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五零年代当学霸——扫雪煮茶
时间:2019-07-07 09:35:42

  “想的真美。自己家里用布头拼被面叫会过日子,送礼送那个人家夸你会过日子是骂你扣!不过现在布票这么紧俏,再搞一点碎布头是很有用。拼布做被面送人是不行,自己家里用很划算呀。”曹月英算一算就很心动,她手里有买第二辆自行车的钱,她还想再换一张自行车票,还有比拼碎布头做被面跟人家换更划算的做法?
  一直旁听的曹根生也点头,“多搞一点。结婚送礼是不好看,人家生小孩送小包被合适,没有比这个更重的礼了。家里这么多孩子,将来都出来念中学,你拿一套被面床单出来又实惠又实用。布头搞来惜文先给你外婆拼一床五谷丰登!”
  “哎!”李惜文快乐的答应。
  曹月英和纺织厂的刘阿姨在澡堂子里见过好几次面,还相互到对方家里串过门,已经混成了熟人。
  事不宜迟,她让李惜文多炒了一碗小鱼干,用一个碗盖起来送到刘阿姨家去,刘阿姨送她出来,两个人在小巷子里就把买布头的事情敲定了。
  晚饭后曹月英找出来几个布袋,去单位把自行车骑回来,和李惜文一起去纺织厂的后门。刘阿姨悄悄带着她俩进厂,还是那位胡阿姨打开仓库让她们进去。
  这次仓库里已经很难翻出来一尺以上的布头了,不过这次挑布料是为了拼被面,只要颜色和料子合适大小是无所谓的。李惜文只看材质和颜色,在布头堆里挑的飞快。胡阿姨和刘阿姨也帮忙挑。挑够四大布袋的碎布头,上称之后胡阿姨只收了曹月英十块多钱。
  胡阿姨还特别抱歉,“自从买布要票,这些瑕疵品都成了抢手货,碎布头都称过记了帐,其实这些碎布头堆在仓库里都多少年了,收你钱我真不好意思。”
  “胡大姐你太客气了,我付钱买也是应该的。不是你们人这么好,我想买也找不到门路哟。”曹月英和胡阿姨客气完了还和刘阿姨客气了几个来回。两位阿姨帮忙把布袋绑到自行车上。曹月英推着自行车,李惜文扶着布袋,悄悄回了家。
  李大海到家听说二哥找来还钱也很惊奇。曹月英拿出一床全新的大红丝绸被面做侄儿的结婚贺礼更让他很感动。不过听讲二哥借二十丈布票他又气笑了,说:“我们家户口本上现在四个人,一年一共也只有九丈多布票,他一张嘴就要借二十丈布票,这是让我们一家人两年不要穿新衣裳?”
  “你送被面子回去看他怎么讲,他要还讲要二十丈布票你就把你这个话回他。”曹月英把盒装的被面扔给他,“过两天你回去调研,风风光光送回去。”
  “晓得,二哥那个人总觉得我欠他,悄密密的给他他对人也不会讲我一句好。”李大海把被面抖开看看,没有脱丝滑丝,颜色红的也很周正,确实是一块好被面,他小心的折起来放到盒子里,说:“这要不是我们家惜文用碎布拼的被套比绸被面好看,被套还比缝被子方便,这么好的被面我是舍不得送人的,一定留起来给惜文结婚用。”
  曹月英的爱好就是遇到好东西一定要囤起来留着儿女结婚用。被李大海调侃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也不生气,把女儿这几天缝好的两张拼花小包被和五谷丰登被抖开给李大海看,“你看看,这个是亲戚生了女儿送的向阳花包被,这个大鲤鱼包被生儿生女都能用。这是你女儿给你丈人老子拼的五谷丰登。”
  这两个包被的向阳花和大鱼走的是粗犷风,用缝纫机来拼其实没费多少功夫。李惜文正在做的五谷丰登土味被面才费功夫,被面中间也是向阳花,周围一圈圈的方格子里是桃子冬瓜葡萄枣子柿子花生豆子这类造型和色彩都特别喜庆的水果和粮食,又热闹又好看。要不是李惜文讲好了做给外公外婆,曹月英恨不得要压在箱子底留着女儿结婚用。
  李大海下乡研调的时候带上了那床红被面,他在县里遇他们大队的支书李大同,就托李大同把被面捎回去给他二哥,当然二十丈布票他借不到的话他也提了,只是换了个委婉一点的表达方式,还提了提曹月英已经给过一对枕巾,还把他家一季度的肥皂票和蚊帐票水瓶票脸盆票都给了二哥的事情跟李大同广而告之。
  李大同和李大海是出了五服的同宗兄弟,关系不好也不坏。李大海调到宁山公社一年,不只穿上了新衣服和皮鞋,连手表都戴上了,眉头舒展看上去也很有干部派头,可见过的很不错。李大同也很愿意和出息了的同宗兄弟搞好关系,他从县里回去先到大队部,社员都在大队部的晒场上剥花生,他就当着整个大队的人面把被面交给了李大江,还把二十丈布票借不到那些话也讲了。
  方小娥和李大山都很不高兴。他们想给振礼再找个老婆,可是媒人根本不上门,大女儿也没回过娘家。方小娥和李惜珍还天天被夏桂花骂,李大山和方小娥都觉得他们家落到现在这个境地全怪李大海。
  李振礼结婚时李大海什么都没有拿出来,就是一件毛衣还是老娘从他身上剥下来的。到老二家的振仁结婚又是送枕巾被面又是给票,李大海这是有多看不上老大家!
  李大山为了挽回他的面子,说道:“开口就要二十丈布票,老二你也张得了嘴。”
  和李大江不对付的人立即就接话了:“人家夫妻两个人要管一家六口穿衣裳,自己过年做个衣裳恐怕都要借布票了,你们家老二一张嘴就要二十丈,嘴是张得不小。”
  陈瑞莲把装被面的纸壳盒子用力拍了两下,说:“我们家兄弟感情好不见外,我们没有布票是假的?缺多少我们就讲缺多少。大海没有也不跟我们虚客气就讲没有。怎么?你们家兄弟感情好,你儿子结婚你家兄弟送你家枕巾被面了?”
  再怎么讲,那床红光闪闪的绸被面一般人真拿不出来。那人闭嘴了。
  李大同乐呵呵说:“你们一人少讲一句。我们公社年底开大会,生产队表现好的也能多分票,到时候我们也开大会,票只奖励给表现最好的人。”
  李大江做人比较圆滑,笑着说:“振礼结婚的时候还没有这些票,要是有,我老小肯定也是要把振礼的。照我看,振礼那件毛线衣比我们的被面加枕巾加起来还好、”
  也不晓得是谁在人后嘲笑,“那件毛线衣不是你老娘硬从你兄弟身上扒下来的?”
  这事村里人都知道,大家都哄笑起来,还有人说:“被面不会是从被子上拆下来的吧,快看看有没有针洞。”
  李振仁听不得这些嘲笑,发脾气把装花生的稻箩猛的一掀,大步出去了。
  陈瑞莲跟着出去追儿子,从方小娥身边经过朝方小娥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冬天衣服厚,方小娥开始还不知道,旁边人告诉她,把她气的,下工之后在灶屋门口用砍柴刀剁着一段木头骂到天黑。
  李大海到向阳公社隔壁的前溪公社搞调研,中午在一个亲戚家搭伙吃饭,听亲戚讲了一顿饭的他大侄儿婚姻失败,侄女偷钱被纺织厂开除的热闹故事。他回家讲给老婆和儿子女儿听,感慨说:“振礼和惜珍本质都不坏,遇到不明事理不会教育孩子的父母结果就这样,也是可怜。”
  李惜文不赞同,“但是爸爸你也是爷爷奶奶教育的呀,你就没有长歪。”
  李大海苦笑着摇摇头,说:“你爸爸我七岁就被你爷爷奶奶送到齐市当学徒,读书识字还有做人的道理都是我师傅你祖爷爷教的,还真不是你爷爷奶奶的功劳。”
  “好不好我们做叔叔婶婶的手也伸不到那么长,管不到他们。”曹月英问女儿,“给胡阿姨和刘阿姨做的被面子做好了?”
  李惜文点点头,把两床简化版五谷丰登的拼布双人被面拿出来。曹月英用两张报纸包起来,趁着吃晚饭外面没人的时间给人家送过去了。
  振华振国都写信回来说寒假时间短他们不回家。曹月英担心他们学校食堂寒假不开门。准备了一堆芝麻糊炒冻米,还炒了鱼肉松和腌萝卜干还有油炒咸黄豆要寄去平京给他俩改善伙食。
  因为振华振国写信回家都说系主任对他们特别好,李惜文给两位系主任各拼了一床走心的双人被面,李振华读的是机电系,送他系主任的被面上的图案就是扳手螺母游标卡尺这些工具,李振国读是医学院,被面上的图案就是显微镜、试管瓶、听诊器和手术刀。
  曹月英和黄淑兰一起去邮局寄包裹,照规定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拆开来检查。曹月英摊开两床被面的时候,不只黄淑兰,整个邮局里的女同志看见这床配色温暖,图案充满童趣的被套都眼红了,纷纷问她是从哪里买的。
  曹月英含糊说是沪城亲戚给的,这话骗得了别人骗不倒黄淑兰。从邮局回来黄淑兰就找李惜文给她拼被套。
  “你明亮表哥的领导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要是成了结婚也快了。我是有几床好被面。但是那个没有惜文做的被套用起来方便,就让惜文给我拼两床被面。结婚的时候在新房里摆起来,肯定比红红绿绿的丝绸被面好看!”
  明亮表哥都开始相亲了,不管成不成肯定要给他准备起来的。黄淑兰囤的布料很不少,确定了花生石榴枣子和民族小娃娃两款寓意催生的图案,就兴冲冲的回家拿布去了。
  曹月英就为难了,和女儿商量:“你舅妈找你拼被面,你大表哥结婚我们就不好再送被面了,那送什么好?”
  “家里不是还有几斤红毛线几斤藏青毛线嘛,给大表哥和大表嫂各织一件高领毛线衣吧。”李惜文想一想,“振仁哥好像就是这几天结婚?他们会不会上门来认亲?妈你要不要准备见面礼?”
  从向阳公社到市里来,一个人的来回路费要八毛钱。真要上门来认亲,小两口加上李大江三个人路费不便宜。结婚的贺礼已经送过了,曹月英觉得二哥一家不会回来,不过她还是准备了一顶绿军帽一块时兴红纱巾以防万一。
  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个周日李大江就带着振仁和儿媳妇林玉翠,小儿子振智,浩浩荡荡上门来认亲来了。
 
 
第20章 
  冬天太阳好。曹月英在院墙下避风又能晒太阳的地方摆下桌子,她自己陪着侄儿和新媳妇说话,叫李振强和李惜文带李振智就在院子里玩。
  李大海敬了李大江一根烟,兄弟两个客气闲聊,说说亲戚们家的事情,还要回忆一下小时候吃过的苦。
  李大江觉得铺垫够了,直接提要求:“我们公社小学的教学质量不如城里好,孩子们要是能在城里上小学,肯定都能有出息。大海呀,我看你连弟妹娘家的侄儿都养了两个在家里,再加振智也不为难是不是?”
  这年月城里工作的人帮老家的兄弟姐妹减轻负担,供一两个侄儿外甥上学的事情并不少见,有些领导拿几百块钱一个月的高工资,要供七、八个甚至更多的侄儿侄女和战友遗孤上学,大家说起来都觉得很正常。
  在外人看来,老婆娘家的两个侄子都留在家里吃住,再留一个小侄儿在家无非就是给个住的地方吃饭添双筷子的事。拒绝的话嚷开了人家都要骂李大海的。
  可是李惜文觉得她爸七岁就出去当学徒,别说读书上学没有让爷爷奶奶出一分钱,到分家所有的工资都是上交给奶奶的。真要算帐也是爷爷奶奶和大伯二伯欠的她爸爸,不存在她爸爸欠奶奶和大伯二伯的。
  李惜文估计会是她妈讲拒绝的话,但是她妈在学校当老师就不要面子的啊,让二婶婶到她妈学校撒泼影响就好了?她觉得还是自己上最合适,横竖她过了年才十二周岁,还可以装装小孩。她就笑眯眯凑过去说:“我妈教育儿女是要打板子的,振智从小就没挨过打吧,他在我们家要是受不了打,那我妈是管他好呢,还是不管他好?”
  曹月英和女儿很有默契,一听就知道女儿的意思,她对李大江说:“二哥要把振智交给我管,也是想要振智有出息。我也把实在话先摆出来,我的四个儿女都算有出息,我是怎么管的他们二哥也看了十多年,我就问二哥,我照我管亲生儿女那样,有错就打行不行?”
  这话就不好回了。
  要讲不行,那人家就不肯管了。
  要讲行,曹月英真像打她家儿子那样打,他家振智从生下来他们当父母的就没舍得弹他一下,怎么能让做婶婶的打?
  李大江眼珠子骨碌骨碌转来转去,最后可怜巴巴看着李大海。
  自己家里也是今年才过上好日子,留曹家的两个侄子在家里住并不是钱多烧的,是这么些年曹家对他们家的无私帮助,现在家里好过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回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是李大江家的孩子李大海完全不想招揽。李振智还是小学生,要想在城里上学户口就要迁到市里来,先不讲户口问题好不好解决,孩子在他家住着,吃穿用他就不要指望他二哥二嫂掏钱。李振智现在才上小学四年级,小学养两年考不上初中他要被二哥二嫂骂一辈子,考上初中再养侄子三年考不上高中还要被骂,高中毕业了考不上大学安排工作还有的搅缠。
  当初他们家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李大江不说伸手拉一把连亲爹办后事的钱都要欠着他的。现在看他们过得好就想他帮他们养儿子还要包考初中高中,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
  他有那个心力磨一个侄子考大学他还不如自己再生个老小呢,更何况他还要供四个孩子读大学,在老大大学毕业之前他也养不起别人家的儿子。
  李大海呵呵笑,“我们要是不管的严一些,振智考不上初中,人家都要讲我自己的儿女我管的紧,个个都能考上初中高中,到侄儿就不行了那是没尽心。我能干那样招人骂的事?我的脸还要不要了?振智从小养的娇,打不得骂不得的,我们还真管不了。这话二哥你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李大江没想到李大海拒绝的这么干脆,抬手就把茶杯掼地下,喝骂:“老小,你有没有把我当兄弟!你做人不能忘本!”
  “我们两家教育子女的方法不一样,你家不打我家打,你家孩子你自己都教不好,送到我家来又不给我打,我也教不好呀。”李大海呵呵笑,“你要是讲能让我们当自己家孩子那样打,我二话不讲就把振智留下。不过他能不能考上初中我也不能跟你打包票,孩子考不考得上这种事谁也不能打包票你讲是不是?”
  李惜文觉得这话的意思可以理解成:你硬要把李振智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考初中就别想了,而且他哪里做的不好我打起来是不会客气的。
  李大江本来就是个心眼很多的人,当然也听得出来李大海话里意思。李大海两口子特别是曹月英管教孩子是真能下狠手的。现在李大海两口子齐心协力拿“打不打”这个条件来为难他还真把他为难倒了。他气呼呼讲,“振智要是凭自己就能考上初中我还求着你们?”
  “你求我们也没有用啊。要是求我有用,我带的学生个个都能考上初中那还得了?”曹月英板起脸,“讲起来振智也就比惜文小几个月,我们惜文都能考上一中,振智还在读四年级,天份差的是有点远哦。我要是照打惜文那样打他才能进步,恐怕要照一天三顿吃饭那样打。你当老子的舍得我这个小婶还舍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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