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热吻——果果猪
时间:2019-07-13 08:11:55

  韩冽微微眯起眼,长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
  他松开了她的手,冷声问:“你就这样算计自己的亲戚?”
  她耸肩:“我没亲戚。”
  韩冽冷下脸,张取寒背着手往前一步,抬头望天。
  她不过是开个玩笑,还是以为他谋取最大利益作为出发点的,既然他嫌她太算计,那就不聊这个话题。月亮已经升到了天空正中,正是十三在房顶大显神威的时间,她想回去观战。于是背朝着他问:“咱们什么时候走?”
  韩冽没有回应,倒是从身后传来保姆冯阿姨的声音:“阿冽,太太叫你们过去一下。”
  客厅里,两排沙发对向摆着,虞安安、韩政坐在一面,韩冽、张取寒坐在另一面。冯阿姨送来解救的汤水,韩冽、韩政端起碗慢慢地喝。虞安安的胳膊担在沙发背上,张开的拇指跟食指撑着头,一直端详着对面的张取寒,张取寒含笑迎视。
  鸿门宴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韩冽喝完汤,将碗放到桌上,问:“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特意强调“这么晚”,有赶紧走人的意思。
  虞安安的视线移到韩冽身上,缓缓吸了口气,出声:“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取寒这个月应聘到花店工作,花店碰巧开在我们公司楼下,就又见面了。之后我们约了几次,发现对彼此都有感觉,自然而然走到一起。”说着,韩冽伸手过来握住张取寒的手。张取寒暗赞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大律师,瞎话说出来脸不红气不喘。编故事她肯定不如他,一切顺着他的意思来好了。
  “今后你们有什么打算?”虞安安又问。
  “没什么打算”韩冽口气平静,陈述客观,“感情的事儿,很难说。至少我们现在在一起觉得很开心,顺其自然吧。”
  虞安安把手放下去,换了个姿势坐,目光再次飘向张取寒,毫不客气地说:“我说实话,我不希望你跟他在一起。”
  韩政忙阻止:“安安……”
  “你先别说话!”虞安安喝道。韩政只好憋屈地坐回去。虞安安继续对张取寒说:“当年的事儿大家都清楚,阿冽因为你是吃过苦头的,这世上当妈的没有一个希望儿子重蹈覆辙。说吧,你这次靠过来又有什么目的?”
  准婆婆兴师问罪来了,张取寒早有应对,现出最诚挚的笑脸,她轻声说:“阿姨,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这么多年过去,我清醒了很多。能跟冽哥重新走到一起我很开心,您放心,我没有任何目的,这次我会好好待他。”
  韩冽捏着她的手收紧了,张取寒转过脸去朝他微笑,他深深地看她,她亦然。虞安安咳了声,打断二人的“深情对视”,张取寒垂眼,偷偷吁出一口气。
  好险,她刚差点笑场。
  “如果你们真心相爱我自然不会反对,可如果……”虞安安顿了下,轻唤,“阿冽。”
  韩冽转过脸,看向虞安安。
  虞安安忧心忡忡地问:“你真想清楚了?”
  韩冽嘴角微微勾起,低声而坚定:“妈,我想好了。”
  虞安安闭上眼,叹了口气,乏力地揉着太阳穴说:“好吧,既然是你选的,妈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今晚你们不要走了,这么晚,你喝了酒也不能开车。我让冯阿姨把二楼客房收拾一下,你们睡一晚明天再走。”
  韩冽:“好的妈。”
  张取寒:……
  冯阿姨手脚麻利地把二楼客房收拾出来,并且送来了一男一女两套真丝睡衣。张取寒进屋后捡起那件女式的看了看,长袖长裤两件套,上衣系上扣子的话能到脖子根儿,超级保守的款式。
  “衣服都是新的,张小姐放心穿。”冯阿姨解释。
  “谢谢您。”张取寒笑着道谢。
  “浴室里的浴巾也都是新的,护肤品是太太常用的牌子,张小姐看一下还缺什么,我马上添上。”冯阿姨十分尽忠职守。
  韩冽说:“冯姨,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冯阿姨走后,张取寒坐到床上试了试床垫的弹性,刚好,是她喜欢的硬度。她不喜欢睡太软的床。再用目光丈量整张床,一米八的宽度够宽,睡两个人完全可以做到互不打扰。唯一的缺点是只有一条被子。
  韩冽走到床的另一边站下,一边解领带一边问:“你先洗还是我先?”
  张取寒回眸瞧他,韩冽把领带解下来卷得规规整整搁到床头柜上,又开始解衬衣的领扣。
  她抛个媚眼给他:“男朋友待会儿会不会兽性大发呀?”
  韩冽淡淡道:“我对律所的兴趣比对女朋友要大。”
  张取寒扬眉。
  韩冽衬衣的扣子散开,露出的些许胸肌平整漂亮,腹肌结实沟壑清晰。酥棠是小有名气的摄影师,给不少男艺人拍过照。国内不重塑身,男人们穿着衣服还好一脱就全垮了,不是赘肉太多就是瘦成了一副排骨架子,硬照纯靠修图。酥棠常把修片前的照片发到群里吐槽,张取寒被迫看了不少男人的半|裸身体。
  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韩冽这身材着实有料,就是不知道他工作那么忙是怎么维持的。
  不过他这人向来自律,属于自律到近乎疯狂的那种。当年高考前,她诱惑他考取状元才能得到她,他真的没再动她一下,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吃饭的时候都在刷题,眼睛也是那阵子近视的。
  最可怕的不是天才,而是天才比一般人还要刻苦努力。
  维持身材这种事儿对他而言不过小菜一碟。
  张取寒忍不住地朝那敞开的衣襟里多看了几眼。
  美好的东西谁都喜欢。
  韩冽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女朋友会兽性大发吗?”
  张取寒翻了个白眼,回敬:“我对一千万的兴趣可比对男朋友大多了。”更何况他不行。她现在明白他为什么敢堂而皇之地跟她签那种协议。
  他主动跟她上床?不存在的。
  果然律师没一个好东西。
  “所以谁先洗?”话题又绕回去。
  “男士优先。”她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韩冽拿起睡衣走进浴室,关门。
  上锁。
  张取寒眉头皱起。
  还上锁?他有多大脸认为她会偷袭他?
  呸!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三:我爸爸叫韩冽,妈妈叫张取寒。爸爸,我是不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小猫咪。
  韩冽(揉揉十三的脑袋):你是。
  下午还有一更,3点准时。
 
 
第35章 
  韩冽洗澡的时候, 张取寒在屋里转了好几圈,最后到窗边站下。
  院子里亮着几盏奶油色的灯, 再往外漆黑一片。住在这种联排别墅里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独立安静,隐私性好,绿化率高。坏处是绿化率太高了,生态极好,如今时节已经入秋, 院子里的灯泡周围还有很多虫蛾在飞舞,刚才在院子里吃饭的时候她甚至发现了一只刺猬。所以这地方很适合十三。
  张取寒正趴在窗台琢磨十三大战小刺猬,浴室的门开了,韩冽出来。她转身瞧他, 他顶着一头整齐的湿发,皮肤被水浸过后显得白了一些, 银灰色丝质睡衣穿在他身上,垂坠的面料显出十足高级感。整个人是慵懒随意的居家贵公子风范。
  他真是无论何时何处都出色, 画面感太好了,张取寒又替酥棠惋惜了一气。
  “该你了。”韩冽说, 弯腰拾起被子的一角, 掀开, 缓缓坐下去,背朝着她。
  “你头发不吹干?”她好心地问。湿发睡觉容易头疼。
  “待会儿。”他说,一双长腿拿到床上,拾起手机摁了个号码后送到耳边,后背倚着软包的床头低声:“喂, 睡了没……把裕和那个案子的资料传给我……”
  张取寒咋舌,真是个工作狂。
  她拿起睡衣去了浴室。浴室里很温暖,留着他洗澡后的沐浴液气味,张取寒额角一瞬跳痛,某些让她痛苦的画面一闪而过,她遂将门也锁上了。
  洗到一半,隔着水声听到某种杂响,张取寒顿时警惕,她把水关了,听到牙杯掉到了地上发出的响声。
  门是锁了的呀?
  难道他有钥匙?
  她把浴帘拉开一道缝,朝外看去……
  正坐在床上用手机看案件资料的韩冽听张取寒撕心裂肺地喊:“救命啊……!”
  他像弹簧一样从床上跳下来直奔浴室,手摁在门把上却发现门被反锁了,他捏起拳头砸门,大声问:“取寒!出什么事了?!”
  “老鼠老鼠老鼠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张取寒叫得惨绝人寰,浴室里传出各种东西砸在地上乱七八糟的声音。
  韩冽:……
  别墅区绿化好,蛇鼠虫也多,常常会爬到家里。虞安安想了很多方法杜绝,难免还会有漏网者,这老鼠就不知什么时候钻进来的。
  只是老鼠就还好。
  韩冽拍拍门,耐心说:“你把门锁打开。”
  “它就门口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韩冽你快把它弄出去!”张取寒狂叫。
  “你不开门我怎么把它弄出去?”韩冽无奈。
  “它过来了哎哎哎不要不要,啊——!”最后一声尖叫,突然一切归于平息。
  韩冽头皮发炸,身体优于思考做出反应抬脚将门踹开。浴室里,张取寒包着条浴巾在墙角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那只老鼠两脚她跟前用立着,两只前爪试探着要去够她的浴巾。
  韩冽大步进来一脚将老鼠踢飞,老鼠打了个滚之后飞窜到地漏那儿,前爪熟练地将滴漏抬起哧溜一下钻进了下水道。
  忍者神鼠吗?韩冽讶然。
  张取寒还在墙角缩着,脑袋埋在胳膊里,湿发一条条垂下来一直拖到地上,像只躲难的鸵鸟。虽有些不厚道,可韩冽还是笑了。
  他从不知道她怕老鼠。
  他一直当她是个狂野另类的女孩,强势,自我,天不怕地不怕,专门干些离经叛道惹他生气的事儿。从未想过一只老鼠能把她吓成这样。
  他见惯了她强势的一面,突然见到她这个样子,竟觉得特别可爱。
  坐在地上的张取寒发出一声啜泣。韩冽单手虚握抵在唇边轻咳,之后蹲下,柔声哄她:“别怕,老鼠跑了。”
  “跑哪儿了?”她头依旧埋在胳膊里,声音很闷。
  “跑出去了。”他说,伸手将她的湿发撩起。
  张取寒打了个哆嗦,身子更往墙角里头缩。
  “别怕。真的跑了。”他耐心地哄。
  她的眼睛从胳膊后头露出来,隔着湿发,犹豫不定地看向他。
  “真的?”她问。
  “真的,从地漏钻进下水道里了。”他回答。又往前蹭了一步,将她满头的湿发拢到脑后,半张苍白的小脸终于露了出来。
  我见犹怜。
  张取寒半张脸还埋在胳膊后头,慢吞吞地扭过脸去看向地漏。过滤网掀到了一边,黑漆漆的小洞口半敞,仿佛随时会有东西爬出来。她立刻把脸全埋进胳膊里,闷声说:“你把那儿堵上。”
  韩冽无奈,只得答应:“好。”
  他起身在浴室里找就手的东西,先试了试用毛巾,太厚,塞不住,又想到了袜子。他从浴室出去拿袜子的功夫,浴室里又传来张取寒撕心裂肺的喊声。
  “它又来了它又来了啊啊啊!”
  韩冽立刻飞奔回去,浴室里的画面让他热血上涌,眸色瞬间浓烈,。
  她靠在洗手台旁,揪着散开的浴巾护着身体,半张裸|露的身子朝向他,凝脂一样的腻白。这具身体他曾十分熟悉。在大一她跑回来的那两个月里,他得到了她的一切。他记得她柔软的腰肢,丰润的大腿,还有丰盈的两处晶莹白皙的皮肤下那些细细的青筋。曾经这一切他都细细研读过。
  浴室,酒精和爱到骨子里的女孩,所有的因素都指向了二十一岁的那晚,一切记忆霎时都涌向了他。
  尽管刚才洗澡的时候他特意自己解决过一次,就是怕待会儿同床共枕的时候出乱子。可事实证明作用不大。视觉的冲击太强,身体在剧烈搏动,他只觉得四周一片空茫,目光所及只剩下她。
  最要命的是张取寒扑到了他怀里。他僵硬地站着门口,任凭她往他身上爬,胳膊死死箍着他的脖子,湿凉的小脸直往他胸前钻。
  “赶走它快点儿赶走它!”她疯了一样地狂叫。
  他努力聚焦视线,看到那只作乱的老鼠沿着墙角一路跑来,从他的脚边路过,钻到卧室里去了。
  怀里的人儿还在拼命地扑过来,浴巾掉下去,她仿佛想钻进他身体里躲起来。
  韩冽仰起脸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管了。
  契约也好,筹谋也好,律所也好,满盘皆输也好,粉身碎骨也好。他握住她的后颈,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张取寒正被老鼠吓得要死,突然被韩冽亲了,十分凶狠,她的舌头被吮得生疼。
  浴室特有的湿润气味,后面是湿凉的瓷砖,亲吻粗鲁,口腔内迅速蔓延的酒精味道,还有男人急促沉重的呼吸。一切信号指引她回到二十一岁那晚。
  她想到那沓丢到枕头上的人民币。
  那些被她封禁起来的痛苦、屈辱全都涌了出来,身体里的疼骤然炸开,她甩开他的唇用力推他的肩膀,凄厉哭喊:“不要!!”
  怀里的身子打摆子似地抖起来,瞬间汗透,韩冽的理智及时回来,低头看张取寒。她双眼紧闭,脸白得像纸,仿佛在经历极大的痛苦。他脑子里最后那点儿情欲飞得无影无踪,立刻问:“你怎么了?”
  张取寒抱紧自己的身子慢慢滑坐下去,重新蜷缩成一个团,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别碰我。”
  浴室的空气窒息沉闷,只有张取寒急促地吸气声。
  韩冽出去了,十几秒后他回来,将一件浴袍披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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