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论是她自己, 还是网络上精心排练出来的炫技视频, 她都没有见过像今天杜辰燃这样的操作, 如此快的手速, 强硬不可阻挡的预判, 让这个角色直接变成了bug一样的存在，可以说哪怕今天坐在这里的是姜辞，他也未必能完美地运用到实战中，还是一场下来三四次。
买了夜宵回来的姜辞在背后叫了句钱程程对方没有答应，他拎着袋子走过来便看到屏幕上正播放着杜辰燃刚刚的游戏画面。
姜辞先是一愣，紧接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钱程程，“我去，你打的？”
钱程程被他猛地吓了一跳，如此近的距离让她有些慌乱，都没过脑子一个啊字就脱口而出了。
姜辞把这当做了她的回答，不由得拍了拍她的肩，“厉害！我都要甘拜下风了。”
姜辞虽然现在转行做了演员，但本职工作却依旧热爱着，一看钱程程这操作立刻技痒道：“来！我们solo一把，你继续玩这个。”
这时候钱程程原本可以解释的，但她看着姜辞的眼神，那是对她从未有过的热情，一时之间钱程程解释的话说不出口了，她站起身支吾道：“那个，我不玩了！我爸妈让我赶紧回家！下次我再来找你吧！”
钱程程说完这话一溜烟地跑没了踪影，姜辞一脸莫名其妙，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夜宵放桌上，自己吃了起来。
开了几把游戏，临走的时候他才看到桌上的剧本，应该是剧组有谁刚刚来找过他，他也没太在意。
三天后，钱程程火了。
因为杜辰燃那段操作视频在游戏圈里传了整整三天，视频的视角正是那天杜辰燃对手录制的，一开始他只是在网上吹嘘今天遇到了神仙，解说了一下操作，结果没几个人信，于是一气之下他将那天录屏的片段剪辑了下来，直接放到了论坛里！
正是这一举动，视频竟然被无数营销号盗取，登录各大操作排行榜，而游戏的id正是钱程程的CCqian，她原本就是微薄上小有名气的博主，被人扒出真身后一夜之间微薄粉丝翻了四倍，直接破了五百万。
更可怕的是那段视频直接引起了游戏官方的注意，连官方策划都对游戏的真实性产生了质疑，可当他们调取后台数据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操作确确实实没有使用外挂。
于是组内讨论了许久，最终确定这是一个官方认可的操作，不视为bug，因为操作难度太大短期内英雄版本也不会进行更新。
虽然一时之间大火，但钱程程却比谁都焦虑，忐忑不安了好几天在看到自己微博粉丝数越来越多之后，她还是终于忍不住去酒店找了姜辞，准备跟他坦白游戏的事。
一开门，对手手上拿着一个白色的杯子，身上穿着浅咖色的毛衣，房间灯光很暖照在他身上整个人犹如在发光，钱程程深吸了一口气，大喇喇地走了进去，两人平时相处的方式就像哥们，姜辞可能打死他都不会相信钱程程对自己有意思吧。
姜辞坐在电脑前刷网页，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钱程程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强迫自己开口：“其实那天玩游戏的人......”不是我这三个字钱程程硬是卡了回去。
因为此时的姜辞正在转发一条视频微博，视频的内容正是杜辰燃操作时的片段，姜辞转发后附言道：“这个操作确实厉害，@CCqian，继续努力吧。”
钱程程看着他亲手打下这一行字，然后转过身看着她，“你刚才要说什么？”
两人认识这么久，姜辞还是第一次在社交平台上提及她，钱程程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就是把这个视频据为己有那又怎么样？
反正那天晚上的人她也不认识，就算她自家打不出那套操作，但是其他人不是也不能么？大不了以后说自己状态不佳不就行了？
成名之战这种东西又不是天天都能遇见......
这么一想，钱程程深吸了一口气，她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来时告诉你，我现在火了。你以后玩游戏多戴上我吧。”
姜辞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行！这次犬齿官方主办的表演赛，如果我能去，就带你一起吧！”
钱程程先是心下一喜，但随即不解地问道：“什么叫如果你能去？”
他要想去，主办方还不是巴不得？
姜辞叹了口气，“那要看看主办方有没有这个能力能请到我想请的人了，只要她去，我一定风雨无阻。”
说完，姜辞又是叹气，虽然这些他在剧组过得挺充实的，但这跟他想的根本就不一样，原本他就是冲着杜辰燃去的，本来还想装作不经意给人倒个水送个水果什么的，结果没成想对方似乎忙的很，几乎只在她有戏份的时候出现，拍完之后立马就走了，搞得他这么多天连句话都没跟人说上。
于是他每天过的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总是闷闷不乐的。只能玩游戏舒缓一下心情。
一星期后。
这两天连着下雨，杜辰燃准备补外景也补不上了，只能暂停拍摄给剧组全体人员放了半天假，这近一个月的忙碌成果她都十分满意，剧组的进度远远超出她的预期。
然后回去的路上，杜辰燃还没到家就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对方称有一个什么犬齿直播的年终盛典主办方给她发来好几份邀请函，原本经纪人准备推了，但听说《地狱盛景》暂时放假，于是就打电话过来问一下杜辰燃的意思。
“听说是他们家的台柱子再三要求主办方邀请你的，你如果没事的话可以去，就当去玩嘛，唱首歌看看人玩游戏，到点就回来。”
这头的杜辰燃挑了挑眉，其实剧组的关于她的戏份她一家能删就删了，如果到时候电影播出，经纪人看到她就那么点戏份还拍了将近一个月，说不定会以为她在偷懒。
“好的，什么时间？”杜辰燃的求生欲迫使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啊，今晚七点，我待会把地址发给你。”经纪人说完又道：“我最近在监督苏妍她们，你呢最不让我操心的一个，但是也要好好保重身体知道吧？”
杜辰燃有点心虚，“好的，放心吧姐。”
挂了电话，她不由得呼出一口气。
今天和上次作者聚会不同，那天就是个私下活动，所以她穿的很随意，但是犬齿直播是个大平台，他们举办的年终盛典必然也是聚光灯下的舞台。
得到杜辰燃确定参加的消息，经纪人就把公司的造型师化妆师都叫过来给杜辰燃收拾一下了，造型师最近谈恋爱了，最近特别喜欢温柔温婉的公主风，她给杜辰燃选了一条裸色露肩纱裙，化妆师再折腾了一番，整整一小时才搭理完毕。
几小时后，柴歌开着车送她到了盛典现场，犬齿果然大手笔，场布置精心，下车处更是铺上了红毯，不知道是不是杜辰燃的错觉当她走上红毯，在身后的广告牌上签上名字，主持人对她进行简单采访的时候，台下的观众分外的热情，台下呼唤女神的声音都让她有种现在杜辰燃就是一线明星了的错觉。
但是只要她稍微抬起手，台下必定会是一片尖叫，然后女神，女神来了的喊，弄得她都有些莫名其妙。
好在盛典很快开始，杜辰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台上暖场过后，主持人开始入场。
按照下午给的台本，接下来主持人要请自己上去说几句话，然后再请她演唱一首歌曲，这样她就算完成任务了。
接下来也确实是这样，不过主持人在邀请她的时候，还叫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姜辞。
杜辰燃站起身微微一愣，一束聚光灯照来，灯光倾泻下打在她的肩膀上，周围都带起了一层雾白色的光晕，看上去犹如仙女一般，清尘脱俗。
而另一束打在了右侧不远处，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大屏幕上，姜辞跨着大步向她走来，想邀请她一起登台，尽管他今天的打扮够庄重，但嘴角的那抹笑意却怎么压都压不住。
台下有无数他的死忠粉，偶像见偶像的感觉他们懂得，于是都不约而同地开始起哄，声音逐渐响彻了整个会场......
第30章 炮灰的退场
现场的气氛有点过于热烈了，然而在看到姜辞的那一刻, 杜辰燃就明白了原因, 这场面她似曾相识, 只不过当初是在网上直播间里闹着玩的, 而现在却冲破了屏幕, 带到了现实。
姜辞, 就是那个给她豪掷千金的观众。怪不得她第一次在剧组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会耳熟。
此时的姜辞看上去有点拘束，他十分绅士地伸手让杜辰燃挽着，杜辰燃穿着高跟鞋自然没有拒绝，她冲姜辞微微一笑, 仿佛一点也不熟。
姜辞表面风度翩翩, 心里却像敲锣一样，一不小心走出个同手同脚他也没感觉，直到上了台之后，底下的观众一直笑个不停，他才十分不解地问：“你们在笑什么？”
这些人真是莫名其妙, 姜辞心想。
主持人对视一眼，都互相摇头了，他们和姜辞是多年的好友, 毕竟都是在游戏圈里混的。
为了避免姜辞再出洋相, 他们飞快地介绍完两人的身份, 对杜辰燃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因为当初杜辰燃是在犬齿开过直播的,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 但是却为犬齿带来了强大的流量，人气这个东西对一个直播网站来说无疑是最重要的，所以主办方对杜辰燃各方面都诚意满满。
因为杜辰燃还要留在台上唱歌，所以姜辞率先下场，下场前主持人还在在他耳边提醒了一下，希望他下场的时候别再同手同脚。
姜辞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脸色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耳根，他以为他表现的够镇定了，却没想到出了那么大的洋相。
一时间，他扫了眼杜辰燃此时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啥也不说了跨着大步就往台下走。
经过刚才主持人的调侃，杜辰燃也能猜出这姜辞八成是自己的粉丝，这样的场面她不是没遇见过，所以此刻十分地淡定。
今天这种场合她挑选了一首节奏感比较强的歌曲，一曲唱罢，台下所有的氛围都被带动了起来。
整个盛典的热场节目全部进行完毕，接下来就是主播们的表演赛了。
因为是表演赛所以规则并不严谨，第一个出场的是姜辞自行组建的战队，队伍一共五人，除了姜辞还有三个小主播，然而其中最惹眼的当属这两天风头正劲的CCqian了，她因为一段无敌操作火遍全网，人长得也分外可爱，当主持人介绍完毕之后，台下不少人都开始欢呼。
钱程程冲台下鞠了一躬，掌声更热烈了，这是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享受着众人都追捧，她不由得将目光瞟向了坐在第一排的杜辰燃。
听说这是姜辞的女神，是他喜欢的样子......
不可否认她很漂亮，也很有气质。但钱程程未必把她放在眼里，不过是个娱乐圈里的女人，还不配和她相提并论。
一分钟后，两支队伍进入比赛区。
透明的玻璃房阻断了和外界的联系，钱程程带上耳机看向一旁的姜辞。
自从出名后，她每天都在勤加练习，虽然那套连招依旧没有成功过，但以她现在的水平糊弄一个表演赛还是很简单的。
今天她一定要好好表现，让姜辞刮目相看。
事实证明，钱程程的表现确实不错。
特别是中路一波团战，她躲在队友身后疯狂输出，最终拿了个二换四，稳赚不亏。
因为这是表演赛只要大家看的开心就好，所以主持人见状自然是疯狂吹捧钱程程。
钱程程虽然听不见，但也能感受的出来，她心中一阵窃喜，然后看向一旁的姜辞。
“怎么样？厉害吗！”她话音刚落只见姜辞却忽然站起了身，跟过来送水的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话，然后才坐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外头。
钱程程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没多久，她看见刚才那个工作人员去了台下，给观众席的杜辰燃送了一条宽大的围巾。
如此的体贴入微，什么时候被所有人捧着的姜辞也这样心思细腻了？
钱程程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问，“刚才那波我表现的怎么样？”
姜辞见东西已经送到，心思也收回来了点，他刚才全程心不在焉，自己都在乱打，自然也不会注意到钱程程，于是不由得问道，“哪波？”
钱程程嗤笑一声，沉默了。
过了好久她才终于再次开口，“一个娱乐圈里的女人，你不会认真了吧？”她转头看向姜辞，像是朋友之间开玩笑似的，“姜辞，你什么时候眼光那么低啦？真要找这么个女朋友，带的出去吗？你不怕朋友圈那帮人笑话啊？”
姜辞扫了她一眼，没把她的话当真，不过也很认真地回答道：“认真怎么了？我喜欢什么样的，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说三道四？你可真有意思。”
钱程程冷哼了一声，她心里憋屈的慌，“你要真想和她在一起，跟她说你的真实身份不就行了？娱乐公司未来接班人，她还不上赶着往你身上靠，要不我帮你说？”
姜辞不知道今天的钱程程是怎么了，说话奇奇怪怪的，他虽然对待杜辰燃十分用心，但本质上也是被人捧着长大，没那么多闲工夫猜别人的心思，一时间也不由得恼火，“你没病吧？不想玩就下去。”
钱程程被他这句话说的面子瞬间挂不住了，见这边氛围十分僵硬，一旁的其他几个队员面面相觑，都不由得出来打圆场。
他们当然不敢劝姜辞，于是只能希望钱程程就此闭嘴。
“程姐，咱们好好玩吧。有什么天私下聊，那么多人看着呢。”
“就是啊，我们还想看你耍那套连招呢，那视频我看了七八十遍了，特别想看看现场版的操作。”
“我看了那视频在家练了好几天都打不出来，手残啊。”
这几个队员这话无疑又在钱程程的心上插了好几把刀子，她一拍桌子站起身，“连招连招！那么好打的连招还叫成名之战吗？！我是耍猴的？你想看就看？这破游戏，你非玩不可了是吧？”
钱程程最后这话是对着姜辞说的，也确实说完这话之后她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比赛席。
看着她怒气冲冲地往后台走去，别说观众连主持人都懵了，不过其中一个倒是反应速度，他拿起麦克风解释道：“程姐身体不舒服，估计是天气太冷感冒了，不如我们现场请一位观众上台好不好？”
台下不少人都是冲着钱程程轰动全网的连招来的，本来还想现场版本，没想到比赛打一半人走了，都不由得有些失望。
另一位支持人看现场气氛明显不如刚才他脑子里飞快地想补救办法，最后扫到了第一排的杜辰燃，于是大声说道：“不如我们请燃女神上台，和姜辞一起组队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