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压着火,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却控制不住。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席墨手上的动作是那样的绅士,掌心的温度却是那样的滚烫。
阮玉的声音跟小猫咪一样,细细绵绵的,叫的席墨心头颤动。
到半夜的时候,席墨的理智就回笼了。
阮玉吃了药,又折腾了半宿,正熟睡着。
席墨坐起来,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拧着眉头盯着阮玉看了许久。
仿佛是察觉到身边人的视线,阮玉嗯了一声,秀气的眉心也是皱着的。
“要……”
她发出一个瓮声瓮气的单音节。
席墨低头:“要什么?”
阮玉伸手打了一下空气,仿佛要挥散席墨烦人的声音。
“要离婚。”
她翻了个身,低声喃喃。
作者有话要说: 跪求审核的姑娘高抬贵手,我已经改了五遍了!该删的都删掉了!真的没有了!
跪求不要让我改第六遍,求你了!发出土拨鼠尖叫!
阮玉:离婚
席墨: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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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对,离婚。
席墨下床,从地上皱成一团的西装裤里掏出一盒烟,抖出一根。
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迈着长腿走到了阳台。
凌晨三四点,别墅区寂静的很,这边绿化覆盖面积达到60%,每一套楼都隔得很远,看不见人烟。
席墨叼着烟,靠在栏杆上,望着底下的绿化小路,静默的站着。
他是回国来离婚的,离婚协议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三年前,席老爷子执意要让他娶阮玉,不惜用假死逼他回国跟阮玉结婚。被他发现真相后,甚至表示若他不跟阮玉结婚,就要毁掉他的团队。
当时他的事业刚刚起步,雏鸟还未展翅,根本无法跟庞然大物般的席家相比。
那是他从初中开始就经营的事业,他不允许这么被毁掉。
于是被迫妥协跟阮玉结婚,结婚当晚,就趁着老爷子不注意,逃到M国,带走了他的团队。
至今三年,这是他第一次回国。
因为阮玉发消息告诉他,她想离婚。
席墨站着吹了会儿夜风,清醒了许多,去浴室洗了个澡,在沙发上躺了半宿。
阮玉是被闹铃吵醒的,是高茜给她打的,“小玉,你今天不来实验室吗?”
阮玉撑着床榻坐起来,感受到下身一阵撕扯的疼痛,懵了半晌。
才蓦地拿开手机,看了眼屏幕。
快九点了,电话那头高茜还在继续问:“我记得你今天有实验安排的,你要是不来的话,隔壁的师姐好像要用荧光显微镜。”
阮玉冰凉的指腹碰了碰太阳穴,一夜折腾,她浑身都是痛的。
脑袋还像要炸开一样,根本无法思考。
她没听清楚高茜说了些什么,随意嗯了一声:“我有点感冒,你让师姐先用吧。”
阮玉将手机扔开,撑着下床,站在试衣镜前。
里面的女人白皙的躯体上满是红痕,眼神迷离,留下了浑身放纵后的痕迹。
阮玉闭了闭双眸,一脚踹在镜子上。
镜子镶嵌在墙壁上,纹丝不动。阮玉脚趾头都红了,委屈的弯腰揉了揉脚趾。
阮玉任由热水冲洒在自己脸上,这样窒息的快感让她觉得疯狂。
其实也不算多委屈,是她自找的。
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昨晚那些负面的情绪又全部涌上来,三年了,她又失控了。
只是她昨天晚上被下了药,只觉得这个陌生男人长得顺眼,让她喜欢。
却没有认出来,这个男人竟然是席墨。
太蠢了!
男人都能用钥匙开门,都能准确的知道别墅的位置,她当时怎么就没反应过来?
若真的是陌生男人,睡完跑了就行。
但席墨……
哎。
阮玉重重叹了口气,用力擦拭着每一寸肌肤。柔嫩的皮肤经不起她这样粗暴的对待,很快就红了一大片。
她自暴自弃的玩了一会儿水,等席墨回来的时候,阮玉已经换好了衣服。
她看到那份大咧咧躺在茶几上的离婚协议,随手翻着几页,坐在沙发上发呆。
如她所料,上面写的条件对她十分有利,这里的别墅归她,以后老爷子留下的东西也全都给她。
除了自由,席墨什么都不要。
可这些,阮玉也不要,她受了老爷子二十三年的恩惠,这些不应该再拿。
与其坐着胡思乱想,阮玉找了一支笔,将几条对她有利的财产分割化掉,在旁边写上除了她母亲留下的遗产,她什么都不需要带走。
席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阮玉窝在沙发里,对着离婚协议写写画画。
她穿着宽松简单的衣服裤子,看着竟然像是大了好几码的校服,带着笨重的黑框眼镜,又恢复成了记忆中那个平平无奇的乖乖女模样。
阮玉看到他,好不容易平静的情绪又翻涌上来。
她深深吸一口气,将离婚协议放在茶几上,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我改了几条内容,你和爷爷的东西都不用留给我,你重新拟一份我再签字吧。”
席墨换了鞋子,他昨天没发现,鞋柜里所有的拖鞋都是成双成对的。
阮玉脚上那一双粉□□咪的软底拖鞋,鞋柜里也有一双灰色的。
一看就没有人穿过。
他之前就发现了,浴室里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对。男士的没有人用过他能理解,但女士的那一份好像也都没有开封。
房间里没有落灰,但也没有太多居住的痕迹。
席墨换了拖鞋,走到沙发旁,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离婚协议旁边。
“我买了药膏,你待会儿用一下。”
阮玉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丝懊恼的情绪,又开始后悔。
她明明想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席墨却哪壶不开提哪壶。
席墨视线察觉到她眉目间的那抹懊恼,薄唇轻启,语调极慢:“我不住在这里,你先休息,三天后我们再仔细讨论接下来的事情。”
阮玉视线扫到门口的行李箱,没有打开,正安静站着,随时等着主人带自己离开。
若是她昨晚没有晕了头去放纵,如果她乖乖回家,签了那份离婚协议的话。
这个行李箱昨晚就会离开这个别墅了。
阮玉真的后悔,不是后悔昨晚的荒唐,而是后悔荒唐的对象。
好半晌,阮玉才低着头平静的道:“我也不住在这里,本来就是你的房子,你不用离开。”
席墨猜的没错,这里的确没有居住的痕迹。是保姆每周来打扫几次,才让这里看起来没有那么冷清。
“你住哪里?跟老爷子住老宅吗?”
阮玉摇摇头:“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
席墨点点头。
两人静默无言,客厅里的座机铃声打断了这样无休止的沉默。
现在还会打这个座机的,只有席老爷子。老爷子不知道阮玉偷偷搬出去了,偶尔打电话来没人接就改打手机。
阮玉听到熟悉的铃声,脑子嗡了一下。
对着席墨嘘了一声,才接起电话。
细声细气的喊:“喂,爷爷。”
席老爷子身子骨健朗,声音洪亮,隔着话筒传到席墨的耳朵中。
“小玉啊,徐老头打电话给我了,说他偷偷去看了你的成绩,非常好,接近满分,爷爷真高兴。等两天,爷爷给你办一个升学宴,庆祝你成功升博。”
“谢谢爷爷,不用那么高调的。还是跟以前一样上课,没什么区别的。”
“这个你不管,听我的。”老爷子笑了几声:“还是丫头好,不像席墨那个小子,我让他去学金融他不愿意,非要搞什么电竞,差点成了京城的笑话。爷爷等你以后做出一点成绩,像你妈那样,成为植物学数一数二的女学者。”
老爷子对搞科研有着一种天生的热爱,阮玉的母亲是细胞学著名的女教授。因为发现了染色体新的形态而享誉整个植物研究界。
老爷子对阮玉诸多期待,都源自于此。
阮玉一点也不喜欢那样枯燥的研究,整日整夜看着高倍显微镜。
眼里只有蓝蓝绿绿的染色体,她能够努力做到最好,却无法发自内心去热爱。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乖巧应了一声:“爷爷,我会好好跟着徐教授学习的。”
老爷子心底高兴,又说了几句,讲起席墨,又问:“我听说席墨那小子昨天到国内了,他来找你了吗?”
阮玉抓着话筒看了席墨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老爷子又问:“现在在你那边?”
阮玉怕老爷子发散思维,连忙否认:“不在。”
说完又看了席墨一眼,怕他突然发出动静。
老爷子不知道她撒谎,叹了口气:“小玉,你真的决定要离婚吗?”
阮玉嗯了一声。
席墨在她接电话的时候,拿起茶几上改动过的离婚协议看起来,听到她应声,抓着协议的手动了动。
老爷子看不到他们的情况,无奈道:“是爷爷不好,当初不该逼席墨,要不是我当初太强硬了,他也不会对你这么反感。你既然决定要离婚,那爷爷支持你,没关系的,就算离婚了,你也是我最亲的亲孙女。”
老爷子一直对她很照顾,她母亲在她七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如果不是老爷子,她不知道会过怎样的生活。
阮玉眼圈微红,又跟老爷子细声说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席墨听完他们全程的对话,放下手里的协议,淡淡问:“你考上博士了?不是才大三吗?”
阮玉嗯了一声:“学校的培养计划。”
席墨点点头,又问:“读的什么,还是植物保护学?”
阮玉满脑子想着其他的事情,随意点头。
席墨沉默片刻,才问:“为什么不坚持画画?”
阮玉被问到这个问题,猝不及防,猛地抬头,视线撞进席墨的漆黑幽深的双眸。
有种,嘲讽她不敢坚持梦想的轻视。
阮玉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再看到他这样的眼神,瞬间就被点燃了。
她的双眸黯淡,默不作声的低头。
阮玉不想跟席墨有太多的冲突,昨晚已经是意外。她想静悄悄的脱离席家,无声无息最好,不想别生枝节。
若是被爷爷知道她情绪失控,大概又要担心了。
忍了片刻,阮玉咬着嘴唇,低头道:“不喜欢画画了。”
“是吗?”席墨从容地靠在沙发上,睇了阮玉一眼。“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容易妥协。”
阮玉三四岁的时候就被发现了绘画的天赋,从小就特别有灵性。
席老爷子也乐意培养她的兴趣爱好,但等阮玉母亲死后,老爷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将阮玉画的所有画都一把火烧了,画室砸了,画笔也全部扔了,并且严令禁止阮玉再画。
那时候阮玉大概八岁,小丫头坐在小板凳上,不哭也不闹。眼睛红红的,没有发出任何反抗的声音。
席墨冷眼看着她想哭不敢哭的模样,最终没有忍住,偷偷给她买了新的画笔,还在房间里辟出一个角落,准许阮玉来他房间画画。
他那时候就告诉阮玉:
“既然真的喜欢,就不要随意放弃。没有人可以决定你的未来,现在需要你自己做主。”
阮玉的双眸一下就亮了,憋了好几天的眼泪跟决堤的河水一般,喷薄而出。
她哭了好一会儿才被席墨安抚住,一边打嗝一边呜咽:“可是,嗝,爷爷会生,嗝,气。”
席墨告诉她,“不用管他,是你喜欢画画,又不是他。”
阮玉便悄悄的抿着唇笑了,很可爱,白胖的小脸蛋上露出两个梨涡。
后来阮玉时常躲到他房间画画,老爷子也不知道真相,还以为她在跟哥哥玩,没有再多问。
但再大一些,阮玉快到十二岁的时候。席墨去参加了一次夏令营,过了个暑假回来,发现阮玉再也不画画了。
他问起,小孩什么都不肯说,紧紧抿着唇。要是问的急了,就说自己不喜欢画画了。
席墨没有再问什么,他比阮玉大四岁,此时已经开始了解电竞的一些东西,没有心思放在一个小孩子身上。
他急着做出一点成绩,好反抗老爷子的□□。
只是再等到阮玉即将高考的时候,小丫头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席墨看到了。
忍了一会儿,没忍住,走过去问她哭什么。
阮玉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急急慌慌的抹干眼泪,声音中的抽泣都掩饰不了,却佯装平静道:“我没有哭,就是沙子迷了眼睛。”
席墨猜到一些,他高考的时候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被迫选了经济学。
“是填志愿的事情吗?”
阮玉瞒不住,红着小脸蛋点点头。
“爷爷让我学妈妈的专业,我不是很喜欢。”
连不喜欢都说的小心翼翼,怕惹来席墨的反感。
席墨了解她的心情,他当初跟老爷子大闹了一场,最终以失败告终,所以想帮阮玉。
“你想学什么,美术吗?”
阮玉低着头,紧紧盯着脚上的鞋子,不敢点头。
席墨看着出来,这小丫头还是喜欢画画的。
他心底盘算了一阵,对她道:“你选自己喜欢的,志愿的事情我会帮你瞒过去,等录取通知书下来,老爷子就没办法了。如果他不给你出学费,我来出。”
阮玉的眼睛都亮了,跟里面有星光一样。席墨一直知道这个小丫头很漂亮,只是寄人篱下,从来不敢表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