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想死(快穿)——缓归矣
时间:2019-07-05 09:50:23

  在场众人被六皇子这话给惊呆了,颜嘉毓分明是被他给逼死的,怎么就跟陆明远有关系了。
  陆明远火冒三丈:“你少血口喷人,分明是你逼死了表妹。”
  陆茂典没来由地心里一慌,立刻抢步上前拉着陆明远让路:“殿下,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嘉毓。”
  置若罔闻的六皇子抓着陆明远的衣领不放,咬牙切齿:“是你,就是你,是你和晋阳勾搭成奸,想光明正大地毁婚。你们哄骗了我,要不是你们怂恿,我怎么会伤害嘉毓,她就不会想不开自尽。”六皇子把责任一股脑儿都推到了晋阳郡主和陆明远身上,不是他逼死的颜嘉毓,是他们逼死了颜嘉毓。
  这会儿六皇子哪还顾得上保密不保密,颜嘉毓都死了,被他们活活逼死了。她宁死都不肯嫁给他,这这和之前说好的完全不一样!
  晋阳信誓旦旦的说,他能够心想事成的。结果呢,颜嘉毓死了,他找谁去心想事成。到头来只有晋阳和陆明远这对狗男女能够心想事成。
  颜嘉毓死了,他背负着逼死颜嘉毓的名声,他们俩倒好,干干净净的心想事成,想得美!
  六皇子铁青着脸又是一拳头砸过去:“你们逼死了嘉毓,还想在一起,做梦去吧。”
  陆明远呆若木鸡,六皇子雨点似的落在他身上的拳头都感觉不到了 。
  在场的人均是倒抽一口冷气,不是说王府的丫鬟想攀龙附凤,把醉酒的六皇子引到内院,想成其好事。结果六皇子误打误撞进了汀兰苑,酒后乱性轻薄了正在休息的颜嘉毓吗?
  大多数人是信这个解释的。不过少部分人怀疑怎么那么巧,是不是颜嘉毓自荐枕席。还有个别的阴谋论是六皇子见色起意故意轻薄颜嘉毓。
  万万想不到,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竟然真的是一场针对颜嘉毓的阴谋。
  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这中间居然还有晋阳郡主和陆明远的事儿。
  晋阳郡主和陆明远私通,所以联合六皇子做了这么一个局。天哪,这也太可怕了!在场众人眼里放出不可思议的光。
  而陆家人都快急疯了,这些话传出去,无论真假,陆明远都别想再娶晋阳郡主,那他们岂不是白谋划一场。
  陆茂典恨不得堵上六皇子的嘴,硬着头皮打圆场:“殿下,这里头必定有什么误会。”
  暴跳如雷的六皇子一脚踢开聒噪的陆茂典:“就是你们,就是你们害死了嘉毓。”
  被六皇子指着的陆茂典心跳漏了一拍。
  因为六皇子的破罐子破摔,陆家的丧礼变成了一场闹剧。
  一回想宾客的眼神,陆茂典等人便一阵心惊肉跳,他们信了,信了六皇子的话。别说他们,就是陆家人这里,都有好些个信了。
  他们可是早就知道,陆明远和晋阳郡主互生情愫这一回事,晋阳郡主没准真的做了手脚,不由恨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陆老夫人注视着陆明远,想问又不敢问。她可以容忍柏氏害颜嘉毓,却不愿意孙子插手这种事。她的孙子合该风光霁月,怎么可以沾染上污糟事儿。
  陆明远就像被人用铁锤重重敲击脑袋,三魂六魄动荡不安。是晋阳郡主策划了整桩事,不可能的,郡主光明磊落心地纯良,她怎么可能去害表妹,还是用毁人清白这种下作手段。
  不可能!绝不可能!
  陆明远拔腿往外冲哄,他要亲口问一问晋阳郡主,肯定是六皇子为了推卸责任血口喷人。
  “你要去哪儿,你给我回来!”陆茂典大急,立刻吩咐家丁拦住陆明远,他这是要去安王府不成,去了就是不打自招,承认他和晋阳郡主有私情。
  被拦下的陆明远抱着脑袋蹲了下去,痛苦地捶着头,彷佛有一把锥子在戳他的天灵盖。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皇帝也希望都不是真的,可它就是真的。
  出事当天,他就从不争气的六儿子那里盘问出不堪的真相,知道这都是儿子和晋阳策划的阴谋。为了皇室体面,他由着安王府粉饰太平,却没打算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皇帝的良心尚在及格线上。他想着得等风声过去了,再严惩老六和晋阳,这两个混账东西,竟敢为了私情谋夺英烈孤女的清白,简直无法无天。
  他是决不允许晋阳和陆明远在一块儿的,害了人还让她得偿所愿,这是纵容。这一次尝到了甜头,不让她狠狠吃个教训,她就会变本加厉去害别人。
  至于老六那,赐婚那也是没办法。颜氏女大庭广众之下失了贞洁,不嫁给老六她这辈子就毁了,且皇家也得被戳脊梁骨。稍后,他自然要惩戒老六。
  可没想到颜氏女性子这么烈,竟然投缳自尽了。更没想到老六这个棒槌,悲愤之下把真相抖了出来,还生怕人不知道,闹得人尽皆知。
  皇帝头疼的问外甥:“依你看,这事如何收场?”
  程晏斟酌了下:“堵不如疏。”
  皇帝郁郁吐出一口气:“家门不幸,养了这两个孽障玩意儿,把好好一个姑娘活活给逼死了。”
  知道前因后果的程晏心里头也发闷。
  “你去打听打听,外头都传成什么样了?”
  程晏应诺。
  第二天程晏回宫禀报情况,往重里说了三分。
  外面已经闹得甚嚣尘上,六皇子不仅在陆府大闹了一场,还跑到安王府大闹特闹。
  皇帝糟心地揉了揉太阳穴,他不想丢人,但是闹到这步了,再装傻充愣更丢人,还要寒了人心。
  遂吩咐内侍研磨,皇帝提笔写下褫夺晋阳郡主封号的圣旨,又命内侍传口谕,停了六皇子的皇子俸禄,待他养好伤,就把他送到漠北军营去。一个皇子被送到漠北,相当于流放驱逐。早该让他去那不毛之地吃点苦头,也不至于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混球。
  携带着圣旨而来的内侍,如同九天玄雷轰下来,轰得安王府一众人魂不附体。
  “母妃母妃!”晋阳郡主郡主惊恐无助地叫着安王妃。
  安王妃心乱如麻,万万没想到皇帝会狠心地褫夺女儿封号,不过是个孤女罢了,女儿可是他亲侄女,他们王爷鞠躬尽瘁这么些年下来,难道一点香火情都没有。
  “王爷,这可如何是好?”安王妃希冀望着安王。
  安王怒不可遏:“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她自己费尽心机求来的吗?颜嘉毓和我们安王府好歹有些渊源,现在人人都知道她为了个男人使这种下作手段毁人清白,还逼死了人。现在好了,整个安王府都陪着你丢人。”
  晋阳郡主脸上一搭红一搭白,真的慌了,之前被关起来禁足,她并不慌,木已成舟,父王生一段气就好了。
  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干了什么,皇伯父还夺了她的封号,全京城肯定都在耻笑鄙视她。还有陆明远,他肯定也知道了,知道她设计颜嘉毓,逼死了颜嘉毓。
  晋阳郡主一颗心直往下坠,就像掉进了彻骨冰寒的深渊。脸上爬满灰败,她完了,她彻底完了!
  随着晋阳郡主被褫夺封号又被安王软禁在北边的别庄,六皇子也离京前往漠北,颜嘉毓之死渐渐平息。
  陆家却是一地鸡毛,所有人都知道了陆明远和晋阳郡主暗通曲款。
  晋阳郡主跟六皇子天皇贵胄,又挨了不轻的惩罚,旁人嘴巴到底是要留点德不敢过分。陆家却不同,他们在京城也就是个中等人家而已。虽然陆明远没有受到任何明面上的惩罚,证明陆明远没有参与其中。但是他在有婚约的情况下与晋阳郡主私通,这是事实,也是颜嘉毓惨案的引火索。若是他和晋阳郡主发乎情止乎礼,后来这些事儿怎么可能发生。
  陆家名声因此蒙上了一层阴影,这回是真心实意的伤心欲绝,陆明远的差事都丢了。
  懊恼怨恨晋阳郡主好心办坏事之余,无能为力的他们只能安慰自己过上三五年这事也就淡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有这百万两银子,未必不能砸出一条锦绣前程来。
  到了这一步,陆家人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
  酒楼里,一青年侃侃而谈:“要是颜姑娘早就知道陆明远和晋阳郡主有一腿儿,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去死,这颜姑娘死的可真是恰到好处!”
  “许兄此言何意?”
  “聚宝盆听说过没,这颜家老侯爷可是个搂钱的好手,外号聚宝盆。颜家几代单传,不知道积攒了多少雪花银。到颜姑娘身上绝了后,颜家五服之内五亲,这份家产可不就都落到了陆家人手里。到头来,便宜了那个负心汉,拿着他的遗产娶美娇娘,你要是颜姑娘,你呕不呕?”
  几个看客面面相觑:“呕死了。”
  许公子嘿嘿一笑:“所以我说死的可真是恰到好处,她要不死,陆家还敢贪墨皇家媳妇的嫁妆不成,怎么着也得有几十万两雪花银吧。”
  “老许你这话里有话呀。”
  许公子微妙地笑了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哦。”
  “我说老许这人也太阴暗了吧,那可是亲外孙女。”
  “这人心思可够黑的,那就这么坏了。”听了一耳朵的魏英韶笑骂一句:“就算陆家得了真金白银,可这名声都臭成什么样了,得不偿失。”
  程晏若有所思:“谁知道六皇子会闹这么一出。”
  魏英韶瞎了一声:“老程,你不会也怀疑上了吧,就凭这几句捕风捉影的话,你就怀疑杀人了,这也太草率了。”
  程晏拧了眉头,在皇城司这地方什么阴暗的事儿他没见到过,父杀子,子杀父,夫妻反目,兄弟成仇。比比皆是,人坏起来远超想象。
  顺着那个思路,的确有这种可能,颜家豪富,他是听祖父提到过两句的,怕不只有几十万两,自古财帛动人心。且要是证明,颜氏女的死有猫腻,那就不是皇家逼死了功臣孤女,这名声到底不好听。
  程晏是个行动派,他手上又有皇城司这样的特务机构,查一查陆家只是顺把手的事。
  这世上的阴私,绝大多数都经不住细查的。伺候颜嘉毓的那个奶娘全家走水路离开京城,被水患夜袭,险些灭门烧船,被程晏的人救下。
  死里逃生的宋奶娘知道说出来自己就没活路,可不说她家里人都没活路,陆茂典这是要杀人灭口,毫不犹豫地两害取其轻。
  拔出宋奶娘这颗萝卜,顺理成章带出忠全家的这块泥,顺藤摸瓜,陆家竭力隐瞒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叔嫂通奸,杀夫杀妹,嫡庶混淆,毒害颜嘉毓,为了掩藏真相侵吞财产吊死颜嘉毓伪造自杀……
  一夜之间,昔日名门陆氏轰然倒塌名声坠地。
  得知自己一双儿女,竟然都死于柏氏和陆茂典之手,为了陆明远这个奸生子,她纵容他们害死了自己在这个世上仅存的血脉,陆老夫人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当场吐血。再次醒来,口歪鼻斜,大半边身子彻底没了反应。
  陆茂典和柏氏陆明远被带走,陆老夫人又吐血中风,陆家乱成一锅粥。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理寺上门讨债了。依照法理,陆家可以名正言顺继承颜家的产业。可颜嘉毓是被陆家人害死的,作为凶手他们自然失去了继承权。颜氏无人,颜氏产业尽数收归国库。
  拿了钱,皇帝怎么着也得替颜家讨一个公道,参与谋杀颜嘉毓的陆家主子奴才全部判处死刑。陆家这些年花了颜家的都得吐出来。
  陆家人被搜过身之后赶出陆府,三房扔下陆老夫人连夜离开京城,马不停蹄去投靠三夫人娘家。
  二房也无心伺候一个脾气暴躁整天骂骂咧咧的陆老夫人,照顾陆老夫人的活被放出来的陆明远接了过去。
  陆明远对疼爱了他二十年的陆老夫人很有几分愧疚之心,可陆老夫人拿他当杀子杀女杀外孙女的凶手,恨不得食肉饮血。
  “我要喝水。”陆老夫人含含糊糊地说道。
  陆明远端了一杯白开水过来,另一只手扶着陆老夫人支起上半身,电光石火间,陆明远瞄到一道黑影,下意识想躲,却为时已晚。
  陆明远只觉得眼窝一疼,血色糊住了左眼。
  陆明远惨叫一声,推开陆老夫人。
  “孽种,我杀了你!”陆老夫人嘶声大吼,眼里布满着碎尸万段也难消心头之恨的怨毒。她想再补上一筷子,忽觉头痛欲裂,一股热流冲上天灵盖,‘嗬嗬’两声,陆老夫人身躯轰然侧倒,头朝下趴在床边。
  “二哥。”闻声而来见陆明远捂着眼睛血流如注,宛如天崩地裂,放声尖叫。
  因陆老夫人年老力弱,那一筷子只戳瞎了陆明远的左眼,并未伤及性命,却因为缺医少药处理不当,几年后另一只眼睛的视力也渐渐衰弱。
  陆若灵对陆明远的脾气越来越坏,肚里抱怨变成背后嘴上抱怨,渐渐的当着陆明远的面也不再掩饰嫌弃之情,动辄骂人,怎么戳心怎么来。
  陆明远从一开始的震惊失望难受,慢慢的左耳朵进右耳多出。有时候当陆若灵口不择言,他会想起曾经的颜嘉毓,私底下,陆若灵是不是也这样‘心直口快’骂过她。
  无神的右眼泛起了泪花,不受控制流下来。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未曾经的颜嘉毓。
  陆若灵郁闷地止了声,跺跺脚转身离开,这才不是她哥,她哥文武双全精明能干,能为她遮风挡雨,才不是这个什么事都得依靠她的瞎子。
  有一天,陆若灵不见了,带着家里所剩无几的盘缠,消失的无影无踪。邻居小声告诉陆明远,陆若灵好像是跟一个行脚商离开了。
  陆明远微笑道谢,心情波澜不惊,走了,也好。他终于可以清清静静过日子了,作为兄长,最后一次祝愿她改了那恶语伤人的破脾气,不是谁都能一而再再而三容忍她。
 
 
第69章 白莲花表小姐28
  “姐姐。”颜嘉梵快步走进院子。
  躺在软榻上晒着太阳,一边钓鱼一边撸猫的阿渔微微侧脸,笑容更深。十年的时间,瘦弱胆怯的小男孩已经成为挺拔颀长的翩翩少年。
  在一众人的惊喜交加下,阿渔活了一年又一年,比她自己预料的都要多了几年。这养孩子着实是件令人操心的事,不看着孩子能独当一面了,死了都不安心。为了让自己安心,阿渔绞尽脑汁续命,幸好天道也赏脸,就这么地让她多活了几年。不过也就这么几年了,这具身子已经油尽灯枯,再也熬不住了。
  所幸颜嘉梵足以支撑门户,这孩子天赋极佳,不管是学文还是练武,都是好苗子,更难得他刻苦又上。今年秋闱中了举人,虽然吊车尾,但也足够傲视绝大多数人。十五岁的举人,不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举人,却是本朝最年轻的举人。又有宣平侯颜氏的背景,只要他不心性突变,前程注定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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