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普通病人这么作,一贯冷傲的医生们一定率先撂挑子不干,但她是乔烟,为医院提供所需的精密医疗设备,就算把楼顶掀翻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见这难伺候的碧池又回来,全体医生护士任劳任怨的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
车祸不到一天就满地乱跑——
这么反人类的存在为什么还没被送去切片为医学界做贡献?!
想归想,面上都是一副恭维模样殷勤的把人迎进去。
乔烟昨天离开医院的时候就让左清盯好卡车司机,虽然心里知道是谁指使的,但凡事讲究证据不是。
只是没想到乔琪那蠢货那么能忍,一天时间缩着脖子躲在龟壳里。
也不怪乔烟第一时间怀疑到她身上,要是换了平时她出事,乔琪的“嘘寒问暖”比姨妈还准时。
一个那么爱凑热闹的人,她出这么大事面都没露一下就值得深究了。
她直接奔着司机算账来的,怎么说也是他直接导致自己险些失聪,踩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脚下生风,众人见这凶神恶煞鬼子进村的模样纷纷避让,身后一众医生护士都因她一身冷气不敢靠太近。
住院部五层普通病房中躺着六位病人,有陪床的家属在一旁恹恹的削着水果,时不时压低了声音小声交谈。
靠窗的病床上一个病人侧身朝窗边睡觉。
“砰—”
门应声而开。
乔烟站在门口,并没有用多大力气推开门,目光在病房里转了一圈落在靠窗的病床上,嘴角蓦地扯出一抹笑。
里面几个病人和陪床家属抬头看了眼,见来者不善纷纷噤了声降低存在感。
卡车司机还在休息,他头部受了伤,把一侧头发剃了缝了几针包着纱布,腿上打了石膏,同样是车祸,撞人的看起来比被撞的惨不少。
乔烟鄙视的睨了一眼。
啧。
豆腐渣做的吗?
正当她要把男人踢醒时床头柜的手机震动起来,乔烟看了两眼,来电显示是乔琪。
双眸闪过一抹玩味,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把手机从左手移到右手上放在耳边。
“你怎么办事的?那贱人没死,浑身就擦破了点皮,你当玩具车过家家呢?还想不想拿你母亲的医药费了?”那头劈头盖脸上来一顿骂,是乔烟无比熟悉的声音。
瞧瞧,正常点说话还是能听的进去的,没事偏偏要装柔弱装白莲,嗲声嗲气的,在男人看来是撒娇,在女人看来恶心的能把隔夜饭吐出来。
“我告诉你,这事你自己解决,如果那贱人报了警最好别把我牵扯进来,否则,我剪了你母亲身上的管子。”
“你哑巴了?别忘了你妈还在我手上,让你去撞人,反而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饭桶,乔烟那个小贱人……”
乔烟唇角缓慢的勾起来,眸光冷冽,不紧不慢打断乔琪泼妇骂街般的刺耳叫嚣声,“贱人骂谁呢?”
她离司机的病床并不远,这不高不低的一声把男人惊醒,浑浊的目光起先还有些迷茫,目光缓缓的放过去见到乔烟拿着他的手机通电话,眼中迷茫逐渐变为惊恐,起身就要去抢。
乔烟哪里会让这么一个胡子拉碴的邋遢男人近自己身,拿过旁边病床旁柜子上的水果刀,刀尖在男人身上漫不经心的来回晃,像是在找位置,最终停留在心脏处,刀尖压进病号服里,把衣服划开了一个小口子,男人吓得不敢动弹,乖乖躺在床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乔烟看了眼男人的脸别开目光,默了默,对着手机说道,“找个这么丑的男人来撞我,存心恶心我是不是?我早就说过,我乔烟死了也会把你们母女俩拖下去,你这么迫不及待想死早说啊!”
乔琪愣了好半晌,等乔烟又开口才确认,把手机从耳边移到面前,瞪大眼声音也更尖锐起来,“乔烟!”
乔烟不屑的嗤笑一声,“傻白甜人设立久了还真成蠢货了。”
“放心吧,我不会找警察的。”
警察介入了那多不好玩。
乔琪和乔烟不对付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但乔琪一直一副什么都不懂的白莲花样,偏偏有事没事在乔烟面前刷存在感,乔烟对她这块牛皮藓已经厌烦至极,一直纵容手底下那群不是什么好茬的心机婊们时不时在她身上找点麻烦。
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些年乔琪被折腾的可不轻。
小白莲花明着讨好她暗地里给她使绊子穿小鞋,人家上有爸妈,下有一群舔狗护着,乔烟除了有限的几次被惹怒最大的动作就是前天晚上砸了她的生日宴,其他的也没能实质性的做出点什么。
本来乔烟没把心思放在乔琪身上,搭理她平白拉低格调,但现在这小贱人竟然开始□□了,如果不是她早有防备指不定被她这一手玩死了。
现在送上门来的沙包,她不打岂不是对不起乔琪的美意?
但不是现在。
她听说她那个渣爹昨天带着小三出差了,也难为他在女儿的生日宴被砸的第二天来不及安抚心灵受伤的女儿就要去工作。
一家人嘛,总要整整齐齐的才好玩,不然怎么体现患难与共家庭和睦呢!
为了取得更好的效果,她有耐心等。
乔烟随手把刀子扔在男人脸上,冰冷的刀身贴在脸上,男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她把录音发到自己手机上,又往电脑上发了一份才把手机扔给男人。
冷笑着讽刺道,“蠢货也只配找蠢货办事。”
鄙视完转身来到门口,自然有人殷勤的开门,乔烟颇为受用,满意离开医院。
她到工作室泡了一下午,一直在电脑上捣鼓录下来的语音,直到傍晚才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给湛易发语音。
“湛医生,吃饭了吗?”
语音刚发送过去不到二十秒湛易的电话就打过来,“吃过了,马上要进手术室,晚点说。”
乔烟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挂断了。
乔烟:“......”
挂她电话?她是不是太好脾气了?
乔烟虽然娇纵但也不是拎不清事的人,被男人挂了电话她无聊的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摸出口袋中剩下的最后一块糖放在掌心,从操作台的小抽屉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在手机上搜这个牌子,却一无所获。
“qiaoqiao”这个花体字样难道是巧合?
在糖纸上她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把疑问压在心里,反正湛易跑不了,到时候再问。
***
第二天乔烟如约到医院,经过昨天的露面医院里关注着湛易的小姑娘以及老太太都认识了乔烟,她过去的时候审视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打量着她。
乔烟问了值班的唐深来到三层诊室,远远便看到一个身着朴素皮肤黝黑的男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裤脚上还凝固着星星点点的水泥,手里捧着一只蓝色破旧的塑料杯,饱经风霜的脸上有着深刻的皱纹。
她平时不会去注意农民工,但他坐在湛易诊室前,凡是跟湛易沾上边的她都会多注意两眼。
男人见她走过来,看了两眼目光便又回到手中的杯子上,不动声色的把脚收到椅子底下。
乔烟没在意晃着手中的车钥匙懒懒散散的走进诊室便见一个身材中等的女人抱着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女孩坐在椅子上,湛易站在一旁弯腰帮小女孩检查耳朵。
女人年纪不大不难看出来是个美人胚子,但许是生活的磋磨,她脸上已经有了淡淡的皱纹,身上的衣服也比普通人要更朴素些,但胜在干净显得整个人清清爽爽的,小女孩皮肤白皙软嫩,小小一只像个精致的洋娃娃,不难想到门外的男人和这母女俩是一家人。
湛易知道乔烟进来看了一眼,示意她自己找地方坐,眉头一直没舒展开。
小女孩大概有五六岁,粉粉嫩嫩的,乖巧的靠在妈妈怀里,见湛易皱起眉头小脸上扬起笑,一只手拽着湛易的衣袖,“哥哥,瑶瑶不疼。”
“瑶瑶乖。”湛易脸上露出温润和煦的笑,摸了摸女孩发顶直起身。
“湛医生,瑶瑶......怎么样?”女人局促的抱着小女孩站起来。
“恢复的很好,还需要再做个小手术。”湛易把手揣进白大褂衣兜里。
女人面露难色,却也从容的点头,“好,谢谢您。”
瑶瑶乖巧的靠在女人肩上,像是在费力听着两人的对话。
“费用不必担心。”湛易从衣兜里摸出一块糖剥开糖纸放进瑶瑶嘴里,“瑶瑶,回去好好休息,乖乖听话。”
乔烟见湛易把糖喂给小女孩不满的咕哝一声,却也没说什么。
湛易余光看过去就见小女人抱着肩一脸不虞,唇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瑶瑶葡萄似的眼睛亮亮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乖巧点头。
“湛医生,我们夫妻俩也没什么好表示的,这些东西都是自己地里种出来的,没有打过农药您收下就当我们的一点谢意。”女人指着办公桌侧面的麻袋,眼角有些泛红,“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夫妻俩有手有脚再过些日子就能还一部分钱了。”
湛易没有拒绝,点头,“好,东西我收下了,钱不急。”
谁都没有义务为谁承担苦难,能帮到这份上已经算是陌生人做出的最大的善意。
乔烟挑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骄傲,她的湛医生是什么人间天使!
“欸,那不打扰您,我们走了。”女人朝乔烟笑了笑点点头,“跟哥哥姐姐说再见。”
“哥哥再见,姐姐再见。”小女孩嘴里含着糖但吐字清晰,探着身子要去亲湛易。
乔烟被忽视这么久又见这小家伙吃了她的糖还要亲她男人,这下不干了,挡在湛易面前,一根手指轻轻点着瑶瑶额头,“小朋友,坏叔叔给的糖不能随便吃,坏叔叔也不能随便亲。”
作者有话要说: 乔乔:我怎么辣么机智!
湛医生:坏叔叔?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赵拾柒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顶层办公室。
乔烟把湛易压在门板上,指间做了酒红色的美甲,勾着她白大褂,那抹红显得尤为娇艳。
湛易稳了稳被她手指勾的凌乱的呼吸,乔烟总能轻而易举的让他的自制力顷刻土崩瓦解,不过,小丫头太敏感了,他稍稍有动作就能把她吓得缩回洞里,还是要慢慢来——诱她主动,等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就不是她一句害怕能避过去的了。
乔烟微微仰着头,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湛易身上,手指还止不住的作乱,勾着调子娇媚道,“哥哥,我也想吃糖。”
湛易眸光微动,喉结上下滚动,“叫我什么?”
“哥哥~”话刚脱口乔烟自己打了个寒颤,低头在他衣兜里摸索,耳尖悄悄红了。
湛易双手揣在衣兜里,乔烟手指伸进去并不挤,她手指缠着他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剐蹭两下,他半条手臂都麻酥酥的。
她低头摸索着,额头无意识的撞着他胸口,心跳不经意间快了几分。
他没动,也不敢动,男人的火被勾起来不是那么容易消下去的。
他里里外外的衣兜都被翻了个遍,乔烟连裤兜都没放过,她指间点起的火一阵阵往某点涌去,湛易觉得再放任她摸下去要出事,但也得让她知道知道不能随随便便撩火。
他捏住她手腕按住,声音是一贯的淡定,“叔叔的裤兜是随便能摸的吗?摸出火来你负责?嗯?”
乔烟老脸涨红猛然收回手,一不小心动作有点大引得男人闷哼一声。
她没吃过猪肉但不是没见过猪跑,男人的闷哼声代表了什么她竟然瞬间就理解了,觉得脸有点疼,什么人间天使,明明是斯文败类,有文化戴眼镜的流氓。
哦,对,这人流氓起来不戴眼镜。
乔烟觉得自己不能在湛易面前表现得这么没见过世面,怂什么,反正以后该摸的该亲的少不了她的。
就当......练习了。
乔烟努力维持淡定帮他拽了拽被压出折痕的白大褂,“那什么......湛医生,身材不错哈!”
薄薄镜片后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向她,唇角微微勾起,“你满意就好。”
乔烟没有比现在更想掐死自己的时候了,为了掩饰尴尬把气氛推到一个更尴尬的地步。
好在湛易怕人跑了没再说什么,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笔记本,提笔,隽秀的字迹跃然纸上。
不待乔烟看过去他就合上本子。
今天湛易要带她去做针灸,乔烟嘴里含了块糖,拉开门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走吗?”
湛易坐着没动,声调清浅,“我昨天说过什么?”
乔烟:“......?”
昨天他说了那么多话她怎么知道是哪句话?
乔烟舔着糖块眯眼想了想,郑重其事道,“我记得你说你爱我。”
空气凝滞片刻。
湛易手指剐蹭着书的页脚,看着她手中的车钥匙,开口提醒,“不准开车,忘了?”
乔烟反应过来,把钥匙一收,笑眯眯道,“哪能啊!司机送我来的,车钥匙是不小心揣在兜里的,你知道我车多。”
乔烟家里车库停着几辆舍不得开的限量款跑车,还收罗了不少市面上受欢迎的顶配车,想开哪个看心情。
湛易看了她两眼也没说信不信,脱下白大褂挂到一旁的柜子里走到乔烟面前,“走吧,去针灸。”
乔烟拉开门,“湛医生请。”
两人下楼来到医院的小停车场,路过酒红色法拉利湛易脚步顿了顿,薄薄的镜片闪了闪。
乔烟跟在他后面面色发虚。
正巧有保安路过跟湛易打招呼,“院长。”
湛易点头,“这里是医院停车场,外来车辆不准停放。”
“一直注意着呢,没让外边的车停在这里,这里都是病人和病人家属的车。”
“小伙子,很机灵,好好干啊!别让院长操心。”乔烟见湛易停在自己的车前不动,插话想让他赶紧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