多一盒的巧克力就往车里放了十几盒,水果恨不得连筐带盒都放车里,光那一车的东西目测至少得三千多块钱。
林老太太推着车就往外走,王燕一直在盯着她了,直接在门口给拦住了。林老太破口大骂说是自家儿子开的店就应该随便拿。闹了十几分钟警察来了,看着林老太那么一大把年纪,肯定是先劝她付账。可是林老太就不是那讲理的主,正在僵持的时候,看热闹的人忽然指着停在路边的一辆车说道:“老太太是从这辆车上下来的。”
警察上前敲了敲车窗,林旭的大哥林东这才不甘不愿地从车上下来。警察让他买单他不吭声,让他把老太太领走他也不乐意,明摆着就是让老太太打前锋自己占便宜的主。
见大儿子出来了,老太太底气更足了,推开王燕直接把车里的东西全都塞到了车里,掐腰朝王燕吐了口口水:“我儿子的店我就拿了,你现在就让林旭出来,你看他能把我怎么样吧!”
林老太撒泼打滚的让人没脸看,林东抱着胳膊站在旁边挡着不让别人动里面东西,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老太太拿自己儿子店里面的东西没毛病,让他出钱门都没有。
警察在旁边都给气笑了,在外面闹也不像话,直接将两人带到了派出所。王燕跟着去做笔录,并要求把那车东西也都带着。
在家等了一早上的王胖子接到电话后拿着营业执照乐颠颠的来了,见到他以后不仅林老太傻了眼,就连林东也懵了,转头问林老太:“你打听清楚了,那家超市真的是林旭开的?”
林老太可委屈了:“他家邻居都那么说的。”
王虎将新换的营业执照放到了桌上,十分不客气地说道:“老太太,我不管之前这个店是谁的,现在这超市的法人是我,你这样可违法了啊。”
林老太看着有些怂,可是嘴上还不饶人:“你这个是假的吧?那么多邻居都说是我儿子的店,那店名还叫清音超市呢,我孙女就叫林清音。”
王胖子呵呵了两声:“那你是什么意思?从超市拿东西就不花钱了是吧?”
老太太被一激,嘴就快了:“我们家的超市我就不花钱,你能把我怎么着?”
王胖子一摊手呵呵两声:“警察同志,这连盗窃都不是了,直接明抢啊!”
林东趁着两人说话上前看了一眼营业执照上的名字和新鲜出炉的日期,脸色瞬间变的和黑炭似的,总觉得自己这次是掉坑去了:“要不这次的事就算了,我们可能认错地方了。”
王胖子抱着胳膊冷笑道:“你说算了我还没说算了呢,从我店里推了好几千的东西不给钱,闹了一上午说算了,我是做生意啊还是陪你玩呢?回头人人和你这样,我这买卖还做不做了?”
王燕在旁边立马附和道:“老太太往车里装的整板的草莓、蓝莓都是怕压怕捂的,这种水果进货很贵,平时我们卖的时候都得拿了都不能放回去的,要不然都没法卖了。”
林东气的嘴直抽抽:“怎么?你们还要强买强卖啊?”
“我们开业这么久从来没有过强买强卖的事,东西是老太太自己往车上放的,我们两个售货员都没拦住。”王燕转头和警察说道:“总不能既影响我们营业又损坏我们商品,让我们吃亏吧。”
东西带来了,王燕把商品的价目记的明明白白的,一件一件算了一遍要三千八百九十八元。因为磕碰的原因,草莓有的已经是压扁了,蓝莓也破了不少,这两样东西是绝对不能往回退的。至于油面米倒是没问题,不过那将近两千块钱的巧克力盒子上面都有划痕,不知道是老太太往车里放什么东西蹭的。
王胖子看到金额笑的十分灿烂:“将近四千元,这可够的上刑事犯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