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系统哪家强——嫣梦轩
时间:2019-07-30 11:55:31

第25章 流言
  八卦这东西,往往是越玄乎越吸引人。关于辛虞命格的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听着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不多久,便甚嚣尘上愈发离谱。
  辛虞在别人口中,甚至成了那谁碰谁倒霉的扫把星,弄得胆小些的宫女太监,看到金铃和小凌子都远远绕开,生怕从他们身上沾染了晦气。
  皇后发现后,立马揪出几个宣扬得最凶的处置了,这才消停了些。只是该听说的都听说了,信不信的,以后遇事难免会往辛虞身上想,对辛虞来说实在算不得好事儿。
  其中最为在意的,大概就是容贵嫔了。
  身为一个母亲,再小心也不为过,哪怕有一丝对她的孩子造成伤害的可能都无法容忍。何况她让辛虞服侍长平帝,本就是为了固宠。眼见着离秀女终选越来越近,辛虞却频出意外,连侍寝都不能够,更别提争宠了。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人。
  如今又传出这样的谣言,容贵嫔干脆冷了辛虞,再没叫过她到自己殿里说话,也免了她的请安,还派人借着那天御花园的事儿劝她待在西配殿少出门,不过措辞很委婉。
  后宫风云变幻,除非一棒子打死,否则今日跌落谷底的,谁知明日又会不会攀至顶峰。所以没有必要不会把事情做绝,万一日后辛虞又有了造化,会不会为她所用另说,至少不能成为她的敌人。
  巧的是辛虞这些天陆续得了不少书,小凌子神通广大,果然给她弄来了些话本子,她忙着装热爱读书学习的好骚年,本也没有出门招惹是非的打算。她又不善钻营,没存那天天到容贵嫔宫里逢迎讨好或是巴望和皇帝来个偶遇的心思,不叫去请安说话在她看来还省了麻烦,所以压根儿没发现容贵嫔态度上的微妙变化。
  辛虞坐得住,可有些人却坐不住了。
  这宫里,永远不缺会察言观色的聪明人。
  而聪明人,往往又分真正有大智慧的和只会耍小聪明的两种。
  容贵嫔才冷了辛虞没两天,长春宫私底下便有了各种猜测,甚至有人传言说辛虞因为命格不好,已经遭了容贵嫔厌弃,容贵嫔打算舍了她另寻人为自己所用。这下众人望风使舵,对待辛虞和她身边的人渐渐不复以往。
  而那心里打着小九九的,也开始蠢蠢欲动。
  辛虞几乎不和那些宫女太监打交道,自然也不知道那许多,只察觉最近第三项的经验长势愈发喜人,还有就是小厨房大厨的水平好像下降了,这两天的饭菜味道照比从前差了些。
  “马公公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大好?怎么手艺退步了?”她还问金铃,想着据研究下厨之人的心情好坏会影响到食物的味道,也不知道太监有没有大姨夫这种神奇的东西。
  “谁知道呢。”金铃不十分有精神的样子,“可能是容贵嫔娘娘月份大了,其饮食的营养搭配更要小心,所以顾不得小主这边了。”
  事实上,她听说小主最近的饭食都是由马公公的徒弟做的,马公公一指头都没动过。只是以小主如今的境地……她在心里叹口气,到底什么都没多说。
  辛虞瞧着金铃不似以往活泼有干劲儿,还当她是大姨妈来了,十分体恤地放她去休息,“我这儿没什么事,你回去歇一歇吧,有需要我再让小凌子去叫你。”
  金铃连日睡不好觉,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的确需要休息。她犹豫半晌,还是乖乖听吩咐下去了结果没过多久,又默默折返回来,脸色不十分好看。
  “怎么不多歇会儿?”辛虞不解。
  金铃抿抿唇,道:“容贵嫔娘娘宫中的秋茜失手弄坏了一盆娘娘养的金边墨兰,被罚跪在院中,由娘娘身边的方嬷嬷亲自看着。大家都紧着忙活生怕出错,奴婢不敢偷懒。”
  “她怎么如此不小心?”辛虞从话本子中抬起头,纳闷儿地问。
  容贵嫔喜欢养花养草,尤爱兰花,宫中栽种了不少名品。
  这些兰花平时都有专人打理,容贵嫔闲来也会亲自侍弄一番。连原主那种看着迟钝的都知道那些花祖宗绝对碰不得,秋茜这么精明一个人,怎会失手弄坏?
  “奴婢也不知。”金铃规矩地垂着头,道。
  辛虞微一沉吟,问:“有没有说跪多久?”
  “没有。”
  “那咱们还是待在宫里别出去了。去告诉小凌子一声,让他去领膳的时候也警醒着些。”
  辛虞约束好了自己的下人,主殿那边容贵嫔却没想象中愤怒。
  “都老实了?”见方嬷嬷进来垂眸立在自己身后,她挥退了众人,表情淡淡地问。面前正摆着刚换过盆的墨兰,叶子稍显凌乱,略失往日风姿,但看着尚算完好,绝称不上坏。
  方嬷嬷恭敬回道:“收拾了蹦跶得罪欢的,其他人自然都老实了。”
  “还以为一个个多胆大包天呢。”容贵嫔冷哼一声,又问:“那个怎么样了?可有不服?”
  “她哪儿敢。”
  “不敢最好。”容贵嫔眼帘微垂,伸出一只白嫩素手,用食指甲面轻轻敲了两下盆沿,又嘱咐:“看着点儿,这外面日头大,别叫晒出个好歹来。省的有人说本宫苛待宫人。”
  “娘娘放心,奴婢进来前已经吩咐人盯紧了,绝不会让她出事儿。”
  容贵嫔闻言微微颔首,桃花眼带着丝凉意瞥向窗外,“希望她吃了这次教训能长点记性,别把心思放在不该放的地方。本宫乐意推冬芳上位,可不代表本宫也容得下她。”
  方嬷嬷恭声附和:“也是娘娘心慈,还肯给她机会。这种心大的奴婢,换了其他主子早寻了由头打发了。”
  “打发了做什么?”容贵嫔收手换了坐姿,唇角勾起个嘲讽的笑,“她要是还抱着那远大的志向,咱们就暗里推她一把,成全了她。也让她知道知道,陛下都会怎么对待这种背主爬床的奴婢。只仔细盯着,别叫她把主意打到本宫的孩儿头上。”
  容贵嫔可以轻轻松松收拾了叫她不痛快的人,那边皇后可就没她这么好运了。
  按理说,皇后身为一国之母,这后宫的女主人,应该没人敢给她不痛快才是。可事实上,做皇后也有做皇后的无奈。
  地位高了,盯着的眼睛便多,要考虑衡量的事情也多,根本不能由着心意做事。更何况此刻让她为难的,还是嫡亲的娘家人,她的生母。
  “母亲,不是本宫不帮忙,而是后宫不得干政,这件事本宫也做不了主。”
  皇后涂着朱红蔻丹的手端着色彩浓艳极为华丽的五彩瓷茶盏,说话时笑容得体,却十分公事公办,言谈间完全没有亲生母女见面时该有的亲近,拒绝得十分干净利落。
  几天前她以身子不适为由驳了永宁侯府递牌子进宫的请求,前日她这位生母又递了进来,她依旧驳了。本以为这下总该知道她的意思了,没想那边挺锲而不舍的,只时隔一天又来了。她只好准对方入宫,亲自说个清楚明白,好让家中息了从她这里下手的心思。
  一身一品命妇朝服的永宁侯夫人仿佛完全没瞧出自己女儿态度上的淡淡疏离,笑道:“这点子小事,哪里算得上干政?再说陛下素来爱重娘娘,只要娘娘开口,有什么做不成的。”
  “母亲慎言。”皇后一听当即变了脸色,砰一声把茶盏重重搁在桌上,“陛下的决定,岂是本宫一个后宫妇人可以左右的?母亲此言,可是想陷本宫、陷舒家于不义?”
  永宁侯夫人没想到自己女儿反应会如此之大,面上闪过丝惊惶,又被勉力压制住了。她强笑道:“娘娘言重了,臣妇绝无此意。只是这是事关舒家前途,臣妇不得不多这个嘴,毕竟舒家好了,娘娘您也能多个帮衬不是。”
  这个女儿是家中嫡长女,从小便在婆婆永宁侯老夫人身边长大,由婆婆亲自教导,并未承欢于她膝下。虽则待她礼数周全,她身体抱恙时也侍奉汤药十分孝顺,但她就是觉得好像隔了层什么,跟由她一手带大的小女儿静雅完全不能比。
  后来先皇赐婚,她这个女儿嫁给了当时不受宠也不出众的六皇子,跟着远去封地,一别便是三年多。再回来就一跃成了太子妃,而后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威仪日盛,连她这个生母在面对时都有些战战兢兢。要不是家里非要她来,她才不愿意硬着头皮进宫做这个说课。
  听永宁侯夫人提及舒家,皇后敛了敛神色,问:“母亲进宫来找本宫帮忙,祖母她老人家可知情?”
  “这个……”被问到了尴尬处,永宁侯夫人眼神闪烁起来,“娘她老人家一心都系于舒家的未来,自然也是希望娘娘能和家里互相扶持守望相助。”
  那便是不知情了,她就说祖母为人最是通透,怎会目光短浅到只看见这些小利。皇后望着眼前的母亲,又想起自己那个拎不清的爹,在心里叹口气,“母亲,听说二弟在禁卫军谋了个差事,做得可还顺当?三弟六弟书读得怎么样了?”
  永宁侯夫人不料会突然被问及三个儿子,愣了下,说:“他们都还好。”
  “那便好。”皇后点点头,劝道:“钱财乃身外之物,舒家若想真正的兴旺,还得靠几个弟弟出息。母亲回家也劝劝父亲,叫他多督促家中子弟上进,不论读书习武,总得能有个支应门庭的。舒家现今看着煊赫,可毕竟是那无根的浮萍,不稳当。”
  永宁侯夫人胡乱应了,仍惦记着自己这次进宫的目的,“那瓷器采买那事儿……”
  见她这样,皇后便知自己这番话恐怕又白说了,也不与她再多废话,“这个母亲不必再提。”语毕迅速转了话题,问:“有些日子未见,祖母她老人家最近身体可好?
第26章 毽子
  永宁侯夫人沉着脸满心失望步出宫门的时候,长安宫第二进的院子里,周昭容正在舞剑。
  她一身方便行动的窄袖衣裳,裙子不长,露出截被绸裤包裹的修长双腿。头上并无太多钗环,只绾了个简单大方的髻。随着剑柄垂坠着的红穗子在空中飞舞跳跃,手中软剑似化成一条灵蛇,时而盘旋缠绕,时而敏捷直击,剑身反射的湛湛寒光晃得人几欲花眼。
  长平帝妃嫔不多,除了容贵嫔李容华这样把身边宫女送到龙床上的,其余都独居一宫。
  赵容华向来是个守规矩的,知道自己并非一宫主位,便也只安于所住配殿。陆昭仪和周昭容却没那么多顾忌,宫里的布置全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的。
  周昭容周英华家中父兄都是武将,祖上又出过女巾帼,难免有过英雄梦,所以自小习得些拳脚。功夫怎么样且不论,至少强身健体。
  于是她这第二进的院子里便设了箭靶,没事拉拉弓练练剑,倒也爽快。只是宫中忌讳多,所用箭矢兵器什么的都无甚杀伤力罢了。
  以一个漂亮的收招动作作为结束,周昭容收剑入鞘,也不用别人经手,亲自将软剑放好,然后才接过宫女手中的干步巾擦是额上颈间的细汗。
  “那边人走了?”一面擦,她抬头望了眼坤宁宫方向,问心腹大宫女袖锦。
  袖锦端着放有干布巾的托盘恭敬立在一边,闻言答:“奴婢不久前收到的消息,已经走了。”
  “这个时辰……”周昭容看看天色,一笑,“马上就该用膳了却没在宫中留膳,八成是话不投机了。”
  这话做奴才的不好接,袖锦只恭敬立着,见周昭容将用过的步巾子丢进一边小宫女手捧的空托盘中,忙取了一块新的递上。
  周昭容连用了三块方罢,袖锦把托盘交给小宫女,又服侍她回正殿更衣。
  等一身干爽地坐下来饮茶时,周昭容望着手里内务府新送来的茶盏,又想起了刚刚的话题。
  “他们家也真是有趣,除了那位老太太,一个个都钻钱眼里去了。不想着督促族中子弟上进在朝中培养势力,反而一心盯着那能借机敛财的营生,真真本末倒置。同样泥腿子出身,威北侯府就有远见的多,代代皆出好儿郎,如今是越发兴旺了。听说那位老太太这两年身体不大康泰,渐渐压不太住儿孙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些短势的给气的。”
  其实往上多数个几代,如今的世家大族说不定也是从泥腿子爬上来的。
  周昭容家里虽在前朝时便世代从军,但官职一直不高,后来还是跟着□□皇帝打江山,才受到重用。
  只可惜他家先祖战死得早,没等到新朝建立论功行赏捞个爵位。若不是他爷爷那一辈和他父亲这一辈够拼,她周家怕是比如今的永宁侯府还没落百倍。
  所以她特瞧不上永宁侯府这样无所作为只靠着先祖余荫以及裙带关系过活的,更何况如此人家的女儿还骑在她头上做了正宫皇后。
  舒家真正能让人看得起的,除了母仪天下的舒静娴,大概就只有那位老夫人了。
  舒老夫人出身前朝望族林氏,当时数一数二的书香世家。族中前前后后共出过九位两榜进士,其中入阁者三位,可谓一时无两。如非当初出仕之人死忠于前朝,曾斥太*祖皇帝为乱臣贼子,新朝建立后也不会沦落到将嫡出小姐嫁给太*祖心腹向太*祖投诚,以谋重新出仕之机。
  只是这样做难免落了下乘,林家名望大不如前,兼之在朝中颇受新贵排挤,后来干脆辞了官回乡办起书院一心治学。如今林家的远江书院已是江南第一书院,虽则近二十多年族中无人入朝为官,但连出了好几位大儒,又桃李遍天下,在士子中颇有声望。
  林小姐嫁给初代永宁侯后十分贤淑,不仅没有嫌弃对方的出身,反而相夫教子举案齐眉,京中人人都道一句舒家夫人好品格。
  但舒家一嫡两庶三个儿子就好像突然基因变异了,明明有个武勋封爵的父亲和文风大盛的外家,偏偏全都文不成五不就。倒是几个女孩儿教养得不错,好生养,又擅持家,敬重丈夫孝顺公婆,到了可以婚嫁的年龄皆被争着求娶,门槛好险让媒人踏破。
  舒静娴身为嫡长孙女,从小便长于这位老夫人之手,在贵女圈子里虽并不高调,但提起她的多数都要夸上两句,这才被先帝看中选做了安王妃。
  然而做安王妃,娘家给不了夫君助力最好不过,做太子妃却不行。长平帝本就没有势力强横的母族,妻族又指望不上,为使其坐稳那把龙椅,先帝只得又指了陆周两位侧妃给他。
  陆昭仪怎么想无人得知,反正周昭容心里挺不爽的,愈发的瞧不起舒家。要不是皇后生有嫡长子又无过错,且颇受长平帝敬重,她恐怕早憋不住给她点难堪了。
  鄙视完永宁侯府那短势的一家子,周昭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秀女里那位许家姑娘,太后可召见了?”
  “并未。”袖锦回。
  周昭容闻言挑眉哼了一声,道:“也是,毕竟是快出五服的旁支,又不是她父亲这一支的女孩儿,见了意义也不大。只可惜许家这一代生不出女儿来,不然说不定还能再出一个皇后。”
  当今太后娘家英国公府相比永宁侯府可就要强上太多了。不仅先后出了太*祖继后和先帝元后两位皇后,还手握重兵,在朝中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不过倒霉的是,他们家女儿都死儿子,那位太*祖继后是,这位太后亦如是。相比之下这位还比她姑姑幸运点,至少儿子是成年之后翘辫子的,给她留有孙子孙女儿,她也活得比自家丈夫长,当上了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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