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怀手痒,忍不住敲了她的脑门,道:“你怎么还护着他,你就等着吧,我看到时候你被骗了找谁哭去。”
奚熙捂着脑袋,瞪着他,道:“反正不会找你哭,你怎么老执着赵言会骗我呢?”
齐怀愣了下,面色不自然,脸上的嬉笑也沉下去不少:“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他父王不是个好人骗了我们父皇,当儿子的也走老子的老路,骗你来了。算了算了,不和你说这些,如果赵言对你不好,我会揍他的。”
奚熙心中一暖,正想说话。就听到齐怀咬牙道:“顺便报我当年被他耍的仇。”
奚熙:“……”
过几日就是各国来齐国进贡的日子,这一次赵国的王也会前来。宫里的人忙的前脚不沾后脚,奚熙觉得麻烦,索性就待在寝宫哪儿不去。
这日她照常去皇帝寝宫请安,看到皇帝精神抖擞的在那里对着一对布匹比划。
皇帝见她来了,高兴道:“荣安来了,快来看看朕穿哪一件衣服好看?”
奚熙行礼后连忙走过去,看到桌子上摆着五颜六色,奢侈无比,各种样式的花布。
她转头看到皇帝兴致勃勃的拿起一块布在身上比划,简直,简直……
简直就像个见心上人的小姑娘。
她把这个荒唐的念头抛到脑后,道:“父皇怎么突然想要做衣服了?”
皇帝拿着布的手突然一僵,道:“过几天是个大日子,朕想要隆重一些。这件怎么样?”
他拿起一件黑色金纹的花布,朝自己身上比划了好些下。
奚熙认真的点评了一番。
皇帝挑的更加起劲了。
整个下午奚熙便待在这里陪皇帝一起挑布,琢磨做什么样式的衣服好看。
回到寝宫梳洗过后后赵言将她圈在怀里,揉着她纤细的腰肢,亲昵的在她耳边道:“溪溪这里还酸吗?”
奚熙脑袋里还在想着今日皇帝的奇怪之处,她莫名想起皇帝和赵国国君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越发觉得两人之间说不定有旁人不知的事情。
皇帝后宫里除了三位皇子的生母几乎空无一人,而皇帝似乎偏爱那些俊秀的男子在身边伺候。
难道……
不是吧。
她为自己的脑洞感到怀疑和羞愧。
完了不行要赶紧止住这种危险的想法,脑洞越想越大了。
赵言察觉到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他眼眸暗了下,唇暧昧的贴在她白皙的脖子边,道:“溪溪在想些什么?”
奚熙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她欲言又止的看着赵言。
好想问下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父王在齐国时和皇帝的事情。
赵言低声笑道:“溪溪莫非是有事问我?”
奚熙:“??你怎么知道?”
赵言眼睫半抬,摸着她柔软的肚皮,道:“大抵我就是溪溪肚里的蛔虫,所以溪溪脑袋里想的,心里思的都瞒不过我。”
奚熙拍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反握在手中。她挣脱不开,只好作罢。
“莫不是想问当年皇帝和我父王的事情?”
奚熙更惊讶了:“你怎么全都知道?”
这家伙不会在皇帝身边也安插了人吧?
不怪她这么想,当年在齐宫不过一年赵言就能把自己的人安插到她的寝宫,就连皇子寝宫她曾经也看到过赵言身边熟悉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赵言的手段只怕比从前更加厉害。
赵言被她这么模样逗笑,他低头轻吻女孩明亮的眼眸,道:“溪溪难道不觉得当初我父王离开齐国有隐情吗?”
她疑惑的摇头。
赵言道:“世人皆说当初赵国质子隐忍不发,离开齐国之际偷走了齐国密文,才引得齐国太子登位之后率兵攻打赵国。但这只是其一,父王心机深沉,面上一副温润君子模样,内里怕是谁也比不上他残忍无情。世人眼中性情温和,礼贤下士的赵王,也不过披着羊皮的恶狼。”
……
有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嘛。
赵言轻抚她柔顺的黑发,继续道:“父王要是想拿走齐国的密文定是神不知鬼不觉,而不是最后天下皆知。这不过是齐国皇帝打出来的幌子,一个能够名正言顺到赵国幌子。”
奚熙:“为何?若是父皇想去赵国何必要发动一场战争?”
赵言低声笑了起来,又道:“溪溪难道不觉得齐宫的后宫和赵宫相似吗?就连皇子们出生的时间也是十分相近。”
奚熙楞了一下,脑中的迷雾猛然消失,心中某种感觉愈发强烈。
赵言道:“齐宫里的女子少之又少,赵宫里这么多年也只不过只有三个女人。旁人认为父王偏爱贵妃和幼子,对皇后和嫡子视而不见,以至于将嫡子舍弃,当做质子送入齐宫。可他们都错了,父王谁都不爱,他薄情且无情,宠爱幼子不过是障眼法。这样就能将悉心栽培的嫡子送入齐宫。”
奚熙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这,这可是宫中秘闻,赵言为何突然告诉她,难道他忘了她是齐国公主吗?
赵言觉得她这个样子可爱极了,忍不住亲了又亲。
“为何这般看我,溪溪会告诉旁人吗?”
奚熙默了一瞬,摇了摇头。
赵言笑的开心,轻咬她的唇瓣,低声道:“我整个人都是你的,我的秘密,我的过往,你若想知道我全都告诉你。”
他又道:“溪溪也是我的。”
奚熙轻拍他的手,道:“然后呢。”
赵言又懒洋洋的趴在她的肩膀,道:“左不过是爱而不得的俗套故事,有什么好听的。溪溪倒不如听我说每日我是如何欢喜你。”
奚熙恼羞成怒道:“赵言!”
赵言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道:“皇帝打到赵国,大抵是因爱生恨,这其中的缘由只是这两人清楚,旁人不过是猜测几分,便传的天下皆知。可惜他们都错了,天下人或许都没想到这两人竟是恋人。只可惜其中一个人有多少真情又有多少假意呢,他爱的是权利和江山,不惜利用一切。另一个知道真相后因爱生恨竟想用一场战争逼迫其现身。”
他突然笑了起来,略有几分讽刺:“到底是该说他真挚炽热,还是该说他冲动愚蠢。道最后竟为了所爱之人的愿望将祖辈江山送入其怀。”
奚熙皱眉:“这是什么意思?赵国国君的愿望是坐拥天下,父皇难道要将天下送给他吗?”
赵言亲昵的握着她的手,声音温柔又蛊惑:“溪溪喜欢吗?若是喜欢我也将这天下送给你。”
奚熙转了转眼睛,笑的像一只狐狸,道:“只可惜我有最喜欢的东西了。”
赵言的动作顿住,眼眸漆黑,低沉道:“溪溪喜欢什么?”
奚熙凑在他的脸颊旁,娇声道:“最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停电差点连家进不去,都是泪啊。
补昨天的。
第20章 第一穿「回赵」
赵言心中一震,将她抱的更紧。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这话我记住了,一辈子都不会忘。溪溪也要记住今日说的话,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也不能忘了。若是忘了,我就将溪溪放在身边,日夜不停地在耳边说着。”
……这个蛇精病。
奚熙不自在的扭动着身子,道:“你还没说齐宫和赵宫哪里相似了?”
赵言声音慵懒:“赵宫立了皇后,有了嫡子,齐宫马上也有位皇子。若是赵宫有了子嗣诞下,他日齐宫必定也会有皇子或公主。从齐宫三位皇子的名字可见一二。”
名字?奚熙皱眉,仔细了想了想。
下一瞬,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赵言道:“怀,君,珲。怀君,思君,悔君。呵,想不到皇帝也是一颗情种,可惜了。”
可惜这情种错种,生在帝王家。
又可惜将一片深情给予个连真情都不知有多少的人。
奚熙被这巨大的信息量给震到了,她愣了半晌都不知说些什么。
想不到平日里潇洒自由的皇帝背后竟是这般的故事。
一瞬间,她不知该心疼皇帝,还是心疼几个连名字都被冠上对他人情爱的哥哥们。
咦,不对。
她狐疑的看着赵言,道:“你为何会知道这些事情?”
赵言毫不在意的说:“这么多年了,早就摸的一清二楚。”
赵言将她揽着怀里,奚熙没反应过来,两人便躺在了床上。
灯不知何时被熄灭,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屋内。
赵言轻拍她的背,轻吻她的额头,道:“莫要再想他人了,月色正好,不如我们做点别的事?”
奚熙虎躯一震,连忙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呢!睡觉!睡觉!”
赵言低声笑道:“我想说今日我们一起早点睡吧,溪溪以为我在说些什么?恩?”
他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在她耳边轻声问道:“莫不是溪溪以为我……”
奚熙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捂住他的嘴,语速颇快:“我什么也没以为,随便你睡在哪里,好了我现在困了要睡觉了。”
赵言无声的笑了,他猛吸口气,鼻息间都都熟悉又安稳的香味。他闭上眼睛,遮住里面压抑的情谷欠。
到了各国觐见那日,皇帝收拾整齐,看起来比以往年轻了许多。他不停的问奚熙:“朕老吗?”
奚熙已经知道他和赵国国君的事情,看到皇帝期待又慌乱的神色,她心中难免有些酸涩,道:“不老,父皇仍在壮年。”
皇帝笑了起来,带起了眼角的皱纹。
在殿中,她见到了那位赵国国君,赵王身形消瘦,儒雅清隽,面目含笑,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俊美的样子。
她发现赵王出现的时候,皇帝的手不自觉的颤抖。
两人的谈话虽然平常,奚熙却能察觉到皇帝话里似乎含着哀怨。
她看向坐在一旁的赵言,他低垂眼眸,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似乎一切与他毫不相关。
或许是她看赵言的次数太多,赵言眼眸含笑,道:“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溪溪与我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竟也如此想念我。”
奚熙面无表情扭头。
呵呵。
小时候那个沉默寡言的人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油嘴滑舌的蛇精病呢。
她无意间瞥见赵王离席,没过一会儿皇帝也悄然退下。
奚熙拉了下赵言的衣袖,小声道:“他们离开了。”
赵言握住她的手,漫不经心道:“溪溪要去跟着看吗?”
她摇头,她才没有看别人秘密的癖好。
齐君走了过来,面上微醺,坐在两人身边,道:“溪溪,你怎么,嗝,变成两个了?”
奚熙无语的说:“二哥,你喝多了。”
齐君瞪着眼睛,拍着大腿,道:“胡说,本殿下,嗝,酒量很好的。你看,看,大哥,他都比不过我。”
奚熙扭头看了眼齐怀,他面色正常,脸颊微红,握着酒杯和众人交谈。
“看,看到了吗?”齐君打了个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