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姜恬“啊”了一声, 问道：“您说什么？”
老板娘挑挑眉, 没再说话。她放下菜和汤，转身离开了。顾澈给姜恬夹了一块鸭肉, 还不忘对她说道：“多吃点，这家饭店不错。”
姜恬白了他一眼。伸手划开手机。打开朋友圈，就是ND战队的卓子航发的动态:“可以进决赛啦！感谢澈子哥抬我一手，可惜你晚上跑出去，没机会请你吃饭了。”底下配了一张图片, 是几个人一起吃烤肉的图。
姜恬把手机举到顾澈面前, 说道：“小卓是真的高兴，都开始烤肉了。”
“小卓是高兴的太早了。”
姜恬白了他一眼, 说道：“还好你没去。你要是过去了。小卓绝对压抑坏了, 也根本不可能会烤肉的。”
顾澈垂下了眼睛，说道：“可能是我生来就是个低气压的人。所以即使赢了比赛，也不会高兴吧。”
在顾澈说话的这段时间里，姜恬一直忍着自己吃东西的冲动，她眨眨眼睛，转而问道：“顾澈，你是什么星座的。”
顾澈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是天蝎座，怎么了？”
姜恬抖了一下肩膀，说道：“果然。天蝎座的男生都最可怕了。”
顾澈咬了一下筷子，说道：“我不相信星座。那些东西都很无聊。”
“我觉得还是挺准的。比如你吧，就是个典型的天蝎座。高冷, 记仇。不爱说话。”
“那你是什么星座？”顾澈重新打开自己的手机，转而问姜恬。
“我是双鱼。最善解人意的星座了。”姜恬说的大言不惭。
“是吗？”顾澈把手机举到姜恬眼前，那上面是对双鱼座的解释：“神经质，健忘，多愁善感，想象丰富。自欺欺人”等等缺点。
姜恬嘴巴一鼓，说道：“这些网上的话你也信，还拿出来说我。”
顾澈回嘴道：“你不是也相信了吗？还说我。”
“男孩子跟女孩子能一样吗？”姜恬快速回击。
顾澈没再说话。坐在柜台后面的老板娘一直看着两人，嘴角荡漾出一副了然于心的笑意。把放在面前的花剪了又剪。
姜恬和顾澈吃完了饭，顾澈到柜台前老板娘面前结账。老板娘看了看姜恬，却说道：“不用了。这顿饭算我请你们的，祝你们早点在一起。”
顾澈微微一愣，说道：“我们现在还没有在一起。”
老板娘交换了一下自己的双臂，说道：“我看的出来，你很喜欢她。不是吗？”
“你刚刚就一直没做自己的事情，一直在看我们吗？”顾澈回头扫了一眼姜恬，又转而来问老板娘。
老板娘笑着说道：“这屋子里除了你们，我还能看谁？”
顾澈笑着说道：“那你是经验很丰富吗？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确实经验很丰富，所以我看的出来。我觉得你们以后会在一起。”
“为什么这么说？”顾澈反问道。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过段时间你可以再过来看看。”
顾澈眯了眯眼睛，说道：“要是真的像你说的一样，下次我再过来，给你双倍的饭钱。”
顾澈转过身，已经离开，走了几步，却又转回来，说道：“饭菜的味道很好，再见。”
姜恬不知道顾澈怎么算个账算了这么长时间。但是她也没多问，跟老板娘打了一个招呼，跟着顾澈转身出去了。
酒店的位置离这家店有点远。姜恬和顾澈闲聊着往回走。姜恬翻了一下微博，说道：“明天不又是ENG的比赛了吗？要是他们赢了，你们夏决不是又要迎头撞上。你们可真的有缘分。”
顾澈手里提着袋子，抬起头看着远处的景色。没再说话。姜恬仔细看了一下，顾澈脸上的表情恢复如常，姜恬觉得比赛胜利的喜悦在他的心里似乎转瞬即逝，再过两个小时，他又换上了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态。
顾澈以前跟他说过，自己有的时候会在比赛胜利之后，队友们都开心的不行的时候，自己偶尔会拒绝跟他们一起吃饭。理由大概就是，自己的低气压会传染给自己的队友，这会让他们很不舒服，也高兴不起来。
姜恬知道顾澈这样性格的人，现在他的心里在担心些什么。小卓以前也跟她过，顾澈好像特别重视ENG这个队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如果ENG明天赢了的话，顾澈估计又会陷入到自闭般的rank里了吧。
两人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块十二点了。顾澈走在姜恬身边，很近的距离，两人的手臂会时不时地碰在一起。这时候，一辆洒水车忽然从旁边经过，带着一阵水花过来。姜恬躲闪不及，差一点就被淋湿了肩膀，顾澈立刻伸手揽住了姜恬的肩膀，把她带到了自己身边。
这本来没什么，但是在那一刻，姜恬忽然感觉自己的背后似乎有一次闪光灯亮起来的样子。姜恬向来对这种灯光十分敏感，被这么一照，立刻回过头去，但是借着月色，那里只有几棵并不茂盛的树，除了这些，再无其他。
顾澈的手还停在姜恬的肩膀上，这个时候才拿下去，问道：“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姜恬离开了顾澈身边，想要往那棵树的方向走，但是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有走过去，而是转回来理理头发，对顾澈说道：“没事，我刚刚看错了，回去吧。”
顾澈也没再问，跟姜恬一起进了酒店。ND战队的其他成员已经回来，姜恬独自回到房间。洗了澡躺在床上，心里却总是觉得有点慌乱。刚刚
那个闪光灯的感觉太真实了。而且当时那个地方，除了他们两个，好像也并有没其他人。
要是真的有人拍照，难道拍的就是他们吗？但是大黑天的。顾澈一个电竞选手，她一个主持人，又不是娱乐圈，拍他们两个干什么。
姜恬这一天很累。刚放下手机要睡觉，姜星却发来了一条消息：“妹妹，你不会要跟那个电竞选手谈恋爱吧。”
姜恬忘了自己表哥的两大特点，除了情商低之外，还十分八卦。回去想了一会儿，又八卦的发短信过来追问。姜恬实在不想理他，就随便回答道：“没有，就是赶上了，然后一起吃个饭，你别多想了。”
姜星似乎还是不太放心，但是语气也比刚才好了很多，又说道：“表妹，我知道爷爷没了。你心里不高兴。我们心里的感觉跟你也差不多。但是咱们总要跟家里人好好相处的吧。”
“我知道。”姜恬翻了个身，忽然又想起来刚才的闪光灯，就又问道：“哥，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酒店啊，还能在哪儿？我先睡了，明天还要出去谈生意。”
姜恬翻了一个白眼。心里默默想道，姜星从小到大这种一本正经装13的毛病还是改不了。姜恬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别再接着往下问了，再问下去的话，画面就奇怪了。
但是片刻之后，姜星的消息却再次发了过来：“恬恬，你知道吗？虞思南回来了。”
姜恬看到屏幕上的对话，却忽然觉得，虞思南那三个字好像带着灼人的温度一般，逼着她转移了目光。
虞思南怎么回来了？他不是出国留学了吗？不是要念到二十四岁吗？怎么提前这么久回来了？
是他家里有事？还是觉得国外的生活自己适应不了，所以回来了？
虞思南这三个字成功的打消了姜恬的睡意。她翻身坐起，手指划出了微信界面，看到了通讯录里的虞思南。手指摁在上面，但是到了最后，还是放弃了打出去那个电话。重新躺下，蒙头盖上了被子。
姜恬这一晚睡得十分不安。老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第二天早上，姜恬是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的。但是她还是很困，都没把电话接起来，就有锁屏睡觉了。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梦乡里唤醒的。
姜恬穿着睡衣，揉着凌乱的头发从床上下来去开门，门口出现的却是顾澈。他的手边握着行李箱，看着迷糊的姜恬，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了？睡到现在还没起来？”
“是吗？不是还早吗？现在几点了？”姜恬揉着头发问道。
“已经十二点了？还早吗？”顾澈把手腕上的手表举到姜恬面前。
姜恬猛地回过神来，差点从地上跳起来，一面说道：“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子连飞机都赶不上了。”
顾澈看着姜恬像个小女孩一般迷蒙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走进房间说道：“没事，我已经帮你定了晚一班飞机的机票。”
姜恬拍拍额头，说道：“好。那谢谢你。我可能是太累了，所以就没.....”
顾澈觉得姜恬的样子有点怪异，但是也没多问。看着她有些慌乱地收拾好了自己的所有东西，快速扎起头发，转头对她说道：“好了，走吧，去机场。”
第27章
直到姜恬和顾澈赶到机场。她都没有说话。顾澈也发现她一直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顾澈本来不想说话, 但是最后还是开口问道：“你怎么了，一直在想什么呢？”
姜恬转头看向他。半晌, 才咬着嘴唇说道：“有一个老朋友，从国外回来了。挺突然的，所以我想了一下。”
“不是一般的朋友吧。”
姜恬皱眉看着他。顾澈偏过头，闪躲过了她的眼神。其实他话一出口就后了悔。他知道姜恬一直在规避这个话题，但是自己就是忍不住要开口问, 要戳破她的秘密, 撕扯下去她的伪装。
“是，确实不是一般的朋友, 是.....”
\"我对你的秘密没有兴趣, 你也不用再说了。\"姜恬还没开口，顾澈已经打印了登机牌，往安检口走去了。
姜恬不是个傻子。虽然她的感情经历不算丰富，但是也能闻到空气里的酸味。姜恬扭了扭脖子，跟着顾澈进了安检口，然后登上飞机。直到飞机起飞，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但是在此刻，姜恬的心情却十分复杂。其实如果姜星不提，再过一段时间，自己就可以把他遗忘了。
姜恬忍不住转过头看了顾澈一眼。也是到了今天，她才明白，如果自己想要开始下一段感情的话, 那么最先的选择就是顾澈了。虽然她心里不知道，顾澈的心里是什么想法。
而且眼下，她也没有开始下一段感情的想法。姜恬的头靠在座位的椅背上，不知道怎么开始这让人有些尴尬的话题。她心里知道，顾澈是个很聪明的人，看她的样子，估计也能把事情猜到八九分。
如果不解释，这些东西都会成为永久的伤疤和误会。只有解释清楚才可以让两个人把之前的误会都解开。但是最后，姜恬还是没说一句话。
昨晚睡得太少。姜恬很快就睡了过去。顾澈看她睡得死死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点生气。她刚才明明看出来自己是生气了，但是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就由着这样。
顾澈昨晚也没睡好，但是因为心里生气，他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姜恬的头歪到了他这边。顾澈伸出手，想推她一把正过去，但是到最后，还是没有伸出手。而是把自己的肩膀靠了过去，让姜恬靠在上面。
飞机落地的时候，姜恬也睁开了眼睛。顾澈及时地把自己的肩膀转了回来。姜恬揉了揉眼睛，挺直了身子，说道：“谢谢你啊，还陪着我，跟我一起回来。”
顾澈没回答他的话。他已经打开手机，观看今天ENG战队和WT战队半决赛的直播。姜恬现在心情也不怎么好。本来还想青顾澈吃个饭，但是最后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姜恬和顾澈没有一起下飞机。姜恬出来了之后，自己打车回家。ENG战队的比赛开始了之后，决赛的场地也出来了。是在北京。ENG战队是今年LPL的新贵，眼下的势头更是势如破竹。赢得了很多人的关注。
姜恬回家之后，洗了澡吹过头发之后，ENG已经赢了。姜恬忽然想起自己一开始被拉到解说和选手们的大群里，那里面也有ENG战队的选手们。姜恬在里面发了一条：“恭喜ENG战队呀！夏决见了，各位选手们！”
片刻之后，手机震动起来。解说阿棕先说道：“思恬妹妹可一点都不想一个新人，这业务能力6666！”
姜恬刚想回话，一个全白头像的人发来了几个拼音字母：“xiexie。”
大概是赵哲宇了。姜恬回了一段话，又收拾收拾睡觉了。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丝夹杂着冷风，一簇簇地落下来。姜恬坐在桌边，估计今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在半决赛采访期间的照片，打算发个微博，毕竟自己的微博最近涨粉还算快，要是一直不发微博，害怕自己的粉丝们也会有意见。
弄完了这些之后，已经快到十二点了。姜恬的心里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慌乱了起来。最后，竟然推开窗户，站到了阳台上。
外面的细雨冷风让姜恬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姜恬在家里穿的睡裙，根本抵御不住外面的冷风。但她却也不想回去换衣服，就这么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栏杆在外面一整夜，已经被凉水打得湿透了。姜恬没打伞。雨水淋在身上，让她想起了虞思南。
其实跟他的相遇不算是偶然。就像所有剧情的开始一样，他们两个是高中同学。
虞思南学习很好。跟姜恬恰恰相反。她不爱学习，因为从小学艺术，初中就想往播音主持方向发展。虞思南长期霸占着年级组前十的位置，姜恬坐在他后桌，每天上课的日常就是看着虞思南专注的听课做笔记，他喜欢用椰子味道的洗衣液，姜恬的鼻腔里都是丝丝椰子的清香味。
他不爱说话。在跟姜恬之前，好像也没跟别人谈过恋爱。姜恬不知道虞思南为什么选择自己。只不过这段青涩又单纯的恋爱，却以虞思南的不告而别散场。连一句像样的分手和告别都没有。当初莫名其妙的消失，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回来、同样的没打一个招呼。
姜恬从小到大没有碰过什么钉子。唯一是在虞思南这里。要说自己没有喜欢过虞思南。那是假话。姜恬曾经很喜欢他。最起码也有两年的时间。但是虞思南走了之后，姜恬就强迫自己不再想他，久而久之，也就忘记了。
但是直到昨天直到消息，姜恬才发觉，虞思南现在已经变成了她心里的一根隐刺。当被撩拨起来之后，还会让她生气，不安，还会胡思乱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