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这是喜脉——地瓜丸
时间:2019-07-06 09:22:45

  林度无奈, 心里腹诽,中午也不知道哪个大猪蹄子说的,登记不着急,什么时候有空顺便去把证扯了就行……这一顿饭还没消化完呢, 转头就变了脸。
  林度舒舒服服地洗了头, 理发师还给吹了个造型,又顺便修了眉毛, 等两人容光焕发地走出来, 不由对视一眼, 笑了起来。
  下午民政局的人不多, 两人没怎么排队, 填完表,拍了照,又领了一堆材料。
  “怎么也不给P一下,不过咱俩穿着白衬衣,不P也挺好看的。”林度欣喜地,不停看着手里的两个小本本,神情还有些恍惚,“就这么结婚了,我怎么觉得还跟做梦似的,这就是已婚人士了?”
  林度见任熠专注地翻看手里的材料,不满地推着他问:“你说,要是再有什么个人资料需要填写,婚姻状况那一栏,我是不是就得填已婚了啊?”
  任熠漫不经心地点头,敷衍地嗯了一声。
  林度忧心忡忡:“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呢,身份一下子变了,有点转不过弯。”
  任熠淡淡地瞥她一眼,轻哼:“有什么不好意思,成为我的已婚妇女,你觉得丢人?”
  “怎么会……”林度仔细想想,也就笑开了,“我也不是不高兴,能嫁给你跟你一辈子在一起,是我最大的心愿。我就是就觉得一下子从未婚变成了已婚,好像突然就多出了许多家庭的责任和束缚,有点失落,也、也有点害怕。大师兄,我从小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家,我怕我做的不好,不能给你想要的家庭。不过想一想,其实咱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都挺开心的,又有爸妈给我做榜样,有证没证,也没区别的。”
  任熠哼了哼:“说的跟我多管着你似的,我没给你自由,还是我对你挑剔了?”
  林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着他撒娇道:“没有的事,我不是那个意思……”
  任熠其实也能懂她的心情,别说林度了,他自己不也是觉得和以前不同了。
  虽然之前也认定了这个人,多年来两人相处和寻常的夫妻也没什么区别,但那一纸婚约,充满了仪式感和神圣感,就是让人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是婚姻的庄严,是两人对彼此一生的承诺,是对家庭的责任。
  林度见他手里一直拿着刚刚工作人员塞给他们的小册子,好奇地探头看了眼:“你到底在研究什么呢,我跟你说话也不理?”
  任熠索性拉着她一起看:“优生优育的宣传册,写的不错,挺详细。”
  林度脸一红:“你、你又耍流氓!”
  任熠故作惊讶:“挺科学的事儿,哪里耍流氓了?亏得你还学医的呢。”
  林度噘起嘴:“你还记得我们是学医的啊,什么不懂,还看这个……”
  分明就是故意调戏她。
  任熠将册子仔细收好:“学无止境。”
  两人在车里坐了半天,任熠始终低着头玩手机,林度跟他讲话,他回答的也漫不经心的。
  林度不满地抱怨:“人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才刚领了证没几分钟,你就对我爱答不理了?”
  任熠还没回答,俩人的手机就此起彼伏响了起来。
  林度掏出一看,各种聊天群,朋友,社交软件……全都发来了消息祝她新婚快乐。
  林度:“……”
  贺芊羽更是直接打来了电话,嚷着要他们请客吃饭。
  林度不得不跟所有人道谢,面临各种追问,只得复制粘贴快速回复。
  甚至还有人问她是不是因为不小心中招了所以才突然结婚。
  林度纳闷了半天:“什么是中招?”
  任熠动作微顿,缓缓放下手机,一挑眉,暧昧地笑道:“一杆入洞,你说什么叫‘中招’?”
  林度一开始还没明白,但一见他这么笑,就知道铁定不是什么好词……往不和谐的地方琢磨,很快就反应过来。
  “呸!”林度愤愤地按手机,“这是对我专业的侮辱!”
  她一个医学博士,连安全措施都不知道吗?
  任熠嗤笑:“再专业的医生也架不住激情上头的时候。”
  林度不自觉想到过去那些激情上头的时候,脸色一红,板起脸道:“赶紧回家吧,妈都发信息催了好几遍了。”
  任熠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开车回了家。
  任回春任太太都没能想到,中午刚求婚,下午居然就把证给扯了……一时惊喜非常,开始盘算着广邀亲朋。
  虽然林度一直说不用这么隆重,但任家两口子都想好好热闹一番,一来,婚礼隆重一些,才能显出任家的诚意,体现对林度这个好儿媳的重视,二来,任家好久没这么大的喜事了,任熠开店需要人脉,林度将来毕业了,多认识一些行业里的老国医,也很有帮助。
  不过林度是真的没有时间亲自筹备婚礼,不得不十分愧疚地将一应事物交给任熠和爸妈,当晚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就返回Z市了。
  晚上,刚吃过饭,任熠就光明正大地推开了门,抱着自己的枕头,大喇喇走了进来。
  林度一愣:“你这是干什么?”
  任熠将她的枕头推到床内侧,拍了拍自己的,坐在床边,理直气壮地问:“都是合法夫妻了,难不成你还打算和我分居?”
  林度哽住,踟蹰道:“可、可是,这在家呢,爸妈……”
  “咱俩要是分房睡,爸妈才要担心了。”
  林度无法反驳,红着脸嗫嚅:“那、那……我先洗澡!”
  林度说着就钻进了浴室,明明两人早就什么都做过了,这会儿竟然又有了当年的羞涩和紧张。
  林度叹了口气,对着镜子里面若桃花的自己,狠狠唾弃:“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淡定点啊!”
  当年可是她主动上了大师兄的,这会儿一定不能怂。
  林度洗了个澡,做了半天的心理素质,这才拉开门,没想到一出来,发现屋子里的灯被关掉了,桌子上摆了两根粗壮的大红蜡烛,跳跃着袅袅火苗,照得任熠一张脸,惨白惨白,鬼似的。
  林度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呢?”
  任熠笑起来,被烛火一衬,竟然阴森森的。
  “洞房花烛夜,怎么能少了花烛?”
  林度:“……”
  任熠这片刻功夫居然连床单被罩都换了,大红色上是金灿灿的鸳鸯戏水,要多瞎眼,有多瞎眼。
  任熠挺得意,拍了拍床催道:“快过来,没听过吗,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这一会儿功夫浪费的,都快可以买房了。”
  林度翻了个白眼:“你怎么没贴个囍字应应景?”
  任熠指了指窗户:“拉开帘子。”
  林度莫名其妙地照做,玻璃上居然还真的贴了个巨大的红双喜。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任熠一边解扣子一边淡淡地道:“红双喜是我跟爷爷临时学着剪出来的,蜡烛是我下午出去买的。”
  任熠将衣服脱下,想了想,问:“这个还需要吗?”
  林度眯着眼在昏黄的光线下,辨认出他手指捏着的东西,羞愤地问:“你说呢,这种、这种东西……你不做我肯定也用不到啊。”
  任熠别有深意地笑起来:“下午不是看过了小册子?”
  林度这才想起来,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按照常理来说,是时候要考虑宝宝的问题了。
  林度很喜欢小孩子,最熟悉的就是纪元洲和俞玉的宝宝,可爱又机灵,萌得她不能自已。
  如果是她和大师兄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一定也会非常讨人喜欢。
  林度咬了咬唇,笑得很羞涩:“那就……”
  “算了,还是继续用着吧。”任熠突然出声,撕了包装。
  林度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点失落,不高兴地问:“为、为什么啊?”
  任熠叹道:“你们的研究正是关键时刻,这时候不能分心,而且一旦怀孕,少说大半年都不能工作,眼看着就要熬出头了,我不能耽误你。”
  林度心里一暖,愧疚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一直委屈你,也让爸妈和爷爷迟迟不能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
  任熠嫌弃地开口:“你想得有点多,行了别没事找事了,这会儿又耽误了一座房。”
  林度哼了声,不服气地嘀咕:“那不度春宵,岂不是能攒个矿出来。”
  任熠反手指了指下面,含笑问:“你是要矿,还是要它?”
  林度红着脸啐了一口,思索片刻,默默地爬上了床,用实际行动来回答。
  一夜春宵,天蒙蒙亮的时候,林度哭着求饶,这会儿也不怕会不会喊太大声被人听见了,嗓子哑得不成样子,也没了力气,让她喊也喊不出来了。
  任熠动作不断,笑得残忍又恶劣:“你瞧,蜡烛还没烧完呢,这一夜还没结束。”
  林度瞬间绝望地哭出声来。
 
 
第73章 番外二
  贺芊羽是家里的独生女, 当年怀她的时候, 整个贺家上上下下, 都期待能是个男孩,结果生下来是丫头,虽然很多人失望, 但毕竟是第一个孩子,父母对她也是真心疼爱。
  贺芊羽可以理解, 他们南方那个小城市,普遍风气就是这样,重男轻女很严重,家家都跟有皇位似的,非得生个儿子。
  对比那些把女孩儿当货品的人家,自己那些糟心的亲戚已经算可以了。
  其实主要还是她爸妈态度坚决,一直拿她当掌上明珠宠爱, 七大姑八大姨的,虽然嘴碎哔哔几句, 但也不敢真的看不起她。
  那时候还有计划生育, 虽然贺家有钱, 想生几个都生得起,但是贺母身体不太好,一直没能怀上,后来年纪大了, 贺爸爸心疼她高龄产妇风险大, 不顾家里亲戚劝阻, 一狠心给自己结了个扎,进一步巩固了她一家独霸的地位。
  贺家是中医药世家,爷爷是当代备受推崇的老国医,只可惜儿子女儿都没那个天赋,家学眼看着要传不下去了,老天给了他们贺家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只可惜是个女孩。
  贺芊羽打小就聪明,学认字用的教材都是内经,还没上小学就已经能够抑扬顿挫地背药材了。
  贺家老爷子渐渐的,也开始重视这个孙女,手把手教她入门,大有将贺家交付给她的意思。
  贺家几门亲戚心里不大痛快,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女孩子总要嫁人的,哪里有把祖宗基业当陪嫁送人的道理。
  有一段时间,贺家整日里闹腾个没完,贺母温柔不善言辞,经常被咄咄逼人的一群老娘们说得无力反驳,更愧疚于自己没能给贺家生一个光耀门楣的儿子,偷偷摸摸哭了好几场,整天郁郁寡欢。
  贺母为人软弱,贺芊羽可不是个忍气吞声的,她人小嗓门大,小丫头憋足了气的尖叫,简直魔音入耳,压住了那群老婆娘的抱怨,这还没完,转头就一脸委屈地跑去告状,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贺父气得不行,连老爷子也觉得这些人过分了,慢慢的这群姑婆就不敢再来闹,甚至家里的小孩儿都不敢让她们和贺芊羽玩在一处。
  B市的任家有收徒意向,贺家父母十分不舍,为了家族着想,又为了女儿的前途,硬是狠下心,将还在上小学的贺芊羽,不远千里送去了任家。
  贺芊羽当年上幼儿园都没掉一滴眼泪,被独自撇下的时候,真正气哭了。
  尤其任家当时还有一个鼻涕虫,贺芊羽在那儿待了两天,鼻涕虫就哭了两天。
  小孩子就是这样,一个哭,一连串都开始哭。
  任太太那会儿也年轻,只带过任熠一个小孩,一下子家里多了这么多萝卜头,颇有些手忙脚乱,哄了这个逗那个,累得满脸愁苦。
  过了几天,许是知道回家无望了,鼻涕虫终于不再嚎啕大哭,抽抽噎噎地停下来,吸溜着鼻涕,好奇地打量四周。
  贺芊羽和别的孩子不一样,难过生气都表现在脸上,可哭却从来不肯撒泼打滚,安安静静地掉眼泪,瞧着格外让人心疼。
  贺芊羽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抹了把眼泪,怒瞪他骂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蘸鼻涕喂给你吃!”
  鼻涕虫吓得噗哧一声,鼻孔里冒出个大鼻涕泡。
  贺芊羽破涕为笑,指着他嘲讽:“脏死了,小邋遢,难怪你家里人不要你了。”
  鼻涕虫登时又想起伤心事,一屁股坐在地上,仰着头呜哇哇大哭:“我要妈妈,我要回家……”
  任太太歇了会儿,气都没喘匀呢,听到动静又不得不出来哄:“你爸妈没有不要你,他们不是说了吗,让你在这里好好学习,放假就接你回去……”
  好说歹说,又塞了玩具和零食,这小祖宗才总算消停。
  等俩孩子认了命,不再哭着嚎着要回家了,任回春才正式收他们为徒。
  “景航,你早一天来,年纪又比小羽大几个月,所以你就是师兄,要照顾好师妹。”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了眼对面,贺芊羽一脸老成,端坐在旁,别说,那模样还挺唬人。
  贺芊羽小眉毛死死皱着:“我来之前爸妈就跟我说了,要我尊敬师长,师父师母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但是我觉得得民主公平才好。”
  任回春笑起来:“那你是觉得哪里不民主不公平了?”
  贺芊羽一本正经地开口:“凭什么我晚一天就要排行靠后?他有什么比我厉害的?又哭又闹,鼻子冒泡!”
  景航噘起嘴:“你自己不还一样,爱哭鬼!”
  贺芊羽眉毛一竖:“鼻涕虫!”
  景航在家可是千娇百宠着长大,说是宝贝疙瘩都不为过,脾气自然也不小,当下蹦跶起来指着她骂了回去:“爱哭鬼!”
  “行了行了,你们俩都给我老实站好!”任回春板起脸来挺吓人,两小孩谁也不服谁,气哼哼地互瞪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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