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澈：“……”她想到深海那些被水压压过的奇形怪状生物，想象下那些海怪狰狞丑陋的面容，看向莫卿卿目光都透着肃然起敬。
莫卿卿想了想，说：“海洋资源比陆地资源更加丰富，陆地生物，一片地方的资源是不是丰富得看土壤，海底的土壤比地面上要肥得多，毕竟洋流和沉积物，就能养活很多种群。最小的鱼群也是成百上千的鱼扎堆，大的鱼群……以前我们遇到围猎我们的魔鬼海妖，在海底下并不算是大的种群。”
她换了个造型，把从背贴着天花板改成面贴着天花板，还手欠地把天花板抠起来看了眼，结果因为手劲大，直接给掰碎了一块。
柳子澈：“……”莫二货，你不觉得你这样子很像怪物吗？
莫卿卿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把剩下的半块天花板扣回去，又斜着墙飘着，见柳子澈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太对，赶紧转移柳子澈的注意力，继续说：“在陆地生活，说靠吸空气过活是讲笑话，但在海里，鱼群生活在水质肥的地方，真就是喝水都能吃饱。”她比划了一下，说：“你想呀，每年陆地会冲刷大量的东西进海里，海里那些生物，死后腐烂分解在海里，最后都沉积到了深海，深海底的森林比原始森林要肥得多，几百米的海藻随处可见，巨兽和异能等级特别高的巨兽也特别多，就是它们不太适应海上的水压，通常都只在深海区活动，基本上不往浅海区或海面上去。海水有分层的，每个深水度，生活的物种都不一样。”她指指自己，“我是例外，我本来就不是海洋生物。”她说完，又换了个姿势飘，简直像有多动症的贞子。
柳子澈头疼，问：“你这半点不闲地飘来飘去的毛病怎么得上的？还有，你在海里这么多年，说话半点没问题。”
莫卿卿翻个白眼，说：“海里呀，你去到海里还靠腿走的。”
柳子澈轻哧，“美人鱼上岸还得用尾巴变成腿。”
莫卿卿又翻一个白眼，“美人鱼还跟人跨种族谈恋爱呢！别想了，人在海妖的食谱上，你会跟山里逮的野鸡谈恋爱呀。”
柳子澈：“……”她把莫卿卿从地上揪起来，按到椅子上，便忽然发现，莫卿卿轻得像没重量似的，她随即一想，这都能飘起来了，还指望拽着她莫卿卿时能有什么重量，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古怪的异能。她掀开莫卿卿的眼皮去检查眼睛，就见到漆黑的眼珠上竟然是竖瞳，那瞳孔看起来很深，一眼望进去像是瞬间进入星河，更像是一头扎进了星空之中，又似在莫卿卿说的那满是异能和资源的海底世界……
莫卿卿得意地看着柳子澈两眼发直地越凑越近，伸手去扯柳子澈翅膀上的鸟毛她都没有反应，她想发出声尖叫，喊：“柳子澈，起床啦——”怕把人震晕，更怕把柳子澈的仪器震坏被追杀，只能一巴掌拍到柳子澈的鼻子上，那酸爽，眼泪鼻血齐飞，柳子澈，瞬醒！
柳子澈捂住鼻子，连退好几步，摊开手，鼻血都出来了。
莫卿卿如果有尾巴，尾巴都得翘起来，“我是不是很迷人？”她美滋滋地想，“我觉得我现在不愁找男朋友了。”
柳子澈：“……”你做梦！她抽出纸巾，擦干净鼻血，想打人。
莫卿卿冲柳子澈抿嘴一笑，不再逗她，她用自己那虽然很短，但是格外锋利的指甲在手指上划过，划出一道口子过后，把血挤出来，装进试管中。她的血里带有很强的异能，挤出来后，像水滴在真空中那样呈圆形的飘浮着。
柳子澈看直了眼，“你把地球引力当空气吗？”
莫卿卿说：“一种异能而已，你可以理解为气泡袋。”她说完，手指上的伤口愈合了，她又用力地扯下自己的一根指甲装进柳子澈的样本袋里，自己写外名字：“莫卿卿的左手食指食甲”还顺便把样本采集日期写上。她的手背覆现起透明色的鳞片，那鳞片极细，泛着璀璨的光泽质感，莫卿卿又暴力抠下几块，连皮带肉地装进样本采集袋里。紧跟着，有黑色的异能覆盖在鳞片上，把鳞片也染成了黑色。莫卿卿把覆盖有异能的鳞片也抠下来，用能装黑雾异能的盒子装进去，说：“我这鳞片是不会被黑雾异能融蚀的，可以放很久。我体内含有的异能也不止是黑雾异能，只是，黑色这东西，什么颜色的东西混进去都得被染黑。”她问柳子澈：“骨头要吗？”她真心觉得世上再没比她更积极的实验目标。
柳子澈：“……”她无语地看着莫卿卿，忍不问：“你不疼吗？”是她疯了，还是莫二货失去了痛觉神经！
莫卿卿说：“换成你十年如一日地没事死一死烂一烂的，疼不疼的……早疼麻木了好不好。”疼痛也是分等级的，她对疼痛的忍耐力，她觉得就算是被活剐也不在话下，刀子剐肉真没吃坏东西疼。
柳子澈盯着莫卿卿，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二货，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能活着回来，还这样嘻嘻哈哈的！
莫卿卿见柳子澈没说话，就又掰了截手指给她。
柳子澈不忍看下去，两步上前，冷着脸说：“谁要你的骨头了。”不嫌疼！
莫卿卿说：“那我扔了？”
柳子澈又拿了个盒子过来，递给莫卿卿。
莫卿卿把那截手指扔进盒子里，她的断指处便飞快往外长骨头长肉，转瞬间就又长得齐齐整整的。她对柳子澈说：“往后想杀我，得在瞬间把我灭成渣。”
柳子澈的视线从浮在盒子里的那截手指上落在莫卿卿的脸上，真想说一句求你别再进化了，这得遭多少罪，也不知道会再进化成什么样，可她说不出来，因为，她不能拦着莫卿卿往前走，哪怕会越走越远。她又想，不管进化得多远，人总是会回来的。她把莫卿卿往外赶，“行了，回头再来体检吧。”再跟莫二货待下去，她有点受不了。
莫卿卿自己也很好奇，她指向旁边备用的监测仪说：“你再测测呗，一截手指，应该不会把仪器烧了吧。”
然后，她就被柳子澈赶出了实验室。
两分钟后，莫卿卿听到柳子澈的仪器又被烧了，她赶紧跑了！
柳子澈暗叹口气，把莫卿卿写下“莫卿卿的左手食食指甲”字样的标贴揭下来用异能烧了，改成密码编号，放进特殊异兽样本箱里。即使她这实验室不会有人敢来偷，她也不想让人知道这里有莫卿卿的样本，更不想让莫卿卿的检测数据和样本落到别人那里，不想别人拿莫卿卿当课题或研究项目。
第478章 番外一
莫卿卿跑到隔壁找到风倾然和林润声，得知吴楠还在海省，又跑去找吴楠。
她一走六年，折成她们那个年代的算法是十八年。
吴楠都考出两个博士文凭了，目前在北边市任职。
北边市，听起来特别偏远，但实际上，海省作为海洋大省，偏远地区都在西边和南边。它的西北方向是南方省，整个北线都连接内陆地区，北边的海洋地界，人家把以前的东海和黄海都算了进去。灾难过后，原本的海域，出现了很多岛屿和悬浮岛，现在全让沈钰划进了版图。
北边市是海省边境线最长的一个市，也是边防重镇，其每年投入的兵力和军费，三分之一都用到了这里。
吴楠就在北边军区担任司令，最主要的防御任务就是内陆地区出海偷猎的那些。
海省的军队力量和吴楠的名头摆在这，正面冲突是没有的，大的战争也是没有的，那些偷猎团伙见到海省的巡逻队都是调头就跑。
北边市因为驻扎有军队，再加上靠近内陆地区，贸易发达，是个军事和经济重城。
南方省有风倾然那个可怕的怪物在，内地很多人往海省逃难时，都不敢往大雪山山脉方向去，都是绕过了那边，从北边市入境，大量逃难过来的人群，也促成了北边市的繁荣。
海省的岛屿众多，三分之一岛屿在天上，悬浮岛被改称为天空岛。
除了当年灾难来临时，海省安置难民大量开发了一批外，后来的天空岛开发得都不多，很多地区都是禁止人进入的原始森林地区，有很多大异鸟和兽群出没，危险异植也没有清理，只有少数岛屿被开发成高端住宅区和高端旅游或商业区。即使是那些已经开发出来的岛屿，也是保持了很大的森林覆盖率，毕竟，天空岛能浮起来全靠异能晶托起，一旦异能资源消耗大了，岛子可是要沉的。
莫卿卿到达北边市的时候，就见到天空中，像海巿蜃楼般飘着许多群山状的岛屿，岛上各种珍奇异兽飞行，偶尔，还能看到些精美的别墅房屋或仙境般的小镇。
海面上，则是一座非常繁华的巨城，那规模比得过以前的一线省会城市，占地面积极大。
她从海里游过去，到靠近海岸边的时候，见到了宛若巨型水下长城般的防护墙。
防护墙是用融有赤合金的混凝土制成，这种混凝土的金属含量极高结实坚硬，防腐防锈，每隔上三十米就有一根金属柱。柱子间是防护网，网孔约有五十厘米，可供中小型鱼类进出，网上长有很多藻类和微小型海洋动植物，有很多鱼虾悠闲地来回乱蹿。
这时候是涨潮时分，防护网离水面约有五六米高度，上面还有快艇开过。
她抬起头，见到防护墙的柱子上，还立有浮力球，浮力球上有醒目的灯光和标记，写着“隔离网”字样。
她从网孔中游过去，便见到有很多人在潜水游泳，还有人在冲浪或骑各种水上工具嬉戏玩耍。她游上岸，发现是海滩，很长的海滩，像是沿着城市建的。她穿过海滩，上了滨海大道。
先是步行的旅行栈道，之后是交通用的人行道，单车道和八车道的机动车道，在上空，还有十几层飞行车辆的通道。她站在路边，看着眼前的这些，简直就像是穿越进了科幻片里。
这是和她以前生活的城市，和原始森林，和海底世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她从人行天桥过了马路，便进入街道。
宽敞的大街，很像以前的商业区，街上的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不少人踩着轻便的飞行工具飘然而过。莫卿卿阿飘式走路的方式，混在那些各式各样的代步工具中，半点不显扎眼。
她一路溜达地到了北边市总司令部外。
北边市总司令部设在市中心，前面是一个很大的广场，飘着国旗。世道变了那么多回，国旗，还是那式样。
作为“长在国旗下”的一代，莫卿卿的视线在国旗上停顿好几秒，才往广场上去。
宽阔的广场热闹得如同公园，小摊贩和各种玩耍的人，还有谈恋爱的。
莫卿卿看着别人小年轻凑一起亲亲我我的，万年单身狗·莫连续十几个白眼，把头一扭，往前面的大楼走去。
大楼和广场之间还隔了条很宽的公路，有隔离网，在隔离网的两端还有军用岗停，拦住外来人员和车辆。她翻过隔离网，落地，就有带着枪踩着飞行摩托车巡逻人员过来，异能枪对准她，说：“军事禁区，严禁进入！”那人身后的队员枪对着她，一点没动，说话的那人，把枪口往旁边的牌子上指了指。
莫卿卿指指自己的脸，刷脸卡，说：“我找吴楠。”
来的是异能者，看不出莫卿卿的异能，身侧的一个人手上拿着一个仪器，喊：“队长，查不到这人的身份，像是偷渡客。”
莫卿卿：“……”虽然没说错，但……
她指指自己的脸，说：“莫卿卿！”她说完，就见到齐刷刷地十三双眼睛盯着她的头发。
队长说：“莫卿卿？长头发了哈！”
莫卿卿： “……”她翻个白眼，说：“对呀，羡慕吧！”
拿仪器的那人扫描了莫卿卿的五观，又再调出战神的资料做对比，五观百分百能够比对上，但是，异能和眼瞳都不相符。
队长看过结果，拿出通讯仪上报。“大门口发现一个人，自称是莫卿卿，五官体型都和战神莫卿卿比对得上，但是异能和眼瞳有异。她说要见司令。”
莫卿卿才不理他，把手拢在嘴边，大喊：“闷闷——”她那嗓音的传透力极强，大门口的一声喊震得玻璃都在颤，面前的一队人全都晃了晃。
那队士兵的口鼻耳朵里都在往外渗血丝，一队人齐刷刷地给她让开路。
大门口的自动门也开启了，给莫卿卿放行。
莫卿卿进门后，先穿过一个还有士兵在训练的操练的广场，然后才到了一幢大楼前。
她迈上台阶，就见到一扇要扫描进去的门。她往门口一站，上面跳出她的数据，但是，异能和瞳孔扫描不符，不让她进。她哧溜一声就钻进去了，也没见仪器示警，她心说：“假的吧！”又钻进钻出来回试了好几遍，发现这仪器果然假，都没反应。
旁边的警卫全都齐刷刷地看着她：这是玩上瘾了吧！
电梯门打开，吴楠急匆匆地出来，见到玩门玩得上瘾的莫卿卿，开心地大喊：“莫莫！”几步跑到她身边，问：“你是不是又迷路了？”
莫卿卿：“……”人艰不拆！她看着穿着一身笔挺军装的吴楠，绕着她打量一圈，说：“穿上龙袍都不像太子。”还是习惯看吴楠身上顶着草跟她蹲草里的样子。
这么些年不见，吴楠多少还是有了些变化，有了点沈钰的气质。
吴楠拉着莫卿卿上楼，去往茶厅。她开心地对莫卿卿说：“我请你吃好吃的。”她看出莫卿卿的异能变化，又用自己随身带的仪器重新启动，给莫卿卿更新了登记信息，说：“以后再来，刷脸卡就行。”她说完，才想起，“你怎么进来的？”
莫卿卿说：“走进来的呀，你家大门口的仪器坏了。”
吴楠“哦”了声，又通知人去修大门的仪器，然后带着莫卿卿去取小吃茶点。她说：“这是我们的食堂，东西都是免费的。”
莫卿卿说：“你家的食堂弄得跟五星级餐厅似的呀。”她对那些海鲜看都不看一眼，专挑甜食糕点冰激灵。
吴楠的对讲机里传出声音：“司令，大门没坏。”
莫卿卿说：“坏了，我来来回回进出好几遍，确定它坏了。”
吴楠说：“再查查。”
那边再次检查过后，又来禀报，“确实没坏。我们已经反复检查多次了。”还把检查报告发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