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是混多了底线就掉了还是什么,现在他整个人就是个地痞流氓,用别人话来说就是脚底生疮,嘴里流脓,生孩子没屁眼,四肢残废的畜牲。
他始终还记得上次程斌因为大冒险游戏去撩一个女孩子,穷追猛打,每天下课带一堆兄弟去堵人,当着全班同学面宣布那个女生是他的,靠近她的人都要挨打,当着全校师生面告白,又用各种电视剧里浪漫的追人方法双股齐下。
那女孩子就是一个单纯得不得了的女孩子,哪里见过这种电视里才有的旷校恋爱,没多久就松动了,眼看她要越陷越深,程斌却还一边撩她,一边交校外的女朋友,还是尧哥看不过去,让他去提醒那个女生,那个女生才能及时止损。
但就这她也因为伤心过度住了院,住了几个星期院,好了以后就转走了,再也没有联系任何人。
当时他告诉程斌那个女生转学消息时,程斌正搂着一个穿得热辣的妹子,头都未抬,他看了都觉得心凉,同时也心惊。
他们的好朋友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还是说他们从来就没了解过他。
不管怎么说,反正他现在有重要的事也不会和程斌说了,有些事他也不用再指点过多。
王哲不再说,程斌自讨没趣,也不和他继续说,扭头就去找自己新收下的小弟,几人继续讨论黎安。
引起两人纠纷的两人面无异样,保持着先前的模式走到自己位置做下。
黎安先在自己桌肚里摸了摸,她记得上次搬教室她看见了两件穿在里面的衣服来着。
在哪呢,黎安翻了翻,果然在角落里找到了,她展开,是两件黑色的打底衣,是黎安为了自己突然被泼垃圾或者其他东西时换用的。
她拿起来,卫尧已经把校服给她准备好了,她直接去拿过来,又引起教室里新一轮热烈讨论。
*
“这道题同学们下来后再想想,这种题看起来很难,实际上你把它拆开,分三步走,就会发现它是我们的老熟人,所以遇到难题不要慌,看看能不能拆开来看。”
“今天下来我就不布置作业了,大家把这张卷子剩下的题做完,再好好复习,后天我们年纪会做个小测试,全科都要考,不过不排名,这还是开学来第一次考试,大家就当成高考模拟,好好发挥。”
在课堂结束前几分钟,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斯文地推了推眼镜,露出一颗大白牙,无情地说出大部分学生最不喜欢的话。
“啊!又要考试,能不能不考试啊,题还没做完,好耽误时间。”
果然,有一大部分学生轻飘飘就被打倒,整个人像面条一样瘫在桌上哀嚎。
每次说考试教室里都这模样,数学老师很有经验的眼眸一瞪。
“又什么又,这学期明明还没考过试,本来刚开学就该考的,现在都开学第二周了,你们已经赚到了,别叫了再叫也要考。”
“啊不要啊,就让我们安安静静做题,互相当彼此的天使不好吗?”
然而他们的凄惨哀嚎换不回老师的怜惜,数学老师直接无动于衷冷酷无情道,“不好。”
走之前他还补了句,“好好复习,考差的办公室茶话会等着你们哟。”
教室扑倒一片,“啊!不要啊!”
黎安也在扑倒的一片里,她软绵绵的肉扑到桌上都没有激起声响,独留她一个人默默流泪。
考试,是不是意味着要考语文和英语……
英语……她低头看了看摊开的英语模拟卷,一个字母字母就像蚯蚓一样,呜呜,她怎么看得懂蚯蚓呢。
她丧气地低下头,伤心两秒,决定重新鼓起勇气,再战一篇阅读。
记得她前世时,老师就说过,高三英语好的人其实水准已经和大学六级差不多了,然而她是个四级都没过渣渣……
都怪大学的英语班设什么ABC班,她是C班的,要等到大二才能考英语四级,所以大一那一年根本就没怎么摸过英语。
其实她还有机会摸英语的,她要做研究,就要看许多国外的期刊,论文,这些都是她攻克英语的大好机会呀,然而她有一个对她太好的师兄。
师兄什么的,在当时她的眼里简直就是贴心大棉被,雪中火山,直接把她需要的论文都翻译好了给她,她当时实在不想看英语,就偷了懒,又虚心又感动,感动得要是师兄喜欢她她都能直接以身相许的那种。
然而现在黎安想,师兄你还我学英语的机会!!
唉,她叹了一口气,认真看起阅读第一句。
“黎安,同学,这道题你会吗?”
就在黎安沉迷英语的鞭挞时,一道小小的怯怯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黎安抬起晕乎乎的双眼,胡鑫正耸着肩,小手拿着一张数学卷子,吝啬的伸出一个角,放在黎安桌上。
她低着头,飞快抬头看一眼黎安,不敢和人对视,飞快的又低下头,这一低头就发现黎安在做英语卷子,这节课不是数学课吗?
“是这道吗?”还没等她想出个明白,黎安已经利落地丢开英语卷子,像丢烫手山芋一样,状似很急切地拉过她的数学卷子认真看起来。
烫手山芋?急切?
胡鑫歪歪头,觉得自己想多了,她摇摇头,认真听黎安讲解。
黎安数学果然超棒,她自己想了许久的题,就被黎安轻轻松松几分钟搞定,并且还给她讲得明明白白。
胡鑫红着脸默默拿回数学卷子,觉得自己好差劲。
过了二十分钟,胡鑫再次碰到一道题,这时已经下课了,想着黎安应该没什么事她又转回头,就见黎安还在做英语卷子。
她瞄了瞄,怎么觉得和刚才的那篇阅读有点像?标题都差不多。
还没等她确认,黎安再次飞快丢开卷子,热情洋溢,熟能生巧地拿起她的数学卷子,看着黎安认真的模样,她觉得黎安人真的好好呀。
又过了十分钟,已经上课一会儿了,这节课是自习课,教室里并不安静,讲题声,交流声,大家都小声嗡嗡着。
这次胡鑫不是问卷子了,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忙转身,就接到黎安咻的亮起的眼眸,满含期待,然而不知为什么,她眼睛突然黯淡下来,像丢了千万钱财一样。
胡鑫不懂,她照例低了低头,正好看到黎安还在做英语卷子,怎么和刚才那个好像,胡鑫认真一看,发现还真是同一篇阅读,连标题都一样。
只不过这篇阅读黎安做了有四十分钟了吧,她都回了三次头,黎安还一个选项没做,整张卷子白白一片。
“你在发呆吗?”她脱口而出。
认真做阅读的黎安:扎心了小老弟,我明明在认真做阅读。
*
中午又是一个太阳高高挂的好天气,黎安和胡鑫一起吃完饭,胡鑫回寝室,她就继续在外晃荡。
经过早上的运动和上午的学习,疲乏的身体现在经太阳一晒,黎安觉得自己站着都能睡着了,身体有点飘。
她虚着眼睛,飘着腿,迷迷糊糊地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咻——咚,黎安只觉额头一痛,连头都来不及捂,她就迷糊状态下直接一个踉跄就倒在地上。
咦?黎安晕晕乎乎睁开眼,天怎么是白色和黑色的了。
“同学?同学?”上黑下白的天下面突然裂了条缝,缝里有声。
咦?里面好像有个小红人儿,是他在呼救吗?
“同学?同学你没事吧,”天似乎着急了,裂缝裂了又合上,合上又裂开,中间的小红人儿似乎要掉出来砸在她身上。
砸在她身上?!黎安一个激灵,虎躯一震,终于从迷迷糊糊状态中醒过来,第一感觉就是额头好痛。
嘶——黎安捂着头坐起来,觉得自己天灵盖都碎了,是谁来偷她头盖骨吗?要下这狠的手。
“同学你没事吧,要不我带你去看医生吧,”就在黎安捂着头缓解痛时,铁栏杆围墙对面再次传来一道温和像小太阳的暖声。
黎安抬头,栏杆后一个斯文俊秀,书生气很浓的一个男生穿着华木中学的银白色制度,一膝半曲在地,眼含歉意地看着她,像极了电视里的王子。
他头发是柔软的栗色,眉目俊秀,在明亮的阳光下,他栗色的头发散出一圈光晕,显得脸更加白,更加像以前台言里的天使。
他眼里的温柔足以淹死大多数的女生,然而黎安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抱头揉揉,太痛了,她是被一颗网球砸倒的吧,这人用了多大的力才能把一颗网球打出子。弹的威力。
见她不说话,对面的人再次提议道,“同学,要不我过来吧,看你伤得很重,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或许是翻墙这个词提醒了黎安,她捂着头,从地上爬起来,屁股都没拍就捂着额头走了,一点眼光不给他。
对面的人许没见过她这种做派,都愣住了,等黎安都走出一段距离后才想起来高声喊人。
“同学,你等等,我带你去看医生!”
黎安捂着头,走得专注,头都不回。
“同学,那你帮我捡个球吧!”
“同学,同学……”
黎安自顾自走着,直到走出林荫道,才听不到身后的不绝不休的声音。
她捂着头,揉了许久才觉得额头好了一点,她放下手,还有种得了脑震荡的感觉。
真是飞来横祸,她叹了一口气,随即就看到卫尧抄着兜倚在一颗树旁,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或者她的身后。
见黎安过来,他也没说什么,姿势都没变,只是目光投远了点,正是黎安的背后。
不知是隔得远了还是那人不叫了,黎安现在都没听到那烦人的声音。
黎安站在他身旁,回头看向她刚才来的方向,那个像天使王子的人还在那,但隔得太远,黎安看不清他神色,就只是一个小黑条。
他似乎也在看着这方。
“你和他有仇?”两人静默间,黎安突然开口道,神色淡极了,即使她面色淡,也和面无表情阴沉着脸的卫尧不像,毕竟一个是真冷,一个是假冷。
卫尧扭头看着她,黑沉的眼里有疑惑。
她怎么知道两人有仇?光看他们两个互相只能看见黑条条的对视?
黎安鼻子哼了哼,很生气,“哼,他演戏太假了,那颗网球都快把我额头打爆了,不知道力会出卖主人吗?一看他就是学渣。”
寻常掉落的网球哪里有那种爆发力,那种能差点把她额头打爆的爆发力只有短距离直射时才会出现,很显然,那个人是看到她后,故意藏在哪里直接把网球打到她额头上。
别以为她刚才想睡觉,脑袋就是纸糊的,她清楚得很!
至于这人是想搭讪送她去医院,还是想让她捡网球搭讪,反正黎安已经把他拉入了黑名单!
能用这种方法搭讪人的,就可能是个良善的人,所以她刚才都没理人。
虽然不知道黎安的分析方法,但看她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卫尧不自觉露出满意的笑,先前的阴沉一扫而光。
他视线在黎安额头上,洁白的额头有一个圆圆的网球印,红红的,此刻还肿了,有点突。
他想了想,道,“像个老寿星一样。”
老寿星???
就那个长得矮矮的,头长长的,白色头发,老长的胡子,脑门高耸,像长了个大瘤子的寿星?
黎安:→_→给你三秒你重组一下语言。
第33章
正午的阳光宛若隔音的玻璃罩,笼罩之处都一片寂静,是午睡的正场。
操场边,林荫道旁,一男一女相对而视。
黎安仰着头怒瞪卫尧,面白眼圆脸盘大,特像白脸猫头鹰。
卫尧比黎安高一个头,此刻正低头看着她,不懂黎安为什么突然又生气了,他侧了侧头,眉毛微拧,两眼疑惑。
然而就是这个表情,就像点燃炸。弹的导火线,彻底将黎安点燃了。
黎安:嚯,你这是什么表情,为什么要用你在无理取闹的样子看着我?
不给她换说法就算了竟然还觉得她无力取闹。
黎安肚子里气一鼓,登时像个炮。弹一样弹起来,同时伸出双手去挠卫尧。
然而在她双脚刚弹起来时,手指还没碰到卫尧,头顶突然多了一只手掌。
温热的,巨大的,宛如压着孙悟空的五指山,把她往后推了一步,按住。
这手有如千斤,按着就让黎安彻底躲不开,她瞪圆了眼,不信邪的朝前刨了两下双手,然而无论她怎么刨,双手总是在即将碰到卫尧前顿住,碰触不得。
明明只有半只手掌就能碰到了,黎安盯着自己的双手,咬着牙,费力地侧着身子,试图伸长胳膊去抓到卫尧。
近了,近了,她眼里燃气希望的光。
然而就在她即将挠到近在咫尺的衣服时,她突然又被往后推离一分米。
黎安:“……”
气炸了!黎安不管不顾使劲刨了两下空气,像自暴自弃炸毛的老母鸡,圆滚滚,肥啾啾。
卫尧侧着头,大手轻而易举地撑着黎安的头,疑惑地看着黎安伸着两只手在他面前玩空气,“你在做什么?”
就着被抵住额头的姿势,黎安艰难地往上转了转眼珠翻白眼,“你说呢?”说着她又愤怒地刨了两下,依旧刨不到。
卫尧审视面前这双一直在一个地方上下挥动的手,猜测,“玩空气?”
黎安圆眼一愣,她在做什么?空气玩她?
不明白黎安怎么忽然又愣住了,卫尧无奈揉了揉她软趴趴的头发,“好了,别闹了,去找校医帮你揉揉额头。”
这包看着越来越大了,不知道伤没伤着,本来卫尧可以自己给她揉的,但他想到上次他帮她揉脚,他头皮差点都被扯掉的经历,他还是明智地找了个小羔羊。
暗中解决一个可能受到伤害的问题,卫尧松了半口气,连看见卫潇他也没有那么大的怒气了。
不过这松的气在校医院,看到校医给黎安揉头后就又提了起来。
“你轻点,她痛,”卫尧站在一旁,沉着脸盯着校医的手,整个人紧绷成一把出鞘的剑。
校医很无奈,虽然他也被卫尧的低气压吓了一跳,但好歹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什么没见过,所以手下自顾自地继续揉。
想是看卫尧太紧张,他开口解释,“不是,小兄弟,我给她揉本来就是想把这瘀血揉散,要是轻点这血怎么可能会散,而且我已经放到最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