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想死(快穿)——缓归矣
时间:2019-07-05 09:50:23

  在场的乡里乡亲听得直皱眉,盼娣丫头是狗娘养的,他们一家子成什么了,去看周父周母,两人丁点不觉得周小宝有问题一般,互相对视一眼,暗暗摇头。
  暴跳如雷的周父喝骂:“死丫头,有本事别回来,一辈子都别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死丫头,小婊子。”
  周招娣嘤嘤嘤哭:“爹,二妹要打死弟弟,我劝她别打弟弟,她连我一块打,她怎么能这样啊。”
  周母跟着抹眼泪,看着脸上开了染坊似的儿女,心疼得直抽抽:“盼娣怎么能这样,她怎么可以打你们的。”
  “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说话的是翠婶子,两家离的近,可没少听见看见周大柱一家怎么磋磨小女儿,撇着嘴道,“一家子把人当牲口,还不兴人家反抗了,要是我宁可去外面讨饭,也比留在家里强。”
  一脸横肉的周父鼓着眼睛,恶狠狠道:“我们家的事轮不着你说话。”
  翠婶子心里发怯面上不肯露,哼了一声:“我还懒得说呢。”转身就走了。
  其他人想起周盼娣过的那日子,也觉得不是滋味,三三两两地走了。
  “要我说盼娣丫头还是别回来了,在外面讨饭也比留在这个家里强。”
  “可不是,回来了还不得被周大柱打死。可怜丫头,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这周大柱两口子也是的,这心都不知道偏到哪去了,不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见过偏心没见过这么偏心眼的。”
  “谁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可怜见的丫头。”
  ……
  村子里头没什么能打发时间的,大家伙儿都在议论周大柱家的事,正津津有味地说着闲话,两名衙役出现在村道上。
  这年月,对于官差老百姓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敬畏,无人敢上来攀谈,被喊来问路的村民磕磕巴巴回话:“周,周大柱家就在前头,左拐再右拐再左拐,池塘边上三间青瓦屋的那户就是。”说来周大柱家的条件在村里算好的,大多数人家还住着土屋草屋,他们家早就住上了瓦房,据说早年周大柱在外面跑的时候挣了不少银子。
  指了路,哪怕心里猫抓似得好奇,村民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问,目送衙役走远,抄了另一条路前往周大柱家瞧热闹。周大柱家摊上什么事了?居然招来了衙役。
  见到衙役,周父周母下意识白了脸,周母紧张地搓着手。
  周父点头哈腰地赔着笑脸:“差爷?”
  赵海上下扫他一眼,这案件可能牵涉到京里贵人还是女眷,大人吩咐了暂且保密,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赵海:“有一桩失窃案须找你们两口子了解下情况。”
  周父小心翼翼地说道:“差爷,这,啥子失窃案?”
  “到了衙门你就知道了。”赵海一个眼色打给张超,张超直接进了正屋。
  “差爷,这,这……”周大柱想阻止又不敢阻止地看着赵海,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尽道不明的不安。
  张超依着阿渔的话,在床头墙壁第二排砖头里面找到了一个巴掌长宽的木盒,里头是七八件拿手帕仔细包起来的首饰,一看就不像是周家这样的人家该有的东西。
  见张超捧着木盒走出来,周父瞳孔缩了缩,冷汗唰地冒了出来。胆小的周母手脚发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张着嘴就像是一条搁浅的鱼。
  冷汗如注的周父煞白着脸:“这……这是我们山里捡到的,捡到的,差爷,都是我们捡到。”
  经验丰富的赵海一看,就知道这两口子有猫腻,对阿渔说的话信了大半。混淆侯府血脉,这两口子真够能耐的,想起那个瘦的不成样的小姑娘,已为人父的赵海厌恶地看着满脸横肉的周父:“是不是捡到的,大人自有定夺。”
  周父全身发寒,两条腿不由自主的打颤。
  周父周母被衙役压走。周招娣和周小宝忍着浑身的痛,哭哭啼啼跟在后面,满眼的惊惶无措。
  今天是怎么了?周盼娣造反,爹娘还被抓走了。
  另一厢,衙役找到了当年给周母接生的产婆王婆子,王婆子接生手艺好,没少给大户人家接生,是以胆子也大,噼里啪啦地说起来:“周家村周大柱家的女儿,我记得,屁股蛋上那么大一块胎记,半个屁股蛋都是,橘红色的。老婆子接生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胎记,幸好长在屁股蛋上了,要是长脸蛋上,这姑娘可不是毁了。”
  “我肯定不会记错,那么大一块胎记,想忘也忘不了啊。”
  衙役:“除了你和周大柱两口子之外,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他们一个村肯定有人知道啊,那么大,那么大一块胎记呢!”王婆子双手比划着,语气惊叹。过去这么多年,详细细节她记不起来了,但是那么显眼一块胎记,她肯定跟人说过,周家村那些婆娘能不去看热闹。
  衙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激动:“那你跟我们回衙门一趟。”
  ……
  周招娣和周小宝被拦在衙门外,惊惧交加地目送周父周母战战兢兢地踏进衙门,威严的府衙这一刻在他们眼里宛如一只张着嘴的巨兽,令人不寒而栗。
  惴惴不安进来的周父周母看见跪在大堂上的阿渔,周父面色大变,惊怒盖过恐惧,冲过去就要揍她,被赵海一把扯回来。
  气红了脸的周父指着阿渔怒骂:“是不是你这个死丫头胡说……”
  “放肆,大人面前岂容你喧哗。”赵海一脚踢向周父膝窝,周父重重跪倒在地。
  周母手足无措地跟着跪下,一会儿看看面无表情的阿渔,一会儿看看痛得龇牙咧嘴的周父,吓得眼泪直掉,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惶恐。
  “大人,这是属下在周家搜到的首饰。”张超递上木盒。
  纪远直世家出身,知道一些家族喜欢在首饰上做暗记,略翻两下,便在凤首红宝石金步摇的隐秘处发现了一个萧字,正是靖海侯府的姓氏。
  猛拍惊堂木,纪远直两道目光如剑一般射向周家夫妻身上:“周大柱,周王氏,这些首饰你们从何得来?”
  周父周母悚然一惊,周母已经吓破了胆,瘫在地上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周父胆子到底大一些,抖着声音解释:“捡到的,是我们在山里捡到的。大人,您不要听那丫头胡说,那丫头打了她姐姐弟弟,怕我们罚她,所以胡说八道。误会,都是误会,是我们没教好孩子。”
  纪远直质问:“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周父一时语塞,差爷说什么失窃案,一下子就找到了他们藏起来的宝贝,他就以为是死丫头告的状,虽然周父也不明白死丫头哪来的狗胆。
  “她说你们十三年前,趁着靖海侯夫人落难,用自己的亲生女儿换走侯府嫡女。”纪远直一瞬不瞬地锁着周父眼睛,就见周父面皮下的筋肉不断抽搐,一张脸褪尽了血色。
  周父眼角几乎要撕裂开,上下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冤,冤枉,大,大……”
  面如死灰的周母受不住惊惧,一口气没上来,撅了过去,裤裆湿了一片,淡淡的骚味弥散开。
 
 
第3章 真假千金3
  周父周母被分开审讯,惶恐万状的周父得知县太爷竟然是靖海侯夫人的外甥,县太爷已经写信去问胎记首饰之事,周父防线崩溃,一股脑儿把责任推给周母。
  “是那个婆娘换的孩子,我只是想捡一点首饰,是她背着我偷偷把孩子换了,我知道后,想把孩子还回去,可她想让孩子过好日子,死活不同意……大人,不关我的事,都是那个婆娘做的。”
  周父招认之后,一直装死的周母终于开了口:“是我,都是干的,和我家那口子没关系,是我干的,我一个人干的。”
  衙差:“你为什么要换孩子?”
  “孩他爹不要孩子,要把孩子喂狼,二丫头已经被扔了,我,我舍不得,我舍不得再扔,我……” 周母泣不成声。
  衙差声音发寒:“你舍不得自己女儿喂狼,就拿别人的女儿顶上。”
  周母肩膀一垮,眼泪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连绵不绝。她没办法,她实在是没办法了,不管她怎么求,孩他爹都不愿意留下孩子。
  见到草丛里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掉包的念头猛地蹿出来,换了,女儿兴许还有一条活路。
  趁着男人走开捡宝贝,她飞快在熟睡的女儿身上抹了些血水和泥巴放下,然后把那个哭都哭不出来的孩子装进竹篮里。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位夫人身份如此尊贵,她的女儿竟然成了侯府千金。
  “换就算了,你们怎么还不好好善待人家?” 衙差想不明白了,好好的侯府千金因为他们的私欲成了乡野丫头,从金窝掉进了草窝,难道不该好好补偿么!他们倒好,自己孩子如珠如宝地宠着,把别人的孩子当猪狗。
  周母呜咽着说不出话来,家里是男人做主,哪里轮得着她说话。
  ……
  纪远直沉沉一叹,看起来那么老实懦弱的一个妇人,心肠却是如此歹毒。斟酌一番,他提笔写了一封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思量片刻,纪远直站了起来。
  阿渔被安置在府衙边上的小院子里。她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太阳底下,仔细挑着野猫身上的虱子。
  小野猫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周父周母全招了,阿渔翘起嘴角。
  前世,周母死得早,周父死得恰到好处。
  险些被侮辱的过程中自卫杀人,哪怕女孩儿是受害者,外人依然不会口下积德,传扬出去,原身这辈子彻底毁了。所以靖安侯府不能清算周父周母的罪行,免得拔出萝卜带出泥。
  周父周母的恶行被一床大被遮盖,靖海侯府对外宣称,两个孩子抱错是意外,只怪造化弄人。
  鸠占鹊巢的小杜鹃只是阴差阳错下的幸运儿而已。
  幸运儿。
  谁能比萧雅珺更幸运,出身卑微,亲生父母就铤而走险为她谋来显赫的出身,飞上梧桐成了凤凰。身世大白之后,有显赫的未婚夫保驾护航,依旧安安稳稳地栖在梧桐树上。再大风雨的也吹不到淋不着她,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这一世,可没这么幸运了。
  “哪来的猫?”
  看见进来的纪远直,阿渔站起来,笑得有些拘谨:“它自己跑进来的。”
  桀骜难驯的野猫在她怀里乖顺得不可思议,纪远直笑着道:“它挺喜欢你。”
  阿渔抿唇笑了笑,这天下就没有不喜欢她的猫。
  “大人。”奉命过来看顾阿渔的陈婆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
  见到那碗褐色的药,纪远直想起了郎中说的话,她的身子骨因为饥寒劳累亏损的厉害,务必仔细调养,否则折损寿数。
  陈婆回禀她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腰臀至右大腿还有一片狰狞的烫伤疤痕,是当年周大柱怕人发现没有胎记故意烫伤的。
  越是了解她这些年的遭遇,纪远直对周氏夫妻的厌恶就加深一分,人性险恶在这一家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纪远直笑容温和,宛如一位可亲的兄长:“你先喝药。”
  “放凉了,温度刚刚好。” 陈婆满目怜惜,那群天杀的怎么下得了手。
  阿渔接过碗,乖巧道谢:“谢谢婆婆。”
  皱着眉头咽下难喝的要死的药,回头等事了了,她得好好调养下这具破败的身子,目前的形象着实有些磕碜了。这可怜孩子身无二两肉,竹竿似的身躯顶着个大脑袋,一张脸瘦得颧骨凸出两颊凹陷,衬得一双眼睛格外大,大得瘆人。
  这身子五官并不差,可再好的底子也禁不住周家人那么作耗的。再过三五年这种日子,原身能活生生被磋磨死。当年原身能被气死,主要原因还是早年亏了元气,回到侯府后心思郁绕,也没来得及调养过来。
  眼下她接手了,岂容自己这么寒碜。好不容易当回人,她可得过足了瘾。
  陈婆端着空药碗下去了。
  纪远直看着阿渔:“周大柱夫妻俩招了。”他简单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阿渔怔了半响,倏地如释重负一般松开肩膀,喃喃:“他们不喜欢我,不是因为我不够好,只是因为他们不是我爹娘,真好,真好。”
  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轻,眼眶慢慢湿润,聚成泪,一滴一滴往下漫,顺着尖尖的下巴滴落。
  纪远直心里有些堵:“你是个好孩子,你没有任何错,错的是他们。”
  阿渔眼泪流得更急,唇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压抑哭声,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怀里的野猫温柔地舔了舔她的手指:“喵~”
  连猫都骗过了,阿渔抽噎着想,自己的演技越来越好了。
  ……
  纪夫人匪夷所思地瞪着儿子寄回来的信,一个乡野村妇调包了堂堂侯府嫡女,合着这十三年来表妹一家如珠似宝捧在手心里疼宠的是个窃居的冒牌货,亲生女儿在乡下被欺凌虐待。
  岂有此理!
  纪夫人缓了好半响,细细问送信的长随经过。
  随着长随的叙述,纪夫人气得身子发抖,简直欺人太甚。理了理心绪,纪夫人立刻前往靖海侯府。
  “今儿风真好,把你给吹来了。”游氏笑盈盈地拉住纪夫人的手。年近四十的游氏风韵犹存,娘家夫家皆蒸蒸日上,丈夫敬重,膝下三儿一女也争气,万事顺心之下,她神采飞扬面色红润,看着不过三十出头。
  纪夫人忽然有些不忍。
  看清她神色的游氏心里咯噔一响。
  纪夫人稳了稳心神先问:“表妹,我问你个事,雅珺臀上是不是有块胎记?”
  游氏怔然,因胎记地方生得不雅,恐有人以此取乐,损及女儿闺誉,遂除了几个至亲之外也就贴身伺候的下人知道。
  游氏彷佛明白过来,登时气急:“是不是有人嘴坏取笑珺儿。”
  见她如此着急心疼萧雅珺,纪夫人心情复杂,硬着头皮说了孩子被掉包的事。
  这个消息无疑于晴天霹雳,炸得游氏魂不附体,惶惶失态。
  游氏想说,表姐你别逗我,这哪能开玩笑。可喉咙里塞了一把沙子似的,她知道,纪夫人不可能跟她开这种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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