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医院,罗家乐主动道:“先生, 我去买点水果之类的礼物?”
祁晏书点了下头。
“不用。”姜眠总觉得这举动怪怪的。
“用用用,当然用了。”罗家疯狂替他老板点头, “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他恨不得再多说两句,但祁晏书的“目光”往他这里看了眼,赶紧闭嘴, 麻利的走开。
等罗家乐把东西买回来之后,三人这才上楼。
左星平眼巴巴的等在门口——实在不想在病房内和连锋大眼瞪小眼。
嗯,他是大眼,连锋是小眼~
看到姜眠出现在走廊,天师爹眼睛一亮,大步迎上来。
“眠眠。”他把姜眠拉到身边,不动声色的瞥了眼祁晏书。
“爸爸,你衣服怎么这样了?”看着天师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姜眠十分惊讶,随后猜测,“你帮忙抓凶手了?”
这一身,一看就是经过战斗造成的。
天师爹点头,对着姜眠眨了下眼,示意之后再说,他转头对祁晏书道:“了尘师弟,你找我有什么事?”
虽然天师爹内心不想让祁晏书和宝贝女儿走的太近,但祁晏书找他肯定是有要事,好歹是同门的师兄弟,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见面。
“爸爸,这是走廊,有什么话我们先进房间再说。”走廊来往有人,杵在这儿说话不太方便。
几人往病房走。
祁宴书和罗家乐走在后面,前者忽然蹙眉,不是因为天师爹刚才的问话,而是——
他侧头看向身旁的助理,耳边听到罗家乐倒抽了口气,仿佛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那声音让他无法忽视。
罗家乐在得知祁晏书要见的师兄是姜眠的父亲后,他心里就隐约明白,为什么老板对姜眠的态度这么奇怪了,明明在意却又不表现出来。
姜眠是老板师兄的女儿,老板和姜眠之间差着辈呢。
这年头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至于辈分,那也没什么。
罗家乐跟着祁晏书去道观后发生了点事,是祁晏书帮了他,他心里暗自对祁晏书存了几分感激,觉得自己做为助理,有必要为老板排忧解难。
因此,他格处好奇姜眠的父亲,知已知彼,才能想出解决方法嘛。
可等看到人之后,罗家乐下巴都快惊掉了。
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看着比老板还嫩的男人,是老板的师兄、姜眠的爸爸???
他是不是对“爸爸”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还是说此“爸爸”非彼“爸爸”?
“先生,这真的是姜小姐的父亲吗。”感觉到老板在“看”自己,罗家乐下意识小声问了句。
“眠眠当然是我女儿。”天师爹听力敏锐,罗家乐虽然说的小声,但他还是听到了,转过头,一脸严肃的对着罗家乐道。
罗家乐十分尴尬,没想到他说这么小声,都能被老板师兄听到,这就像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结果转头就被正主逮到并听完一样。
不过作为专业助理,处理这种尴尬局面自有一套办法,罗家乐立刻顺着天师爹的话,一脸惊叹的说:“是我眼拙,实在是您太年轻了,和姜小姐站在一起,更像兄妹。”
天师爹有点不高兴,他就是因为这张脸,走出去老会被人认为年龄小,所以才会贴胡子装深沉和高人风范。
他向来不喜欢别人夸他“年轻”,偏偏罗家乐说的也没错,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好默默的拉着姜眠进入病房。
连锋以为姜眠是一个人来的,不想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陌生男人。
祁晏书一进门,连锋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感受到视线压迫的祁晏书眉心轻拧。
左星平约祁晏书在这儿见面的目的就是让连锋见到他,因此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介绍:“这是我师弟了尘,俗名是……祁……”
天师爹卡住,祁什么来着?
姜眠扶额,正要说话,祁晏书淡淡开口,报了自己的名字,天师爹自然的接道:“他住在眠眠对面,昨晚眠眠不是回家了吗,今天早上她出门碰到,找我有事,我就顺便让他和眠眠一起过来了。”
连锋很快抓住左星平话中的重点——住姜眠对面。
姜眠搬进那间公寓后,除了天师爹没钱买不起外,其他三个爹都想把对面买下来,连锋若要买的话,那点工资当然不够。
不过他可以把之前居住的房子卖掉,再贷点款,这样首付也就够了。
奈何姜眠说了,谁都不准住对面,也不准把对面买下来,不然她就翻脸,没办法,几个爹只好罢了这心思。
对面空着,迟早会住进人,连锋早就知道,并不意外,但他意外的是从左星平语气中透出的额外意思。
如果只是居住在对面的邻居,哪怕对方是左星平的师弟,他们二人见面与否,都和他无关,左星平不至于让对方到医院。
唯一的可能——
刑警爹向来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抬眸看了眼姜眠,最后目光再次落向祁晏书。
这一次,刑警爹的眉心拧了起来。
姜眠没有注意到两个爹之间的暗自交流,她把打包的灌汤包和鲜肉粥拿出来,已经凉了。
不过病房内有微波炉,她把包子和鲜肉粥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等她把包子和粥打热后,才发现几人之间十分安静。
姜眠:“???”
都不说话的吗。
她疑惑的看向祁晏书,不是说找天师爹有事钱需要面谈?
她把包子和粥分给两位爹。
形警爹已经吃过早餐,但面对女儿的好意,他并没有拒绝。
天师爹十分惊喜,他忙了一晚上,又赶着来医院,根本没吃东西,正饿着呢,捧着包子粥吃的津津有味,引的罗家乐不住看他。
越看越不像父女啊。
姜眠提醒祁晏书:“祁叔叔,你不是有事找爸爸吗?”
祁晏书顿了下,脸上神情微动,很快又趋于平静,朝天师爹走过去。
“了尘师弟,有什么事你说吧。”天师爹边说边往刑警爹那儿瞄,这家伙有没有看出来什么。
等等——他的包子为什么比自己多两个???
天师爹仔细又数了下,确实比自己的多。
见状,他酸酸的看向宝贝女儿,却发现宝贝女儿完全没看他,全程围在连锋身边,于是更酸了。
刚想出声,祁晏书过来请他到病房另一角去说——病房够大,去角落说话,完全不影响另一边。
左星平只好捧着包子粥和祁晏书走向角落,罗家乐识趣的站在门口,保证自己两边都听不到。
连锋看了眼远处的祁晏书,接过姜眠递来的纸巾:“祁叔叔?”
姜眠压低声音,解释:“这位祁叔叔不仅是左爸爸的师弟,他的父亲和寒爷爷算是世交,寒爸爸和他平辈,按辈份的话,我该喊他叔叔。”
连锋见姜眠说的坦然,想了想,道:“他住在你对面,经常找你?”
姜眠不解:“他找我干嘛?”
连锋:“……”
他和左星平都想多了。
刑警爹以沉默结束此话题,姜眠哪里会明白两位爹内心中对于她会被“怪蜀黍”觊觎的担心,从包包里取出伤药。
取伤药的时候,发现包包里的小纸人好像动了动,姜眠挑眉,顺手用指尖在小纸人脑袋上戳了下。
小纸人哧溜一下滑到化妆镜下面去了。
这是又“活”了,然后害羞了?
“爸爸,这个伤药你一定要记得天天涂,一天三次。”
接过盒子,出于职业习惯,连锋拿着盒子左右看了看,看完后,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盒子是普通的盒子,什么标签也没有,没有商品检验合格的标志,更没有生产日期。
按照姜眠所说,伤药是在美容院购买,至少应该会有美容院的名称。
什么都没有,导致这盒伤药看起来很像三无产品。
连锋并不是不相信姜眠,而是多了层担心——姜眠会不会被骗?
“爸爸,怎么了?”发现刑警爹拿着伤药不说话,姜眠眨了下眼睛,这可是她用修仙世界的配方炼制的,刑警爹总不会看出什么来吧。
那这样她就该怀疑刑警爹的真实身份了。
刑警爹摇头,打开盖子,一股好闻的药香传来。
下一秒,连锋身体一僵,手中一抖,药盒滚落在床上。
他猛的低头,病床上姜眠从床边抽出来的小餐桌因为刑警爹的动作摇晃,上面的粥和包子也跟着倒在床上,洒了一床。
“爸爸!”姜眠脸色一变,匆忙推开餐桌,低头查看刑警爹,后者握住她的手腕,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声音冷静,带着安抚,“没事,刚才手抖了。”
低着头的连锋,眼中红血丝迅速蔓延整个眼球。
他握着姜眠手腕的手,力量很轻很轻,仿佛稍微重一点,就会弄疼宝贝女儿。
第52章 四个爸爸
这样还叫没事?
姜眠脸色难看, 刑警爹这是把她当三岁小孩吗。
她反握住刑警爹的手, 感觉到他的脉搏在急促跳动, 仿若一颗定时炸弹, 随时可能炸裂。
还没等姜眠做出反应, 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点在刑警爹后颈某处,刑警爹身体软了下去。
姜眠转头,出手的是祁晏书。
紧接着他的大拇指在刑警爹太阳穴处轻轻一按。
那一瞬间,姜眠清楚看到,刑警爹的另一边太阳穴处有什么东西悄然游了出来,而后迅速消失在皮肤下面。
祁晏书松开指尖, 道出事实:“他中蛊了。”
他的声音清冷平静, 似乎并不担心姜眠听到这种超乎常识的话, 也并不解释自己为什么得出这个答案。
姜眠眼皮一跳, 脑子里嗡了一声。
天师爹下意识朝姜眠看去, 害怕宝贝女儿吓到,见宝贝女儿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赶紧安慰:“眠眠别担心,你连爸爸不会有事的。”
情急之下, 忘了掩饰。
祁晏书听到了,却没有任何表示, 只转头对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想要过来的罗家乐道:“出去。”
罗家乐虽然心中百般惊讶,但老板这么说了,也只好退出病房。
姜眠深吸口气, 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什么叫蛊,但对蛊没什么了解。
修仙世界中,有些修士为了提高修为,会钻研旁门左道,养蛊便是其中一种。但蛊再厉害,破不了修士的护体真气,一样没辙。
这种方法对付和自己同修为或者比自己修为低的,倒是有些帮助。
当然,这并不是绝对。
姜眠曾经遇到一个敌人,号称是蛊王,同阶修为中,他是无敌的。
姜眠在一次夺宝秘境中,和对方交手,在他手上着了道,她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中蛊的都不知道。
那个时候,姜眠的修为已经达到出窍期。
她差点死在对方手上。
蛊这种东西,一旦潜伏在人体内,就连中蛊者自己都很难察觉,更别提外人,除非懂行者。
所谓术业有专攻,姜眠在这个世界,只能凭借最差的修炼天赋修炼,她就算修炼到炼气一层,也只不过提高了她自己的武力值。
她是一名修士,并不是天师,不懂堪舆之术。
天师爹通过观相之术,看出刑警爹气血大亏,眉羽间有黑气闪过,从而察觉出不对劲。
刑警爹又在姜眠面前掩饰的好,以至于她完全没有察觉到。
而天师爹也不懂蛊,因此他也不知道刑警爹是中了蛊。
刑警爹体内的蛊虫因不知名原因发作,如果他们这里没有懂蛊之人,即便知道他不对劲,也找不到原因。
然而他们这里,正好有一个是懂蛊的——祁晏书。
“祁叔叔,你能解连爸爸体内的蛊吗?”
祁晏书懂蛊,应该也会解蛊。
既然天师爹忘了在祁晏书面前掩饰,姜眠也不多瞒。
若是祁晏书疑惑询问的话,她就解释一个是亲爹,一个是干爹。
“可以。”祁晏书点头,“但我需要知道他中的是什么蛊。”
“谢谢祁叔叔。”姜眠微松口气,只要能解蛊就好。
等把蛊解了,再解决中蛊一事。
刑警爹中蛊,必然是有人向他下了蛊。
想起他的秘密任务,姜眠咬了咬唇,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原书中关于刑警爹怎么领盒饭的没有说,联系现在刑警爹出现的情况,她若再不明白就是傻了——原书中刑警爹领盒饭的剧情果然提前了。
幸好发现的及时。
想要知道中的是什么蛊,需要明白刑警爹之前经历了什么,得等刑警爹醒来,问清楚才能明白。
姜眠已经让护工换了干净的被子和床单,连锋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
哪怕晕过去之后,他的眉心也紧紧拧着,可见之前他经历了怎样的痛楚。
想起刑警爹握着她手腕,生怕弄疼她的画面,姜眠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眠眠。”天师爹心疼极了,他把姜眠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肩膀。
“爸爸,我没事。”姜眠心中一暖,对着天师爹笑笑。
现在就等刑警爹醒来,余光看到药盒,她忽然想起来,刑警爹就是在打开药盒,才“蛊发”的。
难道她炼制的伤药中的某一味药材,能引得蛊虫发作?
她回想炼制伤药的原药料,眉头紧皱。
祁晏书伸手拿起伤药,揭开盖子闻了闻,随后将伤药放下,眉心微拧,片刻后,他道:“这药中有‘风草子’的味道。”
姜眠惊讶,祁晏书只是这么一闻,就能闻出她炼制的药中,包含了哪些药材?
她炼制的伤药中,风草子确实是其中一样原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