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般女子——月下蝶影
时间:2019-07-27 09:09:24

    堂堂王爷毒杀郡主,爪牙被抓住以后,宁王竟然还想去地牢抢人。若是把人抢出来成功灭口便罢了,偏偏人没抢走,还被人收拾了一顿,这种既丢面子又丢里子的事情,正常人根本做不出来。
    太子若还是想护着宁王,到时候寒心的不仅仅是成安侯,还会让满朝大臣失望。
    身为储君,分不清事情轻重,公私不够分明,这让朝臣怎么放心?若她是个朝臣,而不是太子妃,也是会对这种储君失望的。
    太子被太子妃这么一说,面色虽然难看,不过确实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他把供词还给容瑕,“侯爷,你……唉。”
    容瑕看了眼失魂落魄地太子,把供词放回了怀中:“微臣告辞。”
    “容侯爷,”太子见容瑕走到了门口,叫住他道,“请你给宁王留三分颜面。”
    容瑕回头看向太子,神情复杂难辨。
    “太子,宁王想要的,是在下夫人的性命。”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东宫,那决绝的态度,仿佛再也不会回头看这里一眼。
    太子妃心底微凉,苦笑起来,太子终于把这位成安侯给得罪了。她起身看着茫然地太子,静静地给他行了一个礼,退了出去。他是一个心软的好男人,她是一个看重利益的女人,她理解不了太子的仁厚,就如同太子越来越不喜欢她的现实势力。
    也不知道他俩谁错了。
    “陛下,”王德手捧拂尘走进内殿,“成安侯求见。”
    仰靠在御榻上的云庆帝睁开眼,挥手让给他捶腿的宫女退下,声音有些虚弱懒散:“他是为了婳丫头被下毒一案而来?”
    王德头埋得更低:“奴婢不知。”
    云庆帝看着自己有些萎缩干瘪的小腿:“让他进来。”
    王德退出殿外,对候在殿外的容瑕行了一礼:“侯爷,陛下请您进去。”
    容瑕走了进去,王德躬身跟在他身后,走了没几步,他忽然回头看了眼身后,石晋正带着禁卫军在大月宫外巡逻。他停下脚步,转身对石晋拱了一下手。
    石晋回了一礼。
    “副统领,这个王德眼高于顶,对成安侯倒是挺恭敬,”跟在石晋身后的一个小队长半调侃半认真道,“这可真是难得。”
    他差点想说,成安侯没准就是陛下的儿子,不过他们在大月宫钱,他不敢开口说这句话。
    石晋从没有相信过这个流言,直接道:“不要胡言乱语。”
    如果容瑕真的是陛下私生子,皇后又怎么可能让娘家人照顾他。天下间,有哪个女人会真心真意的照顾自己男人跟其他女人生的孩子?
    “君珀,你的心情朕能够理解,但是皇家不能闹出这种难堪的事情,”云庆帝注视着容瑕,“我会补偿你跟婳丫头,老二那里,也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这件事不可闹大。”
    容瑕跪在云庆帝面前:“陛下,郡主因为这件事,差点没了性命。”
    “朕知道,”云庆帝把供词扔进了火盆中,“但这件事,不能明着给你们夫妻二人一个公道。”
    “微臣明白了,”容瑕给云庆帝磕了一个头,他抬头看着云庆帝憔悴苍老的容颜,“微臣让陛下操心了,请陛下保重龙体。”
    “朕明白,”云庆帝轻轻点头,“你退下吧。”
    容瑕站起身,不疾不徐地退了出去。
    云庆帝看了眼已经被烧得干干净净地供词,对王德道:“朝中年轻有为的才子不少,唯有容瑕最合朕意。”
    知道什么可以做,知道什么不可以做,懂得适合而止。这些行为看似简单,然而要真正做到,却难上加难。
    王德看着只余灰烬的火盆,笑着道:“陛下您说得是。”
    宁王府中,谢宛谕把玩着手中只剩一小半的胭脂,把胭脂递给了身后的陪嫁宫女。
    “这胭脂我不喜欢了,今夜把它全都用了吧。”
    宫女捧着胭脂盒子的手微微发抖:“奴婢瞧着这盒子也不大好看……”
    “那便烧了,干干净净,一了百了。”谢宛谕起身推开窗,看着碧空中的太阳,“我听说班婳醒了?”
    “是,王妃。”
    “嗤,”谢宛谕冷笑一声,“祸害遗千年,她就是命好,这样也死不了。”
    “罢了,左右也与我没有干系了,”谢宛谕回头看了眼宫女的胭脂膏,“你去吧。”
    宫女屈膝行礼,匆匆退了出去。
    大业皇宫外,容瑕骑马走在街道上,路过一个捏糖面人的摊子时,忽然想起班婳就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她现在整日待在侯府里养身体又不能出门,肯定很无聊。
    “杜九,去找一些手艺精湛的民间手艺人到侯府,让他们给郡主解解闷。”
    于是当天下午,班婳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桌上多了一堆各种各样的玩意儿。
    她疑惑地看着容瑕:“你这是把小铺子上的东西都买了?”
    “没有买,我把铺子主人请来了,”容瑕笑着给她喂蔬菜肉汤,现在班婳已经可以喝一点加肉沫的汤了,只是仍旧不能吃太多,在吃食方面,容瑕管得很严,不管班婳怎么撒娇都没有用,“你喜欢什么,就让他们做什么。”
    “我喜欢吃你上次带我去的那家面馆。”
    “过几日就让他来给你做。”
    “还要过几日?”
    “两三日就好。”
    班婳苦着脸道:“那至少还要二三十个时辰。”
    “等你痊愈了,你想吃什么我都陪你去吃,乖。”容瑕又喂了班婳一口肉菜汤,剩下的他当着班婳的面一口气全都喝光,惹得班婳捶了他一拳。
    “都有力气打我了,看来明日就能吃一点蔬菜面。”容瑕笑眯眯地把班婳搂进怀里,“别动太厉害,不然一会儿头又该疼了。”
    御医说,乌头内服以后,有个头晕头疼是正常的,医书中记载,有人误服此药以后,命虽救回来了,但人却变得疯疯癫癫。好在婳婳及时把药吐了出来,除了失血有些过多,身体虚弱暂时不能要孩子以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把班婳哄开心以后,容瑕接到了一封密信。
    “主子,我们要不要禀告给陛下?”
    容瑕似笑非笑的把这封密信扔进铜盆中,点上火看着它一点一点燃烧殆尽。
    “禀告什么?”他抬头看杜九,“我什么都不知道。”
    杜九弯下腰:“属下也什么都不知。”
    早春的子时,冷得犹如寒冬,窗外的风吹声,让云庆帝醒了过来。
    他看着窗外影影绰绰的黑影,开口唤人:“来人。”
    宽敞的大殿里一片死寂,他等了片刻,没有任何人进来。
    “来人!”
    吱呀。
    他听到殿门被吹开的声音,可是因为他的视线被重重帷幔遮挡,他不知道谁进来了。
    风顺着殿门吹起来,帷幔轻轻飞舞着,云庆帝忽然心生恐惧,忍不住抱着被子往床后面退了退。
    “是谁在外面?”
    啪、啪、啪。
    这个脚步声很沉闷,宫女太监在夜间伺候的时候,都穿的软底鞋,不可能发出这样的声响。
    外面的人,是谁?
    云庆帝睁大眼睛,看着最后一层帷幔被人掀起,对方手中的利刃发出幽幽地寒光。
    作者有话要说:龙虾:我是一个很讲究公平的人。(*^__^*)
    
    第118章
    
    “宁王……”
    云庆帝张着嘴,就像是跳出水的鱼,既恐惧又无可奈何。
    “父皇,您怎么忘了,儿臣早已经不是王爷,而是郡王了?”蒋洛把剑横在云庆帝的脖子上,身为人子却带兵闯宫,以图弑父,这种本会遗臭万年的事情,蒋洛做起来却毫无心理压力,甚至脸上还带着有些癫狂的笑。
    “你这个畜生,你想弑父吗?”云庆帝气得不停地喘气,他睁大眼睛看着这个疯狂的儿子,“你疯了?”
    “我早就疯了,在你偏心太子,把什么好东西都给他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蒋洛脸上扭曲的笑变成无尽的怨恨,“儿子与太子乃是同胞兄弟,从小你有什么好东西,太子永远都排在第一位。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你的儿子?!”
    云庆帝看着这样的蒋洛,不敢开口说话。
    “小时候便罢了,后来太子成亲,你让他娶了母族显赫,贤德在外的石氏,我呢?”蒋洛嫉恨地咆哮,“谢家是个什么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你让我娶,我即便是万般不愿,我也娶了。可你为什么要在我即将成亲前不久,还让人削了谢大郎的职,你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全天下知道,你的二儿子不过是笑话,在你心中什么地位也没有?”
    云庆帝没有想到二儿子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怨言,这些年他有意只培养太子,疏远庶子,就是想让其他儿子歇了夺位的心思,以免走向他与先帝的老路。他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免在他与先辈们身上发生的悲哀,谁知道竟带出这样大的隐患。
    “你若是现在退下,父皇不追究你的责任。”
    “不追究?哈!”蒋洛讽刺笑道,“你以为我还是十几年前的小孩子,你说什么我都会信?!”
    他喜欢邻国上贡的小玩意儿,父皇说好要送他,结果因为太子功课完成得好,又多看了那小玩意儿两眼,东西就变成太子的了。
    后来太子得知他喜欢,炫耀似的让人把东西送了过来,他气得把它砸了,结果又得了父皇一场训斥。像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多得他根本不想再回忆一遍。
    “不要说废话了,我要你现在就写禅位诏书,”蒋洛的剑往下压了压,云庆帝的脖颈上露出一条长长地血红色伤口。蒋洛看到这个伤口,不仅没有半点后悔,眼神反而亮了起来,“你若是不想写也没关系,反正太子现在也在我的手里,若是我等得不耐烦了,就让太子先下去问你铺路,到时候你们走在一起也不会寂寞。”
    “蒋洛,我是你的父亲,太子是你的兄长!”云庆帝不敢再乱动,他看出蒋洛说的不是假话,他是真想他们死。
    “有了权势,父兄要来又有何用?”蒋洛冷笑,“小时候我敬仰你们,你们何曾把我看起过?如今你再拿这些没用的血缘关系来跟我废话,我早已经不爱听了。”
    “废话不要多说,”蒋洛把云庆帝从床上拖下来,让两个小太监把他扶到御案前,“写。”
    “畜生!”云庆帝身上只穿着单衣,此刻被冻得瑟瑟发抖,他目光扫过两个小太监,两个小太监吓得跪了下去。
    “父皇,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对两个太监耍威风?”蒋洛把御笔塞进云庆帝手里,“快点写,一炷香后你若是再没有动笔,我就让人剁太子一根手指。”
    “蒋洛,禅位圣旨不是我写了就行,还要左右相、六部尚书同时在场颁发,最后再昭告天下,”云庆帝看着蒋洛,“你现在让我写这些,又有什么用?”
    “有没有用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蒋洛见云庆帝不愿意动笔的模样,忍不住嘲讽笑道,“看来太子在你心中,也没什么地位可言。你最爱的不是太子,而是你的皇位。”
    云庆帝怒视着蒋洛:“你给朕闭嘴。”
    “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父皇你还是对儿臣温柔一些好,”蒋洛走到龙床边,从枕头下取出一个香囊,“福乐郡主这种绣工,也值得父王你当宝贝似的藏着?好在班婳是你的侄女,不然儿臣就要怀疑你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你这个混账,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云庆帝盯着蒋洛手里的香囊,脸色气得通红。可是他不敢起身,因为两个持刀士兵把他给拦了下来。
    他心里清楚,蒋洛此刻能在宫中如此嚣张,说明整个后宫已经被他控制了。
    “杨统领与石晋去哪儿了?”云庆帝怎么也不敢相信,有这两人在,蒋洛还能无声无息把整个后宫控制下来。
    “杨统领?”蒋洛挑眉,脸上笑容变得怪异,“你说的是你那只走狗,他大概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了。”
    “至于石晋……”蒋洛嗤了一声,“今晚不是他当值,你竟是不知道?”
    云庆帝确实不知道,他看着蒋洛,就像是看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蒋洛却半点也不在意他的眼神,他见云庆帝不写,转身道:“来人,把东西端上来。”
    一个穿着铁甲的卫兵端上啦一个托盘,上面还盖着一块黑色锦帕,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蒋洛当着云庆帝的面揭开帕子,里面竟然躺着血淋淋的三根手指。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