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买了一袋子吃的,往回走到公司门口。
一进公司,其他人纷纷望向她,似乎在揣摩她的身份。
周佳航指了指叶潇扬的办公室,示意她进去:“去吧,他一定高兴坏了。”
这条路不长,罗漪却走得很慢。
最终,她站在了他的门前。
那个曾经远在天涯的人,现在与她近在咫尺,他和她只有一门之隔。
罗漪鼓起勇气,推开半掩的门。
叶潇扬确实在忙,忙到连抬眼看来人的时间都没有。
他穿着衬衫,脖子底下的纽扣开了两颗。
他好像比一周前又瘦了些,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
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击着,还是和记忆中一样好看。
罗漪慢腾腾地把吃的放到他办公桌上,叶潇扬机械般地说了句“谢谢”,目光没有从屏幕上移开过。
她就这么看着他工作,心脏一阵抽搐,没来由地心疼他。
她终于说道:“总吃这些不好,以后还是吃点有营养的吧。”
叶潇扬握鼠标的手一顿,工作状态瞬间被打断。
他缓缓抬起眼睛,不敢相信是她。
两人四目相对,像是隔了几个世纪那样漫长的时光。
见他不说话,罗漪说:“你先忙吧,我走了。”
她转身就往门外走了。
叶潇扬只愣了一秒,就抓起手机和钥匙追了上去,连外套都忘了拿。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公司大门。
“周部长,今天我们是不是能早点下班了?”一个员工问道。
“下班下班,”周佳航哈哈大笑,“明天上午都可以不来上班了。”
“为什么?”
“叶总明早肯定起不来。”
*
叶潇扬追上罗漪后,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几百个日夜,第一次这么真实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慢慢地,罗漪伸手回抱住他。
暌违已久的拥抱,令人窒息。
他颤抖地问道:“为什么过来?”
她回答道:“我看到你给我的留言了。”
叶潇扬苦笑:“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看见。”
罗漪反问:“为什么?”
叶潇扬道:“很多话说不出口,只敢写下来。”
“你还走么?”他又问,搂着她的手臂愈发用力,仿佛怕她下一秒就会抽身离去。
“你希望我走吗?”她道。
“别走,”叶潇扬语气里带了一丝哀求,“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我爸他——”
“把咱爸接过来吧,”叶潇扬说道,“我们一起照顾他。”
这句“咱爸”,让罗漪心头一热。
他继续说道:“别再一个人扛了,你还有我。”
罗漪闭上眼睛,靠上他的肩膀:“好。”
叶潇扬开车把罗漪带回了家,他在附近置了套房,他单身,对居住条件没什么太大要求。
可现在,他得考虑换大一点的房子了。
老情人见面,再多言语都是苍白的。
只有身体的碰撞最为真实。
这一点上,他们都是俗人。
不巧的是,他没有备安全套。
自打他变成单身,他就再也没有这方面的需求,自然也不会准备这种以前会随身携带的东西。
“我去买?”他吻吻她的唇,太久太久没碰过她了,他的吻技都生疏了许多。
“不用……”罗漪拉着他的领带,眼尾有一丝媚态。
“不怕怀孕了吗?”他问。
罗漪摇摇头。
“那什么时候跟我去领证?”
“……不知道。”
“明天行不行?”
“不行!”
这一场,像是狂风骤雨一般热烈。
压抑了一年的爱和欲,急需一个出口,两人迫切地在彼此身上寻求慰藉。
事后,两人像连体婴儿一样拥抱着躺在床上。
罗漪看见他床头的一盒安眠药,吃了不少,只剩几粒了。
她不禁胸口一紧,突然后怕。
她问道:“你还失眠吗?”
叶潇扬道:“你回来了,应该就好了。”
她就是他的病根。
罗漪:“我竟然不知道你失眠。”
叶潇扬:“老毛病了,你不在身边的时候,经常会失眠。”
罗漪沉默,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叶潇扬回忆了一下:“大概是去美国以后吧。”
他没说的是,分手以后,他失眠的毛病愈发严重,甚至到了不靠药物就无法睡着的地步。
罗漪问:“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叶潇扬反问:“那你生病了为什么也不告诉我?”
罗漪:“……”
这个答案,他们心里都很清楚。
害怕对方为自己担心,所以即使疼痛也独自咬牙坚持。
这三四年里,难过的不只是她一人,他也在承受相思和病痛的折磨。
叶潇扬拉过她的手,又说道:“以后别瞒着我了,好吗?你不知道我有多自责。”
罗漪:“……好。”
叶潇扬:“这一年,都发生了些什么?”
罗漪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把这一年的遭遇说了出来。
越说,叶潇扬抱她越紧。
“对不起,”他埋头在她肩膀上,“我不该留你一人。”
“我不怪你,”罗漪说道,“最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她说得很平淡,仿佛那些都不再重要。
“你不怪我,为什么要离开我?”
“只是难过。”
“以后不会再让你难过了。”叶潇扬说道,“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吗?”
“我能说不吗?”
“不能!”
……
第二天一早,果然像周佳航说得那样,两人都没起得来床。
昨晚折腾到三四点,他真是一滴都不剩了。
“漪漪,”叶潇扬倚在床头抱着她,问道:“咱闺女还好吗?”
“都快胖成球了。”
“那可不行,要减减肥了。”
“有你这样当爸的吗?”
“现在不是有了吗?”
“……”
叶潇扬抚上她的脖子,那条项链的吊坠上有柔和的光芒:“你还留着这条项链?”
“想过扔掉,”罗漪躺在他怀里,小声说道,“可一想好贵,就算了。”
叶潇扬失笑,什么时候,她变得这样嘴硬了。
他俯身吻上吊坠,说道:“以后给你买更贵的。”
他和她,就像是站在这个莫比乌斯环上一样。
看似在正反两面,永远不会相见。
可走着走着,却奇妙地相遇——原来他们一直在同一个平面。
十六岁到二十六岁,十年爱情长跑,兜兜转转,跌跌撞撞,他们又回到了原地。
最终还是你,幸好还是你。
她成全了她的青春,也终于成全了他的爱情。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彻夜未眠写完了……
剩下的事就交给甜甜的番外了,我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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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顺便再求个预收,番外写完写《他不温柔》。
高冷禁欲总裁X娇气包名媛
五年前,陈家父母把陈洛如的姐姐陈漾包装成名媛推销给正在美国读书的孟家太子爷孟见琛。
婚礼前夕,陈漾查出有孕,孩子却不是他的。
为避免惊天丑闻,陈洛如被父母夺命连环call回国内为姐姐顶包。
陈洛如:“道理我都懂。可我今年16岁,在读高中,结婚???”
陈家父母:“孟见琛已经同意这门婚事了。”
陈洛如:“他是魔鬼吗?”
*小剧场一*
结婚五年,陈洛如一共见过孟见琛三次。领证,婚礼和现在。
她和男友人从伦敦灯红酒绿的PUB出来,看到身材颀长的男人站在劳斯莱斯幻影旁。
孟见琛手执一柄长伞,左手无名指上套着一枚婚戒。
雨珠顺着伞檐滑落,他唇线紧抿,眸光深不可测。
陈洛如听见他缓缓开口道:“玩够了吗?孟太太。”
*小剧场二*
陈洛如第N次向孟见琛提出离婚,奈何这狗男人蒸不烂煮不熟锤不扁炒不爆。
她气得跑到奢侈品店疯狂shopping——用他的卡。
难能可贵地,孟见琛居然追了过来:“别闹,回家。”
陈洛如:“你就不会哄哄我?”
孟见琛搂上她的腰:“乖,不气了。跟我回家,嗯?”
陈洛如翻脸比翻书还快:“姐夫,别摸我,姐姐知道会生气的!”
全店目光瞬间集中到孟见琛身上。
当晚陈洛如被孟见琛身体力行地狠狠“教育”。
她一边哭一边哀求道:“老公我错了,你轻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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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番外01
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叶潇扬梦见, 时光倏然倒退回了十年前。
那个记忆中的午后,蔚蓝天空, 塑胶跑道, 欢呼震天。
隔着人山人海, 罗漪站在跑道另一侧上。
微醺的风拂过她的脸颊, 卷起她柔软的发, 她伸出手指将及肩的黑发别回耳后。
她的校服裤腿被松松挽起, 露出苍白清瘦的脚踝。
她的眼睛里仿佛藏着星辰大海, 令人着迷。
他想去找她, 明明近在咫尺,他却翻山越岭。
最终在他要碰到她衣角的时候,她突然变成一阵轻盈的风,从他指缝间流逝。
这个梦境太令人惊惶,他眼前过电一般, 瞬间切换到另一个场景。
是在教室里, 她坐在他身边, 手里捧着一本书在读,手腕上的佛珠泛着通透的色泽。
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书卷气, 笼着一层淡淡的薄光。
她在看书, 他偏不让。
他把她抱到课桌上,拉开她的校服拉链。
他抚过她瓷白的肌肤,像是在抚一卷精装书籍。
在梦里, 他跟她做了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课桌上一片狼藉。
兴许是太过张扬,他们被老师发现了。
他护着她, 让她快跑。
结果她真的跑了。
等他再去找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她了。
叶潇扬一阵心悸,猛地惊醒。
臂弯里是一怀寂寞的月光。
他惆怅地望着空落落的枕边,一时不知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今夕何夕?此地何地?
他的罗漪去哪了呢?
为什么不在他身边呢?
他突然头疼得厉害,又失眠了吗?
他缓缓坐了起来,伸手去拿床头的杯子。
清水滋润了他干涸的心田,他的脑子渐渐清醒了一点。
卧室门外,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很轻,如果不是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他应该听不见。
门被推开,罗漪讶然,她走到床边,问道:“你怎么醒了?”
叶潇扬伸出胳膊把她搂进怀里,这具温软的身体提醒着他,现在他没有在做梦。
“你去哪了?”他的头埋入她的发间,像一只贪图主人宠爱的大型犬一样不满地低呜。
“只是去看看小羊有没有饿着,”罗漪说道,“刚刚它在用爪子刨门。”
“还真是不乖。”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嘴唇,也不知是说猫还是说她。
叶潇扬吻上她的唇,将她推倒在床上,轻轻解开她睡袍的衣带。
“你不困么?”罗漪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叶潇扬前两天去北京出差,十二点多才到家。
他很累,直接抱着她睡了。
可现在他这又是干嘛呢?
“困,”他低语道,“但还是想要你。”
罗漪无奈地笑:“又不急。”
叶潇扬却道:“我怕你又跑了。”
他是真的怕了。
“为什么把头发又剪短了呢?”他问。
“短发方便啊。”她说道。
叶潇扬拧眉,他怎么记得她以前说长发更方便呢,因为短发要一直修剪。
“是吗?”他语带怀疑。
“……也不全是,”罗漪语气闷闷的,“那时候,也是为了忘记你。”
叶潇扬心尖一颤:“为我留的长发吗?”
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嗯”了一声。
他放慢了动作,与她十指交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