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心机夫君套路后——纷纷和光
时间:2019-07-11 09:49:23

  明莞有些不解,如今辰时还未过,日头还在东边,刚刚挪动了一点,怎么就来迟了?
  明莞道:“我怕打扰老夫人您的休息,所以没有早早过来。”
  薛老夫人叹了口气道:“我年轻的时候啊,寅时就要起床,起来后梳洗,伺候着老太爷更衣去衙门里,那个时候,天还没有亮呢,我就要去伺候婆婆,给婆婆穿衣服,梳头发。莞儿,作为一名女子啊,贤良淑德是本分,当时老太爷还看上了别家的姑娘,我废了一番功夫,才替老太爷把这家姑娘纳进门当妾。”
  薛老夫人说得情真意切,一双精明的眼也微微有些湿润。
  明莞的心头有些异样的感觉,她道:“老夫人年轻时受苦了。”
  “这算什么苦呢,都是我们女人应该受的,伺候长辈,听从夫君是本分,若我当时没有尽到本分,指不定会被人怎么戳脊梁骨呢。”薛老夫人握住了明莞的手,“莞儿啊,你早早没了母亲,好多该教导你的话,你母亲都未来得及说,外祖母真心疼你,所以才要好好教诲你。”
  明莞表面上不动声色:“老夫人说的极是,莞儿都认真听着。”
  “你父亲替你和别家做了亲事,外祖母实在感到遗憾,你这么娇弱的一个姑娘,若是去了别人家,指不定会被婆婆怎么欺负,夫君怎么打骂。唉,夫为妻纲,哪怕丈夫再怎么不是,咱们做女人的,都要受着,否则……”薛老夫人叹了口气,“若是你能在薛家,我也好护着你,万一书礼或周氏欺负你,我也能给你出一口气。”
  明莞微笑道:“老夫人操心太多了,您身子本就不好,还是不要想那么多,心事越多,对身子越不好。”
  薛老夫人也不知道,明莞是真听明白自己的话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叹了口气:“好,不谈这些了,我也累了,就去休息一会儿,莞儿,你早些回去吧。”
  明莞起身告别了。
  回去的路上,巢玉瞅着四周没有人,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小姐,薛老夫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明莞抬手敲了敲巢玉的额头:“老夫人的意思是,若我留在薛家,很快,我就要从卯时起床变成寅时起床,每天只睡不到三个时辰,还要帮衬着大表哥,为大表哥找几个漂亮又懂事的小妾。”
  巢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老夫人打了这主意!”
  明莞揉了揉眉心,她是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的,明莞从小就娇弱,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上也受不得什么劳累。若真在薛家,让薛家给磋磨磋磨,不出几年,她怕是就要一命归西了。
  ...
  周氏的院子里,几个侍女走来走去,生怕别人突然给闯了来。
  周氏正在房间,她的对面是薛书礼。
  薛书礼年纪也不小了,已经到了娶妻的年龄,平时的时候,薛书礼也去过秦楼楚馆,和一些漂亮的姑娘玩过,开过荤,尝过情爱的味道,家里也有一些不检点的侍女,举止轻浮,薛书礼的院子里就有两个漂亮的,薛家的侍女,就是薛家的奴才,被他碰了,也算不上什么稀罕的事情。
  可他都是瞒着周氏,周氏并不知道这些,还当她的好儿子很争气。
  周氏道:“书礼,你喝了这碗鹿血,这是对身子好的。”
  薛书礼当着周氏的面,喝下了一碗荤腥。
  周氏这才放了心,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周氏并没有二房赵氏那么能生,这是她唯一的儿子,一直放在心尖尖上捧着,把儿子的命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
  薛书礼能够出人头地,是周氏最大的愿望。
  周氏脸上浮现了一点笑,她道:“等下,我让人假借着老夫人的吩咐去给明姑娘送一碗鹿肉,再让人把她的侍女给支走,书礼,你就尽管进去。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只要不玩得过火,不伤了她性命就行。”
  薛书礼一碗鹿血下了肚子,浑身也有几分燥热之感。
  两刻钟后,明莞的院门被敲开了,几名侍女过来,其中,为首的一名手中提着食盒,她对巢玉道:“明姑娘在里面吗?老夫人让我们给明姑娘送一碗鹿肉,说是炖得极好,很合人的胃口呢。”
  巢玉并没有觉得意外,薛老夫人那边经常送来一些吃的东西,不过,其中一名侍女看着像是周氏那边的人。
  虽然巢玉在薛家的时间不长,但她基本认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巢玉笑道:“我们小姐在里面刺绣呢,我送进去就好了。”
  为首的侍女笑道:“明姑娘温柔善良,我喜欢得很呢,就让我亲手送进去,和明姑娘说几句话。”
  巢玉也不好再拦着,就带了侍女一同进去:“小姐,老夫人那边给您送了些吃食。”
  那侍女道:“我是夫人那里的,给老夫人送东西时,老夫人说鹿肉炖得很美味,我们顺路,老夫人就让我们给您送来,明姑娘,您尽快趁热吃吧,别耽搁了老夫人的一片心意。”
  明莞一抬眸:“诸位姐姐辛苦了,巢玉,给姐姐抓一把银钱吃酒。”
  巢玉笑了起来:“姐姐们,你们就收下我们小姐的一片好意。”
  侍女接了,放在荷包中:“谢谢明姑娘了,鹿肉放凉了就不好吃了,您还是快些吃吧。”
  明莞点了点头:“好。”
  侍女又看向巢玉:“夫人那边得了两匹绸缎,式样特别好看,说是年轻姑娘最喜欢的,想要送给明姑娘,巢玉,你和我们过去拿吧。”
  巢玉也没有想太多,就和这些侍女一起出去了。
  明莞看着精致的白色瓷盅,她近日来的胃口算不得太好,不想吃这么荤腥的东西。因而,明莞把这瓷盅鹿肉放在了外间,想着等下哪个小丫头若想吃,就赏了小丫头,若没有人想吃就倒了。
  她坐在窗边刺绣,绣的是兰草,针针线线,都极为仔细。明莞一双素手纤纤,指间捏着银针,手指尖带着绯红的一点颜色,剔透漂亮,如芙蓉石一般。
  凉风从窗外吹入,将她鬓边长发轻轻吹拂起,明莞生来带着幽幽香气,因为这凉风,香气散得满室馥郁。
  不久,明莞也有几分困意,她把手中针线放下,支着手打了个盹儿。
  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明莞听着不像是巢玉,她微微睁开了眸子,看到了一道蓝色的修长身影。
  薛书礼的脸色泛着奇异潮红,他一进来,本以为看到的会是一个昏迷的明莞。
  那碗鹿肉里,周氏下了很重的药,不用全部吃光,只消吃两口,就会意乱情迷。
  可眼下,明莞神色如常,眼中带着诧异:“大表哥,你怎么来了?”
  薛书礼听了明莞悦耳声音,鼻端都是明莞身上的香气,一时间,他心驰荡漾。
  ——反正都要强迫了她,她昏迷如何,清醒又如何?
  薛书礼在鹿血的作用下,胆子也大了起来,他一步步朝着明莞走来:“表妹,我心悦你已久,你若跟了我,我会疼你一辈子……”
  明莞心中觉得很恶寒,哪怕薛书礼连她的衣角都未碰到,她只听到他的话语,就已经无法忍受。
  这个男人,实在太大胆太猥琐了!
  她见薛书礼的状态不对,一把抓了做针线时用的剪刀:“大表哥,你这样的言语,已经越过了应有的界限,若你不离开,就休要怪我不客气!”
  薛书礼笑了一声。不客气?
  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又能怎么不客气?难不成,她还能用这只只能做针线用的剪刀杀了他?
  薛书礼知晓,明莞身形袅娜纤细,他一只手就能将人给钳制,然后,撕了她的衣服,听她哭泣求饶。
  只要想起等下就能占有明莞,薛书礼浑身更加潮热,他往明莞扑来:“表妹,你别白费功夫了……”
  话音刚落,“噗嗤”一声,鲜血淋漓,流淌了一地。
  薛书礼猝然睁大了双眸,他又低头看向自己淌血之处。
  一道阴森冷冽的声音蓦然入了薛书礼的耳,仿佛来自地狱一般,冷酷残忍,不带一丝感情,让人不寒而栗:“身体残缺了一处,开心么?”
  刘檀一手将明莞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弯刀,他面色冷然肃杀,一双带着杀气的狭长利眸,盯了身染鲜血的薛书礼:“敢动孤王的女人?”
  薛书礼完全被吓得跪在了地上:“穆王……殿下……”
  刘檀弯刀一挥,齐齐斩了薛书礼的手臂:“看在莞莞的面上,孤就轻饶了你。”
  薛书礼痛不欲生,发出哀嚎,哀嚎声太过刺耳,仅仅只是一声,他便再也开不了口。
  “聒噪,要吓到莞莞了。”刘檀微笑着,他将刀尖刺入了薛书礼的喉咙,“孤饶了你,你自己却不肯饶了自己。”
 
 
第33章 
  明莞埋在刘檀的怀中, 她的脸贴在了刘檀的胸膛上,被他抱得严严实实,看不见所有的血腥。
  但是耳边, 明莞却能听到一切。
  那些残忍的声响,声声入耳, 她的心微微有些颤抖。
  她其实是害怕的,如果刘檀不来, 明莞怕是没了命。她向来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一个性子,她知道,自己一剪刀绝对伤不了薛书礼多少, 所以她是准备伤害自己的。
  让品行那般恶劣龌龊的一个人欺负, 明莞宁愿自己死掉。她其实有点心理洁癖, 非常厌恶以异样目光去打量自己的男人,从不喜欢让别人触碰。
  可刘檀突然出现了。
  刘檀感觉到了怀中女子的颤抖,明莞的肩膀在抖动, 娇软的身子仿佛没有了骨头一般, 紧紧依靠着刘檀。
  刘檀的心蓦然一动, 手中满是血腥的弯刀落下, 铿锵一声,弯刀触碰了地面。
  他坐在了榻上,让明莞依靠着自己的肩:“莞莞,是不是吓到了?”
  明莞搂住了刘檀的脖颈, 埋头在他的颈边, 浑身都在颤抖:“殿下……”
  刘檀的身子僵住了, 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颈上,顺着衣服往里面濡湿。
  她的泪水那般多,那般烫,烫得刘檀的心都要化了。
  他不是没见过明莞流泪,但是,像现在这般,她主动抱住他,娇美的面庞主动贴上他,肌肤触碰,却是头一回。
  虽然知道明莞在害怕,在惶恐,刘檀却是忍不住的想去更深,更深的触碰她。
  他真的,很想占有明莞。
  刘檀强忍着欲念,哪怕该抬头的地方已经抬头,滚烫炙热一片,他抬了明莞的下巴,粗糙的手指抹去明莞脸上的泪水:“莞莞啊……”
  明莞的眸中噙着泪水,她的眼睫毛让泪水打湿了,湿漉漉的,越发漆黑纤长,眼角泛着很清浅的红。
  刘檀覆盖了她的唇瓣。
  只是很单纯的亲吻,他甚至没有去吮咬。刘檀的唇是干燥的,明莞的唇瓣却很柔软,柔软且湿润。
  一时之间,明莞头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意识到刘檀在做什么,她睁大了眼睛,眼眶中晶莹的泪落下来,落在了刘檀的下巴处。
  她不敢移动,也不知该怎么做,只是让刘檀轻轻贴着。
  刘檀觉得好笑,他把手放在了明莞背上,果然发现,小姑娘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想得寸进尺,轻声道:“莞莞,张嘴。”
  明莞压根没有意识到刘檀的可恶,她真的分开了唇,刘檀咬上了她的唇瓣,他还想更深入时,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了:“书礼!”
  周氏站在门边,悲痛得几乎要晕厥了过去。
  方才,在外面守着的侍女听到了大公子的哀嚎,可她们不敢进去,生怕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日后惹了麻烦,就偷偷去告诉了在附近徘徊的周氏。
  周氏按捺不住她的好奇心。反正是自己的儿子,看一看也没事,她把儿子养大,从小就照顾着,凭什么不能看?
  结果,周氏一进来,就看到眼前这般血腥的画面。
  她的好儿子,双臂被斩,喉咙被断,血淋淋的躺在地上,鲜血铺盖了一地。
  若周氏还有个小儿子,她也不至于这么悲痛,可她只有这一个孩子啊!
  周氏冲了过来:“书礼!!!”
  明莞浑身颤抖了一下,往后瑟缩,抬手挡住了刘檀的唇。
  刘檀被打断了好事,心中自然恼火。
  明莞在刘檀的怀中,她本来没有看薛书礼,从刘檀出现时起,明莞就被他搂在了怀中,整张脸埋在了刘檀的胸膛上,因而,她没有什么机会看到眼前的血腥。
  明莞并不晓得刘檀直接杀了薛书礼,她只当薛书礼被打昏了过去。
  听到周氏撕心裂肺的声音,明莞转头去看,她被眼前的血腥惊骇到了。
  薛书礼的死状实在凄惨,双臂被斩,下身和喉咙都被伤,鲜血淋漓了一地。
  方才,明莞被刘檀抱着,她素衣干干净净,甚至鞋底都未染到一丝血腥。
  周氏抱着薛书礼血淋淋的尸体,抬头时,她的脸上满是狠毒:“你这小贱人!你害了我儿子!”
  明莞的眼前全是铺天盖地的红色,她的手脚在瞬间变得冰凉,脸色也变得惨白。
  她实在不敢相信,刘檀他……他居然以这般血腥的手段杀了薛书礼。
  可是,刘檀是为了救自己才这么做,明莞不会恨刘檀,她更不该因此厌恶刘檀。
  但——明莞难以抑制心中的恐惧。
  有朝一日,刘檀会这样对待她吗?
  假如她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刘檀会一刀杀了她吗?
  和刘檀相比,明莞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若想杀,明家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
  这个世间,没人能护得了她。
  刘檀修长指尖卷了明莞一缕墨发,他懒散的扫了周氏一眼,声音冷冽:“再骂一句,孤割了你的舌头。”
  那天,在康王府,周氏自然见到了刘檀,她知道刘檀的身份。
  但是唯一的儿子死了,什么尊卑之念,周氏都顾不得了,她厉声大骂:“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刘檀大怒,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若是前世,他知道有人敢这般肖想算计自己的女人,定然不会让人就这般轻易的死了。
  穆王府虽招贤纳士,吸收了天下英才,可是,在暗地里,刘檀更设立了诸多残忍的机构去对待反对他的人,这些处所中处置人的酷刑,足以将这世间最坚强的人给摧折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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