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说给你的我不会失言。”江恒睨了她一眼。
“当天的味道才好。这么多要吃到什么时候？”
“随便你吃到什么时候。”
两个人再次在小巷子里走。谢其一吃到了想吃的东西，心情很好。江恒则没怎么说话了。但走着走着，离凉皮店远了后巷子里的灯光又暗了，江恒不说话后，巷子更安静，更阴森。谢其一说：“喂，我们走快点。”
她正要加快步伐就被江恒握住了手。
出了巷子，两个人上了车。江恒开车把谢其一送回公寓后就离开了。
江恒把笔记本交给宋健时宋健大吃一惊，问他是在哪里捡到的。江恒照实说了。宋健没想到这笔记本会在谢其一那里。他有做周计划的习惯，但笔记本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他想起谢其一受了伤，问江恒：“谢其一的脚伤怎么样了？你去看过她吗？”
“看过，好些了。你要去看她吗？”江恒问。
宋健想了想，说：“谢其一的脚是因我而伤的，我一直过意不去。她好几天都没来俱乐部，我是怕她的脚有什么问题。”
江恒双手插在裤兜里，抬头看着远处，那里有人从天上跳下来，五颜六色的降落伞是俱乐部的美景。他缓缓说：“谢其一很漂亮对不对？她笑起来很迷人是不是？她曾经还帮过俱乐部的忙。”
宋健转头看向江恒。
江恒眯了眯眼，又道：“那些年正眼都没看过她的你被她吸引了？”
第三十章
“你开什么玩笑？”宋健惊讶地说道。
江恒的眼睛依然看着远处,他并没有看宋健是什么表情。听宋健这么反问他,他也反问：“难道不是吗？”
宋健连忙说：“当然不是。我怎么会被她吸引？这怎么可能？”
“谢其一预约跳伞,下面的人安排了带跳教练，带跳教练忽然有急事请假,你主动跟下面的人说由你带跳。我以为你是对她动心了才会这么主动。”
这事过去了好些天江恒才提起，而江恒的这些话说得很直接，宋健也有理由：“其他教练有客人。”
“所有的教练都有客人？”
“差不多。”宋健又补充，“或许有教练，但再怎么说谢其一是我们的老同学，我听到她的带跳教练请假了，所以带她跳，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妥。”
“而你当时正要教任雨菲跳伞。你因为带谢其一跳,竟然让任雨菲穿上跳伞服，背上装备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你曾经喜欢任雨菲，任雨菲来俱乐部后,很多时候你都对任雨菲照顾有加,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这样做。”江恒说话不急不缓,语气淡淡，让人听不出有什么情绪,或者情绪变化。
宋健忽然没想到说辞反驳江恒。好一会儿后他才说：“我怎么会被谢其一吸引？这怎么可能？江恒,这是不可能的事。”
江恒没有接话，宋健说完也没有说话了,周围的气氛很静，静得有些诡异。良久,宋健终于蹙了眉头。江恒的目光从远处跳伞的人身上收回来，落在休息室大大的落地窗上，他的手指触摸着落地窗透明的玻璃，嘴上缓缓说：“你既然这么说我就当真了。”
宋健看着江恒，想起那天谢其一受伤时他语气中的怒意，说：“那你呢？你和谢其一的关系要好，只是因为是老同学？”
“我吗？”江恒的手指在透明的玻璃上缓缓划着，像是写的什么字。
宋健乍一眼看去，江恒仿佛在写“谢”字，谢其一的谢。
“老板，二老板，任摄影师受伤了！”小张出现在休息室门口，气喘吁吁地说。
“怎么回事？”江恒和宋健异口同声。
小张急急忙忙解释：“任摄影师为一个客人拍照，落地时忽然有个小男孩冲了过去，任摄影师为了避开小男孩，着陆时忽然改变方向，脚因此受伤了。”
“小孩子不在观众区，怎么跑到降落区去了？你们是怎么看管的？”江恒皱眉道。
小张支支吾吾。
宋健问：“任摄影师伤得严重吗？送去医务室没有？”
“送去医务室了，伤势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小李让我来告诉你们。”
“你去看看她吧。”江恒对宋健说。
宋健点头。
江恒则让小张去好好查查那个小孩子为什么会跑到降落区去，下面的工作人员怎么做事的。
宋健去看了任雨菲，任雨菲的右脚踝受了伤，跟谢其一的伤出奇的一致。
而那个小孩为什么会出现在降落区也查了出来。最初那个小男孩和他的爸爸都在观众区。但他爸爸看跳伞太过入迷，没有看住小男孩。小男孩到降落区时，工作人员正好弯腰捡地上的一个塑料袋垃圾，小男孩溜得很快，趁机溜了进去。江恒让人去向宋健汇报，让宋健处理。
宋健当着任雨菲的面发话扣那名工作人员的工资，又吩咐下面的人不得再让那对父子进俱乐部。
对于宋健的处理任雨菲很满意。
等任雨菲涂了药宋健便开车送任雨霏回去。车子到了市中心正是晚饭时间，宋健扶着任雨霏下车，去一家餐厅吃饭。到了餐厅门口，忽然遇见谢其一。
谢其一也去那家餐厅吃饭，她走路还有一点点拐，进门时被出来的一个人一碰，身子一晃。宋健放开了扶着任雨菲的手，大步走过去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谢其一。而任雨菲因为他忽然松手，一下子摔了跤。
谢其一回头，诧异地看着宋健。
“没事吧？”宋健问。
谢其一说：“没事，谢谢。”
宋健见谢其一站稳了便放开她的手，立即折返回去扶任雨霏。
谢其一则又惊讶地看向摔在地上的任雨菲。但看了一眼她就回过了头，进了餐厅。
任雨霏不敢相信宋健竟然放开了她，因为谢其一放开了她。她皱眉盯着谢其一的背影。
宋健跟她说抱歉。她很不舒服地说了句：“没关系。”
而宋健和任雨霏进餐厅后却没看到谢其一，因为谢其一点了包厢，她一个人在一个偌大的包厢里吃饭。
晚餐后，宋健送了任雨菲便回了自己的住处。他把那本笔记本带回了家。他拿着笔记本站在抽屉前时又不禁在想大学的笔记本为什么会在谢其一那里。这笔记本是他大四的时候的，谢其一是大二的时候向他表白的，他知道了她在被他拒绝后依然喜欢着他。她是为了知道他的一切才拿他的笔记本的么？
这个问题宋健想了许久，最后他认为他的猜想是对的。他把笔记本放进抽屉。然后他又想起白天江恒问他的话，以及他回答江恒的话，他又蹙了眉头。
晚上，谢其一敷面膜时江恒发来信息：“我把笔记本交给宋健了。”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发语音：“哦，谢谢。”
江恒也发语音：“他什么都没说。”
谢其一用奇怪的语气道：“没想他说什么。”
江恒“呵呵”。
谢其一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过去。
好一会儿没接到江恒的信息。谢其一正要放下手机时江恒的信息又来了。他转了话题，问她在干什么。
谢其一拍了张敷面膜的照片发过去。
江恒立即回了信息过来。谢其一点开语音，听到江恒带笑的声音：“像鬼，丑死了。”
谢其一拿着手机说：“你等着。”
江恒等着谢其一接下来的话，打算看了她的消息就去洗澡。而他等了十分钟都没等到她的下文。他只好去洗澡。等洗了澡出来，拿起床上的手机一看，谢其一发了一张取了面膜的照片过来，还附上一句话：“漂亮吧？”
谢其一敷完面膜的脸看上去比平时更加水嫩。江恒没有立即回复谢其一的信息，他点了支烟，坐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盯着手机看她的照片，嘴角有淡淡的笑意。
第三十一章
谢其一是很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笑眯眯起来很迷人。江恒盯着手机屏幕看谢其一的照片看了一会儿,回了消息过去。
谢其一敷完面膜后就坐在床上看一本摄影杂志。听到旁边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扭头拿起手机,点开语音，听到了江恒的声音：“用美颜了吧？”
谢其一皱了一下鼻子，哼了一声，立即回过去：“你认为我需要美颜吗？”
江恒说：“挺自信的嘛。”
谢其一把手机放下，目光又落在手中的书上。
江恒又问：“什么时候睡？”
好一会儿后谢其一才回复：“干嘛？”
“就随口问问而已。”
“看完了书就睡。”
“你还在看书？以前大学的时候你都没这么努力。看的什么书？”
谢其一在看书，回复得很慢，过了许久才又回：“一本摄影杂志。以前我也很努力好不好？”
“我怎么不记得了？”
没收到谢其一的回复江恒又问：“那本杂志上面的作品都比你拍得好吧？”
谢其一听到江恒发过来的语音，又哼了一声,不理他了。
江恒吸了好几口烟都没收到谢其一的回复，知道她不理他了。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明天来俱乐部吗？”
“不。”
江恒笑了一下,还以为她真不说话了。他又问：“什么时候来？”
“什么时候都不去。”
江恒当然认为她是在开玩笑。他笑着问：“不拍跳伞了？”
“我要睡了。”谢其一没回答他,她把书合上,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她打了个哈欠。
江恒手指一点,发了个表情过去。
谢其一看到江恒发过来的表情顿时睁大了眼睛。
江恒发过去后才发现自己发的是一个“亲亲”的表情。他赶紧撤回来,重新发了个“晚安”过去，赶忙解释：“点错了,点错了，抱歉。”
谢其一哼了一声,发了一个“挨打”的表情给江恒就把手机放一边睡下了。
江恒还坐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等着谢其一跟他道“晚安”，但没等到。他把手机放一边，靠坐在床上抽烟。想起刚才发的乌龙表情，他缓缓吐出了一个烟圈，过一会儿他又轻轻地笑了起来。
外面的天空繁星点点，星光灿烂。路上只偶尔还有车在行驶，到处都闭了门，繁华的都市也进入沉睡的时刻。
江恒抽完了烟也躺下床睡了。
*
谢其一的脚已经痊愈了，她没有去江恒和宋健的跳伞俱乐部。她不是背着相机去山上就是拿着相机去海边，拍了不少风景。
经纪人史安东来看了她一回。他看谢其一拍的照片时谢其一端着咖啡站在他对面喝。
“怎么样？”谢其一见他看完了，不禁问。
“没有惊喜。”史安东说。
谢其一蹙眉。
“对了，你不是拍跳伞吗？这是个很好的素材，怎么没拍？”史安东想起前些日子谢其一跟他说过她在拍跳伞。
谢其一说：“那些照片我自己就否定了。”
史安东想了一下，说：“要实在不行我去攀攀关系，看能不能让你的作品参展。”
“攀关系？”谢其一瞪大了眼睛。
“嗯。这个摄影展的举办者是我前女友的现任。”史安东说。
谢其一噗嗤笑：“现任和前任？这算得上关系？”
“那有什么办法？为了参展嘛。”
谢其一道：“别说笑了。我才不攀什么关系，我要凭自己的实力去参加。”
史安东见谢其一这么坚持只好点头：“好吧。”
史安东看完了照片，环顾四周，夸了夸谢其一租的公寓及谢其一的品味就离开了。
*
云巅跳伞俱乐部。江恒去关心了一下有多少客人预约跳伞就在基地里转，或者一个人蹲在高高的围墙上抽烟。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宋健几次问小张：“江恒呢？”
小张远远地指着基地的围墙上：“老板又在那里的。”
宋健抬头就看到了江恒。
“对了，二老板，谢小姐好些天没来俱乐部了，她的脚好了吗？还会来拍照吗？”小张问宋健。
宋健摇头：“我也不知道。”
宋健朝江恒走过去，抬头问江恒：“谢其一的脚伤痊愈了没有？”
江恒低头看着宋健说：“过了这么久早就好了。”
“她……不来这里了吗？”
“她说她不来了。”江恒吸了一口烟缓缓说。
宋健问：“为什么？她不拍跳伞了？”
江恒盯着宋健：“你就是来关心她的？”
宋健也看着江恒：“我随口问问，毕竟她是因我受伤的。还有，我是来说任雨霏又开始拍照了。”
江恒问：“她的脚好了？”
宋健说：“还没好全。所以我安排她只在地面拍摄。”
“她倒是敬业。你安排了就是了，不用特意跟我说。”
第二天，江恒没有再蹲在那高高的围墙上抽烟了，他在办公室处理公事。下半年要购买俱乐部自己的飞机，几家飞机厂家给了飞机报价。
他提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通知下去，现在立即开会。”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他站起身，拿着那些报价单往办公室外走。
小张气喘吁吁地跑上楼，还没开口说话江恒就道：“通知二老板了没有？”
小张点头：“通知了。”
“那行了。”江恒往会议室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