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弱水千流
时间:2019-07-08 09:56:50

  但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白珊珊的大脑却一片空白。
  只剩下一个念头——
  斯人斯貌,不管是嵌进谁的青春,都是岁月长河里最耀眼的星辰。
  白珊珊活了二十七年,从来没有主动吻过任何人,无论是异性还是同性。在十年前被商迟夺去初吻后,她一度悲痛欲绝郁闷到变形,那时,顾千与曾老气横秋地安慰她,道:“爱情嘛,心诚则灵。只要你不是心甘情愿,就不是你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白珊珊一听,深表赞同。
  而现在,她要心甘情愿地亲他么?
  白珊珊静了静。
  周围安静极了。商迟闭着眼,感觉到姑娘两只细细白白的手伸出,轻轻地捧住了他的脸,然后微微抬高。
  类似水果糖的清甜呼吸逐渐靠近。
  白珊珊闭上了眼睛,倾身贴近过去。
  有时觉得宿命是场轮回。十年前他夺走了她现实层面的初吻,伤害了她的少女心,十年后兜兜转转一大圈,又绕回了原点,她精神层面的初吻,即将赠与同一个人。
  不过没什么。
  不算亏。
  甜软的小唇瓣触到微凉薄润的唇,明显一僵,但还是鼓起勇气试探性地碰了碰。然后就贴住不动了。
  商迟抱着怀里的姑娘,大掌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她背上轻拍着,耐着性子等她下一步举动。
  良久,
  商迟忽的低笑。
  “……”白珊珊有点迟钝地睁开眼睛,一双雾蒙蒙水汪汪的眸子瞪着他。她本就羞得快要着火,他一笑,她更羞了,小拳头一握,有点不满地嘀咕:“喂,你这人……你笑什么?”
  商迟掀开眼皮子瞧她,手臂下劲儿把她往怀里摁,埋头就在她小鼻尖儿上咬了口:“你为什么这么可爱。”
  白珊珊:“……(⊙_⊙)”
  他眼睛深黑如墨,唇贴上她的,哑声说:“以后吻我,像这样。”话说完,他忽然翻身整个儿把她给摁床上。
  白珊珊:?
  他人高马大又是一身紧实肌肉,一米九的个子将近一百七十斤,白珊珊被他这么一扣一摁,根本动弹不得。一见他这举动她就慌了,脱口而出道:“喂喂我们还有话……”
  之后的话却被对方一字不落地全吃进了嘴里。
  商迟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现场教学,下颔线倨傲优雅,吻得深而狠。没多久白珊珊整个人就叒呜咽着快窒息了。
  脸颊烫烫的,脑子也乱糟糟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是哪里不对劲。
  迷蒙中感觉到她的双手被他折到头顶,单手扣住。
  商迟吻着她,令一只手扯下领带就往白珊珊纤细的手腕上缠。
  这一瞬,领带冰凉丝滑的触感令白珊珊猛地清醒过来。她突的睁开了眼睛,含混不清地挤出几个字:“不对,还有件事没有说清……”
  对方充耳不闻不为所动,自顾自继续。
  “等等……”
  “不等。”
  “不,真的还有件事,我们先……”
  “先做。”
  “……商同学,你冷静点,我觉得那件事我们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商总,商先生,商大佬……”
  “商迟!!!”突的一声暴吼,气吞山河气势豪迈,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开。这一嗓子吼完,整个屋子都静了。
  大床这边,商迟手还扣着白珊珊的两只腕子,居高临下,沉黑的眸紧紧盯着她。眼中满是浓浓的情潮和剑拔弩张的侵略欲。
  白珊珊眸子里氤氲着水汽,也毫不躲闪地瞪着他。
  两个人呼吸都有些不稳。屋子里继续迷之静谧。
  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大约十秒钟,商迟眯了眯眼睛,俯身贴近她,唇距离她的颈动脉只半指距离。他低哑道:“白珊珊,今天晚上你躲不了,乖乖的,我会温柔。”
  “……”
  白珊珊: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就大佬您这穷凶极恶寸草不生的吃相,我能信你会温柔?
  白珊珊:……不对。啊呸!这特喵的是重点吗?!
  白珊珊默了默,满脸通红,试着把两只手腕从他掌心里往外抽。抽半天发现挣不开,只好放弃了。行,那就这么谈吧。
  于是乎,她就这样保持着这种诡异的被变态大佬摁床上的奇葩造型,非常淡定地来了句:“十年前,为什么格罗丽说我是你‘试炼心魔的工具,还沉迷过,就戒除’。来,解释给我听听。”
  别的暂且不提,就单说这些台词本身吧,简直是极“中二奇葩”之大成,你们主仆二人是一直活在反派当主角的漫画里啊?
  白珊珊说话的过程中,商迟始终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就在白珊珊被看得浑身小汗毛起立,以为这位大佬要在她脸上瞧出朵花儿来的前一秒,他终于有了动作。他松开她的双手,弯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然后便自顾自地进了浴室。
  白珊珊:?
  白珊珊有点懵,挣了挣,“我跟你说话呢,你带我进浴室干什么?”
  话音刚落,人就被他放在了大理石洗脸台上。
  白珊珊心里莫名一慌,下意识就想跳下去。
  “别动。”商迟语气平静。手指勾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垂着眸,视线专注地在她俏丽的小脸儿上打量。
  然后取过一支卸妆棉,沾了卸妆液,在她眼尾位置轻轻地擦拭起来。动作细腻,轻柔而优雅。
  白珊珊身子一僵,眸光突的闪了闪——他发现她脸上还有残余的妆容,所以在给她卸妆?
  没由来的,白珊珊的脸更红了,支吾了下,伸手去拿他手上的卸妆棉,道:“这个,我自己来吧……”
  商迟轻轻拂开她的小手,捏住她的小下巴,眸色深沉而专注。仿佛此时不是在为她卸妆,而是在雕琢世上最精美的工艺品。
  须臾,他淡淡地道:“十年前,格罗丽说,你是我的心魔。”
  白珊珊:“……心魔?”
  “对。”商迟应得随意而平淡,“因为除此之外,任何人都无法解释我对你深入骨髓的渴求和执迷,是源于什么。”
  商迟从小到大,没有接收到过任何关于“爱”的信息。
  在拉斯加斯时,阿丽莎厌恶他,打骂他,他从母亲那里得到的是憎恨和绝望。
  在纽约,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父亲,在他刚刚被布兰特送回商府时,几乎从没有正眼看过他。那些为数不多的赏赐给他的余光里,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复杂,似愧疚,又似迷茫。
  后来他稍微大了些,个人能力逐渐显山露水,他所谓的生父才会在极偶尔的时候,跟他说几句话。公事公办,毫不掩饰的敷衍。
  他从父亲那里得到的是无视和嫌弃。
  至于商氏的其它人,布兰特对他是利用,下人们对他是敬畏恐惧,格罗丽对他是忠诚。从没有人教过商迟什么是“爱”。
  商迟有万里挑一的外表,铁血强硬的手段,杀伐果决的魄力,和冷静睿智的头脑。但人无完人,他独独缺少了常人的七情六欲。
  这一点既有弊,也有利。利的是没有情感的羁绊,商迟自幼便极其理智,能最准确地对任何事物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弊的是,这些年,随着商迟年龄的增长,他变得越来越冷静,也越来越冷漠。
  似乎再没有任何事物能挑起他情绪的波澜。
  直到那个叫白珊珊的少女出现。
  “十年前,第一次见到你,是在班主任办公室的门口。”用卸妆油擦拭完,商迟随手把棉签扔进垃圾桶,又取过一张柔软的洁面湿巾,细细地替她擦脸。他的语气非常平静,“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想要你。”
  “……”隔着一层薄薄的湿巾纸,白珊珊能清晰感觉到他指尖有力的触感,和冰凉的温度。她咬了咬唇,面红耳赤,有种自己马上就要自燃的错觉。
  “我想把你变成我的。”商迟用湿巾擦着她的唇瓣,轻柔仔细,眸色黑而沉,调子柔凉低沉没有起伏,“不让任何人看见,不让任何人触碰。”
  “后来和你在一个班。每见你一面,每看你一眼,我对你的渴望就越强烈。”
  “我开始排斥你身边的所有异性,甚至是同性,排斥所有会分走你注意力的存在。我要你只看到我,只感觉我,只想着我。”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格罗丽,得到了‘心魔’的结论。”商迟勾起姑娘可爱的小下巴,抬高,薄唇轻轻吻住她的睫毛,随手开了花洒,淡淡地说,“格罗丽告诉我,愈得不到,愈渴望,只要我占有了你,这种折磨就会消失。”
  一室水声哗啦。
  白珊珊眨了眨眼睛,短短几秒间反应过来什么,惊声不可思议地怒道:“所以,高三毕业,我去南城给我爸爸扫墓的那一次,你才……”
  商迟:“对。”
  白珊珊:“……”???
  “但是那天晚上,我什么都没有做。”商迟将她娇小的身子温柔地揽入怀中,吻了吻她毛茸茸脑袋顶,低声:“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南城打的是什么赌?”
  白珊珊沉吟数秒,缓慢点点头,“记得。”
  “重复给我听。”
  他说这话的同时。刺啦一声,她后背礼服的拉链被轻轻拉开。
  白珊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子里迷蒙一片,依稀有很杂乱的声音在很遥远很遥远的时空里回响。
  冷漠少年优雅地弯着唇,道:“不如来做个游戏。如果在今晚,你有办法能让我改变主意,我就放你走,并且再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白珊珊当时一脸懵逼什么都没做。十七岁的她只是又慌又乱,害怕得无意识红了眼睛。
  那个赌,白珊珊莫名其妙地就赢了。
  当年她以为这只是商迟突发奇想的恶作剧。
  白珊珊的礼服裙掉在了浴室地地上。
  商迟吻住了怀里姑娘的唇。
  薄薄的水雾升腾起来,白珊珊抱着他的脖子,迷迷糊糊地,按捺不住好奇道:“十年前那个赌,我到底是怎么赢的?”
  商迟淡笑:“都不重要了。”
  十年前那个晚上,商迟本想将她占为己有,但在看见少女泪眼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当年的他,放她离去,并且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试图让时间将这个格罗丽口中的“心魔”淡忘戒除。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他的心魔卷土重来将他吞噬,根本不需要任何技巧任和手段。
  只要看白珊珊一眼,他的心就彻底沦陷,哪怕有朝一日她开口索要他的性命,也是他无上的荣幸。
 
 
第52章 蜜糖似瘾
  事后回想这一晚,白珊珊整个人又羞又气,懵懵的,根本记不起具体的细节是如何。只迷迷糊糊记得,商迟食髓知味,光是在浴室里就疼爱了她很多次,热气蒸腾的水幕下,浴缸里,洗脸台上,甚至是巨大的落地镜前。
  弗洛伊德说,性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
  教白珊珊生理健康课的老师说,灵与欲,性与爱,本身便密不可分。性是爱情最美好的升华方式,因此不必对性感到羞耻。
  十七岁的白珊珊喜欢商迟,喜欢他冷漠俊美的皮囊,喜欢他高冷禁欲的人设,喜欢他不染纤尘的孤月相。即使是在她不为人知的粉色梦境里,他也优雅如贵族。
  如今她二十七岁,即将进入如饥似渴的剩女年龄,才第一次感受男女情事,和她的商同学完成了灵与欲的结合。
  白珊珊发现,自个儿当年的幻想和现实的差距简直不是一般大。
  这位大佬脱了衣服,就和“高冷”“禁欲”这类词儿完全不沾边儿了。他身材高大健美,一身紧实漂亮的胸肌腹肌人鱼线,野性十足。
  棱角分明的下颔线淌着汗的样子,教她脸红心跳不敢直视,连心尖都跟着发颤。
  总之,整个晚上白珊珊就是一路呜呜呜,呜过来的。
  看着姑娘娇娆绯红的颊,商迟眸色愈发深,吻着她,哄着她,所有理智全面崩盘。
  分明心软成一滩水,但就是忍不住,把这可爱的小家伙欺负到大哭。
  天蒙蒙亮的时候,白珊珊已经被某化身狼人的大佬折腾得连掀开眼皮子的力气都没了。她困到变形,闭着眼,裹着被子软软地缩在大床一角,将自己蜷成一团小虾米。背弓着,浓密的睫毛上还沾着点残留的泪光。
  正呼啊呼地准备进入梦乡,背后一只大手又一把将她给捞了过去。
  白珊珊:“……?”
  商迟把姑娘抱怀里,手掌轻抚着她脑后的黑发,动作唇贴近她的耳朵。他纵欢后的声音低沉沙哑,性感得要命,轻声:“累了么。”
  白珊珊两颊的红云还未消退,闻言,脸蛋儿更烧了。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温热的颈项间拱了拱,像只撒娇的小奶猫,含含糊糊地“唔”了声,嗓音软得能滴出水来,羞羞的:“嗯。”
  商迟嗯了声,低声:“那再最后一次。”
  白珊珊:?
  白珊珊:……兄弟你跟我开玩笑呢吧?
  白珊珊眸子瞪得溜圆,着实是被惊到了,只以为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请您说人话。”
  商迟低头啄吻她的脸蛋儿,语气低而柔:“乖。最后一次,然后我就让你睡觉。”
  “你是不是正常人类?快三十的人了也不怕肾亏嘛!
  白珊珊气结,羞愤难当,忍不住抄起手边软绵绵的枕头砸了他一下,然后就翻了个身背朝他侧躺好了。
  被子一蒙,双手抱膝,一副全面武装捂得严严实实的造型,嗡嗡地说:“我睡啦,晚安!”
  商迟垂眸瞧着被子里的那团小粽子,微挑眉,把她整个儿圈怀里,埋头贴近她被子底下脑袋的位置,脸颊蹭了蹭,嗓音又沉又沙哑,哄道:“宝贝,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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