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独惹温水/病态占有——纵澜
时间:2019-07-09 10:50:58

  时母没说一句指责的话,只是视线一刻也不离开时温。
  吃完晚饭,时母催促时温去洗澡。时温嘴上应下,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出去。
  她要跟陈迟见面,她要挽留他,一定有办法留下他的,在国内也能继续上学,也能出人头地啊。
  时温洗完澡,没留在卧室去了客厅。
  时母不在沙发上,时父今天有紧要官司,还没有回家。时温趴在父母房间门口,听见里面的水声,猜测时母在洗澡。
  她看了看身上的睡衣,里面她提前穿着内衣,就这样出去也没事。
  高楼的公寓,夜幕璀璨,站在落地窗前俯视南都的一切,只叫人心旷神怡。然而,公寓里气氛却是让人窒息的压抑。
  陈迟扣着沙发,眼神狠戾,“你说什么?”
  沈陌端坐在沙发上,神情淡然,“我说,时温已经知道你要出国的事了,并且没有向我挽留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陌笑了笑,口齿清晰地说:“因为我对她说,我可以使手段让她身为法官的父亲身败名裂,也可以让身为书画家的母亲背上污名,我可以让他们家鸡犬不宁。只要她离开你,只要你肯出国,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觉得,你有他们重要吗?”
  陈迟手背青筋暴起,一路蔓延到胳膊上,他绷紧下颌,没说一句话往外走。
  几个保镖将他拦住。
  沈陌站起来,漫不经心说:“你去找她能做什么?质问她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来找你?那不尴尬吗?还是你想死心个彻底……这样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她家楼下等她,但是,晚上十一点她还没出来,你就直接跟我去机场。”
  陈迟咬紧牙。
  沈陌打开门,径直走到电梯门,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响声。
  二十分钟后,一辆低调却奢侈的车停在时温家楼下。
  陈迟欲躲门而出,被保镖拦住。
  “只能在这等。只能等到十一点。”沈陌挑唇,“不过,你是肯定等不到她的,为了她的家人,她肯定会放弃你。”
  陈迟脸阴沉到可怕,戾气流窜,压抑了整个车内的空气。
  沈陌毫不在意,继续说:“陈迟,承认你的弱小吧,你除了这具可以拼命的身子,其他什么都没,但社会不是这样的。你现在可以杀了我,但你现在能压倒我身后的势力吗?时温选择了跳舞,你觉得她的生母温思霜和丁思清就会那样任她发展吗?”
  “今天我完全可以把你绑到飞机上,你阻挡不了,你保护不了自己。我轻轻松松就能让她的家庭支离破碎,父母不幸,你也反抗不了。而未来有人伤害她,你也保护不了她,因为你什么都没有。”
  沈陌看到陈迟凝滞的脸色,满意地笑了,“如果你出国,成为人上人,站到高位,事情就不一样了。”
  陈迟攥紧手,一双眼死死盯着时温卧室的防盗窗。
  楼上,时温小碎步走到家门,手刚握到门把,身后一道严肃的声音。
  “你要去哪?”
  时温一个激灵,回身,抬起另一只手,抖了抖手上的塑料袋,“……去丢垃圾。”
  时母无奈闭上眼。
  想到今天那个男孩母亲打来电话说的内容,她就觉得胸闷气短。
  他们家温温多好,还需要去倒贴吗?
  可今晚她却……
  时温不安地咬了咬唇,试探性开口,“那,我能……”
  时母:“不能。到沙发上坐着,陪我看电视。”
  时温摇头。
  不能再这样等了……
  “妈妈,我真的找他有急事,拜托你了好吗?”
  时母冷凝着脸,“我不知道你们这个年纪除了学习能有什么急事。”
  时温放下垃圾袋,握住时母的手,态度带着恳求,“妈,我今天真的必须见他……”
  楼下,陈迟看着时间,眉眼死一般的沉寂。
  22:59
  一分钟过去。
  沈陌挑眉,“看来你在她眼中真没多重要,她可以为了家人随意就放弃你,头也不回的那种。”
  陈迟完全听不到她说什么,只有一个念头,砸车门。
  他一定要见到她。
  陈迟坐起来,不管不顾扑向车门,车门旁的保镖摁住他,他不要命地反抗。
  沈陌拧眉,最后冷笑一声,说:“放他出去。”
  保镖松开手,陈迟箭一样冲出去。
  他焦急地摁下门铃。
  楼上,时母正跟时温争执着,听到门铃响以为是时父回来了,直接开门。
  一分钟后,铁门发出“咚咚”声音,像人拿着椅子砸一样。
  时温和时母皆是心里一颤。
  时母透过猫眼看出去,见到一个年轻的男孩,立马猜到了他是谁。
  时温也猜到了,豁出去地推开时母打开家门,门开一个缝,便被门外的人推开。
  陈迟眼底一片猩红,嘴唇干裂,状态差到极致。
  时温知道他已经知道出国的事了,她心里抽痛,迈出去半步被时母拉住,“不准出去!”
  陈迟看到时温身上的睡衣,眸色一痛。
  “我知道我没他们重要,但是你就放弃的这么轻巧吗?”
  时温愣住,以为他责怪自己跟时母拉拉扯扯,不在意门外的他。
  陈迟已经转身下楼。
  时温也顾不得了,“妈!我真的求你了!”
  时母一怔,拉着时温的力道松懈。
  时温夺门而出。
  沈陌坐在车里,看戏一样望着不远处的少年少女。
  心想时温这个继母不行,她都那么贬低她女儿了,她还任由自己女儿就这么追出来。
  时温望着陈迟,晚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乱了她的思绪,她一时不知道该从哪开口。
  对,先挽留他。
  “陈……”
  “我决定出国。”
  空气大概被冻起来了,不然时温为什么觉得呼吸不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陈迟低淡的声音被风吹散,字字清晰,“我会出国,让自己变强大,变优秀。”
  可以保护她,可以让自己有能力不被控制,更可以变成她所喜欢的样子,能在她心里完完全全占据一席之地,而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替换,被抛弃。
  变强大,变优秀……
  时温眨眨眼,对,变强大,变优秀……
  他有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利,他有资格选择,谁不想变优秀啊……
  时温目光渐渐焦距。
  少年站在晚风中,墨发凌乱,青涩的眉眼几分冷厉几分决绝,他身后的豪车,是那么刺眼。
  时温失神呢喃:“我们都太弱小了,这个世界很大。”
  陈迟心生生的疼。
  没有挽留……
  而是承认他的话……
  时温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是就那么木讷地说出来:“陈迟,你以后要好好的……这个世界很大,装的下你的,只要你不与生命为敌。”
  “带着善意对待所有人,不伤害任何人,包括你自己,你会感觉到爱的。”
  时温越说心越凉,脑子发涨,整个人像木头一样不知怎么办,她最后只能想到一句:“陈迟,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陈迟闭上眼,须臾,再睁开,黑眸深邃,声音冷冽清晰,“我不会死,我会活着……我会好好的活着。”
  时温看着他眼里深刻的认真和果决,不知自己有没有微笑,说:“我相信你。”
  方书从车上下来。
  “陈少,起飞时间要到了。”
  时温打了个冷颤。
  陈迟喉头发苦,他望着对面柔弱的人,发疯地想抱抱她,可他怕这一抱,就不肯再放手。
  他咬紧牙,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
  方书扫了眼还呆在原地的时温,跟在陈迟后面离开。
  陈迟坐进车子,死死握着门把,没敢看窗外一眼,身子在颤抖。
  方书从后视镜看到,无声锁上了车门和车窗。
  时温直到车子启动都没反应过来。
  车子扬尘而去,很快只剩一个点。
  长长的道路空空荡荡,徒留橘色的路灯洒落。
  时温动了动脚,拖鞋在地上摩擦出声音,她的神经被唤起。
  眼泪一滴两滴止不住地砸下来。
  后知后觉的疼痛和空落感将她吞噬,从心房传递到五脏六腑。
  她擦了擦眼泪,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几分钟前就站在那的少年真的不见了。
  时温一下哭了出来,她伸出手想拉住刚刚还在那的人的手,却只摸到空气。她往前小跑了几步,突然发现车子不见了。
  时温顾不上擦眼泪,拼命往前跑,泪水模糊了视线,远处隐约有个黑点,她呜咽着,卯足了劲往前跑。
  黑点换了一个又一个,她不知道远处的黑点还是不是他,只是拼命跑,用力跑。
  眼泪掉了一路,湿润了灰尘。
  时温脚下一绊,重重摔在地上。
  脚指痛得钻心,拖鞋断了一半,时温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大声哭出来,不知是脚痛,还是心痛。
  她不敢相信那个少年就这么走了。
  明明是他说的永远不要离开她,明明一直说要把她绑在身边,明明说需要她的拥抱晚上才能睡觉……
  可现在他就这么走了。
  连道别的话都不说,什么都不说……
  就这样走了……
  胃部抽搐地发疼,时温捂住肚子,哭得喘不过来气。
  视线愈来愈模糊,橘色的路灯渐渐暗淡,世界一瞬黑暗。
  小道恢复静谧,路灯高高挺立,倾洒了一地暖色,灌木懒懒伸长几支嫩芽,墙角的树暗自绽开了花,几缕清香被风带来,又被带去,没有任何痕迹。
 
 
第72章 
  “陈迟,我们以后在学校保持些距离好不好啊?”
  “……为什么?”
  “就, 不用很远。只要我们不被老师发现, 平时只是普通友好的同学关系, 不做亲密举动就没事的。”
  “我们有过亲密举动吗?”
  “嗯……你老摸我头发, 然后, 上课一直看着我,我觉得这些,都很容易被老师怀疑。”
  “……那每天抱我一下。”
  刺耳的铃声扎进耳朵。
  画面破碎,一下消散。
  时温迷糊睁开眼, 摸到耳边的手机。手机屏幕上跳跃着“乐锦”两个字。
  她接通,从地板上坐起来, “喂,小锦。”
  乐锦:“你在哪啊?”
  “练舞室。”时温揉了揉眼,发现手指被擦湿了,怔神看向周围的大镜子。
  镜子里,女人扎着干净利落的丸子头, 额头光洁, 五官小巧精致, 早已褪去青涩和稚嫩, 气质清雅淡然。不过一双眸一直水光闪闪,干净纯粹,而此时她长长的睫毛被泪水黏在一起。
  怎么就哭了……
  时温垂眸,又做梦了。
  乐锦那边还在说:“我到楼下了,我们一起去吃饭。诗诗和彤彤已经到饭店了。”
  时温抽回思绪, 从木质地板上站起来,温声说:“今天什么好日子啊,一起去饭店吃饭。”
  乐锦:“不是好日子也可以潇洒啊,我们虽然能花钱但还是攒了点money,再说,没钱也有你啊。”
  时温从包里拿出餐巾纸,轻轻擦拭眼睛,笑说:“我也很穷好不好。”
  乐锦“哼哼”两声,“你没有钱为什么不接王导那部《霜》?你还没看热搜吧,王导求着你去演的角色给了丁思清!”
  时温不觉得有什么,相比较乐锦的气愤淡然很多,“我的重心不在演艺圈。”
  “那你之前为什么接《棠》啊?”
  时温手悬滞在半空,转瞬又自如地继续擦眼睛。
  乐锦也只是随口一问,已经转移了话头,“那《栖影》拍成电影你去不去?”
  时温眼睛微亮,“去。”
  乐锦声音来到门外,大喊:“我就知道!”
  时温轻笑,眉眼轻弯,五官又温和柔软了许多。
  时温换掉练舞服,跟乐锦前往饭店。
  贝诗和于彤是两人的大学舍友,不像所传说的大学舍友关系多么不和,勾心斗角。
  她们宿舍关系很好,毕业三年了也一直联系。当然,最主要是因为她们住在同一个小区同一栋,还是两两合租。
  贝诗和于彤坐在靠落地窗的位置。
  “来来来,温温宝贝坐我这!”贝诗看到时温,高高举起手召唤。
  于彤嫌弃,“你个色女,每次见到小温眼都直了。”
  贝诗不以为然地摇头晃脑,“我家温温可爱又温柔,温柔又贤惠,会给我涂药,会给我做饭,我就喜欢看她不行嘛!”
  于彤扬眉,“小温也给我涂药,也给我做饭,你不是最特别的!”
  两个人说着说着又要掐起来,时温失笑,坐到贝诗留给她的位子上。
  “好啦,点菜了吗?”
  两人安分下来。贝诗说:“还没呢,等你呢温温宝贝。”
  贝诗天生自来熟,人也热情。宿舍的人关系好也多亏了她。时温一开始听她一口一句“温温宝贝”还受不了,都七年了,早就听惯了。
  四人口味几乎一样,很快挑好菜肴。
  已经过了饭点,上菜速度很快。四人边吃边聊,聊着聊着不可避免地聊到丁思清。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