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浪把拍视频的人抓了回来,一脚踹翻在地:“手机呢?”
那人颤抖着把手机交了出来。
“浪仔可以啊。”冯俊逸拿起他的手机打开,里面果然有几段骆巡宗打架的视频。
韩持气得往郑寒和义川战神身上踹了几脚:“操/你/妈敢拍视频?”
冯俊逸把几段视频删了,又好好检查了一下视频和网盘。
彭浪松了口气:“还好橙妹发现了。”
应橙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骆巡宗因为彭浪的这句话看向应橙,然后往旁边让了让。借着灯光,他这才发现应橙的校服上全都是灰。
“你有没有受伤?”他拉着她仔细检查,抓起她的手,发现她右手的手心和手腕处有伤。
红色的伤口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身上危险的气息连校霸三人组都感受到了。
校霸三人组瑟瑟发抖:巡哥真的生气了。
应橙也觉得此时的骆巡宗有些可怕,小声说:“没什么,就是点擦伤。”
“我带你去医院。”骆巡宗紧紧地拉着她没受伤的那只手,又对校霸三人组说,“剩下交给你们。”
“好的巡哥!”
**
骆巡宗不容拒绝地拉着应橙打车直奔医院,路上都没有说什么话,一直沉着脸。
应橙手上的伤口都是擦伤,不怎么深,只是地上有很多沙子和碎石子,嵌进了肉里,看着都疼。膝盖上因为穿得多,只是磨破了一点皮。
医生一点一点清理伤口,把小石子取出。
应橙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喊疼,只是好几次疼得倒吸气。
“小姑娘还挺淡定能忍的。倒是你男朋友,一直皱着眉,好像我下手重一点就要冲上来打我了。”处理完伤口,医生开玩笑说。
应橙抬头看了眼一言不发的骆巡宗,对医生说:“不会的。而且——”
“而且,我们只是同学。”她不好意思地小声解释。
医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看了看他们两人,笑了笑。
离开急诊室,骆巡宗让应橙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自己去拿药。
应橙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手机上有好几条叔叔应安生发来的消息,她回了个电话去。
“叔叔,我在外面跟同学玩,忘记跟你说一声了。”
“没事就好,叔叔就是担心。早点回来。”
打完电话,骆巡宗药也拿回来了。
他依旧沉着脸,看上去特别凶。
“医生也说了,我就是些擦伤,不要紧。你要不要先回去?”应橙想起来他今晚是有事的。
骆巡宗刚要开口说什么,手机响了,是他妈妈打来的。
他放下药,转身接电话。
“巡巡,你怎么不接电话?”华莹在电话里问。
他们所在的走廊离一扇侧门不远,骆巡宗一直走到了门口:“妈,我今晚有点事,不去了。”
华莹听出儿子的语气不太对,问:“怎么了?”
“橙橙受伤了。”
听到应橙受伤,华莹关心地问了几句,听骆巡宗说没事才放下心,让他好好照顾。
挂了电话后,骆巡宗转身走回去,而是站在了原地。
夜晚的风带着寒意,一阵阵吹来,格外醒神。
骆巡宗忽然开口骂了句脏话:“我操!”
他想起了应橙的伤口。
他不是没受过伤,觉得这种皮肉伤放在他身上没什么,可是放在应橙身上,他感受到的疼痛被放大了很多倍。
偏偏她又忍着疼痛不吭声,他倒是宁愿她喊两声疼,或者哭一哭。
她的文静乖巧让他的心都他妈揪了起来,闷得难受,恨不得替她。
他见不得她受伤,就算是为了他也不行。与其说,他是生她的气,倒不如说是在跟自己怄气。
整理好了情绪,他转身回去。
应橙只见接完电话的骆巡宗神色不明地朝自己走来,然后在旁边坐下。
她看着他的眼睛,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望不到底、看不清情绪。
骆巡宗妥协地叹了口气,最先打破沉默,语气温柔地问:“还疼不疼?”
应橙摇了摇头。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应橙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对。“可是那个人拍了视频,要是视频传出去怎么办?”要不是她发现,那个人拍完视频就走了。
“那也没你重要。”骆巡宗回答说。
应橙皱了皱眉。
明明很重要。
视频传出去,他营造了那么久的形象就会崩坏。
见她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骆巡宗继续说:“我他妈见不得你受伤。”
应橙愣了愣。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而且郑寒和义川战神的事迟早是要解决的。小高考之后没多久我可能就要去B市培训艺考了,不把他们彻底解决,我怎么放心留你下来?”骆巡宗的话越说越直白。
“有、有什么不放心的。”
骆巡宗又叹了口气,身上的冷意慢慢消散,弯下腰视线与她齐平,看着她的眼睛:“我以为我表现的够明显了,是不是非要我点破这层窗户纸?”
应橙隐约知道他要说什么,心跳得越来越快:“你……你不用点破了。”
骆巡宗却不给她退缩的机会:“不点破我怕你不明白。”
“我明白,你别说。”
“不,你不明白。”
应橙:“……”这分明是要强行点破,讲不讲道理?
“妹妹,看不出来我在追你吗?”骆巡宗的声音里含着几分笑意和无奈。
近距离看着他眼睛里的认真,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应橙的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骆巡宗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她,似乎是要等她说话。
隔了一会儿,应橙才从惊讶中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早恋是不——”
“我知道。”骆巡宗打断她,“我知道早恋是不对的。所以我先追着,等毕业了不算早恋了你再答应我,嗯?”
“你怎么知道我毕业了会答应你?”
骆巡宗挑了挑眉,忽然跟她靠得更近,呼吸都相闻了:“还能有别人吗?哥哥我打断他的腿。”他的语气嚣张又危险。
应橙:“……”
打了两场架,他身上看得出一些痕迹,校服上沾了些灰,头发有点乱,脖子上还有一点擦伤的红痕,但这丝毫夺不走他身上的吸引力。不管他是平时阳光正直的样子,还是现在这样不羁,都很好看。
茶和柠檬的清香和橙花的甜味混合在了一起,盖过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应橙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璀璨的光和自己。
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是了,不会有别人了。
她大部分时候都是平静镇定的样子,非常酷,可是现在这副样子再加上红彤彤的脸,就变得非常可爱了,乖得让人心软,想欺负。
操。
骆巡宗的舌尖舔过上颚,到底没忍住,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又软又嫩。
“所以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知不知道?不长记性我就要揍你了。”
**
直到回到客栈,应橙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消散。
前台的小姐姐看到他们的样子吓了一跳。很快,应安生也出来了。
“橙橙,怎么回事?”
“不要紧,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应橙不想让他们担心。
应安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骆巡宗,怎么也不相信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但是应橙不说,又看她没什么大碍,他也就不勉强了。
骆巡宗说:“应叔叔,我带她去医院处理过伤口了,这是医生配的药。她的伤口不能碰水,最近要吃的清淡一些。她还没有吃完饭。”
听他这么说,应安生才彻底放心下来。
骆巡宗把应橙送回来、交代完了就打算离开,却被应橙叫住。
“骆巡宗,我还有事,你跟我进来一下。”
骆巡宗跟着她进到她的房间。
清新可爱的公主房,有一股她身上橙花的甜味,很好闻。
“你脖子上的伤还是处理一下吧。”应橙说。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其实根本用不着。
可是见她一脸“必须要处理”,骆巡宗勾唇笑了笑,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你帮我处理?”
应橙没有说话,而是去拿了药箱。
骆巡宗自觉地在懒人沙发上坐下等她。
见她拿了药箱过来打开,他提醒了一声:“小心手。”
应橙在他面前蹲下,觉得高度不够,又改为双膝跪在地毯上。
这样就差不多了。
“把头抬起来。”
骆巡宗听话地抬起头,上半身微微往后仰,把整个脖子露出来,上面有一条口子。
应橙用蘸取了碘伏,仔细地涂在他的伤口上,注意力却总是被余光里那突起的喉结吸引过去。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男性的喉结,很特别。
他们一个上半身往后仰,一个身体往前倾,这种重心偏移的姿势让他们之间隔着的一段距离变得很脆弱,好像随时会被打破。骆巡宗近距离看着她,脸上的红晕让她的肌肤看起来特别粉嫩,那挺翘的鼻尖离他很近,仿佛就在他的唇边,让他很想张嘴咬一口。
操啊。
他移开眼睛,不去想那些禽兽的事。
关注着喉结的应橙只见它忽然滚动了两下,还挺……性感的。
房间里的安静中透着尴尬,还有一种闷热感,为了转移注意力,她说起了自己的忧虑:“虽然偷拍的人被抓回来了,可是当时在场的人不少,我担心还会有人拍。”
“如果真的还有人拍了,那也没办法,发生都发生了。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应橙“嗯”了一声。
有数就好。
骆巡宗突然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应橙被看得有些懵:“怎么了?”
骆巡宗笑了起来:“妹妹,你怎么这么关心我?”
他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睛里,让她心头一跳,表面却很平静:“换成是别人我也这么关心。”
骆巡宗轻笑:“是吗?”
应橙不想理他。正好这时候药也上好了,她揉了揉发酸的腿站起来。
骆巡宗在直起身体的时候皱了皱眉,应橙正好看到。
“怎么了?你是不是背后也受伤了?”
“没什么。”骆巡宗不在意地说。
“给我看看。”
骆巡宗抬头,好笑地看着她问:“妹妹,你是要我现在脱衣服给你看吗?要是真想看也可以,你巡哥哥身材好。”
应橙:“……”
玩笑开过,骆巡宗说:“就是不小心挨了一下,没什么。”
“我看你很疼。”
骆巡宗站起来低头看着她说:“看你受伤我才疼,所以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嗯?不听话是要被S市战神打屁股的。”
**
从客栈离开后,骆巡宗去彭浪家的会所跟校霸三人组会合。
校霸三人组留下来善后,处理了所有的事情,还特意把推应橙的那个留了下来。他们觉得巡哥可能需要。
果然,骆巡宗来了后把人拖到了会所后面的小巷子里,狠狠揍了一顿。
揍完人回到包间后,骆巡宗的身上还带着化不开的寒意。
这是校霸三人组第一次看到他们巡哥这么生气,连玩笑都不敢随便开了。
“巡哥,橙妹没事吧?”韩持问。
“还好。”骆巡宗说,“在义川战神和郑寒来之前,我们还碰到了几个人。他们跟郑寒他们不是一起的。”
“两拨人?”校霸三人组这才知道在郑寒和义川战神之前,还有一批人。
“那几个人脸很生,一开始是找应橙的,后来就冲我了,很奇怪。几个小混混不重要,为首的是个纹了断眉的人。”
冯俊逸:“断眉?这么有特点应该挺好找的,我们去查查。”
第二天,他们就查到结果了。
韩持把疑似断眉哥的照片发给了骆巡宗。
骆巡宗回了个电话过去:“就是他。”
这个断眉哥叫伍正齐,爸爸是S市的一个小老板,家里有点钱,不过跟韩持他们比起来还差一些,他们这样的真富二代都不带他玩的那种。
“巡哥,还有件事。”
“说。”
“我听说这个伍正齐很喜欢文恬,会不会是……”
“我知道了。”
**
文恬没想到骆巡宗会主动约自己,来到咖啡厅的时候激动又紧张。
“骆巡宗,你怎么会突然找我?”
“坐。”骆巡宗不动声色,脸上看不出情绪。
等文恬坐下,点了杯咖啡后,他才开口:“昨晚你也去吃饭了吧。”
“是啊,你怎么没来?”
“我为什么没去?你说呢。”骆巡宗轻飘飘地问。
文恬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我怎么会知道。”
骆巡宗也不跟她拐弯抹角了:“是你让伍正齐去找应橙麻烦的吧?”
文恬说不出话。她觉得此时的骆巡宗有点陌生,人还是那个人,可是神态、语气都和平时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