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想死(快穿)——缓归矣
时间:2019-07-05 09:50:23

  慢慢的颜嘉毓无师自通学会了眼泪,如果她不想被白欺负,那么她只能哭,哭得越可怜越好。无论陆老夫人是出于同情还是名声,就不会挠痒痒似的教训陆若灵。好歹陆若灵能消停几天,她也能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进了厢房,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就垮了,看一眼依旧被堵着嘴却仍然满脸暴怒的陆若灵,这丫头被惯坏了,伸手指着她:“你简直无法无天,哪家闺秀是你这样的。”
  陆若灵:“呜呜呜呜……”
  柏氏为难又心疼地看看陆老夫人再看看陆若灵。
  “你还想让她继续叫嚣,叫嚣的整个庵堂的人都知道她怎么威风凛凛的欺负人,让所有人看我们家的笑话。”陆老夫人将一腔怒火瞄准柏氏:“你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女儿,出口成脏,污言秽语,不堪入目,还青天白日扯谎。”
  柏氏的脸红红白白变幻,低了头:“母亲教训的是,都是我没教好女儿,回头定好生教导她。”
  陆老夫人平了平怒气,目光落在阿渔身上:“三丫头有不对的地方,可你也不该动手打人啊!”
  不能说话的陆若灵用眼神支援陆老夫人。
  “我央她别说了,她越说越大声,搬出您也没用,外祖母您说我该怎么办,由着她继续肆意谩骂我吗?平日里她怎么骂我,我都能忍,可今天不能,若是我爹娘在天有灵,他们听见了会难受,”阿渔眼里漫出眼泪,双肩轻轻颤抖:“他们会心疼我,会放心不下我,他们没法安心去投胎。”
  陆老夫人心头剧烈一抖,原想说的话如同秤砣坠了回去。
  柏氏脸色微微发白,攥紧了帕子。
  听得在场其他人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老夫人嘴上说着比谁都疼颜嘉毓,可但凡在府里多待了那么几年心里都门清,老夫人最疼的还是长房那两个,颜嘉毓是远远比不上的。不然陆若灵怎么敢十年如一日地欺负颜嘉毓,还不是因为不管自己怎么欺压,她都不会被重罚,自然有恃无恐,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陆老夫人整了整不自然的神色:“打人总归是不对的,不过念在是三丫头有错在先,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以后谁也别再提。”
  “呜呜……”陆若灵七个不忿八个不服,气得跳脚。
  不过没人理她。
  陆夫人打圆场:“小姐妹之间磕磕绊绊也是常有的事,说开了就好。”心里却道,这种磕磕绊绊是真没见过。一想今天陆若灵干的事,她就想捶死陆若灵这个惹祸精。一家子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女儿再优秀,有这么个堂姐在,也得被连累风评。再一次怨怪起陆老夫人和柏氏来,纵出这么个败坏门风的玩意儿来,早晚把全家的脸都丢光了。
  这一茬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揭过去了,连出两个丑,陆老夫人做完剩下的法事,哪还有借机与各豪门权贵接触的心思,一刻也不停留,立马打道回府。
  陆老夫人与阿渔共乘一辆车,陆老夫人心烦意乱地捻着佛珠,抬眸看向沉默不语的阿渔。
  “毓儿,你是不是在怪外祖母?”
  阿渔抬头:“外祖母何出此言,我怎么会怪您。”
  陆老夫人抿了抿嘴角:“外祖母没用,护不住你,让你被三丫头欺负。”
  阿渔垂了垂眼帘。
  陆老夫人:“外祖母知道你委屈,你三妹妹那脾气确实让人难受,可外祖母也是为了你好,将来你是要嫁给明远的。让着她些,对你有好处,你大舅母和明远也会感激你的。”
  阿渔差点就没绷住笑场了,将来,一个身中剧毒时日无多的人哪还有什么将来,都做到这一步了,还要自欺欺人再欺别人,也是一种本事了。
  “让了一步,再让一步,一步又一步,没换来三妹妹见好就收,只有变本加厉。外祖母,我到底该退让到哪一步,才能让她放过我,还是退到悬崖下,她才肯放过我。”阿渔满目悲凉地凝望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心头一颤:“什么放过不放过的,三丫头是骄纵了些,可也没存什么坏心眼。”
  阿渔弯了下嘴角,轻声道:“外祖母,我想给爹娘他们放两盏荷花灯。”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待把柏氏和陆茂典通奸的事实摊在她眼前,她不想醒也得醒了。
  心绪紊乱的陆老夫人正不知道如何面对她,闻言道好,叮嘱两句就放她下车。和她一块下车的还有坐在其他马车上的陆若琪等年轻少爷姑娘。
  中元节,又称鬼节,除了祭祖、祀亡魂、焚纸锭等习俗外,还有一项重要的习俗——放河灯,点上一盏荷花灯,为亡魂照亮回家之路。
  明明是祭祀亡人的节日,却硬生生被躁动的少男少女们逐渐演变成了光明正大眉来眼去的日子。
  祭祀归祭祀,一点也不妨碍人们趁机放松玩耍,街上都是人。小贩们眉开眼笑,把这当成了喜庆的节日,沿街叫卖的东西除了多出莲花灯、纸钱香烛外,与其他节日并无大多区别。
  阿渔找了个借口与陆若琪分开。陆若琪因为之前没有帮她说话,本就有些不自在,闻言暗松一口气。
  阿渔笑了笑,这算是个好姑娘,可惜姓陆,还是陆茂典的女儿。当她向陆家复仇,不可避免会影响陆若琪的人生,但是她并不会就此停止复仇。就像陆若琪不会因为同情颜嘉毓而站出来揭穿陆若灵的真面目,进而损及自身的利益。
  与陆家人分开之后,阿渔买了一个祭祀面具,带上驱邪避凶的祭祀面具,鬼怪自会退避三舍。放眼望去,一半人带着面具,却多是为了玩闹。如此正合她的意,这张脸过于显眼,不遮起来,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阿渔带着两个丫鬟去酒楼用晚膳,又是点了一大桌美味佳肴以及一壶酒。
  “你们陪我喝两杯吧!”阿渔拿起酒杯,笑容发涩,“我今天特别想喝点酒,谁也别劝我。”
  叠翠想劝些什么,倏尔想起清月庵内发生的一切,再看她笑容落寞,心头不忍,便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
  越喝越渴,两个丫鬟又不知不觉晕了过去,阿渔再一次故技重施,换了男装去那间角落里的医馆取药。
  “你好,我来取药!”阿渔递上单据。
  一看这单据,对方目光一动,扬声:“快把初七三十六号药取来,公子冒昧问一句……”
  阿渔心中警铃大作,转身要走。门口却不知打哪儿冒出一个人来杵在那。
  阿渔神色微变,这身子太弱,导致她五感也变迟钝了,居然没有发现这里有埋伏。
  那青年十分温和地接着道:“公子且慢,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冒昧问一句,您这药方可卖?”
  正在隔壁房间喝茶发呆的程晏听到‘初七三十六号’这句暗号立时站起来,透过墙上暗孔望出去。
  这座医馆乃皇城司一个据点,皇城司是负责为皇帝刺探收集情报的秘密机构,他面上是混日子的金吾卫中郎将,实际上却隶属皇城司。
  前几日,这里坐镇的郎中无意中发现配出来的一个药十分玄妙,能解好几种奇毒,无论是用到南疆军队还是在民间推广都有极大价值。他们便想买下这方子,更想看看开出这张方子的大夫能不能收为己用,一个好大夫,意味着多几条命。
  这种事本不劳他亲自出手,只他被祖母以念叨的头大,说他这种日子都待在府里,上哪儿找媳妇去,遂只好听话出门,便溜达到了这。七夕那天对方戴着面具过来,到底是巧合还是不便以真面目示人,若是后者,最有可能七月十五再带着面具来取药,果然不出意料。
  阿渔扫一眼门口的男人:“你们是要买还是要抢?”
  青年心道,那还不是你反应太敏捷,他啥都没干就要跑,阿达其实也不是专门为他准备的。此人能拿出这么精妙的药方,还如此敏锐,只怕来历不简单。
  “公子见谅,无意冒犯!”青年一个眼色下去,那人便又退走。
  阿渔又扫一眼正对面那面墙,她再迟钝也不会被人盯着都没发现。
  青年眉峰一扬,这都发现了?
  程晏一怔,笑了,拿了一张面具罩上走了出去,特意改变了走路姿态以及声音:“得罪之处,请兄台多多见谅。”
  阿渔:“……”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是谁了。
 
 
第52章 白莲花表小姐11
  阿渔的心情一言难尽,虽然程晏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声音体态都做了改变,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眼神就是这么好!
  真没想到一张药方会横生这样的枝节,然这她无法避免。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下,没条件四处配好药材自己回去熬制,只能拿着药方请人制成方便服用的药丸子。
  为此,初七那天,她特意选了这家不起眼的小医馆,哪想这小小的医馆卧虎藏龙,不仅看出那张药方价值,还把武德王府的小王爷招来了。
  阿渔和程晏面对面而坐,知道对方是何人,这桩买卖倒可谈一谈。初七那天,她揍了人就跑,却留下了一只小猫观察后续情况。那一群登徒子非富即贵,若是对方不依不饶想追究,于她也是一桩不大不小的麻烦,有个心理准备好防范。
  故而她知晓,眼前这人出手并非那群登徒子是一伙的,而是误会了,说来还是他替自己除了隐患,如此看来,此人人品倒算得上可靠。
  在这个法制不健全的世界,她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想扳倒陆家需要借势,还得是在陆氏甚至安王府之上的势力。
  若是告御状之前不用滚铁钉,她倒是愿意大方地把颜家财产全部捐给国库,财帛动人心,便是皇帝在百万财富前都得心动一下,她还能祭出烈士孤女的名头博同情。
  然而为了防止人们滥用告御状的权力,无论何等冤屈,滚一遍铁钉再诉。戏文里随便喊两声冤就能见到皇帝告御状,那都是骗人的。
  大臣里,哪个是真正不畏强权且能斗得过恶势力的青天大老爷?她也不清楚。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基于颜嘉毓的了解之上,而颜嘉毓被陆家圈养在后宅,对外面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对官场势力分布还不如她这半个月暗中刺探收集来得清楚。
  在几位大概正直的大臣、陆家对头以及和颜家有几分香火情的人之间寻摸了半个月,她一直找不到特别满意的人选。
  瞌睡送来枕头,程晏自己送上门了。
  阿渔越看他越满意,人品乍看还过得去,可以再考量考量。身份地位足够了,最妙的是他有求于她。
  药方她有的是,只要他愿意淌陆氏这趟浑水的。她不仅要让陆家把颜家的财产吐出来。还要将陆茂典和柏氏通奸,杀害陆大老爷和颜陆氏。陆明远陆若灵极有可能不是长房血脉,包括陆老夫人纵容陆家人毒杀颜嘉毓的丑事,桩桩件件都大白于天下。
  戳穿这些腌臜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一着不慎,她和那些知情人便极有可能被杀人灭口。所以,她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援手。
  阿渔和程晏移步隔壁房间,面对面坐下谈判,阿渔声音犯难:“兹事体大,不敢自专,我得禀明家中长辈,才能答复。”
  程晏表理解,如此精妙的方子定然出自经验丰富的老神医之手,他一个年轻人无法做主在情理之中,又问:“不知公子家中长辈可还有其他方子,价钱好商量。”
  阿渔沉默不语。
  程晏笑笑,不再刨根究底,只表达了自己求贤若渴之心,请代为转达,并且奉上重礼,作为刚才冒犯的赔罪。
  阿渔收下了,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要笑不笑地说了一句:“做生意贵在心诚。”
  程晏隔着面具望着她的眼睛,拱了拱手:“在下亦如此认为。”
  阿渔转身离开。
  “小王爷,真的不派人跟踪,万一他一去不复返了。”三泉不放心。
  程晏把玩着手中面具,勾了勾嘴角:“做生意贵在心诚,他还会来医馆的,没得弄巧成拙。”
  三泉摸了摸脑袋,好吧,小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程晏眯了眯眼,走到阿渔做过的位置上,鼻尖轻轻一动。他小时候有个难登大雅之堂的绰号——狗子,因为鼻子比狗还灵。此人身上的那股药香味似曾相识,和七夕巷子里那个出黑脚的‘姑娘’身上的味道极其相似,思及此,程晏脸扭了下。
  那一天他知道自己抓不住人了,就特意记住了那个味儿,想着以后找机会算账。
  回头魏英韶这个王八蛋把那巷子里发生的事在皇上和太子面前大肆宣扬,天家父子俩看热闹不嫌事大派了个御医过来看他笑话。幸好自己没告诉他们,他怀疑那人可能是女子,不然不定被怎么嘲笑。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味道,刚才想起来后,要不是脸上戴着面具当场就要露出马脚。
  程晏第一次觉得京城这么小,这样都能遇上,只那天自己不明情况先动手理亏,且那么难以启齿之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好。
  程晏努力保持微笑。
  瞥到程晏捏着面具的手指逐渐收紧,三泉心想,小王爷面上表现得淡定,心里肯定也怕对方泥牛入海。
  阿渔把礼物随手送了人,绕了几个圈,确定对方没有派人跟踪,又添一分满意,是个敞亮的。找地方换了衣服,若无其事回到酒楼。
  “哎呀。”率先醒来的叠翠拍了拍自己的脸,一把推醒边上的叠绿。
  叠绿一个激灵醒过来,打了一个酒气浓浓的哈欠,就见阿渔还趴在桌上,往日苍白的面庞因为醉意透出几分红润。
  “姑娘,姑娘。”
  阿渔幽幽转醒,茫然四顾,慢慢回过神来:“居然迷糊过去了,才喝了那么一点而已。”
  叠翠:“姑娘不常喝酒,所以容易晕,尤其这酒后劲还大。”
  阿渔拍了拍脑袋:“你们别告诉外祖母,我不想她老人家担心。”
  叠翠叠绿求之不得。
  阿渔站了起来:“去外面走走,散了这一身酒气便回去。”
  三人便离开酒楼,此时已过戌时,街上却依然人来人往,今儿这样的日子无须宵禁,可以狂欢至天明。
  恰在此时,河中飘来一支船队,船载佛婆念佛,另有几艘船上烧锡箔纸锭,中间穿插着放满河灯的船只。此仪式名为“度孤”,超度人世间的孤魂野鬼。
  阿渔买了两盏莲花灯,写上对颜家父母的祈愿,放入河中,目送河灯随波而去。颜家的家财,她会让陆家吐出来。颜嘉毓母女的仇,她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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