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茶茶说:“我都没摸过别人的,就摸过你的。”
“我还得感谢您不成?”
黎茶茶思考了下,点点头:“别人想我摸,我都不肯摸的。”
肖南快被气笑了,说:“你真厉害。”
“谢谢夸奖。”
肖南瞪着她。
她也不害怕,笑吟吟地又说:“爸爸,你不要瞪我,我害怕。”
“你哪里像害怕的样子?”
她忽然坐了起来,拉着肖南的手放在了心口上,软乎乎的手掌摁着他的手,说:“你感受到了吗?心噗咚噗咚地跳,在害怕呢。”肖南没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如今是夏天,黎茶茶穿得分外单薄,就一件雪纺衫,碰上时手掌下是柔软到极致的触感,那么一瞬间,他只觉小腹紧绷,像是有什么烧了起来一样。
他动了下。
黎茶茶没让他走。
肖南声音沙哑地道:“黎茶茶,别闹。”
黎茶茶说:“我没闹。”
肖南:“你放手。”
黎茶茶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天真地问:“别人都说我胸大,你说我的胸大吗?”
“……大。”
“软吗?”
“……软。”
“手感怎么样?”
肖南深吸一口气,几乎要在理智的边沿暴走了,凶巴巴地吼她:“黎茶茶!”
“干嘛!”
然而不等肖南回答,她又自己嘿嘿嘿地笑起来:“我 想起一个笑话,我在酒吧里听别人说的,问干嘛的时候,都要回答干。”
“……艹。”
这小姑娘喝醉酒了居然还讲荤笑话!
“你在酒吧里到底还学了什么东西!”
黎茶茶似是在努力回忆,半天才歪着脑袋说:“艹等于干?”
肖南扯回了自己的手,力度有些没控制住,连带着黎茶茶整个人都往前倾去。她本来就坐在床边,这个力道一来,她险些就要掉下床,肖南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腰肢,她也顺势圈上了他的脖颈。
此时此刻,两个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抱在了一块。
她仰着脖子,完全睁开了眼,眼里全是迷离。
两人的呼吸交错。
黎茶茶轻轻地呼着气,一只手摸着他的胡子,说:“你留着胡子真的好像我爸爸,不过你比我爸爸帅,真的!不骗你。你还比我爸爸好,我爸都不帮我吃没吃完的蛋糕呢,除了上节目之外也没背过我……”
她又说:“你要真是我爸就好了。”
她说着说着,开始扯肖南的胡子。
肖南爸爸露出了相当古怪的脸色。
次日。
黎茶茶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头疼欲裂,脑子里的神经像是每一根都在扯着她。
她环望着周遭。
是一个非常陌生的环境。
但很快的,她就反应过来了,这是酒店的房间。床头柜上还有一瓶拧开的矿泉水以及一盒醒酒药。她有些怔楞,使劲地回忆了很久,才依稀记得昨天跟社团的人去聚餐了,就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里。
蛋糕很好吃。
糖醋排骨不会太酸也不会太甜,味道刚刚好。
……然后。
她又回忆了下。
社团里的成员开始喝酒了,祁馨给她递了一罐啤酒,问她喝不喝。她拒绝了。她从未喝过酒,连去酒吧喝的都是无酒精的饮料。但是没多久,她瞧着他们喝得开心,情绪被感染,也想稍微喝一口,于是主动开了一瓶啤酒。
刚喝进去的时候,味道特别奇怪,还微微有些呛,但喝多几口,却觉得浑身舒爽,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了一样。
再后来……
她没有任何印象了。
头疼。
她揉着太阳穴,忍着疼把醒酒药吃了,这种断片的感觉太差了,完全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吃过药后,在床上发了会呆,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摸了摸,从包里找到了手机。
她打开了微信。
社团微信群里有99 的消息。
前面全是昨天晚上聚餐的图片,包括她喝啤酒的模样,抱着啤酒罐乐得像是个二傻子。
她看得一愣一愣,等把99 的消息看完后,才提炼出了重要信息——昨晚最后跟她接触的人是肖南,是肖南把她送到酒店里的。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她无从得知。
肖南在群里一句消息都没发。
她有心想问点什么,可是两人又不是微信好友,只好作罢。
黎茶茶等没那么头疼后才坐地铁回了学校。
今天周六,学生们大多都外出了,学校里有些安静。她回了寝室,顾恬不在,说是去参加社团活动了。她喝了酒过后,整个人都有些迟钝,还没从昨晚的断片里缓过来。
没多久,她的手机响起。
“您好,请问是黎茶茶小姐吗?”
黎茶茶应了声。
手机那头又说:“我是顺丰快递,您有个快递到了,我现在在你寝室楼楼下,您楼下的宿管说了,得有你亲自陪同才能上楼,快递是个大件,相当沉。”
脑子迟钝 的黎茶茶没想起自己最近买了什么大件物品。
她最近是买了不少东西,但印象中没有大件。
她拿着手机下楼,然后见到一个巨大的箱子,比她稍微矮了一点点,包扎得结结实实。此时此刻,饶是脑子再迟钝,记忆再断片,黎茶茶也能肯定这不是她买的东西。
她说:“您看看是不是送错了,我没买这么大的东西。”
顺丰小哥扫了眼快递单,说:“是一家酒店发出,发出人姓刘,是酒店的经理。”
“什么酒店?”
顺丰小哥报了酒店的名字。
黎茶茶又是一愣,不就是昨晚他们社团聚餐的酒店吗?
她说:“能开箱吗?我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顺丰小哥爽快地说:“好嘞。”
片刻后,黎茶茶有些风中凌乱,陷入了对自己人生的严重怀疑中。
……纸箱子里是一张靠背椅。
相当眼熟。
昨天晚上他们的十二人餐桌坐的就是这样的椅子,自助餐环境主打奢华欧式风,他们的靠背椅全是那种带着天鹅绒坐垫,靠背是隆重的欧式雕花,如今正安安静静地立在纸箱子里。
断片如黎茶茶在这个时候触物生情,也不由回忆起来了。
“……椅子说它不想让我走,它喜欢我,它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死也不要分开,生是我的椅子,死也要跟我进火葬场。”
“我觉得它喜欢我……”
“真不许骗我,椅子身上有我的香水味,你不能拿其他椅子来骗我……”
黎茶茶的耳根子渐渐泛红。
黎茶茶生怕麻烦到了顾恬,先咨询了顾恬的意见,没想到顾恬对这张豪华欧洲宫廷椅很是喜欢,强烈建议黎茶茶留下来。黎茶茶思来想去,最后换了寝室自带的椅子。
她坐在上面,对着电脑,觉得自己自带公主风。
……人生头一回在丢脸的边缘游走。
谭明张东祁馨三人虽然不是同个系的,但是因为同个社团的关系,三个人平常也会经常联系。今天学校放假,三人昨晚吃了顿好的,今个儿白天又凑到了一块,在食街的一家咖啡厅里探讨社会主义。
谭明率先发言。
“你们没有人好奇昨晚南哥和茶茶师妹干什么了吗?”
张东说:“能干什么?师妹都喝醉了,社长顶多送她回寝室,而且以社长的老父亲心态,肯定把师妹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祁馨附和:“是啊,头一次看社长这么会照顾人,话说昨天见社长吃了这么多蛋糕,实在惊呆我了。咱们社长吃东西十分随意,有吃的就成,但女孩子爱吃的那些,他基本都不碰,没想到一口气吃了这么多蛋糕,看来社长还是喜欢吃蛋糕的。以前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跟我们说,每次见我们吃,他都没吭声。下次我们买了蛋糕,得分社长一块。我也想要社长当我爸爸。社长真的很照顾茶茶师妹!”
谭明却叹了声。
他瞅了两人一眼,忽然问了句:“你们俩是不是都从来没谈过恋爱?”
然后,谭明被两人齐齐地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你自己谈过一样。”
谭明表示:“我虽然没有实践经验,但是我有理论经验,多少兄弟失恋都找我倾述,是我!上帝之子!带他们走出失恋的低估!迎来新的人生!”
祁馨“呵呵”一声:“是谁一和女孩子说话就紧张,女孩子跟你说句话你脑补生男孩还是女孩?”
谭明:“瞎说,我和你说话就不紧张,哦对,祁哥你不是女的。”
张东说:“祁哥是女孩子,你才瞎说。”
谭明很空虚,每次跟他们两个人吵架,他们都自动结盟 ,他一个人根本吵不过他们两个人。
他戳着手机,感慨:“还是社会主义好啊。”
祁馨:“社会主义父女情好。”
张东:“社会主义父女情妙!”
谭明更空虚更寂寞了。
他get到的点没有人懂,而且似乎连当事人都不懂,他现在就像是一个身怀世界终极宝藏的男人,每天暗搓搓地提示着一群傻乎乎的笨鸟,就差在他们耳边喊:别天真了!你们真以为是社会主义父女情吗?那都是满满的狗粮!狗粮!
忽然,谭明傻傻地愣住了,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之极好比如世界末日级别的东西,张大了嘴巴,整个人失声了。
张东和祁馨顺着谭明的视线望去,两个人也失声了。
拱桥上,站了个人。
那个地儿,是社长最爱抽烟的地方,因为偏,几乎很少人会走那里。
而此时此刻,一道颀长又挺拔的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就站那儿,漫不经心地抽着烟。
烟圈之下,是一张干干净净的脸,轮廓深邃,没有任何胡子。
第21章
“我我我我我我……”
“他他他他他他……”
“呃呃呃呃呃呃……”
张东祁馨与谭明三人对视一眼,竟是也半天说不出话。实在是太震撼了!他们三个人都做好了等社长二十年后还是这个模样的心理准备!谭明甚至精心准备了一个二十年的梗, 等二十年后与南哥见面时, 嘿嘿地笑, 说南哥您跟二十年前长得一模一样, 一点儿都没老,时间对你真好!
但是!
现在!
他们的社长南哥剃胡子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产生了一个相同的疑惑。
张东弱弱地提出:“那……真……的……是……社……长吗?”
祁馨说:“社长是不是有双胞胎弟弟?流落在外多年的那种。”
谭明深沉地说:“还是我们三个人在做梦?”
互相掐了下。
疼得要命。
三人确认不是在做梦。
谭明痛心疾首地说:“光天化日之下, 南哥剃了胡子,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祁馨思考片刻, 问:“是不是社长受什么刺激了?”
张东说:“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啊,社长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难道是我们散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谁敢上前去和社长打声招呼?”
谭明听到这话, 若有所思地问:“你们有谁和茶茶师妹联系了吗?”
“没有。”
谭明翻了下群里的聊天记录, 没发现黎茶茶有说话,也是此时,他蓦然灵光一闪, 说:“我想到一个让南哥主动过来的办法!”说完, 他拿出手机飞速地拍了张不远处拱桥上的背影, 然后发到了群里, 顺便艾特了南哥,问——
我看到一个长得特别像南哥你的人,是不是很像?
片刻后, 拱桥上的身影动了, 目光落在了玻璃窗后三张闪着好奇之光的脸上。
然后, 迈腿, 走下拱桥。
剃了胡子后的南哥更加光彩照人。
从拱桥一路走过来,不过是一两分钟的光景,三个人已经看见了有两个大胆活泼的师妹上前搭讪,然而不解风·钢铁直男·社长一如既往地拒绝了。
三人确认无误。
“……同样的操作,是社长无疑。”
大长腿交叠。
肖南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
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写满了好奇与疑惑,尤其是谭明,大老爷们脸蛋上还有八卦。
肖南面无表情:“看个屁。”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收回,然而剃了胡子的社长实在太好看了,如果说有络腮胡的南哥有着成熟硬汉大叔的魅力,那么剃了胡子的南哥就像是大叔年轻了七八岁,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英俊多金迷人的魅力,而且南哥五官本身就比正常人深邃,加上微棕色的眼瞳,谭明觉得南哥就从国王变成了王子。
宁愿挨一顿揍,也要看个够!
显然的,张东和祁馨也是这样的念头!
祁馨提问:“社长,您怎么突然剃胡子了?”
肖南轻描淡写地说:“天热。”
三人:酷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热?都快入秋了才天热?怎么不上天呢!
事实上,肖南剃胡子确实跟天热有关系。
肖南自己是这么认为的,确确实实是因为热。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
肖南离开酒店,回了寝室。
作为拥有捐赠了一栋建筑楼卷的肖家孙子,且学校空床位也有多,肖南跟学校提了一个人住两张床位的二人间,得 到了学校的同意。肖南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