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好笑地看着对方炸毛的表情:“好吧唐克斯……是唐克斯吧?你母亲还好吗?”“挺好的,她最近听说你出狱了,一直在担心你。”唐克斯回答,抓抓头发让它们重新变回泡泡糖一样的亮丽粉红色。
这时,刚走进大厅里的斯拉格霍恩忽然看到了他们,惊讶地喊出对方的名字:“西里斯·布莱克?”
西里斯回头,眼神沉淀下去,那种天生的倨傲感又回到他的脸孔上,淡淡地打了个招呼:“斯拉格霍恩教授,我以为你在给他们上课。”
“刚下课。”他并不在意对方的不够热情和缺乏恭敬,“你是来找唐克斯的吗?”“事实上。”西里斯的语气依旧冷冷的,“我是来找奥罗拉·菲尔德的。”
“噢,我知道她在哪儿,西弗勒斯刚把她叫过去了,她现在应该还在他办公室里。”斯拉格霍恩指了指他身后的地下室入口,态度随意自在。
然而下一秒,西里斯的面容就改变了,好像斯拉格霍恩说了什么让他特别不能忍受的恶毒诅咒一样。他的眼神变得特别有攻击力,冷漠的语气崩裂开,渗透出背后的黑色怒火:“你是说,西弗勒斯·斯内普?”
唐克斯被他的变化吓到,西里斯说出这位斯莱特林院长的名字的时候,几乎把那些单词音节在齿间锋利地撕碎,带着种再明显不过的仇恨。
斯拉格霍恩显然也意识到了,然而西里斯没有等他的回答,直接就朝地窖办公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奥罗拉坐在椅子上,听到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声,然后是西里斯充满戾气的声音:“离开这里,罗斯,立刻。”几乎是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她感觉自己被人从座位上拖了起来,力道大得让她感觉到了清晰的痛楚。
斯内普皱起眉头厌恶地看着对方,眼里的黑色浓郁又压抑,封冻成无光的湖底:“这是从阿兹卡班那里继承来的敲门传统吗,布莱克。我没有同意你进我的办公室,立刻给我出去!”
“我既然打得开就不需要你的同意。”西里斯针锋相对地怒视着他,语气和对方不相上下的恶劣,“而且阿兹卡班教我的可不止这些,你想试试吗?”说完,他依旧盯着斯内普,强硬地朝身旁的奥罗拉说到,“罗斯,你先出去。”
“西里斯?”奥罗拉接近惊恐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邓布利多校长问关于……”西里斯说到一半又停住,只是催促到,“出去,罗斯。”
罗斯。斯内普无声地把这个简洁到亲昵的称呼在心里过了一遍,由衷地感觉到非常恶心,好像有人强迫他吞咽了一只半死不活的鼻涕虫,有毒的□□火烧火燎地腐蚀着他的胃和胸腔。
“可是……”
她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斯内普冰冷地打断了:“恐怕这里该谁出去是我说了算。一个没有任何身份就闯进学校的人,没有资格在我的办公室带走我的学生。我再重复最后一遍,布莱克,立刻,现在,迅速给我滚出去!”
奥罗拉不是没有听到过斯内普用这种威胁而迅速的命令式语气说话,但是没有哪一次有现在这么吓人。他甚至不是提高音量,只是改变了自己的语速和咬字音节来达到这种效果,听起来非常有威慑性,仿佛钝刀凌迟神经那样的让人颤栗。
她看到斯内普的眉头紧紧地皱着,苍白瘦削的脸颊因为咬牙的动作而紧绷着,过度忍耐让他的表情变得非常阴暗。
“你的学生?”西里斯尖锐地蔑视着他,“怎么了,在斯莱特林待久了让你脑子都进水了吗?罗斯不是你的学生,是斯普劳特的。你怎么还敢在她面前出现,埃蒙德的葬礼上你又怎么不敢来?!”
他的最后那句话似乎触碰到了斯内普的某个禁/区,在西里斯话音刚落的瞬间,斯内普就抽出了魔杖直指着对方:“我不介意送你一程把你轰出霍格沃茨的大门,蠢狗,如果你再敢跟头疯癫的巨怪一样乱叫的话。为什么不把你装满破烂海绵的头埋到黑湖下面去吸收下水分,让它好歹塞满点像样的东西?”
奥罗拉吓了一跳,连忙站到西里斯面前,惊惧地看着斯内普。在她介入进来的一瞬间,斯内普好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下意识地收回了魔杖,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更差了,简直难看到了极点。好像比起西里斯的出现和言语,奥罗拉的行为更加不能被他忍受。
西里斯的魔杖在五年前进阿兹卡班的时候就被销毁了,还没来得及去买新的。但是这似乎并不能成为他退缩的理由,他冷笑着看着斯内普,蔑视和愤恨爬满他每一丝的表情缝隙:“怎么了,被我说中所以心虚了?鼻涕精!阿兹卡班有个位置可是为你留着的。”
“西里斯。”奥罗拉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够了,你们不要再吵了。”“你不知道你父亲那时候发生了什么,罗斯,而当时他在那里又做了什么!”西里斯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却很危险,说出口的每个单词都是把锋利的刀,刺过去要见血那样的凶狠。
斯内普握着魔杖的手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神情前所未有的空洞冷漠,好像那些属于人的生气和色彩都被他自己用一种残忍强硬的方式抹去了,只留下坚固到脆弱的外壳。
有一种可怕的冲动在他的血管里肆虐,除了詹姆·波特以外,再次有一个人让斯内普如此地想让他永远闭嘴。他开始觉得,他对于西里斯·布莱克的怨恨程度已经超过他那个让人作呕的朋友了。
“我知道。”奥罗拉在斯内普开口之前说到,“邓布利多教授给我看过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记忆,我知道我父亲是……”她沉默了一下,“是被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杀死的,他们还来我父亲的葬礼上弄得一团乱。”
西里斯愣了一秒钟,紧接着抓住奥罗拉的肩膀看着她:“那你就该知道,斯内普当时也是在那里的。”“我知道……”她皱起眉头,有些焦躁地拉住西里斯的胳膊就朝外走,“我们走吧西里斯,你不是还要去找邓布利多教授吗?我跟你一起去。”
“你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西里斯瞪着斯内普,又转向奥罗拉,“罗斯你听着,你可以信任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但是绝对不是他。”
斯内普嘲讽地撇了撇嘴角,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在注意到奥罗拉的表情后又咬住牙齿忍耐了下去,脸色铁青,只一字一句地说:“滚,出,去,布莱克!”
“我们走吧西里斯。”奥罗拉几乎是在哀求,她拽着西里斯往门口走。
“你……”
“他是我的教授,西里斯。”奥罗拉突然抬头看着他,“我们先出去再说行吗?求求你了。”
西里斯盯住她的表情,似乎对她的话接受起来很费力,但还是勉强收敛回那种锐利的敌意。虽然奥罗拉不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可只要她还在霍格沃茨,那她就绕不开斯内普的课,如果他和斯内普这时候闹得太难看,那最终倒霉的只能也是奥罗拉而已,所以她才会这么害怕。
想到这里,西里斯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指着斯内普有着同样糟糕神情的脸:“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之前做的一切,付出你所最不能承受的代价。你就等着那一天吧,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的眼神没有任何光亮,看起来对西里斯的诅咒根本不为所动,像座连呼吸都不需要的黑铁雕像。
直到他们一起消失在了门口逐渐走远,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他才略略松懈了僵直的身形,重新坐回办公桌前,面无表情地继续完成着治疗重症眼疾的魔药新配方研究,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分钟,两分钟……
西里斯最后的那句话还紧抓着斯内普的神经不放,他说,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之前做的一切,付出你所最不能承受的代价。
晕黄绵长的灯光映照在办公室的石墙上,垂下一层淡金色的光帘,周围有一圈暖棕色的模糊影子。
像她的眼睛,被那些潜伏的黑暗逼仄着,走投无路。他一手造就了那些黑影,却消除不了它们。
西里斯说,总有一天……
有清脆到惊怵的破裂声从壁灯那里传来,斯内普用魔咒突然击碎了它。
大雨泼洒在地面,隔着土层,遥远地敲打着人的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
叮~您订购的修罗场到货了。
被气炸的人没有智商,被气炸的狗更没有[不是你!]
其实说到底,教授因为对奥罗拉的感情和西里斯的不一样,所以这个修罗场里,比较照顾奥罗拉感觉的人反而是教授。
西里斯的性格全是原著基础上的再次加工吧,他没有在阿兹卡班待那么多年,也就和阿兹卡班原著里的性格会有些不一样,而他少年时期又叼得一比,有很明显的布莱克家族特性。原著里布莱克家族,除了雷古勒斯描写太少所以无法判断,凡是戏份多点的[对,我就在点明西里斯和贝拉特里克斯]都是暴脾气,尤其还在阿兹卡班去进修过……所以我就……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写了。
不过……我个人很喜欢狗教父,虽然他确实叼得一比。
最后关于文章长度……我只能说,会详细写的除了现在的五年级就只有两年了,老伏打完就结局,不要慌,不会太长了。
第112章 建议
莱姆斯很早的时候就告诉过奥罗拉,西里斯和斯内普的关系很差,但是当她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超乎想象。
同时她也深刻地觉得莱姆斯的用词习惯太保守了,那不是差,那根本就是势不两立你死我活。
如果西里斯今天有魔杖,奥罗拉毫不怀疑他们两个一定会在办公室里打起来,就像现在的许多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样。看起来年龄和岁月并没有让他们之前的仇恨消弭或者减轻,反而让它们像处理不当的伤口一样不断腐化溃烂下去。
这可以理解,毕竟这两个人都不是那种会轻易原谅别人的类型。而一旦他们相互憎恨上对方,那绝对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灾难。
离开地窖办公室后,西里斯的怒火似乎没有削减多少。奥罗拉跟着他从地下一层跑上来,穿过大厅,来到门廊外,周围一片带着好奇眼神打量他们的学生,她不知道他要往哪里走。
外面的雨势还是很急,西里斯却无视了那些雨水直接就走到了城堡外的森林里,一闪身就要消失的样子。黯淡的森林里面没有一丝光亮,只有从叶片缝隙间渗落下来的雨水偶尔反射着碎散的银色微光,还有的从大树长满苔藓的毛茸茸枝条上掉下来,滴到奥罗拉的后颈皮肤上,清润到冰凉。
走到廊桥中部的时候,西里斯突然停住了。奥罗拉连忙收回魔杖跟了上去,魔法汇聚成的透明烟雾雨伞消失在头顶,她赶在大雨吞没自己之前进到廊桥的保护下,水珠吻湿她跳跃起来的发尾。
朝西里斯身上丢了一个干燥咒后,奥罗拉站到他的身旁,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点什么,他却先说话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埃蒙德的事的?”“就前几天。”奥罗拉回答,视线在雨雾交缠的山谷里找不到任何聚焦点,“邓布利多校长找我去的。”
西里斯听完没说话,半晌后,他才突然冷笑出来:“我现在终于可以相信我确实已经离开阿兹卡班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在霍格沃茨当你的教授,就算是摄魂怪掐着我的脖子我都想不出来这种事。邓布利多究竟是怎么想的?”
奥罗拉斟酌了一下回答:“他相信斯内普教授。”
“相信?”西里斯怒极反笑,“那你呢?”
她沉默了一会儿,眼睑低垂着,浓湿的露水沾染上睫毛,似乎对这个问题感觉很为难。但很快,奥罗拉的情绪又重新活泼起来,语气轻松而坚定:“我相信我所感受到和看到的。所以别担心太多西里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会有事的。你看我现在不就挺好的吗?”
西里斯有些锐利地盯着她,眉眼间的薄怒还没有消退下去,但是奥罗拉知道他神情中的那些锐利不是针对她来的,所以也偏过头很坦然温和地回望着对方。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空旷的廊桥和山谷里只有河流湍急的水流声和大雨,嘈杂到寂寥。雨水溅起的透明花朵接连不断地盛开在木桥扶手上,白雾和雨水彼此黏着,汇聚成大片绵湿气团,像缓慢失控的清洁咒一样,一点一点抹掉山峰和森林的轮廓与色彩。
半晌后,西里斯收回视线,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袖口,平淡到随意地说:“你跟你父亲真是一模一样。”奥罗拉不知道他这个每次一默认或者妥协就喜欢整理袖口的习惯是从哪里学来的,不过她很乐意看到对方的让步,以西里斯的性格来说这实在极为难得。
这时,他忽然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皱着眉问到:“所以你们现在的黑魔法防御课就是他教的吧。”
没多少疑问,这压根是个陈述句。
奥罗拉刚点头,就听到西里斯冷笑了一声接着说到:“我相信莱姆斯已经跟你说过不少了。现在你还在学校所以没有办法,除了上课以外,你最好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那个家伙跟你所敬重的其他教授们可不一样。当然了,你也用不着太担心……”
“如果他太过分,我就替你找他算账。”他的眼睛和头顶的冷灰色天空一样阴沉。对方那种轻巧而冷酷的语气,总让奥罗拉想起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说话方式,好像他们都很擅长用轻描淡写的调子说出让人不寒而栗的话。
她还想起莱姆斯曾经说过的,他说西里斯虽然很厌恶他的家族,但其实从很多方面来讲,他都是个再标准不过的布莱克。
“走吧罗斯,去校长室。”他拍了拍还有点出神的奥罗拉的肩膀,“我找邓布利多还有很重要的事。”
“好。”奥罗拉点头,跟上西里斯的脚步。迷蒙透明的魔法光晕从她举起的魔杖尖端散射开,像朵倒扣下来的大丽花那样遮盖在两个人的头顶,拦截住漫天跳跃的澄澈雨水。
她问,“怎么了吗?”
西里斯摇摇头:“是关于哈利的。”
“哈利?”她有点困难地回忆了下西里斯的人际关系,反应过来,“哈利·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