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情况不算太差。
至少徐铭谦在她心里还是有一些存在感的。
虽然口口声声说着不会逼,但哪个当爹当妈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家庭幸福?在没有原则性的问题下,原生家庭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
与和和睦睦的陆家相反,徐家气氛非常僵硬。
徐兆年和徐铭谦都是话少的人,两个大男人一人坐在一个沙发,各自沉默。
最后还是周芸忍不了了,不开心地说:“陈锦颖怎么还是那么幼稚啊!多大的人了,一会儿挠人一会生气一会儿给我玩文字游戏,我又不是听不出来。”
“幼稚死了!和年轻时一模一样!”周芸气完觉得哭笑不得。
“听出来不还是忍着?她不知道你听得出来?在场那么多人,估计也就念之没听出来。”徐兆年说,“再说了,你自己儿子犯的错你怪谁?还能怪人家护犊子?”
周芸被堵了下,扭头把气撒在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身上,“你就是活该挨挠。”
徐铭谦全数应下,一句也不反驳。
徐兆年:“反□□之要是我闺女,臭小子就不是挠一下那么简单了。”
周芸也护犊子:“你行了啊,说得好像你没动手似的。他额头伤还没好呢。”
徐兆年:“怪我?”
周芸闭上了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徐铭谦一眼,“那现在怎么办啊?”
没等徐家父子开口,周芸又说:“我是建议他们结婚的,结了婚谦子还能随时随地照顾着念之。这样,我去找爸聊聊,让他劝劝,先让念之和谦子把证领了,这期间十个月俩人能同居就同居,十个月后还没啥感情,再离了。咱也算是对人家负责,你说孩子都怀了总不能还未婚同居吧?那以后说出去对念之影响也不好。”
“再离了?”徐兆年不赞同地皱眉,“我怎么觉得二婚和未婚妈妈这两个身份差不多呢。”
周芸瞪眼,“那还不看你儿子的?”
话落,两口子齐齐看向徐铭谦。
徐铭谦其实不希望他爸妈过分插手管这件事,显得他非常被动。但是目前看来,好像他一个人确实有点搞不定。
良久,徐铭谦终于说出了今天进家的第一句话,“不会离的。”
他又沉思数秒,掀眸说:“让爷爷去一趟吧,我有我自己的考量。”
至此,徐老爷子才身兼重任地出现在了陆家。
大早上,陆念之刚吃完早饭就听到了敲门声。她踩着拖鞋去开门,看到是徐爷爷笑眯眯地说:“爷爷早上好。”
徐老爷子一脸和蔼地进屋,“你爸妈呢?”
“上班去啦。”陆念之说,“我妈下午没课,准备一起去一趟医院。”
徐老爷子闻声,“不是说军医吗?”
陆念之挠挠头,“我妈说这点事就不麻烦你们了。”
徐老爷子脸色立马严肃了,“什么叫麻烦,说到底,以后这孩子生出来还要喊我一声太爷爷。”
这话确实一点毛病也没有,所以陆念之替陈女士感到尴尬。
徐老爷子:“一会儿我会给你妈打电话让她别请假了,军医那边都是咱们的人,你身份敏感,我会挑个时间,秘密安排你产检。”
陆念之“哦”了一声,十分乖巧地跑前跑后给徐老爷子端茶送水果。
徐老爷子始终笑眯眯的,最后拉着陆念之的手坐下,“别忙活了,你现在才是需要被照顾的。”
陆念之其实没觉得自己需要被照顾,她坐在徐爷爷旁边,刚坐下就听到徐爷爷说:“不如让谦子来照顾你吧。”
陆念之原本拿在手里准备削苹果的刀“啪”一下掉在了地上,“什么?”
“你有喜欢的男孩子哦?”徐爷爷忽然问。
这问题问得猝不及防,陆念之实话张口就来,“没啊。”
“那不如试着喜欢谦子?”
陆念之:“……”
她是决定试试啊。
“我们考虑了很多,实在不放心。”徐老爷子说,“所以你看,爷爷呢,希望你们先结婚,扯了证,就住在一起。这样谦子也能名正言顺照顾你是不是?当然了,如果之后你觉得他不行,想怎么做该怎么做我们绝对不插手。”
陆念之:“……”
哦。先结婚后恋爱啊。
这群老年人很时尚嘛!
“不行。”这时客房门被推开,陈锦颜穿着睡衣就出来了。
陈锦颜从小在国外上学,后来也一直在游历全国,对“男女有别”这块实在理解不够彻底。
所以当徐老爷子看到这姑娘穿着吊带裙就出来的时候,立刻不赞同地皱眉,“衣服先穿上。”
陈锦颜“哎哟”一声,“叔,您能别那么死板吗。我又不会勾引你,再说了,您还能对我心动不成?”
徐老爷子:“……”
陆念之:“……”
真敢说啊。
徐老爷子干脆扭开头,眼不见心不烦。
陈锦颜这才坐到旁边,“结婚这个事,也不是不行。但是呢,我希望是徐铭谦本人来说。好歹也是一快三十岁的男人,自己的事情当然要自己做。”
说罢冲陆念之挑了挑眉。
陆念之:“?”
啥意思啊?
作者有话要说:陈锦颜:什么啥意思?追妻火葬场安排起来啊!
吱吱恍然大悟脸: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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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说实话,在陈锦颜提出让徐铭谦主动之前,陆念之是没有过期待的。自从陈锦颜提出以后,陆念之就莫名想看到徐铭谦向她卑微“求婚”的画面。
然而万万没想到,她等来的不是“求婚”,而是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酒精,心智年龄不超过三岁的男人。
“我求求你了姐,赶紧来吧。我他娘的也不知道你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现在一口一个陆念之,刚刚还差点和人打起来!”周燕京在电话里十万火急,“就因为别人说了句你的演技不好!卧槽,得亏这是我的酒吧,这要是别人的酒吧,你家徐哥哥就上头条了!”
陆念之:“……可是我刚刚答应了一会儿和顾书景吃夜宵。”
“谁?顾书景?他找你干什么?吃夜宵?有什么好吃的!你长那么大没吃过夜宵啊!女明星不能吃夜宵你不知道吗?这种常识他都不知道?还是他故意的?”周燕京咆哮,语气里全是替自家好兄弟的打抱不平以及老母亲式操心。
只可惜陆念之没听出周总的言外之意,她只觉得周总这会儿醋味冲天,非常娘炮。
她甚至觉得周燕京应该喊的是:那是老子的男人!请你吃夜宵?他是不是想死?
默不作声脑补一出大戏以后,陆念之才叹了口气,解释:“我们是聊剧本,不是聊别的,你也太敏感了吧。”
我又不会和你抢男人真是的。
要能抢到早抢到了。
周燕京:“不重要。现在两个选择,要么和顾书景去吃饭,要么等着徐哥哥露宿街头上头条。”
陆念之果断放弃前者,她不是怕徐哥哥露宿街头,她就是怕以后她儿子抓着旧新闻问她:“麻麻,麻麻,为什么爸爸喝完酒要在外面睡觉?这样好酷我也要这样”。
“……”
事实证明,这样一点也不酷。
陆念之赶到酒吧,找到专属他们这群人的二楼包间推开门,被一股浓浓的酒精味冲的有点想吐。
她咽了咽喉咙,才皱着鼻子走进去。
包间只有一盏昏暗的小灯,角落的沙发躺着一个男人。
平时看着特别高大的男人这会儿蜷成一团,好像猛兽收起了爪子,只要稍微翻个身就能亮出最柔软的肚子。
陆念之被自己的比喻恶寒了一下,然后抬脚走过去,蹲在男人旁边,不冷不淡地喊了一句:“喂。”
男人姿势没变。
陆念之手放在男人肩上,摇了两下,“哈喽?大哥?醒了吗?要回家——啊!”
男人忽然翻身,他力量很大,单手搂住她的腰,微微一提,轻而易举把她搂在了自己怀里。
陆念之被迫摔进男人怀里,浓重的酒精味扑面而来,连带着男人滚烫的呼吸。
像一股股浪潮,直面砸到她脸上。
陆念之甚至有些睁不开眼睛,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完全压在了徐铭谦身上。
而徐铭谦则是平躺在沙发上。
女上男下。
刺激。
她没有忽略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但她没有把这个反应归纳到“心动”。
她单纯觉得自己被吓到了,“徐铭谦!”
她恼羞成怒。
“嗯?”男人被酒精泡过的嗓音低沉又暗哑,好像有一种天生能撩拨人心的魔力。
陆念之几乎一秒面红耳赤,被男人呼吸掠过的耳朵也没能逃过红色的蔓延。
心跳变得更快。
呼吸却紧促起来。
下一秒,男人原本放在她腰上的大手挪在了她后背上。
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他掌心的温度。
很烫。
烫的她几乎不可控制地抖了一下。
“抖什么?”徐铭谦的声音从她头顶压过来,她感受到他长长叹了口气,疑似无可奈何地说,“你到底怕我什么?”
陆念之:“……”
就你这样,谁不害怕?
好像一不留神就会“嗷呜”一口吃掉她一样。
骨头都不留的那种。
“我对你不好吗?”徐铭谦又说。
夭寿啦!
徐铭谦对她好吗?
哈哈哈,这是什么今日最好笑的笑话?
两句话,成功把陆念之胸口狂撞不止的小鹿撞死了,她面无表情仰起脸——
这动作让她胸口以下的身体都更加用力地与徐铭谦的身体紧贴。
一瞬间,徐铭谦“闷哼”一声,陆念之脸再次红起来。
妈的,颜高音低,腿长有钱。
这男人有那么多粉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陆念之红着脸手忙脚乱从他身上爬起来,无奈这人不愿意松手,她不能完全起来,只好双手撑在男人两侧。
两个人的距离只有一拳之远。
陆念之这才看清楚徐铭谦这双被酒精泡过的眼睛,眼角有些红,眼睛睁得不够分明,但却依然深邃。
额头的碎发不知是被汗水还是别的什么液体打湿了,发丝垂在眼前,与眼睫交错。
他有些不适地眨了眨眼,甚至歪了歪头,常年冷漠的脸上多了一丝无辜和萌态:“我有点难受。”
陆念之:“……”
哇。酒精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了呢。
“哪里难受呀?”陆念之恶趣味上头,故意逗他。
徐铭谦:“眼睛。”
陆念之眼底闪过狡黠,“那姐姐帮你吹吹好不好呀。”
话落,陆念之只觉后背那只手使出了十分力。她“呀”了一声,几乎没有任何防备地再次趴在徐铭谦身上。
来不及发火,男人偏头,脸埋进她的脖子。
他冰凉的牙齿贴在她娇嫩的动脉处,沉声:“陆念之,你是不是欠|操?”
陆念之:“……”
ok,对不起,她忘了酒精也会让一个男人变得粗鲁。
“对不起。”陆念之怂得明明白白。
“我不要对不起。”徐铭谦伸出了舌尖。
与冰凉的牙齿不同,男人舌尖是滚烫的,像长了手脚的火苗,一旦触碰到她的肌肤,便能主动延伸到更隐秘的地方。
陆念之终于开始害怕,她声线有些抖,“那、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
黑暗里,男人睁开眼睛,眼底燃烧着炽热的火。占有欲混着酒精,以及多年的隐忍让他几乎难以压制。
就在他差点控制不住的时候,他忽然感受到了身上女人的战栗。忍了又忍,终究不舍,然后松开口,拿高挺的鼻尖轻轻摩擦她白皙软嫩的脖颈,细细却又贪婪地嗅她身上的味道。
最后只轻轻说了句:“你是不是非常讨厌我。”
陆念之一愣。
这人怎么……小可怜大狼狗来回切换啊。
戏精的本能吗?!
“为什么讨厌我。”男人说着,手缓缓向下,放在了陆念之肚子上,他流连忘返,固执得有些幼稚:“为什么呢。”
这样的徐铭谦,和陆念之印象里的徐铭谦实在差距太大。
就像你自以为认识了很久的人突然以另外一种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样,陆念之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她习惯性地逃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你喝多了。赶紧起来,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徐铭谦把头从她脖子里抬起来,“哪个家?你愿意和我结婚了?”
陆念之:“……”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她一点也不想理这个醉鬼了,用尽全力把这个人推开,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去。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推开,周燕京喋喋不休的声音传来:“来了来了?祖宗你来了?哪——”
话音未落,沙发上的陆念之被周燕京的突如其来吓了一跳,胳膊一软,再次跌回徐铭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