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觉得被别人盯上了?”槐纷思索道,“不能吧,如今大妖隐世,其他妖怪都不足为惧,我们的生意又如此隐蔽,怎么会被人发现呢?”
槐仁摇了摇头,他低声说,“我有这不好的预感,我们最好还是防备起来。”
槐纷没放在心上,直到三天后,他运往人类世界的珠宝生意在半路上被不知名人士灭队,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着急地去找其他兄弟的帮忙,可是没有人能够帮他,因为每个人都自顾不暇,鬣狗几兄弟的生意均是被不明人物拦截围堵,就连派去的小弟都下落不明。
“我们一定是被人盯上了!”兄弟几个开了紧急会议,槐乱着急地说,“我损失了几千万的生意,这可怎么办!”
“别想你的生意了,先保命要紧!”槐慈皱眉,“快将我们投资的地下擂台里那些实力强大的选手和冠军都叫来,多给他们钱,让他们保护我们!”
“二哥,你觉得情况有那么严重吗?”槐单有点犹豫,“如果我们反映过度,这件事让其他帮派知道了,岂不是被笑话?”
“我和老二一样,有不好的预感。”槐仁也眉毛紧蹙,“就照他的话去办,将那些实力强大的选手都找来吧。”
几人正说着话,轰隆——槐家老宅的房顶忽然震动,紧接着房梁和钻头不断地掉了下来。
地,地震了??
鬣狗兄弟摇摇晃晃到处躲避,他们抬起头却看到两个人从天而降,下一秒,他们什么都看不清了。巨大的妖力卷席着家具,在犹如飓风一样的强大妖力的压制下,没过几秒槐仁等妖便变回了原型。
傻子也看得懂如今的状况,几个鬣狗跑向屋内,它们拉开抽屉,里面是一个玻璃瓶子,里面放着几颗红色的药丸。
其中一个鬣狗将瓶子扫倒在地,瓶子碎裂,药丸滚了出来。鬣狗兄弟互相看看彼此,然后挨个吃了药丸。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换了马甲的楚亦和莫承倾本来正在用力量探测整个宅邸,就感觉另一屋里妖力暴增,紧接着鬣狗们冲了出来,它们的身形已经庞大如野猪,就连妖力也是之前的数倍。
楚亦和莫承倾都感觉到了它们庞大的妖力里的紊乱,不由得皱了皱眉毛。
他们很快就和几个跑得快的鬣狗打在一起,尽管吃完药丸的鬣狗或许甚至能够打赢地下擂台的冠军,可是对上超出普通妖怪概念的大妖,根本不是对手。
楚亦和莫承倾其实都不想伤妖性命,毕竟需要这些人活着受审,所以面对对方的攻击,也只是将鬣狗击退而已。可是鬣狗们不依不饶,楚亦便加重了力量,想要将其打晕。
万万没想到,她的攻击还没击在对方的身上,她便感觉到自己面前的这个鬣狗的妖力越发紊乱暴/动,她甚至在它的眼里看到了惊恐,她知道它已经控制不住暴走的力量了。
下一秒,鬣狗抽搐起来,然后跌向地面,不动了。黑色的血从它的鼻孔和嘴角流出。
其他几个鬣狗也是如此,它们本来想抱团体围攻拼命把楚亦和莫承倾击败,没想到他们如此强大。在战斗中,它们无法压制自己的妖力,都纷纷哀嚎着挣扎起来。
见状,莫承倾和楚亦都停了下来,他们各自用手指抵住一个鬣狗,却感到对方的妖力挣扎体内暴走,那力量如此狂怒,两人竟然都没办法摁压下来。
“你们吃了什么东西,怎么这力量如此黑暗暴怒?”楚亦皱眉道,“想活命就回答我!”
鬣狗像是想要回答,可是它抽搐得太厉害,嘴角也开始流出黑血来。
就在大厅里一片乱象的时候,屋里,一个鬣狗躲在阴影之中,注视着这一幕。
刚刚,当所有鬣狗都在吞食药丸的时候,槐仁并没有真吃。它将药丸含在嘴里,等到兄弟们冲出之后,便偷偷吐了。
阴暗中的鬣狗注视着大厅里的一切,它扭头向着玻璃外跳去。趁着大厅里到处都是紊乱的妖力,这是它离开的唯一办法。
鬣狗跑向花园,却发现外面到已经被其他妖怪安保包围。它一个急刹车,躲入了树林之中。
它吐着舌头喘着气,心脏如同鼓槌一样砰砰跳个不停。
怎么办?它想,他要活下去,哪怕家里只剩下一个人,那个人也只能是他!他不想死,也不想被抓住……
思来想去,鬣狗下定了决心。它跑到花园中一颗干枯的大树下,迅速地刨坑,在土地刨出了一个黑色的瓷瓶。
瓷瓶的周围围绕着黑色的气息。
【你终于想明白了,槐仁?】
一个声音在它的耳边回荡。
鬣狗注视着瓶子。
“你答应我的事情都能做到?”它问。
【当然,你会变得非常强大,非常自由,就连屋里的那龙和老虎也不能威胁到你。】黑色的烟雾中,瓷瓶缓缓地漂浮起来,【我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所有事情,只要我们互利互惠。】
鬣狗沉默不语,过了几秒钟,它变回了槐仁,他伸手握住瓷瓶,然后果断地拔开了瓶塞。
一股黑色的烟雾从瓶口中涌了出来,冲入了他的胸口。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放心,不会有虐的地方哒,谁让女主让众多反派从幼年时就反水了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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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智的我今天白天更,晚上收拾包裹,我就不信这样还能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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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槐家老宅内, 几个食了药丸的鬣狗纷纷妖力暴动之后抽搐而死, 一时间大厅内尸横遍野。
楚亦和莫承倾因为突发状况而有些手忙脚乱地查看这些鬣狗的状态,查着查着, 楚亦忽然站了起来。
“不对!”她蹙眉道, “请报上说鬣狗一共有兄弟五个,这里才四个鬣狗,另一个哪去了?”
莫承倾还来不及说话,二人就感到西南方向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忽然妖力暴涨,那力量和鬣狗兄弟们的体内的暴/乱妖力相似, 但是更加的黑暗、嗜血、狂暴。
楚亦活了这么久, 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黑色的力量, 她和莫承倾对视一眼,一同向着外面飞去。
眨眼之间, 两人便来到了花园里刚刚槐仁所在的位置, 只见郁郁葱葱的花园之中,唯有这一棵树干枯老去,方圆一米的土地都颜色焦黑, 用一块块假草皮掩盖泥土的颜色。
此时此刻, 假草皮仿佛都被龙卷风吹飞,露出了这片土地原有的焦黑色,而枯树之下, 则是一个被刨出来的土坑。
再看周围,花园里哪儿还有槐仁的影子。
楚亦忍不住蹙眉,她能够感受到这一棵枯树附近的土地都已经被侵蚀, 所以才显露出焦黑的颜色。
“这土坑里一定埋了什么东西,槐仁说不定就是靠这东西离开的!”楚亦看向莫承倾,皱眉道,“你能感知到这坑里原来埋了什么东西吗?”
莫承倾神情肃穆,他能够感受到那黑暗的力量已经彻底侵蚀改变了这片土地。
土壤原本应该属于自然的一环,大地之力也是极其强大的自然力量,按理说天地的力量是站在他们这样的瑞兽、祥兽这一边的,可是这片黑色的土壤已经散发着黑暗腐败的力量,排斥莫承倾的试探。
更糟糕的是,在刚刚那次的黑暗力量暴动之后,槐仁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莫承倾和楚亦竟然连槐仁离开的一丝踪迹都察觉不到。
要知道他们两个的修为本来就已经极高,更是血统和天赋以及后天努力的结果,像是槐仁这样满脑子挣钱放弃修为的妖怪怎么可能逃过他们的眼睛,唯一的解释便是,带槐仁的黑色力量或许和他们同级,甚至更高。
莫承倾站了起来,他说,“你我分开去追查,看看能否抓到那黑色力量的踪影,鬣狗帮派的事情我已经让蒋金去抓捕处理,有事电话联系。”
楚亦点了点头,她和莫承倾各自向着最有可能的西方和南方分头离去。
与此同时,孤儿院里,陆初离接到了莫承倾的短信。
他低头在走廊间看完短信,收起手机,这才走上楼梯。
二楼,齐思若正站在走廊里向着教室内望去。如今小妖怪们的纪律越来越好,哪怕她不旁听,他们也差不多能够安安静静地上课了。
自从小妖怪们变得在课堂上听话,梅竹看起来也越来越高兴,上课讲得更起劲儿了。
齐思若注视着乖乖上课的小妖怪们,眼神不由得变得柔和。
陆初离放缓了脚步,可是齐思若仍然听到了他,她转过头,便对上了陆初离的眼眸。
尽管他已经刻意隐瞒,可是齐思若仍然感受到了他眼眸中的凝重。
“怎么了?”齐思若关怀地问,“是楚亦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
“遇到了些麻烦,不过应该没有大碍。”陆初离说,“你放心,没事的,不会波及到孤儿院。”
孤儿院之前,有他,有楚亦和莫承倾,如果他们都阻止不了,还有其他大妖。敌人总会被消灭的。孤儿院又在城市的郊区,已经算是最边缘地区,城区有事,孤儿院都不会有事。
“我放心。”齐思若轻轻地笑了笑,“我相信你们。”
面对着齐思若的目光,陆初离心中一震。有一种他曾经最排斥的、最无法理解的情绪缓缓地从他的心间燃起……那是责任感。
或许狐狸天生冷血的多,陆初离年幼时便不解自己父亲对于整个狐族的鞠躬尽瘁,勤勤恳恳地照顾和保护其他人。
九尾狐这种上古瑞兽的血脉,足以让他们父子俩远走高飞,过上与世无争的自由生活。可是他的父亲却因为一个虚无的领主头衔而一直保护着其他狐狸。
年幼的陆初离问父亲为什么,父亲却说,这是责任。
他的母亲在生下他的半年之后便意外去世,而后几百年,直到去世,他的父亲也没有再娶。问他,却也是一样的回答。
责任。
答应了她一生一世,就绝不负她。
相比于陆初离自己,他的父亲似乎才更像是传说中的大妖。
可是陆初离厌烦这一切,他没有他的大度和宽容。陆初离曾经发誓这一生都不管闲事,不接任狐族领主,做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他要过与世隔绝的生活,一个人孤独终老,看谁不爽就揍谁。
可是……在齐思若信任而柔和的目光面前,在她背后的孩子们面前,陆初离竟然产生从心中产生了责任感……?
陆初离倒吸一口凉气,他向后退了一步,躲避着齐思若的目光,转身离开。
他下意识地想要逃避这一切,却慌不择路的走上了楼梯,来到天台。迎面吹来的风卷走炙热,陆初离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冷静一些。
他的确对齐思若有好感,可是他下意识逃避更多的事情。
他的父亲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倍受尊敬的大妖和族长、守护者。可是于陆初离而言,却是最不想成为的人。
陆初离因为自己心中出现的责任感而感到惊恐,他迷茫无措半响,又忽然推开门走下楼梯。
他来到三楼,径直穿过走廊,来到吴归老先生的门前,他未敲门门自开,陆初离看到吴归躺在摇椅上,在窗边晒着太阳。
老先生看到陆初离并不吃惊,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呵呵地说,“来了?”
就好像陆初离和他提前预约过一样。
“我会成为和我父亲一样的人吗?”陆初离开口便问。
吴归老先生并不着急,他推了下眼睛,才说,“父与子之间的联系自然是最强的,你想自己的身上没有父辈的烙印,是不可能的事情。”
陆初离刚要说话,吴归却阻止了他。
“不过——你的父亲老陆先生,是一个功德圆满的好人。”吴归说,“你对一个异性产生的那点责任感,在他的面前恐怕只算是沧海一粟。”
说白了,陆初离的父亲那么有责任感、有担当的大妖,陆初离努力赶都赶不上,他怕成为父亲的样子,倒是想成为都成为不了呢。只不过吴归说得很含蓄,很委婉,陆初离感觉自己好像被嘲笑,但是听吴归的说话方式又生不起气来。
陆初离这才冷静一些,他道,“先生,你可能算出莫承倾他们此次遇到的事情是小是大?”
吴归老先生摇了摇头。
“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算出来,天已有定数。”他说,“于我而言,我只能看到一些预兆。”
屋内点着燃烧的香薰,香薰炉上倒挂一乌龟壳。陆初离又看不明白,他抬头看向吴归老先生。
“可是详兆?”
“还看不出来。”吴归老先生道。他伸手抬了下自己的眼镜,上下打量了一下陆初离,“我倒是可以给你算算姻缘……”
陆初离脸皮薄,瞬间耳尖便泛红了。
“算,算什么?”他一紧张害羞反而容易看起来更凶脾气更坏,他干巴巴地说,“我又没有心仪的人,有什么可算的。”
面对陆初离的嘴硬,吴归老先生并不在意。
“老夫占卦十有八准,还有不准的时候。可是看姻缘却是十有十准。”老先生捋了捋胡子,“陆先生不愿意便算了,这事也强求不来。”
要是平常,陆初离肯定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可是他刚刚才对齐思若产生责任心这种心态,陆初离到底没走成。
“那……那算算吧。”陆初离纠结半响,还是干巴巴地说。
吴归勾了勾嘴角。陆初离这种别扭的性格,让他格外想要看这孩子恼羞成怒。
“不知陆先生要算和哪个姑娘的因缘呢?”吴归慢条斯理地问。
陆初离几乎炸毛,吴归这老神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每天神神叨叨的,他连莫承倾出任务的细节都略知一二,怎么可能不知道他陆初离对谁有好感?
看着陆初离真的快要恼羞成怒,吴归这才笑呵呵道,“哦,老夫知道了,是齐小姐啊。”
陆初离有一种想要回去大吃一顿龟苓膏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