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春节,别墅里的佣人基本都已经放了假,晚饭两人只简单下了一碗饺子。
吃完饭,冉曦把碗塞进洗碗机,转身看文庭深还坐在那。
她擦干手,有些犹豫地问:“你明天一个人在家?”
文庭深回过神来,否认:“当然不是。”
冉曦哦了一声:“我去收拾东西了。”
他挥挥手:“去吧。”
某些特殊的日子总是能让人产生多余的愁绪,冉曦去收拾东西的时候都有点心不在焉。
品牌商赞助的礼服之前就已经运了过去,她只需要带上一些换洗衣服。
收拾好东西,冉曦拉着行李箱下楼。
还没说话,文庭深就站了起来:“走吧。”
“哦。”
冉曦以为他是要送自己去飞机场,没想到到了目的地,他竟然也从后备箱拿出一个行李箱。
她愣住:“你这是要去哪?”
“你去哪我就去哪。”
文庭深一手一个行李箱,扭头对愣在当地的冉曦说:“还不走?”
“来了!”
心里那点别扭像断了线的风筝一眼消失无踪,冉曦快步追上,看着他笑:“你怎么没跟我说要去哈市啊。”
对方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你给我机会了吗?”
冉曦尴尬地笑,最近电影赶工期,她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跟男朋友相处。
不过她一想就觉得不对:“明明你比我更忙!”
她好歹晚上还会回去,文庭深简直三天两头不见人影,怎么好意思恶人先告状的!
“哦,那是我不对。”
对方毫无愧色地道歉,说完把两个行李箱并成一处,用空出来的手牵着她:“看我这不就诚信忏悔了吗?”
反话正话都让他说尽了,反正怎么都是他对。
冉曦哼了一声,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问另一件事:“你堂姐今年不回来?”
文庭深父母都已离世,只有一个堂姐关系比较近,冉曦还记得去年他好像就是和堂姐一家一起过的新年。
“不回来。”文庭深说:“就算回来也无所谓,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他凑上来,挤眉弄眼的:“有家室的男人,大过年跑别人家去像什么话。”
……
到达哈市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两人在机场等了半天,才打到一辆车。
文庭深在哈市的房子不大,只有一百来个平方,看装修还很新。
“你刚买的?”
“以前买了没管,最近才装修。”
文庭深把行李箱放下,脱掉外套。
房子里有暖气,进去之后倒是比南方要温暖许多。
冉曦有点口渴,打开冰箱看了看。
冰箱里放了满满当当的食材,看这个量是为年夜饭准备的。
冉曦拿出一瓶牛奶,放去加热:“你请了阿姨?”
“没有,这个时间请不到的。”
“那为什么买那么多食材?”她清洗了水杯,倒出牛奶,给了文庭深一杯:“太多,吃不掉就坏掉了。”
“没阿姨自己做也一样。怎么,不信?”
看冉曦怀疑的表情,文庭深敲了下她的脑门:“那就瞧着吧。”
北方的洞天,室内虽然温暖,却也太干了。
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文庭深就干的流鼻血。
“好点没?”
冉曦用冷水拍着他的额头,冻得他龇牙咧嘴。
“好了好了,你别碰冰水,这么冷的天。”他捏着冉曦的手,放嘴边哈了哈气。
过了这会,鼻血已经止住了,冉曦还有点不放心,把家里的盆都找出来乘上水,放在房间各个角落。
“你怎么也没买个加湿器。”
“这不是忘了。”
文庭深看着她忙活,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冻肉,化掉切丝。
“在做什么?”冉曦靠过来。
“做早餐。”
他压着肉,片成薄片,看技术还挺不错。
昨天竟然不是在吹牛!
“以前上学的时候为了不被饿死学了点,肯定没大厨做的味道好,但也不至于太难吃。”他扭过头,亲了亲冉曦:“你先出去等一会,马上就好。”
早餐下的肉丝面,冉曦尝了一口,味道竟然不错。
“你这手艺,可以去开餐馆了。”
文庭深说行:“我开个餐馆,只做给你一个人吃。”
“这么开倒闭的。”
文庭深说那怎么办:“不行你来养我?”
他看过来的眼神里全是笑意,冉曦装模作样地考虑了一会,说好啊。
“但是我很抠门,给不了多少工资。”
“工资没关系。”文庭深大手一挥:“只要包吃包住□□就行。”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处理了食材。
晚上七点,她前往会场。
出门的时候,家里的肉已经炖出了香味。
到了地方,文庭深拿了件长棉袄出来。
“羽绒服不保暖,穿这个,别冻着了。”
他拉着冉曦亲了亲:“晚上我来接你。”
冉曦拉着他的手,有些舍不得。
“你回去要小心。”
“知道。”零下几十度,出来这一会脚指头就冻着疼,文庭深拍了拍她:“进去吧,我先回去了。”
分会场建在室外,周围是一片冰雪王国,漂亮是真的,冷也是真的。
化妆间是临时搭建而成,装了空调没多大作用,冉曦进去的时候,山佳真裹着一件羽绒服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看到她身上的大衣还笑话。
“这衣服也太丑了吧。”
“但是暖和啊。”冉曦把手伸出去:“你摸摸,看是不是热的。”
山佳真不信:“那是因为你刚进来。”
冉曦不理她,换上礼服又重新裹上大衣。
他们两个的节目在九点一刻,算是挺早。
化完妆没多会,就到了他们上台。
等在后天的时间里,山佳真又摸了下她的手:“为什么还是热的?”
冉曦一昂头,特别骄傲:“我就说棉衣保暖。”
山佳真看了眼舞台,抱着胳膊抖了抖:“没事,一会就凉了。”
舞台在室外,两人穿着清凉,顶着零下几十度的寒风唱完一首歌,下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木的。
一下来,助理就连忙为两人裹上外套,冉曦结果热水喝了一口,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又活了过来。”
山佳真:“我没有,我还是死的。”
冉曦刚缓过来,电话就响了。
她看了一眼接听:“你到了吗?”
“嗯,我在门口。”
“等等,我马上就出来。”
冉曦挂掉电话,看了眼一旁的山佳真,犹豫了下开口问:“你晚上准备去哪?要是没地方的去可以到我那。”
“到你那当电灯泡吗?还是算了吧。”山佳真挥挥手:“我不用管我,我晚上坐飞机回家。”
既然这样,冉曦也不用多说了,她挥挥手,说了句除夕快乐,便飞奔着往门口跑去。
门口果然等着一个人,见到之后一把把她抱在怀里面:“冷不冷?”
“有一点。”
冉曦把冰冷的手塞进他衣服里:“年夜饭做好了吗?”
“做好了,就等我的小可爱回家。”
他低头亲了亲,抱小孩一样把冉曦抱起来,塞进车内。
年夜饭顾见青做了八个菜,两个人吃到撑也只吃了一小部分。
吃完饭正好是十二点钟。
他们跟着电视上的声音一起倒数,然后在同一时间开口。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目光相对,空气中浸湿温情暖意,这一刻的灯火连同对方的样子一起映入脑海中,成为许多年之后也不会褪色的记忆。
“我爱你。”
唇.瓣贴近时,冉曦听到一声呢喃。
她笑了笑,仰起头。
“我也是。”
……
初一那天,两人十点钟起床,吃完早饭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回去时恰好遇到降温,两人在机场考虑了五分钟,决定换个地方度过春节。
在温暖的海岛过完春节,初六,他们重新回到A市。
一个工作一个继续拍电影。
电影的拍摄越来越顺利,四月初完成了所有的拍摄,进入后期制作。
拍完电影,冉曦暂时暂时空闲了下来。
倒不是没有本子找,只是没遇到合心的好剧本。
她现在不差钱,也没必要那么拼命,找不到好的本子,就在家里歇着。
偶尔上一些综艺客串维持下热度。
这一晃又过去了四个月,8月3号,被癌症折磨了将近一年的邵贵,在家中停止了呼吸。
邵贵一死,元能集团群龙无首。
这一年时间,元能集团经过数次波折,早已伤了筋骨。
邵贵钦定的继承人至今没有在公司站稳脚跟,一些重要场合几乎成了个隐形人。
知道一些内幕的,都对元能集团的未来感到忧虑。
大厦将倾。
作为杀死大象的主要力量,文庭深并没有错过邵贵的葬礼。
六号上午,他前往邵家吊唁。
“我今天不用去吗?”冉曦问。
“不用去,你在家歇着就好。”文庭深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目光温柔:“我很快回来。”
第74章
文庭深只去送了个花圈,送完之后也没回家,直接去了公司。
晚上他有个应酬,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钟。
家里客厅里的灯还是亮的,冉曦斜靠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书看。
听到响动,她抬起头,放下书走过来。
“喝酒了?”冉曦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文庭深点头,手指比了比:“喝了一点。”
邵贵过世来了不少商人祭拜,对于商人来说,任何聚积的场合,都可以成为商谈业务的地点,别人的葬礼也不例外。
文庭深晚上就受邀去参加了一个酒会,到场的人都是业内有名有姓的企业家,这种场合酒是少不了的东西,不喝就是不合群。
两人交往这么长时间,冉曦也习惯他偶尔的应酬,她接过外套挂在一旁,进厨房泡了一杯蜂蜜水。
她端着蜂蜜水出来,文庭深已经踢开了鞋子半躺在沙发上,拿起她刚刚看的书。
书是一本讲心理学知识的,他翻了两页就没了兴趣,放下书端起蜂蜜水喝了一口。
温度刚好。
“怎么响起看这个东西了?”
“角色需要。”
冉曦弯腰解开他的领带。
她已经洗过了澡,穿着睡裙,睡裙开口有点低,稍一弯腰就能看到内里的风光。
细瓷般的肌肤在灯光下发出耀眼的白,惑人心神。
文庭深觉得刚刚的蜂蜜水似乎调的太腻了,甜味堵在嗓子里咽不下去,又变得有些干渴。
他乘着冉曦低头的时候,一把捏着她的后脖颈压下来,双唇堵上。
这是个带着酒气与甜味的吻,实话说滋味不怎么样。
才亲了没一会,他就被人一把推开。
身上的人抽了张至今擦干净嘴唇,表情有些嫌弃,抬腿踹了他一下。
“去洗澡!”
“遵命。”
文庭深笑嘻嘻地站起来,又把人拉着狠狠亲了一口,这才带着满脸得意走向浴室。
他晚上喝了不少,在外面还能强忍住,回家没了防备,走路就有点发飘。
冉曦在后面跟着,生怕他脚一打滑摔倒了,一直等到文庭深洗完澡平安出来才算放心。
洗澡之前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洗完澡酒劲完全上头,脑袋迷糊了,也没了那种心情,带着湿气往床上一倒,没一会就睡熟了。
冉曦亲眼目睹了他熟睡的全过程,带着点被放鸽子的气恼,在人脸上掐了一下:“猪一样。”
仿佛应和一样,这话说完,床上的人还哼了两声。
邵贵的去世仿佛成了什么东西的分割线,除邵家外,还波及到了其余的许多人。
文庭深从第二天起就变得非常忙,忙的人影都看不到,如果不是手机上偶尔收到的消息,冉曦真以为男朋友失踪了。
其实不止文庭深,其余许多与元能业务相关的企业都陷入了忙碌中,究其原因,不过是想要乘着这个庞然大物陷入内斗中时,在它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元能的内斗从邵贵生病就能看出端倪,自他死亡后到达顶峰。
之所以斗的这么厉害,倒不能全都怪到邵书辛身上,毕竟他经过了一年的历练,也不像刚上位时那样被压的毫无反击之力。
按照他现在的能力加上邵贵手里持有的所有股份,邵书辛大概率能压过集团内的“元老”一头。
怪就怪在遗嘱出了问题。
邵贵一生精明,从一个街头巷尾挑担子的小贩,到五百强企业的领头人,几乎没有走错一步。
他天性风.流,却只着重培养了一儿一女,那对儿女能力不是特别惊艳,却也足够守住这一大份子家业。
然而天不随人愿,他精心培育出来的继承人因为一场意外全部离世,他本身又被查出来晚期癌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