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煊:“……那倒也不是。”
采薇:“那是哪里来的?”
谢煊道:“有些是练兵时留下的,还有一些是……以前打架留下的。”
-采薇:“……”她笑了笑说,“看来谢三少年少时没少打架啊!”
谢煊轻笑。
搓完了背,采薇将帕子还给他:“好了,剩下的少爷您自己来,奴婢先出去了。”
她还没站起身,谢煊却先一步从浴桶中站起来,还猛得转过身。
一具□□的男性**忽然映入眼帘,饶是采薇这个现代女性,也猝不及防地捂住了眼睛,轻呼一声,嗔道:“你干什么?”
“冲水啊!”谢煊看她这惊慌失措的羞赧模样,勾了勾唇笑道,伸手拿起旁边装着热水的木桶,哗啦一声,从头倒下。
采薇慌忙就要往外走,哪知人才刚刚站起来,手臂忽然被拉住。
在她的惊呼声中,人已经被他揽在了湿漉漉的胸前,谢煊低头凑在她脖颈边嗅了嗅,道:“很香,看来是已经洗过澡了。”
这倒不假,在伙房忙了半天,浑身是汗,等忙完,采薇就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她伸手推他:“你别胡闹,衣服都湿了”
谢煊道:“你忘了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采薇用力挣开他,红着脸道:“这还早呢,天都没黑透。”
谢煊拿过旁边的寝衣,随意搭在身上:“谁说洞房一定要天黑透的?**一刻值千金懂不懂?”
他哗啦一声跨出浴桶,眼明手快拉住准备逃跑的人,一把打横抱起,边往内侧的架子床走,边笑道:“就是天塌下来,小爷我今天也得要把房给圆了。”
第76章 二更
谢煊将怀中的人放在床上, 笑着啄了下她的唇,踅身走到外间, 掀开一点窗户, 朝外面大声唤道:“青山!”
陈青山闻言小跑进院子:“三少,什么事?”
谢煊笑道:“没事, 就是跟你说一声, 从现在开始,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重要的事,都别来打扰我, 你自己看着解决, 解决不了的, 那就等明天早上我起床了再说。”
陈青山微微一愣, 继而又心下了然地点点头,嘿嘿笑道:“好嘞!三少放心,就算天塌下来, 我都不来打扰您。”
谢煊挑挑眉头, 伸手将窗户用力一拉, 啪嗒一声落下。这会儿其实已经暮色四合, 关了窗后, 屋子里的光线顿时暗淡下来。
坐在床上的采薇, 听到外间谢煊和陈青山刚刚那毫无节操的对话, 耳根子瞬间红得能掐出血来, 恨不得跑出去啐上一口。
不过她还没下床, 谢煊已经去而复还, 手中还不知从哪里拿了两只酒杯一壶酒,到了房内,他又从柜子里掏出一对红烛,和那酒壶酒杯一块放在屋中央的红木圆桌上。
他看了眼床上的女孩儿,拿起火柴将蜡烛点燃后,一边将火柴晃灭,一边笑道:“你不要着急,咱们慢慢来!”
采薇:“……”谁急了?
她下床趿着绣花鞋走过来,撇撇嘴道:“你搞这些做什么?无不无聊?”
谢煊伸手在她额头点了下,笑着道:“既然是洞房,花烛和美酒自然是不能少。”他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递给她一杯,“来,咱们先把这合卺酒喝了。”
采薇看了看他这郑重其事的样子,终于还是妥协般笑出声,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和他挽住手臂,昂头喝下了这象征新婚的交杯酒。
高粱烧的辛辣从舌尖传至喉咙,又迅速蹿上脑子里,让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采薇放下杯子,忙吸了两口气,赶紧拿起水杯狠狠灌了一口。
谢煊见她脸颊被染红的模样,朗声笑开,眉梢眼角都是掩不住的笑意。不等她慢条斯理放下水杯,已经一把夺过,随手哐当一声丢在桌面,然后上前一步,将人打横抱起回到床上。
采薇到底是没经历过这种事,见他浑身绷得紧紧,手臂和胸膛若烙红的铁,又热又硬,带着酒气的呼吸,比平日沉了好几分,狭长的眼尾也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红色。
她的心忽然狠狠跳起来,又紧张又有些害怕。
谢煊笑着将人丢在床上,她脑子被晃得一晕,酒意也随之窜了上来,只是一声娇嗔般的轻呼还没出口,谢煊坚硬的身躯已经覆上来,濡湿灼热的唇舌,又快又准狠狠吮住了她微微开启的嘴,紧接着便长驱直入,探入温热的舌,追逐着她兴风作浪。
他反手扯下帷帐,挡住了床上的春光。
虽然那藏在帷幔里的的春光看不分明,但摇晃的帷幔和床架,无不昭显着那春色有多旖旎。
疼!
虽然知道这是必经的过程,但身体被劈开般的疼痛,还是让采薇差点哭出来。
唯一庆幸的是,这样的疼痛好在没有持续多久。
当一切静止的那一刻,采薇几乎是重重舒了口气。
谢煊僵硬着失神片刻,喘着气从她身上翻下来,将被子拉下来一点,抱着她往上提了提,让她的小脸露在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他长臂一揽,将她抱在怀中,彼此的呼吸缠绵交织,再亲密不过。
谢煊一边舒气一边伸手将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撩开,垂眸哑声问:“弄疼你了?”
这声音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欲色,显然并未餍足。
采薇不想回答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羞耻问题,闭着眼睛装死,一言不发。
谢煊低笑一声,借着烛光看她,小小的脸上还残存着诱人的红晕,薄薄的眼皮微微跳动着,有种被欺负过后的楚楚可怜,勾得人心痒难耐。
她年纪尚小,还是少女身量,腰身不过盈盈一握。他今晚本是打算浅尝辄止便作罢,却不料食髓知味,刚刚短暂的交融怎么可能让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满足?
谢煊凝视着怀中的女孩,天人交战半晌,终究还是再次覆上她的身体。
采薇刚刚才平复下来,不想他竟然这么快卷土重来,想要恼火言辞拒绝,可发出的声音软得如同欲拒还迎,挣扎几下,很快便大势已去,被他攻城略地,占据了重要领地。
这一次,那老旧的架子床一直咯吱咯吱摇晃了到红烛燃尽,才渐渐平息下来。
*
饶是谢煊体力再好,在一天一夜没合眼后,又缠着采薇到大半夜,第二天也是到了日上三竿,听到外面喧杂的声音,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看了眼白色窗棂子外的天色,又转头看向身侧的女孩儿,不由自主勾起了唇角。
采薇其实也醒了,但是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拆过一遍似的,又酸又疼,连睁眼都觉得费力。
谢煊见她眉头轻拧,纤长的睫毛微微跳动,伸手摸了摸她白皙的脸,笑着闷声道:“还疼?”
采薇本想继续装死,但他粗粝的指腹,在自己脸上摩挲的感觉,实在是没法忽略,只得勉强掀开眼皮,似怒似嗔地瞪他一眼,又报复般伸手揪了把他身上硬邦邦的肉,没好气道:“你说呢?”
谢煊轻笑出声,作势要掀被子,道:“让我看看有没有伤着?”
采薇闻言,吓得赶紧抱住身上的被子,往里面一滚,黑着脸嗔道:“你快起床,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等着你呢。”
谢煊失笑,点头道:“行,那你再睡会儿,睡饱了再起来吃饭,我出去看看。”
看到他下床,采薇有种逃过一劫的感觉,重重松了口气,只是那光裸结实的身子,让她不敢多看,赶紧收回了目光。
她本也试着起床,但稍稍一动,就酸疼得厉害,只能认命地继续摊成一条咸鱼。想象中和真刀真枪还是差了太多。
这会儿临近十点,整个县衙早已经忙成一片,陈青山卷着袖子,指挥着人清理弹药和枪械。见到谢煊出来,笑嘻嘻上前打招呼:“三少,起来了?”
谢煊面色淡淡点头,但是眼睛里的神采泄露了他此时的心境。
陈青山哟了一声:“三少,您今儿气色可真好!”虽然还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但他陈青山对自己这位老大再了解不过,这眼角眉梢中的春风得意,都能骚出半里地了。
果然有媳妇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往常打了胜仗,他顶多喝个酒睡上一觉,醒来之后继续冷血无情操练他们这些手下。
谢煊斜他一眼,问:“伤员的伤都处理得如何?”
陈青山道:“差不多了,我估计休整两日,咱们就能返程了。”
谢煊点点头:“不管伤得如何,好好用药照料,咱们一个都不能丢下。还有牺牲的士兵都统计好,别遗漏了,回头得给家里发补贴。”
陈青山道:“嗯,明白。”
谢煊巡视了一遍,交待他看着,自己又回了内院。采薇这会儿已经起床换了衣裳,正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喝粥,见他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一来是对他昨晚行为的抗议,二来是到底还是有点害羞。
谢煊在她对面坐下,自己盛了一碗粥,边吃边灼灼看着她,也不说话。虽然不施粉黛,但自己这位小妻子仍旧美的动人。他忽然就想起昨晚在她身上驰骋的感觉,心头不由得一热,连带着身体也起了点反应,不由得暗笑自己禽兽。
被人这样看着,采薇到底是没忍住,抬头瞪他一眼:“看什么?”
谢煊笑道:“当然是看你啊。”
采薇被噎了一下,冷哼一声,懒得理她。
谢煊又看了她一会儿,笑着开口:“你说……你肚子里现在有没有可能已经有一个小人儿了?”
采薇微微一愣,蓦地想起姨婆说得话,抬头看他,心情一时有些复杂,淡声道:“没可能。”
谢煊笑问:“怎么就没可能?”
采薇默了片刻,低下头道:“我说没可能就没可能。”
*
谢煊倒也没在意,他不过是逗她一下罢了。
“对了。”过了片刻,采薇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抬头道,“劫军火的事,青山已经跟你详细说过了吧?”
谢煊点头。
采薇道:“你怎么看?”
谢煊道:“田越抓到时已经审过,可以肯定不是他的残部。至于是不是河南那边,目前还不太确定。总之,这肯定不是普通的土匪,明摆着就是冲着我来的。”
采薇想了想,问:“你有没有得罪过谁?故意趁这机会置你于死地?”
谢煊挑挑眉:“我得罪的人不少,不过有这么大胆子和本事的,我还没想出来有谁?”说罢笑了笑,看着她说,“没关系,这不是小事,我回去上报后,上面肯定会调查。”
采薇说:“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若是有人要害你,不会只有这一次。就算是回了上海,你也得小心行事。”
谢煊笑道:“这么关心我?”
采薇木着脸看他一眼:“我是不希望你出事。”也许命运轨迹不能改变,但总得试一试。
第77章 更新
两人正说着, 陈青山匆匆走了进来,道:“三少, 小林醒过来了, 这是大夫从他身上取下的两颗子弹。”
他说的小林正是那日运送军火的队伍被劫后,骑马追上他们送信的那位士兵, 因为受伤严重, 来了霍山后,就送去了医疗队。这会儿打完仗,陈青山才抽出空去看他的情况, 他摊开手掌, 将纱布包裹的子弹递给谢煊:“他说这些土匪火力很强, 除了他其他的兄弟应该都已经没了。我看了下这子弹, 应该是德国产的毛瑟□□。”
谢煊接过来,皱眉看了看道:“没错。”
陈青山坐下,道:“王大年这么大个土匪头子, 整个寨子上下也就三把外国枪, 其他都是自制火铳和土炮, 这来路不明的土匪火力这么先进, 而且胆敢抢军队, 三少您说这背后指使之人得有多大的本事?要不是呈毓贝勒去了东北, 我看也就他能花得起这钱。”
采薇看了看谢煊手中的子弹, 又蹙眉看他:“你真没得罪过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谢煊看她一眼, 轻笑了笑, 将子弹递回陈青山。
陈青山拿过子弹, 道:“管他是谁,等这回回去三少您领了军功升了职,手上多了兵权,看谁还有本事敢害你。”
谢煊不以为意道:“不管那么多了,回去再说。对了,小林怎么样了?这回他算是立了大功,务必将人治好。”
陈青山说:“伤是有点重,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谢煊点头:“那就好。”
说着对他挑了挑眉头,陈青山却没会意,仍旧坐着没动,谢煊只得道:“外面都安排好了?”
“好了。”
“你要累了,就去休息休息。”
“我不累。”
谢煊从桌下踹了他一脚,没好气道:“不累也给我去休息。”
陈青山这才恍然大悟般跳起来,笑嘻嘻道:“我这就走。”说罢转身跑了出去,还贴心地将门从外面带上。
谢煊嘀咕道:“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边说边伸手将采薇放在桌面的手握住,采薇木着脸看他,皮笑肉不笑道:“大白天的,你又想干什么?”
谢煊失笑:“你想什么呢?我又不是禽兽。”
采薇腹诽,我看就是。
谢煊笑说:“我就想清静会儿,好好休息一下。”
采薇斜了他一眼,站起身道:“那你休息吧,我去院子里转转,不打扰你。”
谢煊却不松手:“你应该也挺累的吧,咱们一块休息。”
坦白说,采薇总觉得这厮那玩世不恭的笑意下,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可到底拗不过他,被他半拉半抱去了床上。
好在,谢三少还算有点人性,只是亲亲抱抱,并没有行不轨之事。而且在接下来两天,他也依旧没对她做什么。
这个时代汽车还是稀罕物,行军打仗跟古代差不多,不是步行就是骑马。从这里到南京,百年后也就三个小时的车程,现下整支部队步行回去,得要将近十天。谢煊虽然和采薇坐的是马车,却也不能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