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污者见污。】
“姐，你和谁聊天呢，傻笑成这样。”
顾思悠耳边突然响起顾南的声音，吓得她飞快地把手机藏在了背后，斥责道：“你突然出声想吓死你姐姐是不是。”
顾南切了一声：“明明是你聊天太专注都忽视了你弟我的存在了好吧？这跟谁聊天呢，快老实交代。”
“没谁。”
顾南明显不相信，摸下巴狐疑打量她：“我说姐，你不会背着我们谈恋爱了吧，你这很可疑啊。”
顾思悠抢过他的耳机，带着自己头上。
“别吵，你姐我要睡觉了。”
*
顾思悠和顾南两人刚进家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在外不管漂泊多久，家里总是最温暖的，哪怕妈妈做的饭不是做好吃的，但永远是最熟悉最想念的味道。
“爸，妈我们回来了。”顾南喊了一声。
陈念走出来帮他俩拿拖鞋。
“回来了啊，饭菜都做好了，快点去进去洗手吃饭。”
顾南走过去，一米八几的高个子比陈念足足高了一个头，他走到妈妈面前：“妈。你别动。”
陈念还真不动了，疑惑看着他。
顾南手在她发间拨弄半天，伸手在她头上拔下一根头发丝，举到陈念眼前。
“你看，白头发！”
陈念笑着拍了他一下：“我还以为你要搞什么呢，搞半天就拔了这么根头发丝。你妈我都快五十了，白头发多了去，有什么稀奇的。”
顾南：“没有啊，我找半天才费劲找到这么一根呢。”
“就你会拿妈妈开玩笑。”
顾思悠看着眼前打趣的母子，心里暖暖的。
小时候父母很少陪伴她和弟弟，青春期叛逆的时候，顾思悠每次见着陈念和顾骁基本上都是和他们对着干。
后来一家人和解，顾思悠在发现她的爸爸虽然鲁莽，但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而他们的妈妈陈念，是她见过这个世间最温柔的女人。尽管岁月在她脸上留下刻痕，她身上娴静温和的气韵却依旧能带给人平和。
一大家子人围在餐桌上吃饭，陈念不停地夹菜给她和顾南。
“快多吃点，看你俩都瘦成什么样了。”
“妈我最近还胖了两斤。”顾思悠说道。
陈念：“胖两斤太少了，最好再多胖一点。你现在连一百斤都没有，妈妈看着都心疼，快多吃点。”
父母就是在你成为一个圆润的球之前，怎么他们都会觉得你太瘦。
饭吃了一会，陈念和顾骁两人相互看了眼，顾骁清了清嗓子，说：“那个悠悠啊，这次你妈妈的一个朋友的儿子也回家了，小伙子我跟你妈也见过，相貌堂堂，身高也有一米七八，还出国留过学，家里条件比咱家好，人也踏实，现在在一家国企上班。我跟你妈觉得他综合条件都很好，想着让你见见。”
顾思悠还在吃饭，头都没有抬，果断拒绝：“我不见。”
“嘿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让你见见又不要你现在立马就结婚，你总得给人家一个机会吧，那男生看了你的照片可是很欣赏你呢！”顾骁放下筷子看着顾思悠说道。
“欣赏我？他又不了解我，只是看我长得漂亮而已，肤浅。”顾思悠说道。
“那你还不是喜欢帅哥，人喜欢长得好看的有错吗？去见见吧，爸爸都答应人家了。”
顾思悠吃完碗里最后的饭，抬头对家里人说：“我说了不见就不见，爸妈，我对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安排，你们就放心吧。明年，我保准给你们带个女婿回来好吗？”
“不是……”顾骁还想说什么。
顾思悠直接放下筷子，丢下一句“我吃饱了”躲回了房间。
她走后，顾骁叹气看着陈念说：“你刚才怎么也不帮着劝劝。”
陈念：“我看女儿真的挺不想相亲的，我这时候再劝她，这不就成了全家都给她压力了吗。算了吧。”
“哎，其实我也舍不得她嫁出去，但是她都二十六了，也该找个人照顾了啊。”
顾南扒了一口饭，飞快举手：“还要别人干啥，我姐由我来照顾！”
顾骁对儿子显然就粗暴多了，直接一脚踹在他凳子上。
“你连你自己都照顾不好还照顾你姐，吃你的饭吧。”
*
顾思悠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玩手机，不一会儿，她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来了。”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看到顾骁端着一盘水果对她露出带点儿讨好的笑容。
“你妈刚切的，来吃点。”
顾思悠接过水果。
“爸，你还是别笑了，有点假。”
顾骁长着就是一张硬气十足的脸，平常板着脸的时候凶悍气场又足，现在脸上挂着刻意的笑容反而让人觉得别扭。
“我这还不是担心你不让爸爸进门吗。”顾骁说道。
顾思悠叉了块西瓜放自己嘴里。
“你要是再跟我提相亲的事情，那么你确实可以出去了。”
顾骁叹了口气：“谈恋爱结婚毕竟是你的事，你不愿意也没人能勉强你，父母也只是想看你幸福，所以，你开心就好吧。”
“这才是我的好爹地嘛，来吃块水果。”
顾骁吃了块宝贝女儿递过来的水果，斟酌了下，再次开口。
“悠悠，有件事爸爸想问你。”
“问呗。”
“那天你突然打电话给我，问我咱们家当初南南治病的钱是不是借齐尔的，这事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顾思悠这才想起来她那天听到杜庄余说这些事的时候还找顾骁确认过。
“我工作的时候，碰到了齐尔的前经纪人，他告诉我的。”
顾骁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提到这事儿，顾骁脸上的表情沉重了很多。
“你知道你爸的性格，我这辈子最讲究的就是义气，其实这笔钱我是不该收下的，可是当时南南……”
“爸你别说了，我懂。”顾思悠开口说道。
顾骁：“齐尔真的是个好孩子啊，当时咱家那种情况他还愿意借钱给我们，并且是在你俩已经分手的情况下。这些年爹心里一直惦记着他，看到他现在发展的这么好，我就跟看到我自己儿子出人头地一样欣慰。”
顾思悠没搭话，静静听顾骁说。
“但是悠悠啊，钱咱家是要慢慢还的，现在齐尔已经跟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他发展的好，你也该放下过去的事情为自己打算打算，那个小伙子你真的不打算见见？”
“……”这话题咋又绕回来了？
“不见不见不见，你再说这事我明天就回帝都。”
顾骁担忧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还没有放下齐尔，所以才不愿意接纳其他人。”
顾思悠听到这，饶有兴味地对她爹说：“爸，你说咱们欠齐尔这么多钱，反正短时间内也还不起。干脆拿我抵账吧，你觉得怎么样？”
顾骁皱眉，一拍桌子，呵斥道：“胡闹！咱家就算房子卖了还钱也不会拿我女儿去抵债！你不准有这种想法。”
“我就开个玩笑。”顾思悠无了个语，她爸咋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呢。
“这种玩笑能开吗，你是我的女儿，在爸爸心里是无价的存在，怎么可以拿去抵债！”顾骁依旧板着个脸，一脸严肃。
顾思悠换了个方法继续探口风。
“爸你看啊，齐尔当时都跟我分手了还愿意借钱给咱们家，而且据他那个经纪人告诉我，他那钱来得非常不容易，是靠跟前公司签了份“卖身契”才换回来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肯定爱我爱到不能自拔才会这样做，要不我现在去找他，没准我俩和好了，这钱就不用咱家还了。”
一记栗子敲在了她的头上，顾骁敲完后说：“想什么呢你，那是他没见过世面前，才会对你死心塌地。现在人家啥地位，咱家啥情况，你现在再去找他这不叫破镜重圆，这叫什么来着？我记得网上有个很热门的词。”
顾骁挠头想了想，恍然大悟对她说：“这叫碰瓷。”
“人家对咱们有恩，你怎么能碰瓷人家呢，他的消息我和你妈都时刻关注着，你现在去死缠烂打人家，这不是让齐尔的声誉受影响吗？乖啊，这种事咱家不做。”
“……”
是吧，果然是个正常人都不相信，齐尔到了这个地位，混迹在声色犬马的娱乐圈，被无数女星名媛追捧着，居然还会惦记着她这个初恋女友。
“爸，万一以后我真把齐尔带回家，你可别太惊讶。”顾思悠不服气道。
她总得向她爸证明一下，她没有碰瓷。
碰——
这时候虚掩着的门被人推开，门外站着的是顾南。
他表情还在懵的状态，不可置信地问屋里的人。
“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顿了顿，再次艰难开口。
“我治病的钱，是齐尔哥签了卖身契换来给咱们家的？”
第62章
顾南这突然出现, 直接给顾思悠和顾骁给整懵了。
“南南啊，你怎么会在这？”顾骁问。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对吧？”顾南急道。
顾思悠和顾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顾骁点了点头。
“是真的。”
“我靠。”顾南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他朝前大走一步，看着他姐说：“姐你快给我说说，齐哥到底签了个什么卖身契。”
顾思悠看着顾南认真急切的模样，想想他现在也是一个男子汉, 责任和感恩这两个词对他来说义重如山。
“简单来说, 就是一份不平等的合约，签下这份合约后, 齐尔要无条件服从公司对他的任何安排，如果违约，违约金是一千万。”
顾南听了后攥紧了拳头, 抬眼问顾骁。
“爸，你那时候不是跟我说是一位有钱的叔叔借咱们家的吗？”
顾骁：“那时候你们还小，爸不想让你们有这么大的压力所以没跟你们说，再加上齐尔本人的意愿也是想瞒着，这一瞒就瞒到了今天。”
“原来我的治病的钱是靠别人牺牲自己来的。”顾南苦笑道。
“姐，那些不平等条约是是不是也包括不能谈恋爱。”顾南又说。
“你怎么知道？”顾思悠没想到她弟弟这么聪明。
“所以姐你们分手也是因为我？”顾南一下子焉了。“姐, 原来害你这么晚嫁不出去的人是我。”
顾思悠怕他真胡思乱想, 澄清道：“没有，你别瞎想。分手是我提的,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件事。”
顾南吃惊张大了嘴：“为什么啊姐, 哥能为你做到这份上, 肯定是很爱你的，你怎么忍心……”
“小孩子就别问了，反正跟你没关系。”顾思悠说道。
“姐你就别安慰我了，你追齐尔哥追的有多辛苦，为他死去活来那段日子我可是全都见证过。你说齐尔哥跟你分手我还相信，你跟他提分手我才不信。所以一定是因为那个狗屁合同，才把你俩拆散的。”
顾南抬头望天，拳头一下一下捶着自己的掌心，嘴里喃喃：“我是罪人啊罪人。”
晚上的时候，顾思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像是有心里感应似得，她披上外衣走出来，敲了敲顾南的房门。
“南南，在吗？”
房门里没有动静，顾思悠直接上了楼顶。
果不其然，顾南就在那儿。
他一个人坐在地上，手里拿着罐啤酒喝，地上零零散散躺着几罐空的啤酒罐。
顾思悠走过去，踹了踹地上的瓶子。
“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喝酒。找抽呢。”
顾南转头幽幽看了她一眼。
“姐，我觉得自己特别没用，老是拖累家里拖累你。”
说着他又要往嘴里灌酒，顾思悠眼疾手快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啤酒，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
“你能别自作多情么？我分手主要原因真的不在你。”
她本来不想提的，但是看到顾南这傻逼钻死胡同里出不来，她只能把当年分手的经过再一次讲出来。
“虽然确实也有家里的原因，但主要是因为当时他经纪人和他妈妈找过，对我说如果我还跟齐尔在一起，公司就要和他解约，他的音乐梦想会就此止步。”
当时她没有那么强大，一连串的打击让她变得敏感脆弱，她不想拖累齐尔，于是就答应了。
“你们俩还真是般配，都是为了对方才放手。”顾南感慨。
“好在现在一切都好，齐尔实现了他的梦想，咱们家也在变好。我和他……”
顾南立马转头看她，眼里闪着期待的光：“你和他怎么？”
顾思悠止住：“没有，我是想说有时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你不要给自己太大负担，好好学习，以后有能耐了才能报答帮助过你的人。”
顾南：“姐，我一直想问但没敢问，你现在跟齐哥还有联系不？”
顾思悠看着她弟弟沉默了，其实她有种冲动想把她和齐尔重新好上的事情告诉他，但是想起顾南从小到大都没管住嘴，还是个瞎嘚瑟爱显摆的性子，她又忍住了。
就像这次回家爸妈让她相亲的时候她其实很想说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但看到顾南在她都忍着没说，因为她知道只要她开口说出她有男朋友这件事，顾南一定会要用尽各种办法来得知她男朋友到底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