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恶妇——南岛樱桃
时间:2019-07-11 09:53:10

  刘枣花伸手拍拍儿子的脑袋瓜:“那还不是咱们没开门,这才造福了他们,等咱们重新开张,客人慢慢就会回来。”
  要是以前,知道别家便宜自家贵,刘枣花也会紧张。
  做了半年生意之后,她想法变了。
  看老三他们,卖的东西有哪一样便宜?生意照样好,客人排着队来,求他们开门,求多做些。要是东西好,人家真不在意贵一文两文,能天天出来吃麻辣烫的也不缺这一两文。
  让这两家新开的麻辣烫铺子一激,刘枣花在熬汤底炒辣椒剁肉糜搓丸子的时候更用心了,她正月十六就把铺子收拾出来,十七准备了一天,十八就把生意做起来。
  开始这两天的确不像年前那么红火,一方面有些还不知道她已经从乡下出来了,另一方面那两家多少是抵了她一些生意。
  可刘枣花熬的汤底实在太香,从外头过的闻着那味儿都忍不住,直吞口水。
  穷的话只能强忍着,有点钱的哪肯亏待自己?以前吃过的都来回味,没吃过的也来问老板店里招牌是啥,让煮一碗来尝尝。刘枣花一文钱没让,就凭这香味儿硬生生的把客人抢了回来,开张几天之后,生意逐渐回到年前的水平。
  县里面食客就那么多,同样做麻辣烫的,东家好了西家肯定要受影响。
  那两家本来卖得还成,生意突然少了一半,并且呈现出越来越少的趋势。一打听才知道程记斜对面那家美味麻辣烫又开门了,那家虽然稍稍贵那么一点,但它用料好,分两足,汤底也香,总之就是好吃。
  这两家能不知道刘枣花做的麻辣烫好吃?
  他们就是吃过觉得好才会入这个行。
  本来觉得不就是个辣锅?
  到这会儿两相对比他们才明白的感觉到差距,同样是麻辣的锅底,口感就是有差,还差不少。刘枣花那头关门时,食客们也能上别家凑合吃点,她这一回来,只要不缺这钱的,谁愿意凑合?
  都觉得这样不行,想做点啥来挽救,又不敢贸然行动。
  哪怕消息不灵通的也知道卖麻辣烫的是程记老板他大哥大嫂,有这来历,谁敢随便招他?
  解决不掉程家富跟刘枣花那个店,又没法实现口味上的赶超,这生意眼看要黄,盘了铺子那家硬着头皮在撑,至于支摊的,听说他们搬其他地方去了。
  县里有个刘枣花对比着,他不好做,镇上总行!
  镇上人是少些,可没了正牌货抵着,他做冒牌货的总能挣钱!
  老话都说树挪死人挪活,做生意的一根筋咋行呢?
  因为正面没打过被迁走那家在镇上还真闯出条生路,这年头因为交通不便,人的活动范围窄,如非必要,镇上人很少有往县里跑的,没去过县里那自然没尝过刘枣花卖的正宗麻辣烫。没尝过正宗的,乍一吃到仿冒的竟然也还行,汤底够味儿,分量足,摊子热闹……这麻辣烫吃着比面条馄饨来得香。
  这阵子天还冷,一碗麻辣烫吃完浑身暖洋洋的,真是舒服!
  搬去镇上这家忙了十天半个月后还歇了一日,他买了在镇上热销的怪味花生回县里,跟人吹嘘说以前小看了周边的镇子,镇上还是有些有钱人的,逢集日尤其热闹,挨着十里八乡的都会出来。
  “我这麻辣烫要坐下端着碗吃,比较麻烦,生意也就是凑合,你们是没看见那个挑着卖花生的,他逢集才会出来,每次出来摊子前围满了全是人,忙都忙不开。”
  “来尝尝!就是这个花生!我特地称了半斤回来,这不便宜!”
  ……
  说到花生,本地流行的有两种吃法,一是盐煮,二是油酥。这两种吃的还是花生本味,这怪味儿的不一样,吃起来格外香,配着都能多喝二两酒。
  大家伙儿听他吹嘘一番,也捡两颗尝了,味道是好。
  “这个花生米装一小碟就能下一大碗酒,它味儿好,你说贵吧,能赶得上肉?这么看卖得好也正常。”
  “有这么好的东西,他咋不来县里?县里不是更好做买卖?”
  “你没听他刚才说的?人家在镇上随便都能卖光光,用得着跑这么远到县里来?既然都能卖光卖给谁不是一样?”
  卖麻辣烫那个跟着点头,说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跟你们说,我总觉得卖花生那个看着特别眼熟,长得很像在程记站柜台那个。”
  “以前那个还是现在这个?”
  卖麻辣烫的一愣,说不就是东家的小舅子,咋的又换了人不成?
  “你说的是以前那个,现在这个也是舅子,但不是亲舅子,听说隔了一房。”
  “那这个卖花生的搞不好还真是从程记出来,当姐姐的会做那么多新鲜吃食,做兄弟的能没点手艺?”
  ……
  从乡里出来之前,何娇杏已经把做花生米的手艺教给东子了,东子人聪明,学得快,这就练好了做起生意来。这些后续何娇杏尚不知情,程家兴也只是听媳妇儿说了教手艺的事,并不知道他买卖已经开张。
  县里面的不知道,乡下的都听说了。
  鱼泉村那边就不说,大榕树村的也知道东子出来单干了,也是卖吃的,他卖的花生米。
  起先听说他卖花生米,大家伙儿不以为然。后来才知道他卖的不是一般的花生米,怪味花生受喜爱的程度跟当年的鱼皮花生差不多,他挑着担子赶集卖,生意好得很。
  跟着就有人猜测,以前没听说何东升有这手艺,这该不是何娇杏教的?
  这么想着,还有人跑去老程家问。
  程来喜摇头说不知道。
  “你不问问?万一真是你儿媳妇教的呢?”
  程来喜:“是又咋样?”
  “不咋样,但她首先不该想着夫家?像你们老二这还在种地养猪,这生意给他做该多好呢!”
  “老二想做买卖他该自己找老三说!至于这个怪味花生,别说还不清楚是咋回事,哪怕真是何氏教她兄弟做的,也轮不到别人说啥,她的手艺她爱教谁教谁。真要说谁有资格反对也就是老三,老三没说啥,有你啥事?”
 
 
第126章 
  还不只是程老爹跟前有人叨叨, 这些天程家贵也没少听闲话, 村里头一贯是这样, 谁家丢个鸡也能嚷嚷得人尽皆知,别说是做生意发财这样的大事情。
  知道何娇杏他小弟做起生意, 村里人好奇, 他们跟东子本人又不熟, 就只能去问那些可能知道情报的。
  比如朱小顺媳妇, 还有留在村里的程家父子两人。
  程老爹心里惯常有数,尤其在分家之后,他都由着几个儿子自己当家, 极少对他们指手画脚。这回也是一样,说一千道一万那手艺是儿媳妇带来的,村里有些人说她人都是老程家的手艺自然也该归老程家,程老爹不敢这么想。他想着三媳妇也够厚道, 从定亲之后就很向着老三, 成亲之后更是帮着挣下不小的家业。这样好的媳妇你还去挑剔她那是不想过安生日子了。
  做人要知道满足, 还得讲讲良心。
  甭管咋看何娇杏她都没有任何一丁点对不起老程家, 说她宁肯帮扶娘家兄弟不帮二伯子,这是人说的话?
  老二真想做啥也该自己去跟老三开口, 哪有坐在家里等人送钱上门的?
  再说何东升是何娇杏的亲兄弟,那是从一个肚皮里爬出来的,搁她心里何东升当然比程家贵亲, 这要是反过来,老何家人不寒心吗?
  说闲话的一般分两种, 有些就是赶热闹随便说说,过就过了。还有些心不好,他是看你日子过得太安逸,挑事来的,就指望你把这些话听进去,回头大闹特闹,给大家伙儿添点乐子。
  程老爹不吃这套,就有人找上程家贵,趁他去菜园子或者挑水的时候逮着一通好说。
  “没听说何东升有那手艺,花生米该是程家兴媳妇儿教着做的吧?我前两天进镇去赶集,刚好撞见他挑着担子去卖,生意好得很!”
  “按说何氏她都嫁到你们程家,她啥都该是夫家的,有什么好事也该先想到夫家这头,哪有捧着方子往娘家送的?”
  “程老二你咋不说话?你大哥和四弟都沾了程家兴的光,按说伦也该轮到你,咋的让他插了队?”
  程家贵想错身过去,人拦着不让他走,非要听他说两句。他就说各有各的活法:“我胆子小,做不成生意,老实待在乡下也挺好的。”
  “你兄弟给的生意哪有做亏的时候?这要什么胆子?”
  程家贵摇头:“我不是那块材料,但凡是那块料,早已经做出来了,老三前两年也带过我的。”程家贵只道他如今想明白了,钱这东西需不着多少,够用就成,眼下最要紧的也不是挣钱,子嗣问题成了他心病,守着杨氏让她平平安安生下这胎才是最最重要的事。
  之前就是为了做生意,闹来闹去的,周氏才会走歪路把娃搞掉。
  有了前车之鉴,他还能走上那条老路?
  程家贵盘算过的。
  真要说起来,家里种着粮食蔬菜还为了一群鸡,他们吃这一口都从地里出,一年到头也花不了几个钱,要添置的也就是油盐,除此之外也就做两身衣裳,再有就是给爹娘的孝敬钱……这个钱卖猪卖鸡蛋都能攒出来。所以说,也不需要谁帮扶,自己踏踏实实劳作就能吃饭。
  这么算过程家贵心态就平和了很多。
  有时候想起来是感觉自己挺窝囊的,四个兄弟里面就他最没出息。
  可也没法,人还得认清现实,总想一飞冲天不成的,有多大本事你端多大碗,能耐不够就安分些。
  那人又是一通好说,程家贵还是不上当,看他说两句就要走,那人只得目送他去,又站原地啐一口,低骂一声:“傻子一个!”
  换个人抢也把方子抢过来了,咋能便宜了老何家的?
  哪怕他没想搞事情,最近这一出一出的对程家贵还是有那么些影响,他走神的时候多了。程老爹看出他心里有事,抽空问了一句:“老二你咋的?怎么看着心不在焉的?”
  程家贵摇头说没啥。
  “哄别人就算了,还哄你老子?到底遇上啥事你说来听听?”
  程家贵停顿两下,看向他爹说:“爹你听了别多心。”
  “我多啥心?”
  “就是有些人在我跟前说了些闲话……”
  “是不是说老三媳妇的?说她胳膊肘往外拐捏着方子给她娘家兄弟也不给你?你听进去了?”刚才吃了饭,程老爹剃了剃牙,接着说,“老二你要搞清楚,不管因为啥这个家是分了的,既然分了,你跟老大跟老四对三媳妇来说也是外人,跟何家的没多大区别,甚至对她来说那头还更亲近,人家是一母同胞,你是啥?你是分了家的兄弟。何家那头对三媳妇一贯也好,当初嫁妆办得就体面,嫁出来之后也没说丢手不管,逢年过节还送鱼来。两头的往来走动一直不少,反倒是你,没见给你兄弟帮什么忙,你拿啥跟人家比?”
  程老爹说得当儿子的心里惭愧,头都低垂下来。
  想想也是,村里很多人瞧不起刘枣花,觉得她是个见钱眼开的狗腿子,可对何娇杏来说,刘枣花是实实在在给她帮忙给她送钱的。
  她来找人帮忙一不诉苦二不打感情牌,都说现实的,做买卖就谈利益,总不会让人白白出力。
  相比起来,他们二房这头扯兄弟感情多,感情这个东西,头两回还好用,次数多了就不好使。程家贵又想起来,刚分家时老三对他们热心极了,那会儿还是主动为当哥哥的着想,现在老三跟老大更亲近,跟他这头淡了很多。说起来,分家还没几年呢。
  他叹口气。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这几年做错了很多。
  也不能说是错,就是眼皮子太浅了一些,很多时候只看到眼前,耗去了不少情分。
  程来喜大概知道老二是咋想的就没再管他,这几年间发生的事,他能翻出来好生想想也好。当时立场鲜明,总怕自己亏了丁点,如今回头去看心境不同了,总能品出点是非对错。脑子长着又不是做摆设的,多用没坏处。
  又要提到刘枣花卖着麻辣烫,每隔几天都要让程家富回乡一趟,他是收菜来的,也被好事者拦下,问起何东升正在卖的花生米。
  虽然大家伙儿都觉得是何娇杏教他做的,眼下还没个确切的说法。
  这说法程家富同样给不了,他知道在斜对面帮忙的换人了,从老三他亲舅子换成了隔房舅子,也听说何东升是自个儿扑腾去了,他具体是咋个计划安排程家富哪会知道?
  程家富唯一知道的是东子不来了之后,挨着有好几家的直叹可惜。
  之前天天看着没觉得,人不来了他们想想觉得何东升也挺好,当女婿不错。还有人找上黄氏,问他何东升的亲事定了没有?
  定是没定,现在人不在县城里头,就不是那么好说。
  再说他眼下第一肯定紧着挣钱,真不一定有心思说亲。
  村里人问了一堆,程家富啥也没答上,等他把蔬菜拉回县里,搬进店里面,也没顾得上收拾就跑到斜对面去找了程家兴。
  看他这样就是回去遇上事儿了。
  程家兴抱着胳膊等大哥说。
  程家富也没跟他卖关子,把进村以后遇到的事仔仔细细跟兄弟说了:“听他们说东子在挨着几个镇上卖花生米挣了钱,大家伙儿挺羡慕的,还问我那手艺是不是弟妹教给他的?说没听过他还有这一手。”
  “大哥你咋回的?”
  “还能咋回?我不知道,就说的不知道。”程家富也好奇来着,问,“那手艺是弟妹教的吗?”
  这也没啥好瞒的,程家兴很干脆点了点头。
  程家富没多想,只当东子的情况跟他们钵仔糕和麻辣烫一样,是弟妹教手艺,挣了钱两头分账。他一点儿也不觉得稀奇,甚至没有多问。程家兴当然也不会掰碎了说给大哥听,他除了跟何娇杏说事的时候讲得烂些,跟其他人都是说一半留一半,不存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别说其他的,到今天他亲娘都不知道那年字糖方子具体卖了多少钱。
  从这就能看出程家兴是啥性子。
  把村里的事跟老三说了,程家富才回他店里,他回去就让刘枣花叫住:“你刚回来就急冲冲往对面跑,干啥去了?”
  “有点事。”
  “就是问你啥事?”
  程家富又把事情讲了一遍,刘枣花就比他聪明得多,边给人煮麻辣烫边说:“我早知道会这样。东子他去年会跟着进县里来,不叫苦不叫累帮着干那么多活,人家就是学手艺外加学做生意来的?他不像你们没进取心,他那样的人,还能给人站一辈子柜台?学得差不多肯定要出去单干。又要说弟妹这人,连我都肯帮,还能扔下亲兄弟不管?何家的对她多好?我要是有那么个靠谱的娘家,我也乐意帮衬兄弟,这有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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