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可要记住,不能再放我鸽子了哦。”沈容娇笑着挂了电话。
转眼就请假出了公司,打了个的直奔董建安公司而去。到了楼下,她给董建安打了个电话:“你下来一趟。”
“你来了?”董建安诧异极了,挂了电话就匆匆跑下楼,一眼就看到沈容站在他们大楼前的温泉池旁,手上还拎了一个盒子。
瞧他过来,沈容举起盒子,脸上带着耀眼的笑,好似一个发现了好东西,急于跟人分享的小女孩:“你最喜欢的‘铭记’甜点,本来想约你一起去的,人家都出门了,结果……没办法,你要挣钱养家糊口,这次就原谅你了。”
董建安接过盒子,感激地看着沈容,眼底是不容错辨的爱意:“老婆,你真好。”
沈容上前,替他理了理因为忙于工作而有些细微褶子的领口和袖口,然后退后一步,笑眯眯地说:“知道就好,快去忙吧,早点忙完回家,我等你!”
“嗯。”董建安倾身,亲了一口她的额头。
沈容马上推开了他,娇羞地嗔了他一眼:“你干嘛啊,都是人!”
“那又怎么样?我亲自己老婆又不犯法,就让他们看看我老婆又美又漂亮,嫉妒死他们!”董建安狠狠夸了沈容一句,才高兴地拿着盒子上楼去了。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中,沈容马上抬起手,准备擦擦他嘴唇碰过的地方,但却从楼下的玻璃大门中看到了杭柏的影子。
杭柏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估计把她刚才跟董建安的互动已经收入了眼底。沈容压下擦额头的冲动,转身,像是没看见他一样,径自往马路边走去。
没走多远,杭柏就跟了上来,拦在她面前,冷冰冰地质问道:“你跟董建安什么时候离婚?”
还惦记着这破事啊!沈容估摸着杭柏应该是不知道她的具体任务,不然早利用董建安对他的信任,把董建安的底细摸清楚,一股脑地告诉自己了。这么直接帮忙的办法都不用,只能说明他的金手指也不够强大。
既然他不清楚,那能操作的空间就多了。最直接地办法就是误导杭柏,给他一个错误的任务暗示,让他以为那是她的任务,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他蹭自己的任务,跟着跑到下一个小世界了。
目前来看,杭柏应该是猜测她的任务是如何甩掉渣男,所以才会一个劲儿地怂恿她离婚。
那就让他这样以为吧。
打定了主意,沈容勾起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我离婚我就离婚,做梦吧!我们夫妻俩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杭柏,我不管你在外面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但我告诉你,这都不会影响我跟建安的感情。我们都还年轻,孩子迟早会有的,而且只会是我生的!”
话一出口,沈容似乎就后悔了,懊恼地捂住了嘴,拉开包包,将手机丢了进去,因为力气比较大,包包的链子拉得比较开,让里面的物品也一览无余。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一个中药瓶子,拳头那么大,里面都是指头大一颗的乌黑药丸,满满一瓶,看着就不舒服,更别提咽下去了。
这难吃的中药,再配合她刚才无意中说出的“孩子迟早会有的,而且是我生的”,杭柏似乎明白了董建安夫妻俩之间最后会出什么问题。
他若有所思地瞥了沈容一眼。
气急的沈容狠狠剜了他一眼,飞快地将包包一拉,气冲冲地走了。
这次,杭柏没追上来。
直到上了车,沈容也没瞧见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原主跟董建安结婚这么多年,备孕也有好几个月了还一直没消息。作为董建安的好友,杭柏肯定知道他们俩这段时间准备要个孩子。虽然备孕的时间短了一点,但没怀上就是没怀上,在生孩子就跟喝水一样容易的直男心里,也不会觉得这有多奇怪。
沈容不相信自己这番唱作俱佳的表演,杭柏不会上钩!只要他心里有了怀疑,就会往这方面想,调查下去,并以此来推动她和董建安离婚。毕竟,董建安是独子,要是老婆不能生,他能同意,估计他家父母七大姑八大姨都不会同意。
而他一旦把时间耗在这上面,就不会来帮自己完成任务了。
不过这种办法也不是长远之计,目前最要紧的还是想办法弄清楚董建安的欠债是怎么回事,到底欠了多少,只有搞清楚这些,才能进行下一步。
沈容拿着包,飞快地回了家,进入次卧,反锁上门,盘膝坐在床上,打开了手机,严阵以待。她刚才趁着给董建安理衣服的时候,悄悄塞了一枚□□在董建安的大衣口袋里。
董建安今天又借着要加班,要很晚才会回来。沈容估摸着,他又要出去浪了,兴许,这回就能给她解惑。
下午五点一过,董建安那边陆续传来同事跟他道别的声音。他确实像是要加班的样子,呆在公司没走。
沈容一直等到六点,才听到椅子推动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汽车鸣笛的声音、喧嚣的说话声,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估计是在大街上。
沈容耐心地等着,又过了十来分钟,一切安静下来,只有董建安的脚步声,偶尔也有些女人呵斥自家孩子的声音。
再等下去,董建安似乎推开了门,里面传来各种喧嚣的声音,全都是粗嘎的男声,动不动就骂娘,然后有人招呼董建安:“小董,不坐下来一把吗?我看你今晚鸿运当头,肯定只赢不输!”
旁边另外一个没好气地说:“还只赢不输呢,听说他都欠豹哥三十万了,上哪还去?”
“听说他女人还挺漂亮的,用他女人来还呗!”不知是谁猥琐地出了这么个主意。
先前那道声音当即反驳了回去:“再漂亮那又怎么样?除非他女人心甘情愿同意卖,不然,你们还能把人硬拉来不成?这可是法治社会,这是犯法的!碰,六条!”
“哟,老猛,你还懂什么叫法治社会啊!”一个高亢的声音调侃道。
从头到尾,董建安都没出一声。
沈容挑了挑眉,继续听。
没多久,董建安就坐下了,然后是搓麻将的声音,刚开始他运气还真不错,连续赢了好几把,但打了半个小时后,他的手气邪了起来,开始输,将先前赢的钱一笔一笔地输了回去,最后开始连本金也输光了,只能借钱打麻将。
虽然没看到这画面,但沈容已经可以预料得到,董建安赌红了眼,一副想在赌桌上翻身的着魔模样。这时候估计就是他爹妈老子上去,也拉不回他。
但凡赌徒,都是这样。赢了的时候,希望赢更多,输了的时候,希望能把本赢了回来,殊不知这样只会越陷越深。
哪怕不了解董建安具体是怎么染上赌瘾,并深陷其中的,但也不妨碍沈容在脑海里勾勒出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始末。董建安或许是受人引诱,或许是自己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地下赌场,刚开始,他必定是抱着我就玩玩,拿几百块或者几千块随便玩玩,输了也不打紧,赢了就当白赚一笔。
当然,他最初肯定没输,多半还赢了,几个小时就赢几千上万,抵得上他辛辛苦苦工作一个月。
尝到了这种甜头,他哪还愿意天天这么老老实实地上班,挣那点微薄的薪水,必定还会去的。世人最喜欢抱着侥幸的心理,总觉得,天生我才必有运,老天爷会眷顾自己,自己就是赌桌上那个万中挑一的幸运儿。
最初几次,肯定也是赢多输少。沈容自己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年初有一阵,董建安确实天天意气风发,还对原主说,以后要给她买大别墅,开豪车,让她什么都不用做,每天只要买买买就行了。
想必那时,就是他刚接触赌博,经常赢钱的时候。
原主只当这是丈夫在床上的甜言蜜语,也没当回事,过后就忘了。没几天,董建安也不提了,自然就不了了之,谁也没想到这里面藏着这么大的隐患。
经常赢钱,让董建安上了瘾,但没几天,他肯定会手气爆差,一夜之间,就把先前的赢的钱全赔进去不说,还要自己搭一部分本金进去。这时候董建安肯定不服,不甘,他本来能拿着好几万开开心心退场的,结果现在还输了一笔钱进去。
他肯定也有过后悔之类的情绪,继而又想只要把本赢回来,他就不赌了。自然,后面,他肯定是输多赢少,渐渐地越陷越深,本永远都赢不回来,相反,还会搭更多的钱进去。等他发现时候,估计已经没法向家里交差了,只能深陷泥淖,沉沦其中,再也拔不出来。
赌博之所以有如此魅力,说到底还是董建安意志不坚定,总做着白日梦,期望自己哪天能一夜暴富。
想必,今晚又是一个让他懊恼,失望的一晚。
果然,到了晚上十点时,他垂头丧气地表示不打了,要回去了。
大家也没拦他,不过他被人叫到了一间安静的屋子。
沈容只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充满匪气的声音:“小董啊,你今天又借了我一万五,加上先前借的,都三十一万五了,你什么时候还我啊,豹哥我又不是印钞票的,我手底下这么多弟兄也要吃饭啊!”
董建安的声音非常沮丧:“豹哥,你再宽限我几天,行不行,我很快就会凑齐钱还给你的!”
豹哥甩开了他的手:“你上个月也这么说。”
董建安扒了扒头:“我……我再想想办法,我一定可以把这笔钱还给你的!”
“哼?想办法,你用什么想办法?你房子二次抵押了,车子也在银行抵押了,现在每个月那点工资连还银行都不够,你拿什么来还我?早让你没钱就别玩了,你非要玩,还拍着胸口说能还钱,但现在钱呢?”豹哥轻蔑地说。
这话无疑证实了沈容的猜测!果然,家里的房子、车子都遭了殃。
那头,董建安也拿不出钱,只得低声下气地求饶:“豹哥,豹哥,你就宽限我一阵子吧,我有办法,我一定能还上钱!”
豹哥没搭理董建安,他的一个小弟跳出来,喷了口烟到董建安的脸上:“小子,别说我们老大不帮你。就凭你那点工资,再给你几年也还不了豹哥。我给你小子指一条明路,你这里有两颗肾,多了一颗,反正你也用不了,不如挪一个出来送人,豹哥就把这笔债全给你免了!三十几万啊,小子,便宜你了!”
董建安紧张地按住腰,脸色乍青乍白。说得这么好听,不就是想用三十几万买走他的一颗肾吗?但少了一颗肾,男人还是男人吗?网上那些忽悠,说什么少了一个肾基本不会影响寿命和健康,但造物主不会没事干,多造无用的东西,人类进化数百万年,没用的东西也早就在进化中被淘汰了。
看出董建安的不情愿,那人轻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胸口:“咋滴,还舍不得?”
董建安抿着唇,紧张不安地求饶:“豹哥,欠你的钱,我一定会想办法尽快还上的,请你再宽限我一段时间。这肾,我肾脏也不大好,就算了吧!”
豹哥弹了弹烟灰:“不乐意,行,给个确切的时间吧,不然我们只能去你公司要了!”
董建安听出了他的潜台词。豹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要再还不上钱,豹哥就会去找他的公司、家人、朋友。
虽然律法规定,赌债、高利贷之类的都不合法,法律不支持其追讨债务的行为。但同样,法律也不会保护赌徒和借高利贷者,只要讨债者注意分寸,别弄残,别弄死,法律也奈何不了他们。
如果被豹哥一堵,他的情况就纸包不住火了,公司一定会辞退他,老婆也肯定会跟他离婚,房子车子也没了,借过钱的亲朋好友也一定会上门要债,甚至会找到他父母头上。
那时候他就一无所有,一败涂地了!
不,他要东山再起,他现在就缺点本钱而已!
董建安双眼血红,抱住头发出一声低吼,良久,他给豹哥许下了一个承诺:“一个月,最多一个月,豹哥,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
第34章 买了巨额意外保险原配
今晚董建安回来得比往常要都要晚,差十分钟到十一点,他才推开门,带着满身的寒气回家。
沈容马上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回来了?我给你熬了易消化的虾仁粥,你加班辛苦了,喝一碗再洗澡睡觉吧!”
说着,她就去厨房捧着一个白瓷碗出来了,瓷碗里白色的米粥熬得很粘稠,红色的虾仁和绿色的蔬菜点缀其中,香气窜进鼻腔里,很容易勾起人的食欲。但董建安却没什么胃口,他缓缓伸出手,沉重地拿起调羹,如有千钧重,半天才喝了一口。
沈容在一旁看了,适时地上前,关切地问道:“怎么?不好喝?”
董建安摇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好喝,只是我晚上吃得有点多,现在没什么胃口。”
“那就别喝了。”沈容作势要去把碗端走。
董建安连忙护住碗:“喝,喝,老婆特意给我做的爱心宵夜,我当然要喝!”
美得你吧!这是她晚饭吃剩的,丢了浪费,正好废物利用一下。
沈容坐到他对面,撑起下巴,关心地望着他说:“我看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工作上遇到了困难吗?可以跟我说说呀,咱们是夫妻,就算我没办法帮你解决,说出来,也会心里也会舒服一些。”
“还好,工作嘛,不就那样,总有不如意的地方,慢慢解决就是。”董建安抬起头冲沈容笑了笑,顿了一下,忽然问道,“老婆,要是我一无所有了,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沈容剜了他一眼:“说得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有什么似的。”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都是穷学生,约会大多是逛校园,生日情人节庆祝一下,吃顿牛排都是难得的大餐。如今工作了,能自己挣钱了,本来应该越来越好才是,不知怎么的却越活越回去了。
董建安一愣,遂即笑了出来:“是我失言,我也就是感慨一下。今天听说以前的一个同事跟他的女朋友分手了,因为他买不起房,女朋友等不起了。他们都在一起五六年了,就为了这个分手,所以我才有点感慨!”
说得跟真的一样。沈容也一本正经地跟他讨论:“这也不能怪女方。女方最美好的年华都跟他一起住在狭窄的出租屋里奋斗,一住就是好几年,不是爱情是什么?但婚姻是柴米油盐,要应对双方家长,要养育后代,天上的鸟儿要下蛋孵卵了,还知道筑巢建窝呢,地上的老鼠、兔子要生小兔子也要打动挖坑。大人可以租房生活,小朋友怎么办?旁的不提,光是孩子上学就得需要房子,没房子连公立的幼儿园小学都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