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里是……我是说,他们其实算不上故意,先生。”
“你搞反了吧。他们之所以还能活着就是因为他们这次不是故意的。”萨拉查冷笑,“不然你以为呢?”
看起来这个地方,或者说,所有跟赫尔加有关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一块禁区。谁要是触犯到了,萨拉查都会处理得毫不留情。
所以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啊?奥罗拉第无数次这么想到。
萨拉查没理她的惊愕,伸手让那封从奥罗拉手里掉下来的信飘到了他手上:“这是什么?”
他说着打开扫了一眼,眼神有毫秒间的轻微凝固,像翡翠表面上一闪而过的冷光。
联想到信上梅兰妮回复的内容,奥罗拉突然油然而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沉重地垮塌下来压迫着她。她下意识地朝门口看了一眼,又朝身后的密室看了一眼,可惜都出不去的样子。
她再次后悔为什么没有直接去找斯内普。
“你这几天偷偷摸摸的就是在研究这个?”萨拉查看信的速度快得惊人,几眼就直接拉到了底,“关于我的亲缘后裔问题?”
奥罗拉沉默了一会儿,承认到:“冒犯到您我很抱歉,先生,我确实是在研究这个。”
“所以你的结论呢?”
“那个人跟您应该没有直系的血缘关系。”
“那个人。”萨拉查把这个称呼放在舌尖玩味了一下,明白了,眼珠转到眼尾处盯着她,目光凉森森的,看不出喜怒,“你是在说你的仇人吧。”
奥罗拉的事,除了她其实并非这个时空的人以外,萨拉查全都知道,他很容易就能猜出来。
“我想应该是很多人的仇人才对。”奥罗拉斟酌着回答,“不过您说得对,也是我的。”
萨拉查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神情平静而阴沉。那种眼神很锋利,让人感觉非常的不舒服,好像即使自己是笔直地站在他面前,但精神上也是谦卑地跪着似的。
“你这个人很有趣。”他把信纸重新叠好,口吻漠然得像在评价一个物件那样,“明明很害怕我会跟那个伏地魔一样都是个疯子,但是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自我麻醉。我该夸你心理素质强吗?”
奥罗拉愣了一下,大概揣摩出了对方的态度,诚恳地回答说:“我没觉得您和他一样发疯。只是我一开始觉得,如果他真的是您的直系后裔,那大概会……”她顿了顿,老实地说,“会很尴尬。”
“那你怎么没把我交给你们那位校长?”萨拉查眯了眯那双诡异的竖瞳,唇角边的讽刺笑容瘆人到牙酸。再美好的脸孔也拯救不了他表情里的浓郁阴险。
“因为我觉得,您是您,他是他。”奥罗拉顶着对方尖刻的审视尽量轻松地回答,“我想我大概看人还算挺准的。”
“是吗?”
“我认为应该是直觉吧。”她抓抓头发,感觉自己的理由简直真实到拙劣。
萨拉查的瞳孔细微地震颤了一下,对方的动作和话都让他无可抑制地想起了另一个人。
一个在夏日的明艳苍翠里,拉着自己的手跑过半片阳光半片海的女孩。她躺坐在深绿树枝交错的中央,满头淡金色的卷发铺垂在萨拉查面前,扰乱他的视线,抚摸他的脸。
“如果你非要问为什么的话,我也不知道啊。”赫尔加欢快地回答,非常惬意的样子,“我认为应该是直觉吧。不要小看天生驯兽师的辨别力啊,萨尔。”
他回神,把信纸丢回给奥罗拉,语气冷硬地开口:“斯莱特林家族不止我一个人,被记录下来的也不仅仅只有我,看看你们家就知道了。所以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往我头上扣!还有……”他指了指已经被修复得完好无损的房间墙壁,“我再说最后一次,任何人,不许,进到,这里来!听到了吗?再有下次的话,我想邓布利多就只有等着给我跳进湖里去捞那些蠢货的骨头了!”
他的声音不大,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句句都透着种狠戾,如果任何人敢反对,他就会立刻掐死对方。
奥罗拉抱着那团穿山甲拼命点头:“我真的记住了,我马上就去告诉校长他们。”
“用不着,我会去亲自找他的。”他睨着奥罗拉,“至于你,记着我的话,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好的,我现在就走。”她飞快地退进密室里,抬眼看到赫尔加的画像正在床头的柜子上,好像正在悠闲地泡茶。
她注意到了奥罗拉的目光,比了个安慰的手势,冲她温柔地笑了笑,开始往茶壶里倒茶叶。
“还有什么事吗?”萨拉查发觉她还没走。
“您很在意她,是吗?”奥罗拉忽然说到,“这个房间的样子,您看起来觉得她随时会回来。”
“教你一个规则。”他冷冷地看着奥罗拉,“如果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那你最好也不要对我的事太好奇。”
“抱歉。”她收回目光,从口袋里摸出那个挂坠盒,“这个我一直想还给您来着,今天正好。”
萨拉查怔了一下,走过去一把抓过挂坠盒:“你哪儿来的?”
“邓布利多教授给我的,它之前被伏地魔做成了一个魂器,现在已经毁了。”她如实回答。
“只有这一个?”他质问到,几乎是惊怒。
“啊?”
“我是问你在他发现这个挂坠盒的地方,只有它?”
奥罗拉摇摇头:“我不知道,还应该有别的什么吗?”
萨拉查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走吧。”
艾达拉很快带着奥罗拉消失在了空气里。
萨拉查打开那个已经伤痕累累的挂坠盒,苍白的指腹抹掉里面的黑色灰末,淡绿色的魔力注入进去,盒内浮现出三个倒着镌刻上去的单词。
这是为了方便戴着它的人能看到的设计。
上面写的是,
给,我的爱人。
To my love
作者有话要说:
我放弃挣扎了,这个坑不填完我根本写不下去别的坑……就一起蜗牛填坑吧……
亲亲每一个坑底的你们,感谢你们帮忙安利这篇文出去。
恭喜老伏喜提蛇祖定情信物挂坠盒,金杯双杀!!!!
另外,我发现罗琳对帅哥很有恶意,hp里,不管是谁,长得越帅,死得越快。
送一只十八岁的中二少年蛇祖给你们玩♂弄,开心一下,么么啾
第115章 真相
斯内普没有想到会在这样一个时间点见到萨拉查·斯莱特林,更没有想到对方会以人形的状态直接出现他的办公室里。
那时他正在熬制福灵剂。坩埚里的成熟魔药颜色如同一捧熔化了的黄金,有细细的淡金色光线游离在里面,时不时跃出表面,甩开几滴药水在空气里溅落而下,清朦柔软的色泽和奥罗拉的长发在阳光下的光彩如出一辙。
斯内普用魔杖牵引着坩埚将熬制好的药剂倒进一个小巧透明的玻璃瓶里,转身把它放在柜子上。一股极轻微的黑魔法波动从身后传来,挑破了空气里的沉静,惊扰到他的神经。斯内普很本能地用魔杖直指着魔力波动的来源方向,面无表情地转身,同时意识到这是斯莱特林魂器的魔力波动。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那本打开的日记和那条永远神态傲慢矜贵的翠绿毒蛇,然而他看到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或者说,少年。
少年看起来很高,皮肤苍白,发色漆黑,有一双妖异狭长的翠绿蛇瞳。
“上午好,我的院长。看起来你们那位校长不在他的办公室里。”萨拉查坐在斯内普办公室对面的椅子上,十指交叉着,神态锐利而冷漠。斯内普看到他胸前挂着那条伤痕斑驳的挂坠盒,在灯光下闪着晦暗的碎光。他的瞳孔不由自主地震缩了一下,想不出对方是以什么方式重新得回它的,因为在斯内普看来,萨拉查用任何方式都是有可能的。
最重要的是,既然这条挂坠盒已经在萨拉查身上了,那就表示,黑魔王的事他也基本已经知道了。
奥罗拉·菲尔德又干了什么事?
斯内普克制下被这个念头牵动起来的一线焦躁,把魔杖收回衣袖里,只留杖尖被隐蔽地握在手心,礼貌而客气地开口说到:“上午好,斯莱特林先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和您再次见面,我能帮到您什么吗?”
萨拉查转头瞥着他,笑了笑,抿开的笑弧里没有任何温度可言,眼睛里盘踞着的深沉绿色背后,是凛冽的冷光和阴暗的火焰:“不是帮忙,是交易。我要你为我做一件完全在你能力范围内的事,当然,作为交换,你也可以提出你的条件。”
和斯莱特林做交易是一件非常微妙的事,同为斯莱特林的斯内普对此是再清楚不过了。毕竟以萨拉查的身份,他其实完全用不着提出这种看似公平的条件交换,因为没有一个斯莱特林会拒绝他的要求。但是他故意抛出了平等交易的前提,无非是想表达两个意思:
他们的这种共同利益性同盟关系是建立在这次交易的基础上的,也是一次性的。交易结束就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不存在什么其他牵扯。他们也都不是对方的“自己人”,只是在各取所需而已,以后彼此之间的界限依旧清晰。
还有就是,既然是一场交易,那么斯内普就最好不要打听交易内容之外的东西。
这个认知让斯内普略微有些意外。
因为虽然萨拉查对巫师界如今的斗争一直都表现得非常漠不关心,但那是在他并不知道黑魔王身份的情况下。按照他的猜想,一旦萨拉查知道了黑魔王是他本人的血亲后裔,他就不会再这么中立旁观下去。他的选择和会造成的可怕后果,一直都是邓布利多最顾虑的问题。
然而从萨拉查刚刚表现出来的意思来看,他似乎还没有完全知道或者信任黑魔王的身份,不然他就不会继续这么中立了。
也许他来找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确认这件事,斯内普想。不过紧接着他又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对,因为他并不认为萨拉查对他已经信任到能够让他去帮忙调查这件事的地步。
“荣幸至极,先生。不过我想,我目前应该没有什么事是能够麻烦到您的。”斯内普婉转地试探到。他想看看萨拉查的反应。
少年听出了他的意思,嘴角的笑容更冷了,凉薄锐利的目光径直对上斯内普的视线:“不着急,可以先算我欠着你的。”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听到自己想听到的承诺后,斯内普面不改色地回答:“乐意为您随时效劳,先生。”
……
隔着温室里那层半透明的浅绿色棚壁看雨是一种很奇妙的视觉体验。那些雨滴嘈杂喧嚣地破碎在棚顶,表面被染上虚幻的绿影,水流冲刷着温室棚,把外面的光和色都扭曲成一场无处不在的狂澜,里面却沉淀着不变的宁静。
奥罗拉坐在棚沿下的门框边,伸直的双腿交叠勾在一起,白色的鞋带散开一截缠绕在脚踝上。她仰头呆呆地注视着不断从空中跳跃下来的透明雨水,怀里抱着自己的挎包,清润浓厚的湿漉草木气味填充着她的每一个肺泡。门口下面的那排白车轴草在大雨里被摧残得东倒西歪,潮湿的水印从花盆下的孔洞一直蔓延到干燥的路面,有青白的花瓣零落在阶沿上,被浇淋得软烂又融进泥土。
下雨天总是特别适合发呆。
所以当雷古勒斯从台阶上走下来的时候,奥罗拉都没注意到,还是他出于礼貌而先开口朝对方打了招呼:“你好,奥罗拉。”
“下午好,雷古勒斯。”奥罗拉回过神,看到对方穿着一件纯色的柏林蓝斗篷,平整到连边角都没有一丝褶皱和湿痕。不像西里斯,下不下雨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有心情就用魔杖施个避雨咒,懒劲上来了,就算把他自己搞到狼狈不堪的浑身湿透也没关系,他还能在雨里跑得肆意快活。
“你在等人吗?”他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声调里透着股天生的清冷味道。奥罗拉点头:“我在等贝芙莉他们。你刚刚没看到她吗?”
“事实上,我是来找邓布利多先生的。”他回答。她噢了一声,接着说:“前两天我去看过西里斯了,他好像回到凤凰社有一段时间了,你们有碰到过吗?”
“他有跟你提起过我吗?”雷古勒斯淡淡地反问,看不出情绪。
“这个……”
“所以你能看到,我并没有经常见到他,除了偶尔的集会以外。”他表情不变地说到,“何况我也觉得,我和他还是尽量少见到比较好。这会对大家都很好的。”
奥罗拉的手指在挎包带上刮弄了一下,半开玩笑地问到:“你们俩到底谁才是哥哥啊,我怎么感觉西里斯才是年纪小的那个。”
“你听他说了些什么吗?”雷古勒斯头一偏,看着她问。他的眼神和绝大多数斯莱特林一样都带着种寒凉的味道,不过相比起来又要隐忍内敛得多,给人一种被兜头淋下一桶夏日冰霜的感觉,后知后觉地瑟缩发冷。
“倒不是关于你的。”奥罗拉错了搓手,如实回答,“你知道的,他和斯内普教授关系不太好。所以他总是警告我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可是霍格沃茨就这么点大,他又是我的教授,我能远到哪儿去?”
雷古勒斯微微点头,没说话,深灰色的漂亮眼睛半敛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后,他忽然重新看着奥罗拉,平和地说:“我想,只要是斯莱特林,他都不会和他们关系好的。不过,在这件事上,我挺赞同他的看法。”
“……呃?什么?”
奥罗拉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雷古勒斯却已经朝她道别了:“我还有事,下次见吧,奥罗拉。希望你的眼睛已经好多了。”
“谢谢你,再见。”
“再见。”
看着雷古勒斯逐渐消失在雨雾里的身影,奥罗拉突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说他同意西里斯的看法?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他和斯内普的关系也很差?
你们那一代人的关系也太复杂了吧?传说都不敢这么瞎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