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林清尧趴在窗户一侧，师傅怕出现状况，所以开得很慢，留给她足够观赏雪景的时间。
“你说——”
忽然，林清尧莫名地有些小伤感：“我们的感情，是不是像这天一样，注定不受赞美呢。”
“……”
陆知行脑子想不出太多的词汇，去接她的话。
倒是冯师傅将这微妙的气氛给调解了，“小姑娘是不是越到民政局门口，越犯怵了？”
见陆知行疑惑，还不忘笑呵呵地以过来人身份对他说：“小伙子，你媳妇儿是紧张。女孩子嘛，现阶段属于恐婚。当年我媳妇儿也是——”
是这样么。
陆知行不似李汉又探测心里的异能，他抓着林清尧冰凉的小手，“别怕。”
司机师傅摇了摇头，这男娃啊，还没他上道呢，直男思维真是说不通的。
这一路，倒是从窗外看到不少在雪地里滑倒的路人。
好在，冯师傅拥有三十年的驾龄，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把他们带到了川北的民政局，顺带着路费也图了个吉利，要了九块九。
“早生贵子哈。”
冯师傅走之前，还不忘留下这么一句祝福的话。
林清尧将户口本和身份证递给陆知行时，男人还傻站在那儿。
于是，她故意逗着他说：“陆先生，现在退货你面前的这位姑娘，还有机会。”
“不退。”
陆知行接过证件，回答得很干脆，“你这辈子都是小爷的人儿。”
林清尧望着他，过往有很多事情，她想跟他通过今天，解释清楚。
“阿行。”
她伸出双臂，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跟你领证，并不是我一腔热忱。我爱你的时候，就想着跟你过一份安定的生活。”
“我林茗悠与你陆知行在一起的第一日，就想着跟你长长久久地过完这一生。”
陆知行的俊脸，蹭蹭地红了起来，他当然知道，他的女人很有才气，陆二在这些情话中骄傲地吹起了号角。
风轻轻地刮着。
男人难以自持地捧起女人的小脸，烙上了自己独家的印记。
“小傻瓜。”
他深情地望着她，“这些话，都让你说光了，小爷还能说什么？”
“你们在门口磨磨唧唧半天了，还进不进去啊？”
工作人员看多了领证的情侣，不过在川北，冒着大雪来领证的，还真不多见。
男人女人的模样都不错，就是脑子有些不太好使。
“天气冷，抓紧办完。想温存的话，回家去被窝里，还热乎。”
两个人被说得面红耳赤，人少，不需要排号。
走进去登记填表时，工作人员才认出，“阿陆。你跟林林怎么会挑这么个日子结婚？”
“一八年的初雪。是个好兆头。”
照片是现场拍的，留底的复印件也是现场复制的。
两位新人，很抢镜头。
陆知行与林清尧宣誓完以后，民政局因为下雪，提供了午餐。
吃过饭以后，透过窗外，可以见到雪也停了。
川北道路因城市的清洁工的清扫，虽然湿漉漉的，已经没有了坚冰阻挠。
“媳妇儿。”陆知行从林清尧的手里抽出红本，“这个我拿着。”
唯恐，她哪天拿着证，要跟他离婚。
“你拿着吧。”
林清尧咬了咬唇，“我去趟厕所。”
昨天后半夜，除了堆雪人儿，她还去了成｜人用品店，趁着这会儿时间还来得及。
刚要把药往嘴巴里塞，就被跟在后面的陆知行再次抓包，“……为什么……？”
他的眸中迸出寒光，语气夹杂着怒火，不甘，还有其他的，“小悠。为什么？”
被扔掉的毓婷，看起来又重新买了个，出现在彼此中间。
林清尧下意识地就往外面逃，却被陆知行抓了过去，“理由。”
“昨天的那个理由……是骗我的吗？”
婚姻是建立在两个人对等的信任之上，可是她的做法，偏偏在一点点瓦解他的坚持。
陆知行一改往日温和的面孔，芝士女孩都夸阿陆绅士。
只有在林清尧面前，他才是拥有各种情绪，并不只会脸上挂满笑容的男人。
他惩罚性地封住了她的唇，林清尧显然有些被吓到了，他开始狠狠地咬她那些繁琐的衣服。
“……阿行……”
喉咙地哽咽倾泻而出，企图让男人找回理智，“我……只是不想现在要孩子……”
人们说了一个谎，需要用更多的谎去遮掩。
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小悠。”
陆知行沙哑着嗓子，他的掌心覆盖在她身后的玻璃瓷砖，“这一次，没有骗我吗？”
“……嗯……”
甚至为了加深谎言的真实性，林清尧别过脸很小声地说：“我们都领了证了，你还不相信吗？”
“信。”
陆知行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她，“你说一句，我信一句。”
“……我知道……”林清尧心底的某处弦，轻轻地被扯断了，“周海的事情，让你很别扭。”
今日，她有意把这件事，好好给他说清楚。
“我跟他在一起是因为——”
“他是个备胎。”
陆知行虽然气那个男人占据着前任的身份，但终究是心疼林清尧的，“我曾经因为你迟迟不归，也赌气去找过其他的女演员——”
既然领了证，那些事情不该瞒着她。
“当女方提出在一起，想进一步发展的关系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忘记你。”
“曾经，圈子里说我八秒。”陆知行顿了顿，“九月看到你写的那本书，荒唐地我以为自己就是你书中的男主角，因为那些故事，你明明不在我身边，却像是已经一起走过了那些空白。”
“陆先生。”
林清尧佯装吃醋，气鼓鼓地吹起了小脸，“那么多年，你的小A就没有趁着我不在，拿下你吗？”
“没有。”
他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我最多去参加过两次相亲，连对方的手都没拉过。”
“小悠。我陆知行活了三十年，只有过你一个女人。”
第134章 民政局
大抵是没有想过陆知行是如此的直白，林清尧的小脸红红的，扭过头，就想要离开。
陆知行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男人眉眼里的情愫，隔着厚实的衣料，慢慢升温。
“小悠。”
男人食指勾起她的下巴，“我想要你。”
他们最近，是不是太频繁了些。
可是，做错事情的是她。
林清尧没有理由，去拒绝他。
何况，今天是这样的一个好日子。
在得到林清尧的首肯以后，陆知行有过一瞬，想起了七年前两个人刚确定关系那会儿，她什么都不做，他仅仅是看着她，脑海里忍不住那些邪恶的念头。
他是如此爱她。
男人表达爱得方式，是那样的简单，直接。
他想着她的小悠，被贴上专属于他的烙印。
在意乱情迷的欢愉中，林清尧听到陆知行对自己说：“小悠。我知道你没有说实话，就算是骗骗我，只要你不离开我，怎样都好。”
林清尧闭上双眸，承接着他撞击的力量。
她知道，自己终究是欠他太多。
尽管并不是第一次在外面，林清尧总觉得自己跟陆知行是在玷污民政局这样神圣的地方。
陆知行抬头，对上林清尧的恍惚。
力道加重了些，这才听到她恼羞成怒地娇嗔：“……阿行……”
“为什么不专心？”
“……我……”
有时候想想，陆知行这个人蛮霸道的。
明明是他在问自己理由，可是到了最后，却成了他堵住了自己的理由。
分别太久，人总是患得患失。
现在林清尧哪怕是极其细小的改变，都让陆知行难以自持。
有件事，陆知行一直等着林清尧自己回忆起来。
可是他等了许久，偏偏她对过去，只字不提。
情到深处，男人哑着嗓子：“小悠。你是我的。”
昨日与今日，林清尧浑身酸楚地躺在陆知行怀里。
“……阿行……”
“吃不消了？”
陆知行勾起薄唇，“前阵子，我如何给你说——要多加强体质的锻炼。”
“小悠。”
他咬着她敏感的耳垂，“我饿了七年，这些，根本不够。”
“……阿行……”
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的她，将手缓缓地放在他胸口处，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得很厉害，“若是有一天，当你从旁人那里听说了什么不好的言论，你还会爱我吗？”
“我只信我所见，爱我所爱。”
过去，还吐槽陆知行不会说情话，这个男人若是真说起来，林清尧有些招架不住。
“阿行。”
她的手，被他回握得很紧，“无论发生什么，你只要记得我爱你，好吗？”
“嗯。”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如此时常，但多少跟她吃药是有关系的。
他们分别了七年，他当然愿意去相信她是有苦衷的，只是他很生气的是，她不告诉他。
此时，女厕所的门外传来敲门声。
陆知行与林清尧，怎么也算得上公众人物。
男人倒觉得自己被拍到没有什么，但是自己媳妇儿面子薄，若是被拍到了，肯定以后是要跟自己闹许久的。
刚开始，他们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门外有些人，多少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就自觉得离开了。
但是这一次，几乎是穿透鼓膜的声音，陆知行听到门外类似女低音说：“还没好利索嘛？别打扰工作人员正常清扫。再不开门，直接进来了。”
有种作贼心虚的感觉。
陆知行整理好林清尧的衣物，自己随手裹紧了大衣，然后打开了厕所的门。
“呦。”
陆知行也有阿姨粉，被这清扫阿姨当场认出，乐呵呵道，“小陆啊。这合法以后，就那么禁不住？”
清扫工具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中年大妈带着些同情地看着林清尧，“这小林是不是吃不消了？年轻的时候，不能总惯着小陆，不然后面吃亏的是自己。”
“我们既然结婚了，就没打算离婚。”
陆知行说话间，手臂上用了力气，完全错误地理解了大妈的意思。
“哎。”
她话还没说完呢，青汁夫妇就走了。
刚刚来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到，林清尧趴在陆知行的怀里，软糯糯地说：“你的海报被挂在民政局对面，是吸引离婚的吗？”
“为什么这么说？”
男人脑子的回路，与女人不同。
“你那么多粉丝，人家本来是逛街的，可能看到你的海报，就跟自己老公离婚了啊。”
虽然是有些玩笑的成份，面前倒也真实出现了这么一幕画面。
“你整天追星，那陆知行能给你带来什么？你那么爱陆知行，陆知行都跟林清尧睡了好多次了。”
“那又怎么样？比你出去找那些野女人强多了啊，我这只是精神出轨，哪像你肉体出轨。”
“要不是你精神先出轨，我们会走到这一步吗？”
男人愤愤不平道，“怀孕八个月，马上就要待产了，非要跟年轻姑娘一样，跑到N国去给陆知行应援。”
“阿陆受伤了，能不去看他吗？”
“去了？结果呢？”
男人讥笑，“若不是我去抬着你，你都死在N国了。”
“你受苦受累的时候，陆知行在哪里？指不定跟人林清尧怎么好呢？追星适可而止，也不看自己多大岁数——”
言语间，手就开始拽着女人的长发，女人嗷嗷地叫唤着，“李大牛！我告诉你，像你这种打女人的暴力男，我绝对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儿子也是我的，至于钱，你想要的，一个子我也不会给你！”
“鲁翠花，有种就去法院，我看法院怎么判决你这条追星狗。”
“喂。”
不远处的陆知行抱着林清尧幽幽道，“打女人的男人，是会遭受到唾弃的。”
“我教训我老婆，关你什么事——”
李大牛不耐烦地冲着陆知行嚷嚷，“趁着老子还没有教训你的心情，抓紧滚远些。”
仅凭声音，鲁翠花就能够把陆知行认出。
“……阿陆……”
她这个样子，确实有些难堪。
虽然长发遮住了半个脸，陆知行还是看到了大片的乌紫。
“你就是那陆知行？”
李大牛横着脸，他再次抓着鲁翠花的头发，“小婊｜砸。看见了么？人家带着林清尧都来领证了，看样子还刚睡过，你心心念念的男神，这下子死心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