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佬前女友——灯轻
时间:2019-07-06 09:32:23

  可聂双双实际却并未有那样轻松。
  这次肖凛没有让着她,而是直接将她强硬地拖到了间器材室,碰的把门一关。
  “偷拍被抓很有出息是吧?以前我给你的教训也全都忘了?”他霜冷的脸色并没有多大改善,或者说,反倒比之前更加阴沉了。
  “我本来就是狗仔,狗仔偷拍明星又有什么错?”聂双双甩了甩肖凛的手,这次却没甩掉。
  肖凛冷笑,“你他妈不嫌丢人,就不能想想每次帮你收拾烂摊子的我丢不丢人?”
  他紧了紧五指,男人的力道透过纤细的手腕传到肌肤骨骼。
  每次肖凛用这样轻视的语气提起她的工作,聂双双心中便溢满苦味,“丢的是我自己的脸,肖先生上赶着来丢脸我能有什么办法?”
  “早让你换工作——”
  “你凭什么来对我的生活指点江山?!”
  生平第一次,聂双双胆大的打断了肖凛的言语。她忍着一阵猛烈过一阵的钻心牙疼,抬高了自己的嗓音,“你凭什么?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不了解我的为人,我的工作,我的理想,我的愿望,我只是被雇佣来照顾你家的猫,我为什么要在意你的想法?一切按照你的要求做事?!”
  说着说着,聂双双的眼眶红了,眼角闪着水光,也不知道是因为一不小心控制不住情绪,还是被牙齿疼的。
  可是她忍无可忍了。
  “你让人送来东西,每天的玫瑰,前两天叫人让我在保时捷的认购书上签名,以后要怎么样,送我房本吗?最后再用强硬手段把我绑架到你床上,说你看上我了?!”
  他这种人把爱看得太轻。
  对待感情的姿态过于随意。
  做什么都要高姿态,就连感情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模样——所以这样的人,即使他有着和小七一模一样的面庞,她也不能接受。
  肖凛垂眸看着聂双双,她长而密的睫毛上挂了水珠,她的小巧鼻尖因酸涩情绪而变得通红。
  他沉默了许久。
  “没什么理由,我只是想把那些东西都给你。那样我会轻松。我以为你也会高兴一点。”
  许久过后,他只说了这样几句。
  他眼中的阴沉散去,手中握着她的力气也慢慢松懈。
  他抬手抚过她的泪花,俯身轻啄她好看的唇瓣。
  “你说得对,如果你没有接受我,我还是会把你绑架到我床上……你说得对。”
  肖凛捏住聂双双的下巴,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见不到她时心中燥郁。
  见到她后更加恼火。
  但他想,他本意并不是想让她哭。
  “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行事方式,那我向你道歉。我很抱歉。”
  肖凛从未以这样柔软的姿态同聂双双说过这样的话。
  她第一次听到他对她道歉。
  然而此刻她却哭得更加厉害,眼泪止都止不住,滚烫的落在他与她相贴的皮肤上。
  “……都给你道歉了,你他妈能不能别哭了。”肖凛不耐地咬了咬聂双双下唇。
  “我牙疼……”
  聂双双无意识的,就在肖凛软化的态度里,撒了个娇。
  ……
  肖凛便又拉着聂双双,在这个夜晚时分,开车去了后港路的医院。
  聂双双本以“吃点止痛药就行”的理由拒绝,给肖凛一句他去医院复诊顺便带上她,给打发了。
  轿车驶往医院的路上,司机老陈与肖凛闲谈。
  “阿凛,这个月还没找谢医生复查?”
  后港路的那家综合医院是肖家上上代建的私人医院,谢医生是肖凛脑部创伤的主治医生,也是他的私人全科医生。
  “嗯。”肖凛简单回答。
  到了医院,肖凛让相熟的护士带着聂双双去牙科看诊,而他则脚步一转,顺道去了神经科,谢医生的诊室。
  今晚正好谢医生也在医院。
  医院内灯光敞亮,环境安静,弥漫着让人不太舒服的消毒酒精味。
  聂双双被带着到了六楼的牙科。
  医生给她做过检查,又拍了X片,最后告诉她,她下牙的智齿横向生长,影响到正常牙齿,需要做手术拔出,否则以后会经常发炎,痛不欲生,而吃止痛片也只能暂时缓解而已。
  “哦……谢谢。”
  聂双双捂着牙疼发作的一侧向医生道谢。
  疼痛是一阵一阵的,她现在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疼了,所以便又觉得这个疼痛是可以扛下来,可以忍受的。
  十年里,她已经习惯了这样,小毛小病能扛就扛,反正忍忍就没事了。
  所以她便没有立即手术拔除。
  看完医生,聂双双拿完药,手里拎着装药的塑料袋和片子,在护士的指引下,来到五楼去找肖凛。
  私人医院本就因费用昂贵而没有普通医院的嘈杂,夜晚更是清净。
  聂双双循着指示在走廊穿行,远远的便听到有模糊的交谈声从某个房间漏出。
  她照着声音往前找,见到一间门未完全关上的医生办公室。
  “脑补恢复的很健康,继续注意保养就行。但是阿凛,按照现在的情况看,也许你那段记忆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回来。”医生带着叹息的声音传出来,“你真的觉得没关系?”
  “嗯。早都跟你说过了,那七年,是我荒废掉的时间。”
  这是肖凛特有的清冷嗓音。
  聂双双拎着药袋的手有点发颤。
  “但你在那个贫困地区生活的时候,肯定也有帮助过你的人,甚至你也许在那里会有关系亲密的家人朋友,你不记得他们了,也没关系么?”
  “老谢,你太感性了。那段记忆对目前我来说没有价值,所以恢不恢复对我来说没什么所谓,至于那些山里人也没兴趣去关心——给他们点小钱他们都感恩戴德,你觉得他们对我未来能有什么帮助?退一万步,就算我在外真的有关系亲密的养父母,有关系如铁的兄弟,有刻骨铭心的恋人,我还是肖家的人,他们只是外人。”
  医生摇头叹气,“你这孩子……如果恢复了记忆,有的你后悔,要是你真心喜欢上哪个山里姑娘又把人忘了,可不得悔得肠子都青了再把人娶回去。”
  “你错了。就算恢复记忆也不会改变什么。”肖凛因为医生的话而哂笑一声,“就算我真的喜欢过某个人,等我记起她,她也不过是个在心里位置会比较特殊的初恋罢了。我难道要为了一个价值微弱的人,放弃婚姻这桩筹码?”
  医生愣了愣,无奈笑起来,“我真差点忘了,你就是这样的性格。只要家里红旗不倒,你会对你的小初恋各种好,各种爱,甚至你的心会偏着她……但是你不会给她名分……”
  聂双双听不下去了。
  她这一刻知道,肖凛比她看得更透。他永远是冷静理智的,铁石心肠的,比她勇往直前千万倍的男人。
  果然。
  对于肖凛来说,他的爱只是轻如鸿毛的物品。
 
 
第33章 
  往后的话语没再传至聂双双耳中。
  她拎着药袋慢慢的, 迟缓的从走廊退了出去, 没再去找肖凛。
  塑料药袋晃动, 在空气发出细微的悉索声, 坐在医生办公室的肖凛察觉后抬眼,往半开的门外漫不经心瞟了下。
  门外空无一人。
  聂双双坐在医院楼层大厅空荡荡的长椅上, 仰面望着前边墙壁上的时钟。
  她想她此刻头脑是平静的, 但身体却奇异的冷。
  眨着眼看了会圆形时钟上滴答的走针,她摸出手机, 编辑了条微信发给了向清言, “之前在酒会偷拍赵潜, 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啊。”
  发完消息, 又戳着手机漫无目的的刷了会各种app和聊天群。
  医生办公室内, 肖凛与谢医生的谈话也接近尾声。
  “对了, 阿凛, 你和向家那位小姐现在怎样了, 你们什么时候订婚?”谢医生记录完病历档案随口问道。
  肖凛从会客沙发上起身披衣, 顺口回答, “下个月……”
  他停顿了下,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冲出聂双双的模样——
  她弯着眼睛笑得眼眸灿烂的样子,她在雨中被淋得可怜巴巴的样子, 她忍无可忍凶起来的样子,她眼角含泪与他争辩的样子……
  随便哪个颦笑都生动鲜活得叫他血液翻腾。
  “订婚时间在三月初。”
  肖凛克制住头脑中的那些画面,把话说完。
  他不再打算谈论这个话题, 因为他敏锐的发现自己在方才一刻,对不久就要到来的订婚有了迟疑和动摇——产生了想要放弃的荒唐念头。
  医生嗯了声站起来送客,“那很快了。以后你在肖家的后盾助力就又多了一个。”
  每个人都把肖凛和向晚的订婚当做理所当然,因为他们深知,即使这次肖凛的订婚对象不是向晚,也会是上层圈子里的其她千金。
  谢医生为富贵人家看病几十年,从未见过例外。
  对着医生的话,肖凛很淡的弯了下唇角,随后走出房间,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见到了安安静静等在那里的聂双双。
  听到动静,她回过头,脸上表情很淡。
  肖凛内心的一根弦无由来的轻轻跳动了下。
  他动了动指尖,忽然很想揉揉她的脑袋。于是向她走去,伸出手,对她道,“走了。”
  手指已经碰到了她的发丝,这动作却忽然被她轻巧避开。
  聂双双站起来,很轻的回了一个字,“嗯。”
  此刻她内心其实无比想跟肖凛大吵一架,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王八蛋负心汉!”,然后恶狠狠踩他一脚打他一顿。非常想。
  可是肖凛又不是小七。肖凛本来就是那样薄情的一个人。
  她所看重的、她生命一部分的小七,只是肖凛年少无知时扮演的角色。
  她与小七相依为命的那段珍贵时间,不过是他人生里微不足道的一段山中历练。
  她能指望他什么。发泄过后又能得到什么。
  ……
  回去的一路都很安静。
  聂双双坐在后座,与身旁的肖凛隔着后座的车扶手。
  得知了肖凛对感情与结婚的真实想法,心里很平静,很平淡,就好像早就聊到如此一般。
  只是她觉得自己全身都被抽干了力气,疲累无比,肖凛问她牙齿情况,看诊结果,她只是一板一眼的回答。
  于是到后来肖凛也不再问她,只当她累了,可是车行至半途,聂双双却又毫无征兆的哭了起来。
  她眼睛酸疼,鼻子酸疼,喉咙发干,胸闷得快要喘不过气,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憋闷了半天的情绪终于还是忍不住全都爆发了出来。
  小七明明说这辈子只娶她一个,只让她嫁给他一个人的。
  小七明明答应说他以后会在城市里挣钱,让她过的很幸福很幸福。
  小七明明告诉她,所有她喜欢的都会拥有,所有她梦想的都会实现。
  ……全都是狗屁。
  狗屁!
  垃圾!
  狗男人!
  “好好的你他妈又哭什么?”
  男人略有无奈的磁性声音在车内响起,与记忆里小七的少年声音重叠。
  聂双双捂着脸摇头,眼泪从指缝里流下来。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喘出口气,“肖先生!您能不能先不要说话!……我求求你了……”
  她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也不能听到。
  她只是这么一说,却出乎意料的,肖凛配合的再也没有开口。
  …………
  那天之后,肖凛那边就没再寄送奢侈品到聂双双那里。
  没了那些东西的骚扰,聂双双感到自己莫名轻松许多。先前寄来的那些鞋包衣服都被她塞在了床底下,没有卖掉,就那么原封不动的塞在阴暗不见光的床底。
  共同租房的妖里妖气的小主播女室友这两个月对聂双双客气了很多,并且仍旧喜欢拐弯抹角朝她打听有关肖凛和有钱人的事情。
  “双双啊,你那些个有钱朋友最近怎么没给咱们家送花送东西来了?还有你认识的那些男人,是你外出采访明星的时候顺便勾搭上的?现在难道你和他们不联系啦?”
  某天早上,聂双双与室友在厨房狭路相逢,室友堵着她问。
  聂双双最近挺忙,随口就跟女室友打发了,“哦,是啊。你知道那些有钱人的,就喜欢玩新鲜,往我这里送了几天东西觉得没趣就不送了呗……”
  女室友还在艳羡,声音幽幽的,“可是那些名牌包包衣服,随便一个都要上万块吧……双双,你赚嗨了……”
  ——我赚你妈啊。
  聂双双本想把脏话脱口而出,最后还是按捺住情绪,装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对女室友道,“妖妖,别这样,你有男朋友了。有钱人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先把你男朋友看好了啊乖。”
  说着不给女室友说话的时间,拿起冰箱里的酸奶裹了围巾大衣就出了门。
  搭电梯下了楼,聂双双出楼往右走向楼侧一颗香樟树,她的小白车停在树下。
  旧居民楼向来道路狭窄,车位紧张,而聂双双也不知是不是运气不好,昨天晚上她车停在树下时还是空的,今天早上来一看,她的车一前一后都被另两辆随意停放的私家车堵死了。
  拿两辆车停放角度刁钻,旁边还有课香樟树,聂双双无论如何也没法开车去工作室上班了。
  她摸出手机看一眼时间,立刻决定以最快速度赶去最近的地铁站,今天工作室招了几个新人,聂双双赶着去当人生中第一次的面试官。
  结果没走两步,“嘀——”的车喇叭响,把她注意力拉到了前边路口海棠树下的一辆黑色轿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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