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想死(快穿)——缓归矣
时间:2019-07-05 09:50:23

  阿渔捏了下手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是玩,我想做一个锄具。”
  这下连游氏眉头都皱了起来。
  阿渔轻声道:“那天我出门看见农人很是辛苦地锄地,”神色黯淡几分:“我以前也锄过地,知道这活的辛苦,一天下来,手都能磨起泡,那时候我就想要是有一个更方便省力的工具就好了。我空的时候,想了好多,不过之前一直都没机会试验。那天想起来之后,就想试着做做看,要是成功了,也能帮助一些人。”
  靖海侯游氏包括朱先生皆是静默了一瞬。
  游氏心尖蓦地一疼,握住了阿渔的女儿,细细摩挲着她的手掌,女儿的手还不如自己柔腻,残留着辛苦劳作的痕迹。
  朱先生听得心里也不是滋味,本是天之骄女,却沦落乡野受尽磨难,一个姑娘家竟然要去锄地,他清了清嗓子:“八姑娘赤子心肠。”虽然他还是不觉得她能做出什么来,但这份心意难得可贵。
  阿渔腼腆地笑了笑。
  靖海侯也不觉得阿渔能做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但是哪里舍得打击她,便道:“闲暇时可以放松放松,不要拉下功课。”
  阿渔笑了笑,带着点小女儿炫耀的娇憨:“爹娘要不要去看看?”
  靖海侯和游氏自然要捧场。
  阿渔就兴致勃勃地领着他们去了木匠处,就像一个迫不及待向小伙伴展示玩具的孩子。
  难得见她这么孩子气的模样,靖海侯和游氏忍俊不禁。
  还没走到,就见一个人兴奋异常地冲过来:“成了,成了!”
  阿渔喜形于色:“做成功了?”
  来人点头如捣蒜,才发现靖海侯和游氏,连忙请安。
  靖海侯好奇:“什么成了?”难道是阿渔说的锄地工具,思及此人喜出望外的神色,靖海侯脸色微微一变。
  “回侯爷,耧锄成了,小的们试过了,用这东西锄地,比之前快上七八倍。”
  靖海侯眼前一亮:“在哪?”
  那人赶紧起身带路,领着一家三口到了一块田地上。
  “这就是耧锄?”靖海侯看着摆放在中间的木架子。
  阿渔点头:“是把耧车和锄头结合在一起,所以就随便取了个名在耧锄。”历史上,这种工具就叫耧锄,它的出现大大提高了锄种效率。
  阿渔又让人再示范一遍。
  亲眼见识到这种工具的效果之后,靖安侯喜上眉梢,此物若是推广至全国,委实是一件造福万民的幸事。
  靖海侯看着阿渔的眼睛彷佛在发光:“好孩子,天下百姓都会感谢你。”
  “是大家的功劳,我问了好多老农,他们给了我不少建议,还有工匠们,要没有大家帮忙,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想得出来。”阿渔道。
  靖海侯更加欣慰:“每一个都有赏,重赏!”
  阿渔扬唇灿笑。
  游氏比阿渔笑得还灿烂,一脸的与有荣焉。
  次日,靖海侯进宫面圣,献上耧锄。
  当今圣上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君王,闻言,心潮澎湃,迫不及待就去御田试验,甚至亲自下场用了一回,连连道好:“有了此物,百姓省时省力,大善。太子,你来试试看。”
  太子接过扶手,用耧锄锄了一小片地,估量一番,眉目含笑:“父皇,这耧锄微微用力,便可入土二三寸,日耕不缀,一日约可锄二十亩地。”
  皇帝龙颜大悦,将推广一事交给太子,转脸对靖海侯:“当记爱卿一功。”
  靖海侯躬身道:“臣不敢居功,此物乃小女与众农户工匠集思广益之成果。”
  “爱卿之女?”皇帝微微讶异。
  靖海侯:“乃臣年前刚刚寻回之嫡女,小女长于民间,亲自下地耕作过,知农事艰辛,便想略尽棉力。”他还没沦落到要去抢女儿功劳的地步,女儿长于乡野,婚嫁时会被人挑理,但倘若陛下金口玉言夸赞,可大大提高她的身份。
  皇帝也听说过靖海侯府嫡女被偷梁换柱一事,捋须而笑:“还未恭喜爱卿明珠复得,爱卿之女身处逆境,却未自暴自弃,依旧忧国爱民,有乃父之风。”
  一旁的八皇子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皱。
  靖海侯:“陛下谬赞,臣女愧不敢当。”
  “当得起,她功在百姓,于国有功,该赏。”皇帝大手一挥,一一赏赐靖海侯阿渔以及与耧锄有关的老农工匠,其中几名工匠还特招进入工部,协助耧锄推广。
  得到赏赐的老农工匠恨不得将阿渔供起来,尤其是实现了阶层跨越的工匠。
  山庄内暗地里嘲笑阿渔‘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的人觉得脸有点疼,讪讪地想,到底是侯府千金呢。
  朱先生也有点尴尬,本以为女弟子不务正业,不想干的是再正经不过的事了。此后,对阿渔的改造大业大行方便。闺阁才女和造福民生,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过了好几日,温泉别庄内的萧老夫人才知晓阿渔得皇帝称赞厚赏一事。耧锄利于百姓劳作,农乃国之根本,上下无不交口称赞。
  萧老夫人心情复杂地捻着手上佛珠,论理萧雅瑜有此造化她该高兴,这是整个靖海侯府的荣耀。
  只随着萧雅瑜一举成名,本已经逐渐冷却的调包之事,再一次被翻了出来,舆论更加偏向萧雅瑜,与之相对的,落在珺儿身上的指责更加刻薄。
  萧老夫人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萧雅瑜名声越好,珺儿的名声就越差。
 
 
第11章 真假千金11
  继耧锄之后,阿渔又把代耕架、除虫滑车折腾了出来。
  之前还有很多人觉得她只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甚至一小部分人觉得,那耧锄是靖海侯府的工匠想出来的,只是靖海侯知道自己的嫡女乡下长大,底气不足,所以故意把功劳按在嫡女头上替她扬名。当然这种说法少之又少,耧锄可是在皇帝跟前过过眼,靖海侯脑袋被驴踢了才为了这点名声去欺君。
  不过运气好的说法颇有市场,一个乡下来的丫头把满京城的名媛闺秀比了下去,总归是让人不那么舒坦的。
  可在代耕架、除虫滑车出来之后,运气一说,不攻自破。众人不得不承认,他们就是被那个乡下来的丫头比了下去。
  酸溜溜的想,之前都笑靖海侯府亲闺女假闺女傻傻分不清,白替别人养了十三年女儿。不曾想,亲闺女因祸得福,被磨砺出了一身真本事。
  瞅着自家细皮嫩肉不知人间疾苦的儿女,琢磨着是不是也扔到乡下也磨砺磨砺,万一磨开窍了呢!
  如意觑一眼上座神情不明的萧老夫人,接着转述打听来的消息。
  摩着佛珠的萧老夫人低语:“要没那段经历,她也做不出这些东西,你说是不是?”
  如意怔了怔,回道:“可不是嘛。”
  “她如今声名鹊起,她爹娘又偏疼她,什么都有了,怎么就是不愿意放过珺儿呢。”萧老夫人的声音低不可闻。
  半响,萧老夫人喟叹一声:“别庄的下人你看着点,要是有什么不中听的传到珺儿耳里,我唯你是问。”
  如意头皮一麻,忙忙应下。
  话音刚落,小丫鬟扬声禀报,靖海侯来了。
  靖海侯从军营回城,顺道就来向萧老夫人请个安。
  “赶紧让珺儿过来,她爹来了。”萧老夫人吩咐。
  母子俩闲话家常的时候,萧雅珺来了,面容憔悴,眉心轻皱,人也瘦了,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萧雅珺屈膝行礼,目光濡慕又忐忑地望着靖海侯,低低唤了一声:“爹。”
  靖海侯微微颔首。
  萧雅珺眼睛发酸发胀,在父亲眼里,她再也找不到从前那种慈爱温柔,母亲也是,他们都不要她了。
  萧雅珺强忍住了眼泪,不让它掉下来。
  看在萧老夫人眼里,心疼得直抽抽,怨怪儿子铁石心肠,珺儿可是他疼宠了十三年的女儿,他怎么狠得下心。
  萧老夫人放缓了声音:“我和你爹要商量点事,你先下去,待会儿我们一块用晚膳。”
  萧雅珺勉强扯了扯嘴角,福身告退。
  人走后,萧老夫人拉了脸:“你看看珺儿这孩子被你们两口子伤成什么样了,你们好狠的心!”
  靖海侯沉默片刻,注目愤然的萧老夫人:“瑜儿被周氏夫妻折磨得不成人形。”
  萧老夫人哑然,定了定神:“周氏夫妻是周氏夫妻,珺儿是珺儿,珺儿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你当真要因为周氏夫妻的恶行迁怒珺儿,枉顾这十三年的父女之情。”
  “若不是顾念着多年感情,母亲,她不可能还能在你身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萧老夫人怔住了,一颗心不住往下沉。
  靖海侯沉沉一叹:“母亲,你要是真的疼雅珺,送她离开京城才是上策,京城已无她立足之地。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会给她安排一个体面的身份,替她置下宅院良田,让她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你也可以安排可靠的下人照顾她,偶尔接她来京城见见也是可以的。”
  理智上,萧老夫人知道长子说的对,然情感上,叫她如何舍得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她亲眼看着珺儿从一个雪团团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孝顺懂事,有什么好东西好玩意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萧老夫人心如刀绞,归根究底,为什么珺儿在京城无法立足?还不是因为他们咄咄逼人。将周氏夫妻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让外人戳珺儿的脊梁骨。好不容易略略平息,又因为萧雅瑜重新翻了出来。
  但凡萧雅瑜一直这么出风头下去,这一页永远没法翻篇,会不断被人拿出来攻击珺儿
  萧老夫人平复了下心情:“这事你容我考虑考虑。”
  靖海侯略吃一惊,每次说起这个话题,老夫人都激烈反对,不想这一次竟然说要考虑,转念想到近来的舆论,便也能理解了。瑜儿名声大噪,少不得扯出周氏夫妻,雅珺作为他们亲生女儿,还是和瑜儿调换身份的人,难免被说三道四。
  “母亲好好考虑下,诚然对雅珺生了隔阂,但我终究不会害她。”靖海侯语态诚恳,到底是当亲生女儿疼了十三年。
  萧老夫人望着靖海侯,似乎在评估他的真心,片刻勾了勾嘴角。
  “外面的事我也听说了,雅瑜倒是个有造化的。”萧老夫人点点头,露出一抹刻意的笑容。
  靖海侯笑笑:“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主意。”
  萧老夫人:“到底是我们萧家的孩子,哪怕长于民间,也掩不住身上的光芒。”
  这还是靖海侯头一次从萧老夫人口中听到夸奖女儿的话,心念微动。
  萧老夫人摇头轻叹:“可惜了是个姑娘家,若是儿郎,这些功劳足够她入朝为官,我听说陛下和太子都对她赞赏有加,委实可惜了。”
  靖海侯笑了笑:“瑜儿是我们萧家的姑娘,她的荣誉就是萧家的荣誉。”
  “话虽如此,到底还是差了点,她一个姑娘家又不能入仕,若是阳儿兄弟,就好了。”萧老夫人是真的觉得可惜,姑娘家日后总是要嫁人的,待她嫁人,这份荣誉就成了夫家的,他们萧家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靖海侯微微一怔,慢慢坐直了身体:“母亲的意思是?”
  萧老夫人迟疑了下,缓缓说道:“雅瑜的名声已经足够她受用一生,再多只是锦上添花,不妨将剩下的事情交给阳儿他们,有助于他们兄弟仕途。阳儿他们好了,她也就好了。”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萧老夫人力图表现的坦然,但绷紧的下颌,泄露了一丝心虚。
  靖海侯的心情复杂难言,惊、怒、还有一丝心寒。为了雅珺,母亲当真是殚精竭虑煞费苦心,连萧阳都搬出来了。
  “说是为了阿阳他们的仕途,其实母亲只是为了缓解雅瑜的压力吧,”靖海侯淡淡说道,“瑜儿名声越响,雅珺名声就越差。”
  被戳穿心事的萧老夫人面上闪过狼狈:“诚然我确有些私心,可主要还是为了阳儿,那样的功劳放在雅瑜身上大材小用,落在阳儿身上才能为我们萧家带来最大的利益。”
  “何时我萧家男儿已经沦落到要去抢姐妹功劳的地步,”靖海侯站起身,脸色发黑,声音含着克制的怒意:“母亲,你偏疼雅珺不喜瑜儿,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不能为了雅珺就打压瑜儿,从头到尾,瑜儿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而雅珺是最大的得利者,你心疼雅珺地位名誉一落千丈,怎么不想想要不是瑜儿,她原该过什么样的生活,她如今再难过,还能比瑜儿前头十三年难过?
  若再有下次,母亲,你别怪我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萧老夫人愕然:“你什么意思!”
  靖海侯神情冷漠:“白石县周家村才是她原该待的地方。”
  萧老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冷漠的儿子,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一股寒意从脚底蹿了上来。
  阿渔浑然不知母子因她翻脸,若是知道,她一定会更加努力,岂止让萧老夫人心里泛酸,还得是浓硫酸。
  一无所知的阿渔翻出了在另一个世界广为流传的农业八字宪法——土、肥、水、种、密、保、管、工。
  土:深耕改良土壤
  肥:增加肥料、合理施肥。
  水:发展水利、合理用水。
  种:培育、繁殖和推广良种。
  密:合理密植。
  保:植物保护、防治病虫害。
  管:加强田间管理。
  工:工具改革。
  阿渔兴致勃勃地开始种田,比起待在房里装模作样地学习已经掌握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还是更喜欢现在做的事。所有新鲜事物,她都喜欢,愿意尝试。
  况且这不仅仅攸关能否完成原身的心愿,对她自身也有莫大的好处。
  他们这些妖精鬼怪辛辛苦苦修炼几百上千年才能修出人形,化形前还得历雷劫,渡劫成功方能成人,不成功则灰飞烟灭。
  哪像人,打一出生就是人形。谁让他们是女娲后人,神二代了不起!用他们妖界的至理名言来说:一些种族的起点就是另一些种族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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