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宠——假面的盛宴
时间:2019-07-05 09:52:58

  后来她才发现太子竟会投骰子。
  这事哪怕是前世她都没发现的,骰子自然没做手脚,这点盘儿还是知道的。所谓太子会投骰子就是他似乎很精通,想让骰子出几点就能出几点,盘儿观察了两盘才发现。
  “不玩了,殿下这么会耍赖,谁还玩得赢啊。”她丢了骰子,赖皮道。
  福禄恨不得把她拖出去打两板子醒醒脑,白术几个也被吓得不轻,倒是太子十分受用她这副模样,难掩欢颜地哈哈大笑了几声。
  “我怎么耍赖了?”
  “您这么会玩骰子,这我还怎么玩的赢!”盘儿一脸娇嗔,拉着他的衣袖摇了摇:“为了以示公平,你得把这手绝活儿教了我才成,你把我教会了,咱俩就势均力敌了。”
  太子哪里见过这么赖皮这么会撒娇的妾室,不免有些窘迫,却又受用得很。又见她年纪小,自己长了她十岁,也是存了让心。
  “这个不太好学,也是当年我还小的时候,身边太监们教的。”
 
 
第22章 
  太子没说的是, 他整整学了三个月才学会,为此还耽误了功课。幸亏他从小天资聪慧, 才险险过关, 可这事却被成安帝知道了, 父皇当着几个兄弟的面训斥了他,说他不堪为储,玩物丧志。
  那个时候他还不懂为何同样是儿子,却会有区别待遇,为何二哥可以, 四弟可以, 偏偏轮到他却不行,后来母后对他说,因为他是太子。
  他是大周的太子,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所以别人可以他不可以。
  他把这话听进去了,事事做在人前,从不允许出疏漏, 后来才发现这句话其实也不对。
  想到这里,太子的眸色不禁暗了暗。
  盘儿下意识靠过去, 问:“殿下您怎么了?”
  太子去看她,想着两人本来挺高兴的。
  “没什么, 你既想学,我就教你。”
  两人开开心心学起玩骰子,福禄这会儿也不暗道苏奉仪胆大了, 见太子难得高兴,就把屋里侍候的人都撵了出去。
  盘儿手劲儿不对,太子教她如何使力用巧劲儿,她面上连连点头,可亲手去试总是不行,急得小脸通红,太子只能将她拉进怀里手把手教她。
  “你要这样,不能不用力,但力要收着用……”
  盘儿侧脸看他。
  灯光下,从她这个角度去看,他下颌的弧度近乎完美。方正却又不会显得太过,精致但又不会阴柔,颈子修长有力,喉结凸起,十分具有男性阳刚之气。
  她不禁在上头蹭了蹭,又亲了一口,太子的动作瞬时顿住了。
  盘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心肺之间都是他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人恍惚而沉醉,想深深的埋在里面,紧紧地包围住她。
  盘儿突然觉得上天让她重活,定是来补偿她的,让她重遇年轻时候的他,来补足她好不容易渐入佳境却面临时光残忍只剩自己一人的悲剧。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他在皇帝里头已经算是长寿的了,可她依旧活得比他久,而他们之间错过了太多太多年。
  这一刻,盘儿什么也不愿去想,什么太子妃胡良娣东宫,就让时间在这一刻停顿。
  “你想要了?”两人靠得很近,所以这话几乎是贴着耳朵说的,尤其他嗓音低沉富有磁性,格外有一种不同寻常的亲近和亲昵,让人耳朵发麻。
  呃?
  盘儿晃了晃不清醒的脑子,觉得他的思路有点诡异,转念再想她突然亲了他,他以为她迫不及待想与他敦伦,这么说也没错。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脸颊依旧埋在他颈处,小声道:“殿下身上好香啊,这种味道妾身好喜欢。”
  太子浑身紧绷,面上却佯做正经:“这是手串的味道。”
  他盘了盘手里的佛珠,拿给盘儿看。
  他的手十分修长,骨节如玉,是一双极为漂亮的手。
  盘儿却置若罔闻,手甚至伸了上去,环住他的颈子。她像一个沉迷于花香之间的少女,低低地嗅着,呼吸喷洒之间,太子就觉得颈上热辣辣的,毛孔似乎在一瞬间大开,变得敏感至极。
  佛珠掉落在炕桌上,发出一阵暗哑的响动。福禄听到动静,伸了个头进来,又在下一瞬忙缩了回去。
  “去榻上……”
  “殿下你捏疼我了……”
  两人完全是鸡同鸭讲,不过还是去榻上了,至于怎么去的,事后两人都不知道。
  这次盘儿一改上次的被动,变得主动起来。
  太子被她压在榻上,她骑在他的腰腹上,手指在他喉结上盘旋。
  太子压在嗓子里的‘放肆’,来回转了几个圈,都没说出来,也是喘得太厉害。何曾有人这般在他面前放肆过?
  颠龙倒凤?太子没见识过,自认也不会有人敢在他身上这般施为,可偏偏竟然有个大胆的人破例了。
  而他竟没有想要喝止的打算,也是顾不上来,眼见盘儿将他的衣襟撩开了。
  是的,撩开。
  因为现在太子的注意力,都在那根纤白的手指上,就看着那根手指在他身上划来划去,又眼见它钻进衣襟,在里头肆意放火。
  “你……”
  “殿下……”
  因着盘儿的刻意撩拨反被压,动静一直闹到三更才停下。
  外面的福禄终于吐出一口气,望了望一脸疲色加窘色的晴姑姑和白术,疲惫地挥了挥手,让她们都去歇着。
  今夜眼见他是歇不成了,那就继续守着吧。
  晴姑姑想了想,步到近前来,低声道:“奴婢让人把耳房收拾出来了,公公还是去歇一会儿,您日里跟着殿下百般忙碌,夜里不歇可不成,这边由奴婢看着就事,怕耽误了差事您说个时候,到时候奴婢让人叫您。”
  福禄瞅了晴姑姑一眼,才发现这苏奉仪身边还有个还挺会办事的人。
  想了想,他点点头,也是之前刚挨了板子,本就是强撑着,如果不歇一会儿,明日他恐怕支撑不住。
  小德子也一直没去回去呢,就在回廊下蹲着打瞌睡,晴姑姑让白术去把他叫醒了,由他侍候福禄去歇息。
  小德子虽被叫醒了,却一点不快都没有,这可是太子爷身边的大太监,往日里巴结都巴结不到,如今让他侍候,自是各种奉承体贴不提。
  而晴姑姑虽面带疲色,但还是露出一抹笑意,她知道今晚过后,不管怎样,这东宫后院里都有姑娘的一席之地了。
  至于东厢那边,也有人没睡呢。
  赵曦月流了一晚上的眼泪,赵嬷嬷也是连连扇自己老脸,说都是她胡乱出主意,不该让赵曦月那么快跳出去,就算想出头,也该继续奉承着太子妃,不然也不会便宜对面的。
  这东西厢本就是两对面,离得也近,那边声响稍微大点,这边就能模糊着听见。
  玉萍玉霞来回进出几趟,嘴里骂盘儿是个骚蹄子,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羞。这话她们敢说,纯儿香儿和小六子他们却不敢说。也没人提醒她们,也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明摆着听不进去反而落埋怨不是。
  反正这东厢事事都不顺,下面的奴才办事也什么劲儿。
  一直到眼瞅着福禄都去歇下了,这边也才都去歇了。
  次日起来,两人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备水沐浴。
  等都沐浴后出来了,盘儿服侍太子更衣。
  大抵是经历了昨晚,两人都有点不自在,尤其盘儿,头垂得都快到胸口了。
  一到晚上就大胆,天一亮就怂了的小姑娘。太子垂目看了看她,临走前捏了捏她的手。
  就因为这一下,盘儿临去继德堂之前都挺高兴的。等到了继德堂,看见站在门外似乎站了很久的赵曦月,盘儿嘴角的笑也不禁收了起来。
  其他人陆陆续续都来了,富春走了出来,叫众人进去。又说太子妃今儿身子有些不爽,让她们喝了茶就回去。
  胡良娣照旧是没来,她不在,太子妃也不在,向来话多的徐良媛都安静多了。徐良媛的目光在盘儿身上转了又转,笑了笑。
  等所有人都走后,盘儿暗暗叹了一口,也起身走了出去。
  临出门时,打帘子的宫女看了她一眼。
  盘儿垂眸走出继德堂,刚走出去没多远,身边的香蒲轻轻撞了她一下。
  竟有人在前面等着她,正是刘承徽和马承徽两人。
  对于这两个人,盘儿前世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太子登基后大封后宫,两人只得了贵人的位份,再之后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两人关系倒是极好,从来同进同出,当了贵人后也住在同一个宫里。
  “刘承徽、马承徽。”眼见到了近前,两人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反而看着她,盘儿屈膝行了个福礼。
  刘承徽似乎感觉受了盘儿的礼,有些难以适应,想躲又没躲开,有点慌张。
  “苏奉仪,我等你不是其他事,就是想说说昨天那事,我是真的不在意。”说完后,她就拉着马承徽匆匆走了。
  盘儿愣在当场。
  就只是为了说这一句话?
  她不禁皱起眉。不为其他,而是一个不像能干出这种‘多余’事的人,恰恰反而多余干了这件事。
  她怎么都觉得很怪。不过盘儿也没多想,只当是刘承徽处事太谨慎,也太胆小,她不过是个新人,不过两晚上的临幸,竟能让她怕到如此。
  可盘儿却知道太子从没有连着两晚临幸一个人的惯例,至少这世是没有的,而且这两晚不该是她侍寝,偏偏太子却来了她的院子。
  所以太子妃今儿身子不爽,也是因为这?
  盘儿感觉心有点累。
  香蒲道:“主子,她这是看您得宠示弱呢。”
  盘儿看向她,忍不住笑了笑:“什么得宠不得宠,尽胡说。”
  香蒲可爱地皱了皱鼻子:“奴婢只知道不招人妒是庸才。”
  “你还懂这话?”
  “奴婢也是听人说的。”
  盘儿顿时心情好多了。是啊,不招人妒是庸才,如果现在她都受不住,还谈什么以后。
 
 
第23章 
  用罢早膳, 太子去了惇本殿靠东侧的围房。
  这里本是东宫属臣值房之用,因现在太子领了修书的差事, 这差事琐务繁琐, 自然也不能都太子一个人干, 成安帝便从翰林院挑了几个人协同太子修书,办公之地就设在此处。
  太子到时,其他人都已经到了,见太子从外面走进来,俱是恭敬地行了揖礼。太子点点头, 越过他们往里面走去。
  靠最里端有一间僻静的值房, 充作太子日常之用。太子去了书案后坐下,就有小太监上了茶。
  夏日的阳光是极好的,尤其是早上的时候,临着墙的一排槛窗都打了开,照得满是通明,窗外的墙根下种了两株芭蕉和几丛竹子,虽面积不大, 但十分雅致。
  太子心情很好,不禁想起昨晚的事。
  想到今早她收拾被他撕烂的那两件衣裳时, 露出埋怨的小眼神,不禁道:“让人开了库房, 给苏奉仪送些做衣裳的料子。”
  站在旁边的福禄还没反应过来,听清了忙记了。
  “多送几匹。”
  听了补充,福禄忍不住看了太子一眼, 应诺下去办了。
  太子既然说了,东西肯定是要赏下去的,可没说经过太子妃,那就是要走太子的内库。
  太子的内库和东宫的内库并不是一处,东宫的内库如今由太子妃管着,里面的东西只限于后院这处,也会有些额外的东西,例如让太子妃拿去赏人送礼之类的物什,一般都是由太子的内库提前分下去,由太子妃做处置。
  而太子的内库也分两处,既有外库,又有私库。外库算是公用,比较混杂,私库是太子个人的库房了,里面所藏之多,反正福禄是暂时没弄清楚。
  这地方有专人去管,就在毓庆宫后面,福禄怕下面人办不好差,让张来顺先侍候太子,自己亲自去办了。
  就因为这张来顺还颇为感到稀奇,以为干爹是去办主子吩咐下的大事,殊不知就是给个奉仪送做衣裳的料子。
  实在不是福禄太小题大做,而是他跟在太子身边这么久,还从没见过他给人送衣料。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如赏太子妃、胡良娣,但那都不是这种口气,还怕他送少了,补充说让多送几匹。
  男人宠爱女人,福禄虽是个太监,但在宫里也见多了,他自诩自家主子不是那样的人,如今破了天荒。
  所以这既是送衣料,又不是。
  为了这次破天荒,福禄坚决要亲自去看着,一定要把这差事办好了。把那位主儿哄高兴了,主子去了,就能把主子哄高兴,主子高兴了,下面人自然也都皆大欢喜。
  看守太子内库的是个叫许长富的老太监,说起来老,也不过四十多岁,福禄跟他比起来还要虚小十岁。也算是太子心腹之一,不然也不能在这儿。
  见福禄来了,许长富还有点慎重其事,以为他是来替太子取东西的,谁知却是取给女人做衣裳的布料。
  许长富将他领进库房中专门存衣料的地方,见福禄东一指西一指的,看样子要拿的似乎不少。他用胳膊肘撞了撞对方,笑着问:“怎么?太子爷要大赏后院,怎么你亲自来了?”
  福禄见差不多了,就吩咐身边的小太监把东西送到苏奉仪那儿去,还叮嘱小太监去了放客气点儿。这边才顾上许长富说话,不过见到这架势,许长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咂着嘴比了个手势:“怎么?那地方终于要三足鼎立了?”
  福禄含蓄地笑了笑,有点卖关子的味道。
  “你关心这事做甚?”
  “怎么不关心?虽咱守着这地方,万事不沾身,只管把这些死物看好就行,但这死物也关联着活人嘛,总不能哪天一伸头,发现外面天都变天了还不知道。”
  福禄咂了咂嘴:“哎呀,这事我也不知怎么说,到底怎么样还得再看看,再看看。”
  说完,他就匆匆忙忙走了,许长富在后面骂了他一声老滑头,转头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打听打听那位苏奉仪的事,他方才可是听到了,东西都是送到苏奉仪那儿的。
  因福禄这差事办得太体贴,再加上东西也确实多,所以从毓庆宫出来往后院去的这一路,看似路程极短,实则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