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水杯、打印机,但凡能砸的都被摔到了地上。
此情此景把汪郁气坏了,她起身,凝眉盯着任真的脸,“任小姐,我这是怎么惹着你老人家了,怎么这种不入流的滥招数也使了出来。”
任真头一扬:“我乐意!”
她眼睛不屑地瞥眼汪郁:“再不入流的招数,在你这里也能称得上是高贵吧。”
她还真是不遗余力地贬损汪郁。
见势不妙的程不雷,趁着打打砸砸的功夫,悄悄躲了出去。
任真眼神一扫看到了,不由得冷哼一声:“你还真是有个好员工,跑得比兔子还快。”
林经理被眼前的情形整得不知所措,他左看看右看看,之后将桌上那瓶汪郁自己开了封的茶饮递到她手里,低声道:“汪经理,还是喝点儿茶饮消消火吧。”
茶饮刚落到汪郁手里,忽然被任真凭空抢了去。
林经理脸上露出错愕不已的表情,他冲任真喊:“这不是给你喝的,你干什么?”
任真气哼哼地挥了挥手中的茶饮,“一瓶茶饮,有什么了不起的?怎么,贴上汪郁专属标签了吗?”
汪郁瞪了瞪眼睛,语气平静地说道:“虽然没贴标签,但它的盖子是由我旋开的。它也的确是客户送给我喝的,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它目前的确是属于我的。”
“是吗?”任真表情很是不屑,她轻轻揭开茶饮本就松了的瓶盖,往身后随意一甩,接着慢慢端起茶饮,缓缓送至唇边,在汪郁不理解的眼神和林经理大吃一惊的表情中,她慢慢喝了几口,喝完,还志得意满地晃了晃脑袋,“不错,味道挺好的。”
汪郁淡淡盯着任真的动作和表情,内心的火气积聚到胸口,很有发泄一通的冲动。
可那几个彪形大汉,让她强忍住了内心的冲动。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现在要是跟任真动起手来,势必要吃亏。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口气,汪郁恨恨地记在心里,有朝一日,她一定要还回去,变本加厉地还回去。
如果不还,她这辈子会憋屈死。
任真将茶饮喝了约有一半,抿了抿嘴唇,忽然抬手一甩,汪郁躲闪不及,被茶饮给淋了一身。
任真咯咯笑出了声:“是你的,所以还你喽!”
几个彪形大汉将屋内能砸的东西,悉数砸完,拍拍手掌,垂手站到任真身后,一副恭候指示的样子。
汪郁胡乱拍了拍身上的脏污,眼神四下逡巡。
本来就没什么好搬的,这下好,不用搬了。
只可惜了一部分供货合同,被那些彪形大汉扔得到处都是,待会儿收拾起来会很麻烦。
站在她身旁的林经理,表情已经不是吃惊所能形容的。
他盯着滚落地上的茶饮瓶子,人像是被定住了,傻傻的,不知所措,甚至有一丝恐慌爬上他的脸。
一声“警察”传入几人耳内,几个身穿警服的警察很突兀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为首那人表情严肃而深沉,他亮出自己的警察身份之后淡声道:“有人举报,你们这里有人吸毒,我们来进行例行检查,请你们配合。”
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汪郁是不解,任真和彪形大汉是不知所措,而林经理似乎早预料到有这一幕,他神情沮丧地垂下了头,像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一般。
第39章
警察的到来不仅让屋内所有人大吃一惊,也让随后跟进来的姜智豪和程不雷吃了一惊。
程不雷刚才是见势不妙跑去找外援了。
打从知道汪郁的老公是大名鼎鼎的姜智豪之后, 他就管汪郁要了姜智豪的手机号码, 说以防万一哪天遇到啥不可抗力的事件, 到时他好帮汪郁打电话求助。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他打完电话就站在门口, 一边听着门里的动静, 一边焦急地等待姜智豪。
没料到警察却先姜智豪一步到了。
晴天白日的,警察竟然来查毒?
这是演的哪一出?
警察是正当办案,没有道理不配合的。
姜智豪上前一步,他主动跟警察说道:“你们好, 我是汪郁的老公姜智豪,她胆子小, 我陪她一起去配合检查吧。”
只要配合,警察也没什么意见。
“行,在场人员一起吧。”
就这么着,警察带着这一波人浩浩荡荡回了派出所。
汪郁觉得事有蹊跷,但她本人坦荡磊落, 所以并不怕。
姜智豪一直握着她的手, 陪在她的旁边。
汪郁几次想甩开, 他都牢牢抓着不放。
坐他们旁边的任真看了, 心里酸溜溜的。
但碍于姜智豪的面子,她什么也没说。
反观林经理,他的头部始终低低的垂着,像是斗败了的公鸡,蔫得不行。
在派出所里, 几个人排着抽血化验,然后等待化验结果。
姜智豪牵着汪郁的手坐在长椅里等,任真和一众保镖坐在对面,林经理则蔫头耷脑的站在当间。
天气有点儿热,汪郁的手不自觉出汗了,她轻轻抽了抽,想自姜智豪手里将自己的手抽离出来。可姜智豪却更紧地握住了她的。
汪郁侧头,盯着他挺拓的颈线,问道:“你不忙?”
“忙!”
这个回答还真是言简意赅。
“忙还在这里陪着我干嘛,你回去忙呗?”汪郁小声道,“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陪你就是最重要的事儿。”姜智豪说道。
挺煽情的话儿从姜智豪嘴里说出来,却变了一股味道,像是冰冰凉凉的雪糕,凉在嘴里,化在心里。
汪郁嘴角偏了偏,一丝喜悦爬上眉梢。
被人重视的感觉,总归是好的。
警察拿着化验报告走出来,姜智豪唰地站起来,眼睛望着警察,期待对方赶紧说出结果。
汪郁虽说自己没啥事,但心里也有些忐忑,她另一只手攀上来,轻轻搭在姜智豪的臂弯里,紧张的时候,有个坚强的臂膀在身边的确是好的。有安慰人心的作用。
警察翻完报告之后,大声询问:“哪位是任真?”
任真表情不耐烦地站起来:“我是。”
警察淡淡看了她一眼:“请你留下,其他人可以回去了。”
任真露出惊异的表情,“凭什么?凭什么要我留下,让汪郁回去?”她眼睛不服气地瞥向汪郁,仿佛是说该留下的人应该是汪郁,而不是她。
“你的血液呈阳性,证明你的确吸食过毒.品,而其他人没有。”警察直接陈述事实。
任真彻底懵了:“什么?我吸食毒.品?”她双手一摊,“这怎么可能,简直是开国际玩笑!”
“可能不可能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警察郑重其事地强调,“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到这会儿,任真真慌了,她拿出手机,“不行,我要打电话给妈妈。”
出事了,她第一想到的就是妈妈,妈妈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父亲也疼她,但不是亲生的,待她再好也像是隔着层什么。
林经理神色颓然地走出派出所。他虽然顺利排除嫌疑,但他没有半丝高兴的神色,反倒像是承受了什么巨大的灾难一样。
站在派出所里的汪郁要走,但被姜智豪给拉住了。
汪郁表情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不走?”
还想赖在派出所不成?
姜智豪却拉着她径直走到警察跟前:“你好,警察同志,任真带人打砸我妻子的办公室,现在办公室毁损严重,麻烦你们调查取证,让打砸者付出一定的代价。”
警察对于全程配合的姜智豪印象还是不错的。姜智豪的衣着和谈吐,能看出是身居高位的人。这样的人遇到警察一般是索要特权或者故意显示自己的尊贵,但姜智豪没有,从头至尾都是无条件地配合。
警察对于他提出的问题表示了极大的认可,“我们的同志已经实地查看过现场,会让他们给你们一个交待。”
刚打完电话的任真听到这里,不可思议地盯着姜智豪:“智豪哥,你怎么,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她都因吸.毒留在派出所了,姜智豪还不善罢甘休,竟然提及打砸事件,要求她承担责任。这还是她所认识的智豪哥吗?
“我是就事论事,你不是小孩子了,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姜智豪面色平淡地说完,拽着汪郁往外走。
如此,那几个彪形大汉也走不了了,只能待在派出所里继续接受相关调查。
姜智豪牵着汪郁的手,一直走到车子旁边。
他拉开副驾的门,终于是松开了她的手,提醒她:“上车吧。”
汪郁矮身坐进去,手心搭到另一只手的手背上,轻轻蹭了蹭汗水。
一直孤孤单单的来,孤孤单单的去,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焦急忙慌的都是她自己。
但今天,她虽然受了委屈,但男人能丢下忙碌的工作,急匆匆赶来,她心里还是挺感动的。尤其闹事的是他前女友的妹妹,他依然站在自己这边,汪郁心里暖暖的。
她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任真之前还带人来砸过办公室吗?”启动车子后,姜智豪神色淡淡地问。
“没有,这是第一次,没头没尾地就来了,进来就砸,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疯。”今天的事情发生得很蹊跷,汪郁觉得怪怪的。
她抿着嘴唇,“任真竟然吸.毒?真是想不到,好好的姑娘家怎么不学好呢?”
“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先是那个之前找我麻烦的林经理来跟我签了一单合同,接着任真就带人来打砸,刚砸完警察就来了。”汪郁如实讲述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一桩接着一桩,像是早就安排好的一样。
“以后遇到事情,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我不希望是经由程不雷的嘴巴转述。”姜智豪淡淡说道。他的语气虽平淡,但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汪郁愣了愣,嘴巴微微翘起,轻轻地“嗯”了声。
男人这种形式的霸道,她还是比较受用的。
接到电话的袁丹果,像疯了一样赶到派出所。
她抓住任真的手,神情急切地问:“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吸食毒.品?你的血样怎么会呈阳性?”
她的乖女儿,怎么可能跟这种肮脏的东西挂上关系,袁丹果听到消息的时候差点崩溃到晕倒。
见到亲妈,任真终于是流下了害怕的眼泪,她抱住妈妈的胳膊,哭着说道:“今天上午我去找智豪哥,他不见我,还告诉我以后再不让我随意去了。我一时生气,便冲到汪郁的办公室打砸了一通,谁知道警察忽然来了,然后就这样了。”
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扣上了吸.毒的帽子,任真眼泪扑簌簌直落:“妈,你相信我,我真没吸.毒,从来没有过。”
袁丹果听女儿讲述到这里,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她颤着声音问:“你,你在汪郁办公室里,是不是,是不是喝过什么?”
任真想了会儿,委屈地点头:“汪郁那里有瓶茶饮,他们不让我喝,我很生气,非喝不可。就喝了一半,另一半甩到汪郁身上了。”
袁丹果心脏下沉,她身子晃了晃,“是不是现场有个姓林的经理?”
任真摇头:“不知道姓什么,反正是跟汪郁刚签完合同的一个男人。我要喝茶饮的时候,他还想抢来着,可是,没抢过我。”
袁丹果再也忍不住,忽地抬手,狠狠地扇了任真一巴掌。
任真被突如其来的巴掌给打懵了,她用手捂着脸颊,表情难以置信地看着袁丹果,“妈,我都这样了,你竟然,竟然打我?”
她哇哇大哭:“妈,你不安慰我也就罢了,竟然打我,打我?”
她哭得歇斯底里的。
她莫名其妙被关进了派出所,心里本来就委屈得不行,可老妈一来,听完叙述,竟然动手打她?任真难受得嚎啕大哭。
袁丹果盯着自己的女儿,打完,忍不住又抱住她,两人抱头痛哭。
只是哭的原因各有不同。
哭够了,袁丹果找到警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替自己女儿解释:“警察同志,我的女儿是被陷害的。我刚才仔细问过她,她向我发誓,之前从来没有碰过这种脏东西。但今天上午,她打砸别人的办公室,固然是她的不对,她该负的责任我都替她付,罚多少我们都认。但是吸.毒这事,我认为事有蹊跷,我女儿说她上午在汪郁办公室里喝了一瓶茶饮,我怀疑有人在茶饮里动了手脚,否则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警察听后皱了下眉头:“感谢你的提醒,我们会具体调查。”
袁丹果跟警察聊完,脚步虚浮地走出派出所。
中午的太阳很灿烂,可袁丹果的心里却凉凉的,像是浑身浸在了寒冬腊月的河水里,冷得发抖。
她双手颤抖地拿起手机。
电话一通,她咬牙切齿地骂起来:“姓林的,你就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我花钱让你办事,你就是这么给我办的?你知不知道任真是谁?她是我的女儿,唯一的女儿。你竟然,竟然陷害了她。”
袁丹果声音歇斯底里的。
林经理自知理亏,他呐呐道歉:“袁姐,对不起。事情本来进行得很顺利,可你女儿忽然出现,她非要喝那瓶饮料……”
“你为什么不阻拦?你拼了命也应该阻拦的呀。”袁丹果恨铁不成钢地喊道。
她前思后想,要想破坏汪郁和姜智豪的婚姻,不下狠招绝对不行。
为了以绝后患,她兵行险棋,给了林经理丰厚的报酬,目标只有一个,让汪郁喝下掺有毒品的茶饮,然后举报给派出所,等查出汪郁血液呈阳性后。姜智豪父母再大度,相信也无法容忍了。
单身有子,他们可以忍。不能生育,他们也能忍。可一个吸食毒.品的人,他们怎么忍?相信他们再有涵养,也是没办法再容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