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挽眼睛亮起来,推开源羲的手扑进少帅的怀里。在他怀里瞪着源羲。
源羲委屈巴巴地缩着手。
早知道挽挽这么记仇的话,下午就不该凶她。
最终,商定下来。
挽挽在少帅和皇帝的陪同下,前往三河镇。
平原公主要回京了,临走前一晚上,把挽挽叫到了别馆里去。
三人同桌吃了饭。
“挽挽,姑姑明日就要回京了。你在莞南,要好好保重,想姑姑了,就让霍家送你进宫。”
平原公主美眸微颤,落下泪珠。
“这一次你们前去,必定会遇到危险。
兄妹两个一定要同心协力。
谁不许给我出事。
皇室的未来,可全都系在你们俩身上。”
挽挽欲言又止。
他们真的把她当家人来对待。
可越是这样挽挽越是心虚。
万一她真的不是公主呢……
“姑姑知道你想说什么。
若证明下来,皇室公主另有其人。
本宫也做主,认挽挽做干女儿。到时候,本宫就是你的干娘。咱们还是一家人。”
挽挽点点头,“公主你放心,不管是与不是,这一路上,我会尽量保护陛下的。”
公主她还是担心陛下的吧。
“朕不用你的保护。”
源羲抬眸,看着挽挽。
周围站着的皇庭内侍纷纷跪下。
这一刻,挽挽才真的有感觉。
这是一国之君的威严和气节。
源羲这个人,绝对不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嘻嘻哈哈那么简单。
但没撑过一秒,源羲就破功了,“打不过朕还可以装死。这个朕最擅长了,装得最像。”
平原公主脸上挂着泪珠,恼怒地打源羲,“胡说什么呢熊孩子!再让我听见那个字!”
挽挽也跟着笑起来。
饭后,平原抱着挽挽很久,舍不得放开她的样子。
“挽挽,皇室的列祖列宗保佑你,这一生都会平平安安的。
不管是什么样的苦难和危险,挽挽都会有惊无险地度过。”
源羲在一旁微笑。
一定会的,都会平安地度过去的。
第二天,平原公主启程回京了。
源羲作为皇帝,身体孱弱,原先就是三天五天地请假,问题反而不大。
平原公主确实不能再呆下去了。
过了两天,挽挽他们也出发了。
三河镇毕竟还是在菀南的地界上,所以安全上问题不大。
基本上来说,开车三天的路程。
为了低调,霍家在联系住所的时候,只说要过去住的是霍家旁枝的人。
少帅在军中,乃至整个菀南,有很大的安定人心的作用。
只要少帅在,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但少帅不在,人们难免心慌。
第二晚的旅馆,是专门用来招待各地来往的高级客商的。
但霍家下令,当然只有少帅一行人入住。
虽然主子只有三个人,但为了保护他们三个安全的安保人员,明里暗里的不计其数。
源羲想拉着挽挽出去逛。
挽挽:“不,我要和少帅一起去。”
源羲怒,“挽挽你怎么如此重色轻哥?”
挽挽,“谁说的,少帅也是我哥哥。”
源羲:“他是你什么哥哥?”
“情哥哥。”挽挽一阵爽朗的笑声。
得逞。
源羲:让你嘴贱非要问。
少帅毕竟还是要处理公事的,晚上睡觉的时间都要挤掉一部分,用来处理公务。
挽挽就陪着少帅。
有时候趴在他床上,睡着了,半夜发现被抱到了被子里。
而少帅依旧在处理公务。
少帅作为菀南最高行政长官,不仅要处理军务,还要处理政务,两手抓的。
挽挽揉着眼睛,睡眼朦胧地坐起来,声音嘶哑地问,“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醒了。”少帅起身,坐在床边抱着挽挽。
“你好好的就是帮我。”
“可是你这么辛苦我心疼。”挽挽窝进少帅怀里,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会难过。”
“小家伙,”少帅给挽挽圈上被子,“又是哪里学来的情话?”
挽挽很困,“吃饭的时候听见的……”
倒还算老实。
挽挽打了个哈欠,“我要回去了。”
“睡在这儿,我工作完还能抱着你睡一会儿。”
少帅摇晃着挽挽。
挽挽摇头,“不行啦,被源羲看到要闹翻天的。”
昨天晚上少帅通宵工作,挽挽睡在他床上,早上两个人一起出门,正好被源羲撞见。
源羲那个表情……
简直想立刻买块豆腐撞死。
看少帅的眼神简直就是拐卖未成年无知少女的中年猥琐大叔。
源羲持久地拿那样的眼神看着少帅,逼得向来内敛的少帅只能说,“我通宵工作陛下,请别拿这样的眼神看我。”
源羲一听这才高兴一些。
所以现在,“我还是回去吧。省得麻烦。”
挽挽回去的时候,在楼梯口撞到了一个裹着灰色头巾,低着头,走路飞快的女人。
挽挽下盘稳,那个女人被撞到了地上。
“对不起,你没事吧。”挽挽睡眼惺忪要去搀扶她。
那个女人飞快地尖叫了一声类似于“别碰我”的简短的尖叫,然后飞速从地上爬起来跑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挽挽一瞬间似乎看到了脸上有个巨大无比的疤。
挽挽吓得睡意都跑走了,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挽挽走后,那个女人躲在视觉到不了的角落里,惊恐地看着挽挽离去的背影。
第三天早上正常出发,不消半天的时间,进入了三河镇。
挽挽他们一行的车全部都放在了镇外面,只开了两辆进来。
但就是这样,已经足够引人注目。
车子停在那里的时候,一群小孩慢慢围上来,新奇地看着这种黑色得趴在地上的大虫子。
不管在哪个时代,小城镇总有着和大城市不一样的慢节奏。
菀南的地界在各区域势力中算是大的,所以偏北的莞城建筑风格是古朴大气为主,菀南南部则是小桥流水的风格。
挽挽前世是帝京土生土长的,如今看到三河镇这样的风貌,觉得很新鲜漂亮。
这里的人都慢悠悠地,很有古韵古风。
如果不是因为身份的事情,这里的确是个度假休闲的好去处。
三河镇呆久了,能令人放弃身上的宏图伟业的企图,只想着安逸地生活。
突然,这安稳的气氛被打破。
“抢劫啦——!救命啊——!”
一道年轻女子的尖叫声,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响起。
挽挽反应最快,少帅来不及拉住她,这家伙已经一脚飞踹出去了。
那个抢劫犯遇上挽挽也是可怜,身子骨不是很结实的样子,被挽挽踢到口吐鲜血,但是顽强地跑了。
东西倒是留下来了。
“姑娘,谢谢你……”被抢劫的姑娘赶上来拉住挽挽。
挽挽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冰冷。
少帅和源羲伴着两张脸严肃地看着她。
挽挽身形一僵,把自己的手从那姑娘的手里拉出来。
戳图丧气地朝着那边走去。
源羲和霍仿一人一边,围着挽挽。
霍仿:“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出来全忘了?”
源羲:“刚才那人要是又刀呢,你叫哥哥怎么活?”
霍仿:“我是不是告诉你这里不是家里,要小心,你就是这么给我小心的?”
源羲:“哥哥很心痛,真的很心痛啊……”
巴拉巴拉。
两个人,一个打严肃教育牌,一个打亲情感动牌,彻底把挽挽说怕了。
第一次,少帅和陛下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彼此的默契。
小兔崽子不教训不行了。
刚才那飞窜出去的速度太快了。
练过武的都抓不住。
挽挽的脑袋越来越低。
“两位……”
被挽挽救了的那姑娘慢慢往他们这边靠,嘴角的笑容越来越高,脸蛋红扑扑的。
他们三河镇什么时候见过这么钟灵毓秀的少爷呀。
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吧。
这姑娘看得心脏扑扑跳。
越来越不自觉地靠近,被人拦住。
姑娘吓了一跳,大声问,“你是不是住在闸口那边的苏家小二啊?”
少帅和源羲同时不说话了,看着那姑娘。
那姑娘脸都红了,娇羞无比。
挽挽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她。
这家伙坏,拱手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少帅和源羲都笑了。
挽挽这家伙哦……
少帅示意,让保镖们放那姑娘过来。
“你是……是叫苏挽挽吗?苏先生的小女儿?”
还真的是认识原身的。
挽挽点点头,“你是?”
“哎呦苏挽挽,你这才多少时间不见,你这就麻雀变凤凰了?
瞧瞧瞧瞧,现在好看的呀,真是不错,你姐姐看见了肯定也高兴。”
少帅抬眸。
“我姐姐?”挽挽也警惕起来。
“对呀,你姐俩当初不是一起去投奔亲戚的嘛,后来你姐没多长时间就回来了。”
那姑娘羡慕地摸摸挽挽的意料。
“我姐姐,早就回来了吗?”
“说是早就回来了,不过最近几天她才出门,之前大家都没见过她。
挽挽,你这衣服很贵吧?”
挽挽笑着说,“待会儿你跟那个大高个子,让他给你一套衣服。”
“哎呦,那真是太好了。你说这怎么好意思呢,要不,去我家坐坐?”
“不用了。”挽挽眸色越深,“我想,我姐姐等我很久了。”
送走了那姑娘,挽挽简单地和源羲说了这件事情。
霍仿:“她已经被送进了劳改场,却还能被带出来,而且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她身边可能有京城的人。”
挽挽不管是不是皇室公主,和霍家的婚约是不变的,所以现在摆明了是冲着皇室去的。
皇室可不只是要找个公主,说白了是要找继承人交付皇室未来的。
他们找了一家小饭馆吃饭,要了个僻静的房间。
“我们这么大动静进城,估计早就被对方知道了。”
源羲哀愁地叹气。
“挽挽,你不会真的不爱我妹妹吧……可是我不想要个会偷钱的女孩子做妹妹……”
“你说真正的证据还有吗?”源羲歪着头问挽挽。
少帅把挽挽揽过去,“如果真的不是,霍家只当陪陛下走这一趟了。
但是挽挽,和陛下就是男女授受不亲了。
请陛下自重。”
挽挽点点头,反正她不是很在乎。
源羲:“你们两个真是的,我开个玩笑嘛,挽挽肯定是我妹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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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大门口,站了两男一女。
两股势力背后的保护不计其数。
源羲走上去拉着铜环窍门,“有人吗?”
过了一会儿,门缓缓地拉开了。
是一名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仆人,声音嘶哑,“谁呀?”
“老奶奶,苏家大小姐在吗?”
“大小姐……”老人家似乎上了年纪,想了一会儿,“对,大姑娘是回家了。”
“我是她朋友,特地从京城过来看她的。”
源羲笑眯眯的。
老人家一听见“京城”两个字,浑浊的眼睛暗流涌动。
“公子姓?”
“姓原,平原的原。”源羲看起来可乖,问什么答什么。
老人的身体却剧烈晃动起来,眼中有着不敢直视的惶恐,慢慢匍伏到了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匍伏到地上依旧在颤抖。
挽挽和少帅对视一眼。
苏家原来有宫里的老仆。
看来,的确十有□□,苏家两个女儿中,其中一个孩子就是皇室要找的公主。
挽挽和少帅也先后进入苏家。
源羲看着挽挽如陌生人一样打量着这个窄小,如今看来甚至有些破旧的院落。
“挽挽,你第一次过来吗?”
源羲依旧笑眯眯的。
但不知为何,也许是环境使然,源羲身上尖厉的锋芒,撕开那层玩闹孩子气的伪装,在漫漫流露。
这才是真正的源羲吧。
一个国家的少帝,怎么可能简单的了。
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源羲不再是朋友,而是非敌非友。
谁是他妹妹,他会天然地站在谁身后。
而对立面的苏挽君,想来必定恨透了少帅。
如果苏挽君是他真正的妹妹,他想必会立刻调转矛头。
一边往里走,少帅一边不动声色地把挽挽往自己身后揽。
两方带过来的势力,也开始相互防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