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强制沦陷——白羽摘雕弓
时间:2019-07-13 08:22:23

  李丽芳完全蜕变了,抛弃了一切的美貌和年轻的包袱,全心全意地化身为一个手握强权、仿佛带着面具的女皇,她的脸和雕梁画栋的石柱子、金殿堂融为一体,毫无违和。
  而顾怀喻和时下很火的小鲜肉都不一样,他一意孤行地保持着两颊略微凹陷的瘦度。带一点混血感的英俊皮相,配合这样锋利的骨相,让年轻观众领略了什么叫做“电影脸”。
  ——在荧幕上,他的个人特质被淡化了,被镜头捕捉到的只是脸上的几个点,是那个阴郁、矛盾、痛苦而艳丽绽放的怀莲。
  全篇只有19集,给人以电影级别的感官刺激,却不至于审美疲劳,反让人觉得意犹未尽。
  有些剧火起来,人才会另眼相看。低层级观众跟风看得开心,一群演技派,演一出香艳的狗血剧,女皇养面首,相爱相杀,好刺激。
  高层次观众看得舒心,镜头、配色、场景和台词,都是精心布置,可以无限解读。
  《离宫》播到第三周时,已经占据了微博讨论话题的半壁江山,无数同人画手写手,就简短凝练又含蓄隽永的剧情,发展出许多分支和衍生,罕见地形成了全网追剧的热潮。
  有好事者扒到了那个最初在天蓝色bbs上吐槽的楼主的ip,发现它与原着作者“一条鱼”的ip地址重合:“都醒醒吧,这是一场有计划的反炒!”
  但质疑也挡不住《离宫》的燎原之势,这条帖子很快被埋没在了汹涌的剧情讨论中。
  真正的好东西,人们不会在意它是怎样为人所知,只会庆幸它终究被人所知。
  离宫热播的过程中,观众很好奇,这么优秀的团队,之前怎么悄无声息?
  尤其是年仅二十五岁的男主角顾怀喻。他只接受了中央网络媒体的采访,回答平淡而简短,其余采访一概婉拒,摆明不想走明星这条路。
  戏外生活太低调,越是神秘,越是引人好奇。
  于是,顾怀喻早年的经历被网友一一挖出来,众人唏嘘之余,把他跑过的龙套全部翻出来看,反带红了当年完全不火的《秋蝉》。
  新媒体采访到了徐衍头上,问他慧眼识珠把顾怀喻带出津北,是不是看中他的傲骨和不慕名利的气质。
  白发苍苍的徐衍有些尴尬,仓促地回答:“当时,只是因为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徐衍已经转战古偶五年。与《离宫》同期打擂却被压下的那部大古偶,就是他拍的,当初这部戏选角,还玩票了顾怀喻,让他的经纪人在毓华总部干等了四个小时。
  可娱乐圈就是这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无心插柳,柳总成荫。
  他默了一下,又对着镜头说话,一双锐利的鹰眼,似乎又透过镜头看向更远的地方,直望到津北那个灰扑扑的小城镇里,台上一个寻找梦想的导演,台下一个孤注一掷的少年。
  “我非常喜欢《秋蝉》,也很欣赏顾怀喻。他们得到认可,我感到由衷高兴,这说明我们新一代的年轻的观众,于艺术理解力和鉴赏能力上是在不断进步的,这是我们每个中国影人希望看到的局面。”
  “这一行的光鲜背后,面对着许多选择,有的人选择坚持,有的人选择妥协,希望大家理解,因为各行各业都首先需要生存。”
  “选择坚持,就要甘坐冷板凳,十几年、二十年无人知晓的大有人在,顾怀喻空熬的五年,已经是幸运中的幸运。”
  “这是我徐衍敬重但没能拥有的态度,看来,最后摘到月亮的总是痴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愿天下追梦者,终能触摸月亮。
 
 
第42章 江城子(十九)
  “痴人与月亮”一词条迅速在第二日登上热搜。各行各业的人儿都被现实磋磨太久了, 迫切需要一剂鸡汤, 注入不甘平庸的血脉。
  五年前,羽炀国际不知道该给不驯的顾怀喻安个什么人设, 现在,时间和观众一股脑儿地替他安好了——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追梦者。
  热闹都是外面的热闹, 工作室里还是一样的安静。苏倾托腮坐在顾怀喻身边, 与他看着同一块屏幕, 顾怀喻的手指平淡地划过这些陌生的人设, 径直翻到了下一条社会新闻。
  苏倾的声音压在掌心里, 闷闷散散的, 又有一点儿糯:“说你是摘月亮的痴人。”
  顾怀喻笑一笑:“南方物价又涨了。”
  他没有那么伟大,他充满了功利和私心, 只是比起别人,骨子里多了一点点的不甘。
  当《红舞鞋》的主角变成他哭嚎着舞蹈的母亲,他提着书包,仰头茫然望着校门, 门卫披着制服出来赶他:“哪个班的?上课了还乱转什么?”
  他像一个混混一样扯开校服领口的扣儿,书包往肩上一甩,再也不回头看:“没班。”
  那本破旧的戏剧集在手里翻动, 被吊扇吹得卷页, 夏天燥热不堪的狭小宿舍,充满灰尘和汗味,工友都凑过来看他翻书,嘻嘻哈哈地笑:“里面有没有裸女?——没有裸女你看什么?”
  他的经纪人正月十五不放假, 在工作室里给他煮汤圆,为一个角色等了四个小时还被人戏耍,磨到一点钟没吃饭,小脸苍白地走回来,对他笑,怀里抱着给他买的便当。
  只是有很少的,一点点的不甘心。
  提醒着他,自己是谁,要不要坚持下去。
  “喂。”苏倾又在接电话了。
  她这一个月不知婉拒了多少新媒体采访,做梦都在说“不好意思”,可是她说得那样温柔愉悦,好像初认字的小女孩,在念一句一句的诗。
  她挂了电话,发现顾怀喻正在看着她:“收拾收拾,我们下个月搬家。”
  苏倾怔了一下:“搬到哪儿?”
  顾怀喻垂眼,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口袋里烟盒的棱角:“搬到稍微大点儿的地方。”
  《离宫》放完全片之后,余温久久不散,入选了在金秋时节开幕的网络剧年度盛典。
  羽炀国际特地派人来找苏倾,欲哭无泪:“顾怀喻已经推了多少通告了?这个千万不能再推了。”
  顾怀喻虽然单独成立了工作室,毕竟还挂靠着羽炀国际。顾怀喻一红,羽炀也跟着起死回生,他们希望《离宫》剧组能够代表纤橙和羽炀,参加这次有网络直播的年度盛典,也给公司撑个面儿。
  负责人聪明得很,让苏倾去找顾怀喻商量。当时他的腰抵着桌子,两根手指转着打火机玩儿,默了一会儿:“去也可以。”
  苏倾低头记行程:“好。”
  他抬起头看着她:“你跟我一起去。”
  “我也得走红毯吗?”
  她还没有走过红毯呢。苏倾不怯拍戏的镜头,但她很怕围在警戒线外的长/枪短炮,密集闪电一样凶的闪光灯,上一次某个当红女明星被裙子绊住脚摔了一跤,隔天就上了头版头条。
  “不是说请全剧组吗,”他眼底又露出逗弄她的浅笑,“小艾?”
  在年度盛典的前一天,四散于全国各地的核心成员乘飞机汇聚在同一城市,提前聚了一次。
  这是《离宫》剧组拍摄结束之后的第一次重聚,大家的精神状态都很好。
  李丽芳因为《离宫》二度翻红,成功签约了一家新的经纪公司,第二年的影视计划已经排满。
  她已经完全脱出了女皇的角色,面色红润,喜气盈盈地捧了捧脸,笑眯了一双眼:“胖了,浮肿还是没好。”
  秦淮也已经开始筹备下一部电影。这几个月在东南亚踩点,晒得皮肤黝黑,伸臂亲热地搭上了顾怀喻的肩,递他一根烟:“男主角最近怎么样,听说你要空一年?”
  这半年以来,顾怀喻是曝光度最低的一个,走红后没有接任何代言,采访也很少。
  选择了私人空间,就意味着自主放弃了流量和人气,走最艰苦的一条无人簇拥的路。
  虽然如此,短时间内苏倾还是接到了不少邀约,顾怀喻看了一遍,竟只圈了一个一年后开拍的历史大剧。
  消息传开,圈内人大多不解,因为热度总是易散的,不赶着站稳脚跟,以后有的哭。
  顾怀喻叼着烟笑了笑,浓密的睫毛颤动:“还好。”
  秦淮把手机掏出来:“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不是友情赞助《离宫》了吗?那笔钱没漂,赚回来了,还翻倍了。”
  他拍了一把顾怀喻的背,得意洋洋地给他看转账记录,“可以吧,山居别墅至少得少还两年贷。”
  苏倾说:“我们已经搬进去了。”
  秦淮:“……”
  他眯眼打量苏倾一眼,苏倾一脸坦然地回视他。
  她和刚见面时一点儿没变,只是头发又长长了,快要及腰,发丝落在白色衬衣的双肩和后背,没染烫过,用时下流行词怎么说?有种天然的仙气儿,引过路人频频回望。
  顾怀喻没抬头,自顾自笑了一下。秦淮把他撒开:“我可算知道你为什么敢空一年了,根本就是玩票呗顾少爷。”
  他叹了口气,向苏倾扬了扬脸,“经纪人,空一年了也不担心?给你家小艺人再接个活儿呗。”
  苏倾依言把备忘录打开:“接什么?”
  “跟我拍电影去,带你们俩去东南亚玩儿。”
  苏倾记了一下,扭头看顾怀喻,声音很轻:“去吗?”
  秦淮敲敲桌子,厉声打断:“哎,问他干嘛?你俩谁是经纪人?”
  苏倾像是作弊被抓的学生一样缄了口,耳根泛红,顾怀喻掐了烟,笑着睨她:“东南亚,想玩儿吗?”
  苏倾没说话,乌黑的眸子一转,刚对上他的眼睛,他就轻描淡写做决定:“接了。”
  秦淮看看顾怀喻,回头点着苏倾,笑骂:“这经纪人当的,公私不分。”
  苏倾冲他软和地笑了一下,唇红齿白,秦淮从没见过一个女的皮肤这么好过,小女娃似的,一个痘痘都不长的:“我问问啊。”他也把烟掐了,心驰神往地看着天花板的吊顶,“山居别墅好住吗?”
  苏倾想了一下:“挺好的,就是有点儿大。”
  “这不废话吗……”
  房子在市郊凉山脚下,标准的富人区。建筑密度很低,依山傍水的简约风格小别墅,藏在湿地的芦苇后面,上了釉的桐黄木格栅,大片反射阳光的玻璃,外面望不到边的水杉和层叠远山,黄昏的时候尤其漂亮。
  苏倾每次远远地望过去,都有种奇妙的感觉,觉得这个新的工作室像是在尘埃落在这座城市里的家。她跟顾怀喻这么说的时候,他沉默了好长时间,才淡淡说:“就是家。”
  新房子地下室是一个巨大的游戏体验馆,她下了楼梯,第一脚踩上去的时候,一束蓝光从她脚下绽开,迅速点亮了整个地板。
  她吓了一跳,仰头才看见一面墙那大的弧形屏幕,还有她不认得却让她心跳加速的电子设备,她走过去,爱不释手的,挨个儿摸了一遍。
  顾怀喻倚在楼梯扶手上看她:“喜欢吗?”
  她回头望去,天井的光从他头顶落下来,柔和地落在两肩,是追光灯下的寂寞动人的独舞者。
  其实顾怀喻不是很迷恋游戏。
  他只是喜欢看着苏倾绽开裙摆,盘腿坐在地上,两眼专注地盯着屏幕,又白又细的手指熟练地操纵着手柄,懵懂地把对面杀得溃不成军的样子。
  半晌,苏倾搁下手柄扭过身。
  “不玩了?”
  苏倾说:“不玩了。”
  “怎么?”
  她低着头,把头发别到耳后,似乎有点难以启齿:“这个游戏,角色死得太血腥了。”
  顾怀喻绷不住笑了一声:“还不是你杀的。”
  苏倾让他说得更加愧疚,顾怀喻散漫地靠着柜子,懒洋洋地切换屏幕:“来换个不血腥的。”
  苏倾趁他忙着,悄悄穿起鞋子,利落地爬上楼去了,等他回头,苏倾正趴在在楼梯栏杆上看他笑:“我去做饭吃吧,你想吃什么。”
  裙子像低垂的铃兰开放,两条白皙的腿向上,将泄未泄一点春光。
  最后也没有按时吃饭。顾怀喻的手遮着她迷蒙的双眼,语气很克制:“这几次都算饶你,等以后再说。”
  苏倾的睫毛扫在他的掌心,一下又一下:“等什么?”
  等什么他也不说。
  二层有一个专业的化妆间,配备有很大更衣室,更衣室里依旧有一面落地的穿衣镜。
  镜子前面的地上放着一个空的纸袋,苏倾记得这个袋子和带子上的logo。
  这件黑色礼服裙和当初那件杏色小礼服裙好像是同一次买的,风格却截然不同。
  穿好高跟鞋,苏倾捏着群摆轻轻向下拉了拉。
  这是她穿过的最简洁却露得最多的一条裙子。
  顾怀喻敲门进来时,苏倾正把圆环从脖子摘下搁在桌上。
  脖子上有点空,她好像也看出来了,对着镜子,指尖无意识地触了触自己的锁骨。
  她挑了一条秦安安送的锁骨链,既不可见的透明线,坠一颗小小的三角形水钻,镶在锁骨中间。
  双手伸到脖子后面,渔线很细,半天系不上扣。
  项链让顾怀喻夺了,轻巧地帮她戴好。低头,细细的吊带勾着双肩,露出雪白的脖颈,裙摆在膝盖之上,背上露一截若隐若现的腰窝。
  没什么多余的修饰,魔术师把星空截下,裁成浑然天成一块料子,捧出一个雪塑的人。
  顾怀喻从背后搂住她的腰。苏倾在镜子看见他低头了,眼睛睁大,心猛地一跳。
  下一刻他的唇果然印在她脖颈上,苏倾一把扣住他的手臂,可挣脱不开。
  镜子里她的脸绯红,眼里含着水光,不敢看自己的模样,就挣扎着看手表。秒针一跳一跳地走,她看了半天才看懂:“要迟了。”
  话出了口,她才觉出一点求饶的调儿,闭上嘴不敢说了。
  顾怀喻置若罔闻,吻得愈加放肆,缠绵不去,她站不住了,他的手臂夹紧她的腰,撑住了气喘吁吁的她。
  苏倾咬着唇,忽然发觉他有点坏。她拧眉生了一会儿闷气,是了,这个人在做沈轶的时候就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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