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落地——喻言时
时间:2019-07-09 10:49:01

  和付忘言聊完,已经十一点多了。周最还没到。
  正打算给他打电话问问。却隐约听到了脚步声。想回头看,眼睛却被人蒙住了。
  粗嘎浑厚的男声,“猜猜我是谁?”
  “阿最!”她心里一喜,“你到了啊!”
  眼前的手移开,视线开阔。她猛然转身,只见周最人高马大站在沙发后面,满脸笑意。
  她赤脚跳上沙发,惊喜道:“你怎么进来的?”
  周最冲她挥了挥手中的房卡,“这可是我家的会所,你说我怎么进来的!”
  “你吃饭了没?累不累?”徐长安满满都是心疼。
  路途上所有的疲劳在见到她的那刻都消失殆尽了。
  “我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还不饿。”他一边说话,一边绕过沙发,刺喇喇坐在地毯上,然后把她拉进自己怀里,“让本少爷好好看看,一周没见,想死你了。”
  徐长安乖顺地坐在他腿上,不满地说:“那我给你打电话你干嘛不接?”
  “等你来哄我啊!”某位少爷傲娇简直死了。
  徐长安:“……”
  “我现在大老远跑来哄你,你满意了?”
  周少爷板起脸,故意说:“你什么时候哄我了?我怎么没感受到?”
  徐长安:“……”
  这个无赖!
  “给你个机会好好哄我!”周最搂着她腰,跟个大爷一样,一脸欠扁的神情。
  “你想我怎么哄?”徐长安双手抱臂,气定神闲地问。
  “你说怎么哄?”周最斜了她一眼,痞气十足,掰着手指头一一给她列举,“亲亲抱抱举高高,还有某项成人运动,随你选!”
  徐长安:“……”
  “流氓!”徐长安啐一句,站起来,“我去洗个脸。”
  “不许走!”周最一把扼住她手腕,用力往前一带,她重心不稳,又重新跌入他怀里。
  他翻了个身,将她压在下面,“你今天进了狼窝,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徐长安:“……”
  两人贴得紧,气息相互纠缠。
  她怔怔地看着他,眸光清澈,一双睫毛密而卷,仿佛两只振翅而飞的黑蝴蝶。
  浴袍松松垮垮,锁骨精致,往下风光无限。
  周最垂眸看了两眼,眸色渐深。
  少年居高临下,眼神汹涌。不再嬉皮笑脸,也不再插科打诨。他清俊的面庞之下又似乎很严肃,充满了掠夺和野性。
  周最从来就是多面的。她一直都很清楚。而她也似乎一直都在不断解锁他的多面性。
  就像是洋葱,一层层剥开他的表皮,一点一点去探寻他的内心。
  不过他和洋葱不同。洋葱是没有心的。而他多面的表皮之下,有一颗滚烫炙热的内心。这颗心装满了她。
  少年把脑袋埋下,阴影投射下,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快速撞入鼻腔。
  她轻轻把眼睛闭上。
  吻细细密密,温柔缱绻,又极尽耐心。
  徐长安觉得享受。尽自己最大的热情回应他。
  渐渐的那吻变得炙热,变得霸道,犹如疾风骤雨席卷一切。她被横扫了干净,体无完肤。
  少年的胸膛沉而硬实,越来越烫。
  他不安分的手也开始四处游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浴袍的带子就被解开了,胸前春。光乍泄。
  徐长安只感觉到一阵清凉。
  周最的手盖了上去……
  她心尖猛地一颤,条件反射地抓住他手,“阿最!”
  这声呼叫让周最如梦初醒。
  “对不起!”他忙把手缩了回去。
  徐长安脸红得滴血,同时也滚烫发热,臊得慌。
  心慌意乱之际,坐直身体,手忙脚乱地把浴袍穿好。
  一屁股两人相顾无言,尴尬得要死。
  “那个……我去洗个澡!”少年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冲进了卫生间。
  很快里头就响起了澜澜水声。
  听到传出来的水声,徐长安心乱如麻。
  她猛地拍了拍脸颊,让自己冷静冷静。
  周最在里面待了很久。
  再出来恢复如常,神清气爽。
  “你洗好了?”她迎面问。
  “嗯。”
  “那我去洗个脸。”
  她慢腾腾地洗了个脸。整个人这才彻底沉静下来。
  周最正在吹头发,嘤嘤嗡嗡的声响不断在耳旁回放。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来给他们送夜宵。
  周最饿了,吃了不少。徐长安几乎没怎么下筷。
  “你要是睡哪儿?”这个问题徐长安纠结了很久才问出口,因为一直不见周最走。
  周少爷无比自然地说:“我就睡你这儿。”
  徐长安:“……”
  说完睨她一眼,似笑非笑,“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咱俩也就盖着被子谈人生。”
  徐长安:“……”
  反正他今晚是赖上她了,撵都撵不走。
  一男一女躺在同一张床上,要说不发生点什么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不过周最懂得分寸,始终没突破那最后一道底线。至于别的,该亲早就亲了,该看也早就看完了。可怜我周少爷一晚上跑了好几趟卫生间。
  事态发展如此神速。徐长安觉得有些懵。她一直以为他和周最会是细水长流,水到渠成的。结果在一起没两个月除了最后一件事,其余的该做的统统都实践完毕了。
 
 
第44章 第44轮明月
  晨起是个阴天, 天色昏沉, 似乎要下雨了。窗帘紧闭,室内的光线也不怎么明亮。
  横桑三。四月间的天气历来多变,昨天还是艳阳日, 阳光普照, 今早就换了副嘴脸,阴沉不定。
  徐长安被折腾了半宿, 临近天明的时候才被周最放过, 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明明没干什么实质性的事儿,醒来却感到无比劳累。想来应该是没睡好, 精神不济,人也跟着难受。
  “你醒了?”懒洋洋的男声,她无比熟悉。
  少年裹着浴袍,面容清俊, 精神气瞧着很足。
  明明他也没怎么睡,可精神状态愣是比她好了不少。
  室内亮着一盏床头灯, 灯光晕暖暧昧,映照着一小方空间。
  她瑟缩了下一双脚丫子,哑声问:“几点了?”
  “下午两点。”
  徐长安:“……”
  天呐,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她踢掉棉被,一双腿伸到外头, 暖黄的光束之下,腿上的伤疤显而易见,甚至有些狰狞。
  她忍不住想起昨晚的某个场景。浴袍从她身上剥落。她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他视线里, 两人皆一。丝。不挂,坦诚相待。
  没了衣物的遮挡,腿上狰狞的伤疤越发触目惊心。
  周最静静地看着它,不发一眼。漆黑发亮的眸子里显露出浓浓的心疼。那种发自内心的心疼,让她为之动容。
  她知道只有真正疼惜、爱护她的人才会流露出这种心疼眼神。如若是旁人看到,只怕会觉得惊恐万分。
  母亲每每看到她这条疤痕时都忍不住抹眼泪。母亲总说女孩子本该美美的,穿漂亮的短裙和短裤,可她却因为这伤疤失去了穿短裙短裤的机会,连腿都不敢露。
  她不自在地缩了缩腿,“很丑是不是?”
  “不丑。”少年温热的手覆在上面,温柔细致地抚摸它,哑声问她:“当时一定很痛吧?”
  皮肤被烈火灼伤,怎么能不痛呢?痛是必然的!只是当时霍霆在她面前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她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
  “现在已经不痛了。”她回答。
  他搂紧她,征询:“要不要我帮你找个专业的整形医生整整?女孩子爱美,露不了腿多可惜呀!”
  “你介意吗?”她窝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
  “我不介意。”他脱口而出。
  “我也不介意。就这样吧,不想去折腾它了。”
  “听你的。”他亲了亲她额头,“反正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三两下思绪就飘得有些远。
  周最低头问她:“饿不饿?我让他们送点吃的过来。”
  她忙坐起来,扒了扒乱蓬蓬的头发,“我想出去吃。”
  “你想吃什么?”
  “出去再看。”
  “那你赶紧起来洗漱吧,我们等下出去。”
  “你昨天逃了吴教授的课?”徐长安想起了重要的一件事。
  “可不是么!怪老头的课可真难逃!”提起这个周少爷就忍不住吐槽:“他的战斗力整个C大都无人能及。”
  风水轮流转,每届被怪老头狂虐的学生数不胜数。
  “没事吧?”
  “没事,有惊无险!”
  “我之前逃课也被吴教授抓过,不过好在有惊无险。”
  “我知道。”这件事周最不仅亲临现场,还发挥了重要作用,他自然印象深刻。
  徐长安:“你以后少逃他的课,风险太大。”
  周少爷朗声道:“我有数的。”
  “你们电商班怎么也要学《国际商法》?”徐长安觉得不可思议,这可是国贸专业的专业课呀!
  “这不是要和国际接轨嘛!国内的电商也要和国际接轨的呀!”
  “哦。”徐长安点点头,“你下学期就大三了,你有什么想法没?”
  “我能有什么想法,跟着你走呗,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阿最,你打辩论这么厉害,有没有想过去当谈判专家?”
  “哪方面的?”
  “商务方面的啊!这个职业前景很好,特别挣钱。”
  “可以考虑一下。比起回家继承家业,我还是更倾向于有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我回头去了解一下。”
  徐长安:“嗯。”
  “好了,赶紧起来洗漱吧!咱们出去吃饭。”周最开始催她。
  徐长安却坐在床上没动,说:“阿最,我觉得我们得聊聊。”
  周最看着她点了点头,“你说,我听着。”
  “你知道妈妈对我有多重要,如果可能的话,你是那个可以陪我到老的人。可妈妈不一样,她的时间是有限的,我想尽最大的努力多陪伴她。你也知道她这些年太不容易了,她只有我,而我还有你。你不能逼我在你和妈妈之间做一个取舍,太难为我了。你得多理解我呀!大不了我跑横桑跑勤快一点,咱们来日方长,不在乎这一年半载的。”她娓娓道来,一点点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掰扯给他听。
  “其实昨天逃课去青陵的时候我就想好了,如果说咱们俩之间总要有人做出让步,那就我来好了。我舍不得你为难。抱歉长安,这件事是我任性了。”
  他这么一本正经的道歉,反倒让徐长安觉得愧疚极了。
  “对不起阿最……”她嗓音低哑,胸腔有些堵。
  “傻瓜!”她宠溺地捏捏她脸颊,“说什么胡话呢!”
  ***
  这次短暂的冷战算是结束了。徐长安在横桑待了两天。周日晚上回青陵,周一要上班。
  周最开车送她去高铁站。
  都说异地恋每次分开都像是分手。周少爷真是深有感触。
  从那过后周最就开始频繁跑青陵。每周都要去。
  一转眼就到了五月份,距离徐长安的毕业答辩越来越近。
  又一个周日徐长安去高铁站送了周最回家。
  “回来啦长安!”肖晓慧把饭菜端上桌,“快洗手吃饭。”
  母女俩坐在一起吃饭。
  肖晓慧说:“长安,你打算一直和阿最这么下去么?”
  “怎么了?”徐长安抬了抬眼。
  “他这么两头跑,多累啊!”
  “没关系,也就这两年。他说了等他毕业就来青陵工作。”
  “还有两年啊!这时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
  “妈,我对周最有信心。”
  “异地恋变数太多了,要不你还是去横桑工作吧。两人在一起才好。”
  周最两头跑,而且跑得那么频繁。肖晓慧也年轻过,很清楚异地恋不容易。
  而自己女儿又认死理,把她看得比什么都重。她不开口,女儿肯定会一直留在青陵的。
  “妈,您说什么呢!您身体不好,老是腰疼,我可不放心把您一个人留在家里。”
  “你看我现在的身体不是挺好的么!上次手术以后,我这腰也不像以前疼得那么密了。你放心,我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再说了不是还有你赵阿姨和素伯伯么?几十年的老邻居,他们会照看我的。”
  “妈,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和周最好。可我还是放心不下您。我得在您身边守着您才好。”
  见劝说不了女儿,肖晓慧也就不再多说了。
  “长安,你和周最以后打算结婚吗?”肖晓慧难得问起了女儿对这段感情的想法。
  “妈,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徐长安只觉得诧异。
  母亲从来不过问她的感情。
  “妈妈就随口问问。”
  “我这刚和他在一起没多久,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变数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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