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尬撩九千岁——萝卜烩榴莲
时间:2019-07-09 10:45:52

  临平急得都要出一身汗来,眉头紧锁,心中也是乱得不行。
  “库房中驱蚊的药,已经备好了吗?”
  邵俨却仍是无波无澜,他坐得笔直,声线平缓,听不出一点情绪的波动。
  “主子!那明显便是鸿门宴啊!掐着这个时间出府,肯定是正……”临平听主子将这件事掠过,便更是着急。他揉搓着手,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
  “若是备好了,便给南院送一些。”
  邵俨的语气冷淡,说完便将唇瓣抿得更紧,垂下眸子,将手边的宣纸撤掉,换一张新的。
  临平仍是不甘心,但主子分明就是不听劝的。
  他杵了半刻,一直到邵俨抬头看过来,才咬着牙应了一声是。
  等他转身出去了,屋中便重新安静了下来。
  邵俨的目光移到桌子的一角,那处放了一个小小的药盒。他伸手将药盒拿起来,放到掌心攥紧,闭上眼睛,似乎还能听到那小丫头叽叽喳喳的声音。
  是喜欢吗?
  说实话,当那个小丫头笑意盈盈地一次次说着喜欢的时候,他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平静。
  红鸾吉日……小丫头总说要和他一起过,也不知她懂不懂红鸾吉日的传统。大纣的红鸾吉日,若是男女一起过了,便算是定了终身。
  如果真是奸细,对着一个太监,说着喜欢的话,笑得那般明亮,倒真是为难这样一个小丫头了。
  私心里定觉得恶心吧!
  毕竟这样去讨好一个腌臜的太监,怕是心里一定难受得紧。
  若是这次任务失败了,她的主子会处罚她吗?连被敲一下都要眼泪汪汪的人,若真是受了惩罚,该怎么难过啊。
  那若是成功了呢?她的主子会不会好好待她?
 
 
第12章 祁染……
  邵俨沉默地坐着,眼眸低垂,颜色浅淡的唇紧抿着,脸色仍看着不好。
  许久,他才将手中的药盒放下,从一旁拿过本折子打开,拿起笔,将脑中繁杂的思绪压回去。
  他将折子上的字一个个看了,微微皱起眉思考对策。半刻才终于开始落笔,他一面思忖一面写字。
  门突然轻微地响了一下,处理完事情的临平轻手轻脚地进来。
  邵俨只一个晃神,再垂头继续写字的时候,视线扫到宣纸上的字,整个人都僵住了。
  在那行批注下,赫然多了两个字。
  “祁染”。
  邵俨的眸中情绪涌动,下意识提了笔要用墨将那两个字抹掉,可又突然想起在刑部用红墨盖了名字,便是定了死罪。
  他的动作停住,顿了半刻颓然地放下笔。
  “下去吧。”
  邵俨没有抬头,嗓音沙哑得厉害,透着不能掩饰的疲惫。
  “是。”
  临平站得远,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他的吩咐,还是行礼退下了。
  “知啦”一声,门被关上。
  邵俨的眼眸低垂,就定定地看着宣纸上那两个字。许久,他取了笔,将其他的字都盖掉。未等墨干,便直接将那张纸折了,放到一边的盒子下面压住。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向后靠住椅背,抬手用胳膊挡在眼前,将眸中的所有的情绪都遮盖起来。
  自己还真是可笑啊……
  书房突然安静下来,一片死寂让人害怕。
  而在另外一边,祁染正蹲在铺子里等着裁缝给自己改好披风。她等得百无聊赖,便溜达地上了街,看看没有什么好吃的。
  “主子。”
  祁染刚转到一个人少的转角,突然有黑衣人闪身出现,低声喊了一句。
  “嗯?”祁染叼着糖葫芦,正准备去买巷角的糖炒栗子。听见声音转头看过来,皱皱眉随意应了一个字。
  黑衣人几步过来,在离她半步远的地方停下,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祁染的神色慢慢冷淡下来,将嘴里的糖葫芦嚼了,扯了扯嘴角,语气带了几分戏谑:“大哥既然想要户部的那个位置,给他便是了。他是太子,有什么好和他争的……”
  黑衣人垂头站在,态度恭谨地等着祁染最后的吩咐。
  “行了,让七号撤下来,把那个位置让给大哥的人。七号不是想要行商嘛,给他些银钱,放他自由去吧。”
  祁染打了一个哈欠,语气显得有些随意。
  “主子,七号知道的太多了。”
  黑衣人没有着急领命,而是低声地提醒了一句。
  “知道便知道吧,想来他也应该明白泄密的下场。七号是个聪明人,在我身边一场,没必要赶尽杀绝。让他改头换面去别的国待着吧。”祁染说到这里,就已经再懒得往下提,摆摆手示意他撤下。
  黑衣人行了礼,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处。
  祁染看着那边熙熙攘攘的人流,又低头咬了一口糖葫芦,扯着嘴角笑了笑。
  皇位、势力、如临大敌、母后、亲人……
  大哥这是何必啊。
  她打了一个哈欠,将那边的破事扔开,把最后一个山楂咬进嘴里,随手扔掉空荡荡的竹签,迈步走向着糖炒栗子的摊子。
  嗯……这栗子闻着就超级好吃!
  一会儿给自家小祖宗也带一份,也不知道他爱不爱吃。
  祁染在街上吃吃喝喝了一圈,等“酒”足饭饱之后,才溜达着去铺子里取改好的披风。这里是纣国的都城,裁缝的手艺自然是不错的,再加上祁染舍得花钱,改出来的效果自然极让人满意的。
  她站在铜镜前仔细比对了一番,感觉和小祖宗穿出来的感觉不太一样。她皱皱眉努力回忆,结果这一皱眉倒是多了几分相似。
  祁染瞬间笑开了,满意点点头,给掌柜的交了钱,转头便回府去了。
  她刚进屋不久,便有人去与临平回禀跟踪的结果。从去了一趟裁缝铺,在街上吃喝玩乐,以及巷子里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他们说什么了?”
  临平的神色凝重,眉头皱得更紧。
  “黑衣人的武功极高,不敢靠近。”负责跟踪的人垂着头,低声回了。
  临平又连着问了一句,见没有什么结果,才放他离开。临平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斟酌了词句,便去了书房。
  祁染自然是不知道这边的情况,晚上早早便睡觉了,就等着明天的红鸾吉日。
  许也是太兴奋了,第二日天还没有亮就醒了。
  她卷着被子在床上转了半圈,也觉得是睡不着了,便早早起身梳洗打扮。衣裙是很早便选好的,发髻也难得梳了一个比较精致复杂的,最后穿上绣鞋,系上已经改好的披风。
  祁染蹦跶着去了走廊等着小祖宗出门,脚步轻快,都要哼出歌来。
  结果,她刚转过走廊,突然发现自己经常坐的石凳上有一个人影。
  祁染吃了一惊,快步过去。在看到对方的相貌时,她更是诧异,哽了半天,小声开口道:“你……你怎么在这里坐着啊。”
  邵俨穿着和往常一样的衣服,坐在石椅上,腰背挺得笔直,五官的轮廓像是被精心雕刻出来的,美好得让人心惊。他的眼眸低垂,似乎陷入了沉思。
  “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祁染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格外不好,声音便放得更软,小心地蹭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小心地开口试探了一句。
  这会儿天还没有大亮,光线有些昏暗。
  祁染坐到他对面,才发现邵俨的发梢都被露水沾湿,面色苍白如纸。
  “不是!你怎么不多穿点啊!”祁染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下意识伸手想要探一下他的手,看是不是冰得厉害。但是又想起邵俨的毛病,生生止住动作。
  她又是着急,又是生气,在原处气得转了两圈,赶忙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解开,动作慌乱给邵俨披上。
  “这披风我没怎么穿,还是干净的。你先忍耐一下。”祁染手忙脚乱给他系披风,低声安抚着他,还要小心着不要触碰到邵俨,就怕小祖宗生气。
  下一刻,手腕突然被人攥住,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祁染……”
 
 
第13章 哦?看来是被误会了
  祁染被弄得一愣,诧异地抬头看向邵俨。
  这应该是小祖宗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莫名让人有些受宠若惊。
  “祁……染……”
  邵俨又一字一顿地重复了这两个字,幽深的眸子像是形成了漩涡,要将人的心魂都吸进去。他的手下更用力了几分,却大概就是因为抓得太紧,指尖都在发颤。
  祁染弯着腰,顺了他的力气。虽然被抓了手腕,但是也什么疼的感觉,只是隐隐有点不安,觉得有什么事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
  两人四目相对,祁染竟然在邵俨的眸中看到了无尽的苍凉。她一惊,正要仔细再看,邵俨却突然放开了手。
  “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祁染拢了一下裙摆,在邵俨的身边蹲下,仰头看着他,带了几分小心开口。
  邵俨偏过头,将眸色都掩盖在幽暗的光线下,抿紧了唇,却没有说话。
  “有事情的话,你要和我说。你不说的话,我永远不知道的。”祁染不肯放弃,将声音放得更软,探身扯住邵俨的衣角,眼神愈发认真。
  她的话音未落,邵俨突然转头看过来,唇瓣被抿成一条直线,眉头紧皱,死死地盯着祁染。
  祁染觉得自己大概是睡懵了,因为在那一瞬间,她恍然在邵俨的眼睛里看到了委屈。
  然而这种错觉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下一刻邵俨的神色便已经严肃来起来,他的唇瓣动了动,似是要要开口说话。
  祁染赶紧蹲得更笔直,几乎是要竖起耳朵来听。
  “你……”
  邵俨终于开口,吐出一个字,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听得人心里都是一颤。
  祁染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就等着他后面的话。
  然而邵俨在对上她明亮的眼神后,声音骤然哽住了,后面的话压在舌尖下,又滑回了心里。
  “我,我什么?”
  祁染一看他要不说,又有些着急,拉住他的衣摆,小心地追问道。
  邵俨的视线落到她的手上,少女的手指纤细如玉,谨慎地牵住那片衣角,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意味。邵俨垂下眼眸,细密纤长的睫毛打下一小片阴影,将全部的情绪都收敛起来。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祁染赶忙松了手,生怕小祖宗在意,带了些慌乱地解释道。
  邵俨没有回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站起身来。原本祁染搭在他肩上的披风还没有来及系带子。
  他一站起来,披风便滑落了。
  邵俨在披风落到地上的前一刻,伸手将披风抓住,缓慢地放到旁边的桌子上,转身便向着大门口去了。
  祁染被他刚才的眼神弄愣了,一时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追。
  “主子,现在去上朝太早了!”一直隐在暗处的临和紧忙追了上去,本来还想看主子和染姑娘和好,怎么主子都没有说几句,就起身走了。
  临和之前被派出去做其他的事情,所以昨日发生的事情,他还不太清楚。
  “让他多穿一些。”
  祁染伸手拽住从旁边跑过去的临和,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邵俨的步子极快,几乎是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视线里。
  一直到这会儿,天稍稍亮了一些。
  祁染坐到那边的石凳上,抓起披风穿上,回忆着刚才的事情,指节一下下敲着石板,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坐在那里,托着腮帮子,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等到天已经大亮了,祁染才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她进院子之前,先去看了一眼种的那些花,被赋予众望的月季还是成功开花了,红红粉粉极为绚丽。
  祁染将开得最好的花折了下来,拿着进了屋子。
  “出来。”
  她随意地扔出两个字,低头摆弄着手里的花,拿了帕子,学着纣国的传统把那朵花仔细包好。
  窗户突然动了一下,屋中便多出一个人来。
  “昨天跟踪的人,你之前见过吗?”
  祁染没有抬头,开口抛出一个问题。
  昨日她是知道有人跟踪的,只不过大哥总是派人跟着,她都已经很习惯了。当时就没有太在意,方才回忆起来倒是发现了异常。
  “回主子,从未见过。那人武功平平,隐蔽的能力也极差。后来进了这个府邸。”站在屋中的黑衣人,先是回答了那个问题,而后又补充了几句评价。
  “我知道了。”
  祁染动作顿了一下,眼中划过深思。
  所以是把她当做奸细了?
  祁染抬手搓了搓脸,唇角弯起一抹笑来,挑眉间带了几分戏谑。
  不过,如果是把她当内奸,今天还能是这个反应的话,她家小祖宗也算是对她不错了!毕竟将心比心,像这样都有了“实锤”确定是奸细,她就算不把人打一顿,至少也要先关起来继续查。
  “有人要刺杀他?”
  祁染摩挲着下巴,一面想着一面随意的丢出一个问题。
  “府邸周围确实有很多不明身份的人。”黑衣人的话停了一下,又继续道,“主子,可要现在去查?”
  “他们武功怎么样?”
  祁染没有应他的话,托着腮问了一句更重要的。
  “参差不齐。”
  黑衣人皱了眉,语气透着明显的嫌弃。
  “你觉得,我打得过吗?”祁染的视线转了半圈,眼底划过一抹凶光,唇角却还是微抿着的。
  呵,既然有胆来刺杀,就要扛得住揍才行。
  听到祁染的问题,黑衣人抬头看过去,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眉头便皱得更紧,又不好直接打击她,便将语气放得委婉:“主子若是想亲自动手揍人,属下会从旁保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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