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温渺,你还好吗?”
来信人:傅修。
那个帮温渺逃婚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想让叔叔教渺渺其他事(害羞)
谢谢宝贝的地雷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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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陆珩回房的时候,温渺已经睡着了。
月色清冷,透过轻薄的窗纱,洋洋洒洒落在女孩白皙的脸上。
陆珩轻声走了过去,目光落在床上凸起的一团。
女孩抱着被子睡觉蜷缩在床上,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只一张小脸裸.露在外面。
小嘴一张一合的,睫毛轻动。
旁边的位置凹陷下去。
陆珩静静躺在女孩枕边,视线却一刻也没有从女孩脸上剥离。
还是那张他熟悉的面孔,巴掌大的小脸上,红唇潋滟,长发遮住了半边的脸颊,陆珩抬手,将那一头发丝别至耳后,露出后面粉嫩的耳垂。
陆珩眸色渐沉。
那一处,齿印还在。
修长的手指慢慢蜷起,陆珩微微抬首,支着身子蓦地凑了过去,在那粉嫩处又咬了一口。
睡梦中的女孩一无所知,只是嘤咛了一声。
大概是陆珩身上的温度过高,温渺只动了动身子,又熟门熟路地往那一处热源凑了过去,小身子在陆珩胸膛上蹭了蹭。
“……渺渺?”
想到刚才的那封邮件,陆珩唇角的笑意慢慢收起,他抬手,扶住了自家小姑娘的肩膀。
小姑娘被定在半空,温渺不舒服地扭转了下身子,又被男人一把按住。
男人修长的手指渐渐往上,指腹最后停在温渺眼睑下方。
轻轻摩挲了几下。
纤长的睫毛触到指尖,男人眸色一变,清隽的面容又有了笑意,他低头凑了过去,咬着女孩的耳垂道。
“你认识傅修吗?”
女孩没有说话,呼吸平稳。
男人一笑,只一手将女孩重新揽到怀里,他宽厚的手掌轻轻从女孩后背抚过。
声音极其温柔。
“不认识就算了。”
以后也别认识了。
.
“温可馨,你把东西还我!”
偌大的房间中,有女孩小小的身影。她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小手紧紧攥着另一个女孩的袖子。
手臂上还有几道细细的红痕。
被唤作温可馨的女孩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本子高高举起,唇角裹着笑意。
见温渺踮着脚尖想要争夺自己手中的日记本,温可馨要踮了踮脚尖,朝温渺做了个鬼脸。
“有本事你来抢啊!”
“你还给我!”
说着,两人已经闹到窗边。
温可馨的半边身子已经探出窗外,才刚下过雨的地面泥泞不堪,温可馨故意腾出手,伸到窗外。
她晃了晃手中的日记本,见温渺眼圈泛红,唇角的笑意更甚。
她侧坐在窗棱上,两条长腿在半空中乱蹬,得意洋洋道。
“你不就是比我考高了一点点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说着,又晃了晃手中的日记本,朝温渺扬了扬下巴,道:“我倒要看看你在这里边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会是暗恋……”
话音未落,温可馨倏然一声惊呼,温渺整个人朝她撞了过来,她尖叫出声,还没缓过神来,下一刻,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撞开,温母怒气冲冲的面孔出现在门边。
“温渺,你在干什么?!!”
见两个女儿扭打成一团,温母恼怒地将两人拉开,一手拽着温渺道:“你是怎么当姐姐的,居然想把自己的妹妹推下楼?”
尖锐的指甲掐进温渺的胳膊,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抬眼看见温可馨得逞的笑容,温渺不甘心挣开母亲的手,大声吼道。
“我没有推她,是她故意抢走我的东西的。”
她原本在房间好好写着日记,结果温可馨突然闯了进来,不由分说抢走自己的日记本。
“我都看见了,你还想狡辩?”温母根本不打算听她的解释,见温渺屡教不改,气愤道。
“你给我好好在房间呆着反省!晚饭也不用吃了!”
话落,又蹲下身,细细察看温可馨的伤势。见小女儿安然无恙,温母一颗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拉着小女儿想要离去。
徒留温渺一个人怔怔地坐在地上。
“妈妈,姐姐也不是故意推我的。”
温可馨哽咽了几声,软声软气道,“都是我不好,觉得姐姐的日记本好看,所以才想着问她在哪里买的,没想到姐姐……”
“什么破日记本?”
见小女儿泣不成声,温母心疼地揉了揉她的眼睛,见温可馨紧紧抱着一本日记本,温母面色一沉,一把将日记本抽走,摔在地面上。
“这有什么好看的?你想要什么妈妈都给你,宝贝乖……”
说话声越来越低,到了最后,房间只剩下温渺一人,孤零零地跪坐在地板上。
地板冰冷,温渺孤坐在地上,眼睁睁听着外边落锁的声音。
脚边还有一本摊开的日记本。
温渺慢慢爬过去。
摊开的那一页,正好用黑色的铅笔,记录了她——
……
“嗡嗡嗡,嗡嗡嗡——”
耳边蓦地有手机振动的声音出现,温渺猛地从梦中惊醒,耳边嗡嗡作响。
她一惊,慌忙探过身子,将桌上的闹钟关上。
心神未定。
梦境的最后一幕还犹在眼前,然而等温渺再回想时,却再也想不起后边发生了什么。
她睁眼,旁边的位置早没了人,枕边空荡荡的,温渺抬眸环视了一圈,见玻璃窗上的窗帘还未完全拉开,透过缝隙只能看见外面一点天色。
即便如此,她还是看见了外面阴沉的天空。
天际黑黢黢的,压得人喘不过气,仿佛下一刻就会下起了瓢泼大雨一般。
房间点着檀香,有幽幽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铺散开来,安静幽远。
温渺拥着被子,心事重重,梦境与现实交织在一处,她拢了拢眉,又想起了那本被她视若珍宝的日记本。
手机又传来振动声,是刘石在班上发的文件,要校对所有人的家庭信息。
温渺点开一看,在列表中找到了自己的姓名,还有那一对陌生的名字。
是温母和温父。
温渺眉尖轻蹙,随手回了个“收到”后,又将手机搁在一旁。
面色微沉。
直到下了楼,温渺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餐桌上的东西和平时一般无二,只是多了一小碗汤圆。
青瓷小碗中,盛放着几颗小小的汤圆,芝麻馅和红豆馅皆有。
温渺面色一怔,这才想起今天是冬至。
一个原本应该……一家团团圆圆的日子。
她讷讷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吃,只将小碗推到另一侧。
……
待用完饭,天色依旧是昏沉沉的,温渺从陆家出门后,沿着小路一直往前。
失忆后温渺也曾提起自己的往事,只是每每都被陆珩岔开,渐渐的她也没有了回家的欲望。
况且温渺还记得,她刚从医院醒过来时,温母对自己的那个态度。
思及此,温渺眉尖微蹙,心中疑虑更甚。
从被陆珩带回家后,这还是温渺第一次独自出门。将近换乘了好几次后,温渺终于来到这个她名义上的家。
若不是家庭信息上有自己的居住地址,温渺还找不到自己的家。
温家虽然比不上陆家家大业大,然而温父早年下海大赚了一笔,比之寻常人家还是尚好了许多。
大概是认得温渺,温渺进去的时候并没有人阻拦。
正好是冬至,天上窸窸窣窣下起了小雪,洋洋洒洒铺满小道。
温渺站在温家门前,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抬手按下了门铃。
有佣人听见声音出门,看见温渺时,诧异道:“……大小姐?”
早在温渺被陆珩接走后,温可馨就回了家,继续扮演母慈子孝的角色。
温家一片温馨,温可馨正和温母说笑着,一家人围着坐在一起。
听见佣人的声音,温可馨率先回了头,朝玄关走了过来,嗤笑道:“林妈,你乱说什么呢,温渺那个女人怎么可能……”
说话声戛然而止,看见温渺安然无恙,温可馨瞳孔一紧,面色错愕地盯着门边的女人,惊诧道。
“你来做什么?!”
她挡在大门中间,不肯让出一步,只咄咄逼人,扬着下巴道。
“怎么,被陆家赶出门了,无家可归了?”
温可馨眼底蕴满幸灾乐祸之色,和温渺在梦中所见的如出一辙。
她拢了拢眉,刚想说话,就看见一男一女从客厅走了出来。
看见温渺孤身一人站在门口,温母心尖一颤,不死心又往温渺身后扫了好几眼,呵斥道。
“你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温渺轻轻“嗯”了一声,身后雪花渐大,她缩了缩肩膀,冷意从脚尖慢慢蔓延。
温母像是没看见一般,只微微皱了皱眉,试探道:“你这是和陆珩……吵架了?”
话落,刚从客厅走出来的温父闻言,立刻斥责道:“什么吵架?肯定又是你无理取闹。”
温父面色愠怒,他本来就因为温渺独自逃婚心生不满,现下火气更甚,怒斥道:“还不赶紧回去和陆珩道个歉,杵在这里干什么?”
说话声越来越高,引得隔壁院子都有人驻足观望。
温渺隐忍着怒气:“我只是回来拿点东西。”
温可馨闻言,轻嗤一声:“你早就搬出去住了,家里哪有你的东西?”
自从温渺搬出去后,温可馨就理所当然将她的房间占为己有,改成自己的衣帽间。
温可馨挑眉,居高临下站在温渺面前:“你不会前些日子出了车祸,把脑子给摔坏了吧?”
……
陆珩到达温家的时候,一眼就看见蹲在路边的小东西。
他慢慢摇下车窗,从温渺出门时,陆珩就收到了消息,自然知道她的去向。
外面雪势渐大,男人端坐在车里,眸色渐沉,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边瑟瑟发抖的女孩。
漫天飞雪下,小姑娘裹着厚厚的毛衣,小身子蜷成一团,隔着一段距离,陆珩还是看见了温渺冻得通红的双耳。
半晌,男人终于垂下眼眸,他伸手,慢条斯理从司机手中接过雨伞,动作从容朝温渺走去。
唇角微微上扬。
——真好。
——她只有他一人了。
第10章
雪地中央,小东西裹着厚重的毛衣,全身上下蜷成一团,单薄的肩膀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耳边一阵轰鸣,仿佛又像是回到了刚从医院醒来的那天一般,头晕目眩。
昨晚的梦境和刚才见到的那一幕交织混杂在一处,一瞬间,温渺竟分不出梦境和现实。
只是自始自终,她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温渺心思恍惚,温母刺耳的声音和温可馨嘲讽的笑声一直在耳边缠绕,眩晕感更甚。
双眸渐渐变得混沌,温渺双腿发软,眼前的景色慢慢开始变得模糊,她呼吸一滞,一个踉跄,身子不由自主往前边倒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不知何时,眼前突兀地多出了一只手,将小女孩的身子牢牢扣住。
男人左手握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一身藏青色的大衣衬得他身影颀长。
陆珩站在温渺面前,只堪堪伸出一臂,及时扶住女孩柔软的腰身。
掌心下触感强烈,陆珩稍稍敛眸,眼底下方掠过一丝异样。
片刻,温渺好不容易站稳身子,眼前的混沌终于变得清明,视线之中,男人熟悉的轮廓渐渐浮现。
陆珩棱角分明的下颌隐在黑色的大伞之下,再往下是修长白皙的手指。手背通透如白纸,和黑色的伞柄形成鲜明的对比。
温渺平缓着气息,她扬起头,正好对上陆珩一双幽深的黑眸。
女孩气息渐稳,她喃喃开口道:“你怎么……在这?”
可能是在雪地中待久了缘故,温渺的声音带了一丝沙哑。
陆珩挑眉,视线落在女孩孱弱的面孔上,双眉轻蹙,他大手往上一拢,将女孩从雪地上拉起。
只一瞬。
女孩就被他揽至怀里。
男人温热的胸膛贴着自己冰冷的额头,温渺有一刹那的恍惚,身子软绵绵地靠在男人身上,柔弱无力。
头顶男人的声音清润如玉,山涧清泉一般。
陆珩低低道。
“来接你。”
.
整整一个下午过去,温渺都没从楼上下来过。
陆珩坐在餐桌前,垂眸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目光最后落在桌角处多余的小碗上,猜测道。
“……今天是冬至?”
他早上走得匆忙,并未来得及在家里用餐,所以佣人自作主张地为陆珩多准备了一碗汤圆。
见陆珩问起,佣人及时上前,俯身点头道:“是。”
见陆珩面色淡淡,佣人大着胆子又补充了一句:“早上也为温小姐准备了,只是她当时面色并不好,只简单喝了点白粥。”
闻言,男人终于有所反应。
陆珩眉眼微挑,蓦地想起早上小东西奇怪的反应,还有她失魂落魄的面容,心思一动。
男人放下碗筷,他将小碗往旁边挪了挪,声音清冷,吩咐道。
“重新端一碗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