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瑜:“……”
下次让江嘉木来干这种事吧,反正他皮糙肉厚不怕被骂。
第32章
晚饭在他们回来时厨房阿姨就准备好了, 餐桌上摆好了饭菜,梁明芳也从沙发上走过来。
“饿了没有,香雪刚放假,有什么事你不能在吃完饭再拉着她说。”
江与愁被奶奶说了,也没有半点羞愧和不好意思,淡淡道:“不能,思之若狂,奶奶你不懂。”
梁明芳一双清明的老眼顿时瞪着他。
扫到旁边略带歉意的李香雪,最后也只有放弃和江与愁理论“民以食为天,老婆吃饭最大”的道理了。
她摆摆手, “随你随你,想你以前还是老光棍。”
梁明芳决定体谅体谅大孙子。
江与愁:“……”
坐在饭桌旁的江嘉瑜想笑不敢笑, 撸狗的江嘉木更是大气不敢出。
李香雪也不是一次两次看见梁明芳和江与愁拌嘴, 好像他们都习惯了,不过是一老一少亲昵的相处方式, 就像她哥和她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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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背后轻轻推了下他,李香雪:“吃饭啦。”
江与愁闷声应道:“这边。”
他拉她坐下,和梁明芳怄气的样子, 生生让他在这个年纪显得可爱透了。
桌上的白米饭冒着热气, 李香雪拿起象牙筷先给他夹了块肉。
做法是她之前来交给厨房阿姨做的, 江与愁的口味还是很难调整,但比以前好多了,只要李香雪给他夹的都会吃完。
“不许气奶奶。”她轻声道。
江与愁嘴角沾了酱汁,李香雪伸手替他抹去, 自然的放在嘴里舔了干净,再挑了筷自己碗里的饭送进嘴里。
“她说我老。我老了吗?”
好半天,吃到一半李香雪渴了,江与愁给她倒水才听见他这么道。
告状一样,又有点委屈。
在一起越久江与愁就对年纪的说法越敏感,从刚开始在意身材到在意外表,放在工作上的时间逐一减少,向往养生,换发型染发色。
依然是冷淡中透着禁`欲,英俊成熟的类型,会不太好意思和李香雪说,但是默默改变自己,避免两人在一起外表年龄感差距过大。
以前还没这么严重的,这次想不到他吃饭吃了这么久,还在在意这个,说不出什么感觉,李香雪就是心抽了一下。
软软的酸酸的。
她咽下水,偏头认真的看着他,“我爱你。”
桌上的气氛登时陷入了静默状态。
“我爱你,爱你皱起的眉头,眼角淡淡的细纹,掌心的温度,爱一切岁月带给你的变化。”
江与愁拿着玻璃水壶的手都是僵硬的,李香雪低头又往嘴里送了一口饭,还喂了他一口,小心抹去他不小心沾在嘴上的饭粒。
“你还是那么英俊,那么帅,像我第一眼见你时,那么好看震慑人心。”
气质斐然,眼神凛冽,犹如刷子一下一下扫在心上。
如果不是那一刻的心疼,李香雪不会当着梁明芳他们的面就说出来,宛如诗句,口吻平淡如水,眉眼的温柔骗不了人。
说的江嘉瑜等人眼里,愣神的大哥黑沉的眼睛一下有了耀眼的光彩。
他冲梁明芳轻抬下颚,老太太止不住的摇头,嘟囔“越活越回去,还要找人撒娇”,早点办喜事之类的。
可从今天之后,知道江与愁年纪渐长越加玻璃心的他们,谁也没有再说他年纪的事。
江嘉瑜和江嘉木没有插嘴的份,对于大哥和李香雪的感情嘴上不说,眼里倒是羡慕的很。
还有那点,几句话之间就能把威严如山的大哥哄好的惊奇。
一顿为李香雪终于放假,接风洗成的饭,让饭厅氛围充满了粉红泡泡。
用餐结束后两人就被梁明芳赶上楼去,留下受刺激的江嘉瑜和江嘉木在这种恩爱攻击中“苟延残喘”。
“去给你爸妈打电话。”梁明芳指挥他们。
江嘉木:“干什么啊奶奶。”
梁明芳:“让他们抽空回来一趟,不要多问,你又没有女朋友,说了你也不懂。”
被鄙视的江嘉木不好意思说他才失恋,委委屈屈的去给他奶奶拨电话。
很早以前,忠叔就潜移默化的备有李香雪的客房。
江家是一栋很有历史的独栋洋楼,庭院经过设计师建造修改,内部别有洞天,外部围墙满是藤蔓鲜花,有扇不显眼的门供人进出。
旁边则是一栋的停车楼,相互链接。因梁明芳在,江与愁的父母也没有另外安置房子,等小孩长大,如果要住在外面,就让他们另外买房,随意他们。
江嘉木和江嘉瑜回国,已经在看公寓了,两人在国外待久了,也不太习惯整日和家里人住在一起,比较想要更多的私人空间。
再看江与愁,也差不多快了。
梁明芳打完电话,让忠叔陪她喝喝茶,再看看本市的房地产有哪里的好地段。
楼下电视开着,隐隐传来轻言细语的对话。
江嘉木和江嘉瑜都回房去了。
夜色铺满上空,又一个夜到来了。
李香雪本想下楼陪梁明芳说说话,上楼休息后忍不住睡着了,人从沙发被江与愁放到了床上,转身就能碰到一具温热的身躯。
原来在她睡着后,江与愁就躺在她身旁看书。
李香雪一醒他便知道了。
“喝口水。”他放下书,拿过一旁备好的水杯。
李香雪一摸,还是温热的,肯定是他隔一会就换一杯水。
“还要吗。”
李香雪摇头,剩下的江与愁替她喝完了。
“你在看什么。”
有点眼熟,她把他放在被子上的书拿起来,翻页一看,和他视频里见过的一样。
江与愁干脆把她带到怀里,让李香雪靠在他胸膛上,抱着她手指着书上的一个日子,“我看了很久,上面说这天宜嫁娶,必定百年好合。”
那本书他翻来覆去,还做有标记,尤其指着日期的这页,页脚已经有褶痕和磨白的痕迹。
求娶,婚嫁,择吉日结良缘。
浴室布满蒸腾发白的水汽,半透明的磨砂玻璃映出交缠的人影。
床上到地毯散落了一地的衣服。
江与愁早已经洗过澡,不过没关系,他的心思都在怎么帮李香雪脱下最后的桎梏上。
今天的扣尤其滑,仅凭单手很难解开。他把李香雪抵在磨砂玻璃上贴的紧紧的,模糊的人影一下变的明显,热气让两人都脸颊通红。
江与愁一双浓黑的眸子紧盯着手指解扣的地方,半垂的睫毛因水珠滑轮,感到些许刺眼,他也不管眨眼过后,是不是眼里红了一片。
李香雪一直抱着他的脖子,但他太高,于是还得踮脚,脚趾在冰凉的地板上卷起,轻轻离开地面。
在她抬膝轻蹭江与愁大腿那一刻,扣子终于在他微颤的手指间打开了。
“我爱你。”
江与愁熏红的脸和布满欲-望的眼带给李香雪奇异的温柔感,或许是他先印一吻在她眼角的唇,又或许是他珍视而郑重的示爱。
……
再醒来外面天还是黑灰色的,李香雪动了动酸涩的身体,一双手很快就重复将她圈紧。
插'入她腿根间的大腿还带着烫人的热度,江与愁侧着身占有的将她圈在怀里,脸在她脖颈处蹭了蹭,慵懒的道:“还早,再睡会。”
“几点了?”
“四点不到。”
他闹她到半夜,抱她洗澡回来多看了眼时间。
也就是他在李香雪睡后也不过睡了两个小时,除了声音听起来充满愉悦和懒洋洋的,并没有感到疲倦,还有蓄势待发的意思。
但江与愁只是安静的抱着她没有动作,在万籁俱寂你的深夜,房间里两人的呼吸声渐渐的连节奏都一致。
直到大腿处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李香雪感觉到了,偏头道:“要去寺里。”
她被摸的很舒服,像猫一样眯了下眼。
再睁眼看着他的目光柔顺又安静。
江与愁倾身上去,低头吻她,“不做了,睡吧,等会我叫你。”
李香雪:“嗯。”
她轻轻打了个哈欠,再没忍住瞌睡闭眼睡去。
江与愁轻抚她的大腿,从腰肢到背,就像给她按摩般,一直守着李香雪再无睡意。
天蒙蒙亮时,李香雪被江与愁从温暖的被子里挖出来。
他抱她去浴室洗漱,在她困意未消还迷糊的状态下给她穿好衣服,鞋袜,再抱着她静悄悄的下楼去车库。
去万善寺是他自己开的车,忠叔年纪大照样起来的早,站在一楼的落地窗前只看见江与愁高大的背影。
他给李香雪都收拾好了,自己却连鞋都没换,还穿着家里的拖鞋,风衣和宽阔的胸膛挡去他怀里人大半部分。
听见动静的梁明芳裹着睡袍下楼,她也来到窗前,“这么早就出去了。”
忠叔担忧道:“也没说要司机跟着。”
梁明芳安抚的笑道:“他好不容易等到放假,就让他们单独相处吧,也不用每天晚上我起来喝水,看见书房灯三更半夜还亮着。”
尝过糖吗。
甜过就不喜欢苦的。
总有一个人予你千百万种柔情,种种都是她,就再也不会愿意承受每个夜晚没有她的孤独。
梁明芳看着远处江与愁开车出来,像有无数感慨,终于汇成一句话,“我曾担心他这辈子像极了他一个叔叔,宁缺毋滥到极致,遇不到对的人就那样过去了。可显而易见,他是有福气的,我也就放心了,也不用再担心,在我百年之后他是否无人相依偎,是否无人问他粥可温,夜里归不归家了。”
忠叔打量她,时光匆匆留不住,岁月从来不留情。
他们都越来越老了。
第33章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 道路两旁的银杏树飞快倒退,车胎擦过地面,掀起片片落叶。
灰暗的天边渐有微光,车窗打开,风声烈烈。
李香雪在后排座位上醒来,身上还盖着江与愁的风衣。
他透过后视镜里看着她,“我吵醒你了?”他开了暖气,但是这样容易起雾不方便开车,内置的冷气又怕她冷。
隔一会江与愁就打开车窗换换气。
李香雪睡的很舒服,她爬起来靠着车椅, 一手捂着嘴打哈欠,摸摸身上的衣服。“我睡了多久, 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车里的时间表显示现在离六点还有十一分钟。
外面是一闪而过的青山公路和泛黄的银杏树木, 他们大概已经不在市区了。
江与愁关上窗户,“还有两公里, 快到了。”
他眉眼处的精神彰显着他历经一夜,开车到现在也不累。
李香雪的脚凑在一起搓了搓,低头找鞋, 江与愁把她鞋脱了, 后排的空间够她躺平睡的, 下面还铺了天鹅绒的垫子,自动保暖。
清晨六点温度还低,很是清凉。
“你也没穿鞋?”
趴在他车椅背后的李香雪眼尖的看到他踩在油门上的脚。
和她颜色不一样是深棕色的羊绒袜子,江与愁鞋都没穿在开车。
“出来时忘了。”
李香雪抹下因打哈欠而留的泪水, “都和你说过,不要都只顾及我,我记得你有办公室和车里都放备用衣物鞋子的习惯。”
江与愁在驾驶位低声轻笑,却不敢老分神看她,在把车开进万善寺山下的停车场后才扭过头。
这时李香雪已经翻出来了,是一双江与愁备用的新鞋。
“可惜不是运动鞋,等下上山不方便。”
“没事,我们爬山,直接坐缆车上去。”
李香雪惊讶的问:“不是不开放吗。”一直以来她都是和张汝青爬上山的。
以前张汝青腿脚不好,也想坐缆车上下山,但是工作人员都说缆车不开放,还引起过一些人的不满。
江与愁愉悦的朝她眨了一眼,李香雪便懂了。
他怕是又联系了什么人,大清早的天还没完全透亮,两人坐上了缆车。
山里冷,江与愁穿着风衣把她搂在怀里。
两人坐在半空的缆车中看向外面,苍翠的群山环绕,山下还有满树的银杏黄。
李香雪低头看到了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去的戒指,江与愁下巴搭在她肩上。
她手指细长,比起两年前经常在厨房里干活,已经养回来许多,皮肤柔软细腻,手掌心的茧也少了。
“你答应的,嫁给我。”
那是她在攀登欢愉顶峰时,江与愁与她十指紧扣,说出来的话。
当时她是怎么回应的,李香雪不记得了,脑子一片空白,只有当时通电般的感觉传遍全身。
她当时好像哭了。
所以戒指也应该是他在她睡着以后,不知不觉给她套上的。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李香雪轻声问,眉眼已经开始透着历经情`事过的妩媚慵懒。
江与愁看的入神,“几个月以前。”
李香雪匪夷所思的愣住:“当时我不是在备考……”
江与愁:“嗯。”
几个月以前,高考气氛很严肃。
李香雪的情况尤其特殊,考前她还感冒过一次,生理期又不舒服,大家都很紧张她。
经杨优秀提醒,江与愁得知有些女孩子为了避免高考身体原因导致考试失误,有的还会提前去医院打针,有的还会吃避孕药。
这和他那时候的情况都不同,也想不到会到这种程度,江与愁都给她安排了营养师和医生。
好在李香雪在考前病就好了,有天他还和她开玩笑说考完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她还没说话,江与愁就替她自问自答的道:“结婚,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