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系统哪家强——嫣梦轩
时间:2019-07-30 11:55:31

  当然纪明彻这人素擅克制隐忍,前几次连要两回多是故意为之,此刻不管辛虞是有意撩拨还是无心之举,他都很快压下心头火气,拥着她沉入梦乡。
  睡至半夜,有极轻的脚步声急急靠近,停在门边,接着是刘全的低唤:“陛下。”
  只两声,纪明彻便睁开了眸,“何事?”眼中迅速清明起来,不似一般人初醒还要迷蒙上很久。
  听他开口询问,外面的刘全声音大了些,“陛下,两淮那边送来的急信,谢将军出事了。”
  闻听此言,纪明彻二话不说披衣下床,边系着中衣带子边行至门边。
  见门开,刘全忙跪地双手奉上一封密折,纪明彻打开看了,整张脸顿时阴云密布。
  谢广泽奉命配合徐怀恩调查两淮盐务,初时尚算顺利,谁知逐渐查到当地守备军内部,才发现不仅是私盐泛滥盐税收不上来,当地一个守备及其下属官兵竟均被买通。几人见事情败露,竟想拼死一搏杀人灭口。两边交上手,死伤十数人。
  最后两名副手伏诛,那个守备被擒,审讯之下却只知道他是在为一个什么罗先生办事,而两淮从盐雾上所捞的大笔的银钱,也都送到了那个罗先生手里。
  徐怀恩和谢广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寻出对方的据点,可带齐人马匆匆赶到时却铺了个空,除几箱不方便运送被留下的白银什么也没找到。
  无奈,两人只得清点了银两封好打算押运回京,谁知回程路上遭人埋伏,谢广泽被流矢所伤不治身亡。
  若非怕对方逃脱提前在四处都备了人手,一个信号弹就有人前来驰援,徐怀恩一行可能都要折在那里。
  贪腐、叛乱,两淮折进去大把人手,包括他一个心腹臣子,可查来查去,那个罗先生的影儿没摸到,数年下来近千万两的亏空也只追回来不足百万两,可想而知纪明彻有多愤怒。
  但查到这种程度,接下来的已经不是徐怀恩能够负责的了,纪明彻按下额角青筋,拟了折子叫对方押送缴获的银两及一众涉案官员入京,另外派了暗部带着他的密旨暗里接着调查,回到床上却辗转难眠,脑子里全是那几百万两银子的去向和那什么罗先生的来历。
  辛虞睡得沉,本来没听到多少动静,但身边人一直不消停,不免也被吵醒。
  “怎么不睡觉?”她小小打了个哈欠,眼也不睁嘟哝。
  “吵到你了?”正想翻身的纪明彻动作一顿,偏头望向身侧的女人。
  低垂的床幔中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瞧不真切,只有女人酣甜的呼吸声均匀地扑在耳畔。不知怎么地,他转过身面对她,突然开口问了句:“昭容华,若你宫里的人偷窃了你大量财物,却只追讨回来极少部分,其余全不翼而飞,他又不肯交代,你要如何去寻那些财物的去向?”
  辛虞迷迷糊糊的,以自己半梦半醒间更不好使的脑子反应了下才道:“要钱还不是为了花,查查跟他相关的人谁大把大把花钱不就得了?挣钱难,花钱还不容易……”
  可几百万两的银子,哪是说花就能花出去的。那什么罗先生如此大肆敛财,又拖了这么多官员下水,总不能只是为了享受,难不成他还想造反?
  纪明彻本没太把这回答当回事,可念头一转,又深深蹙起眉。
  造反……
  造反?!
  收拢官员、招兵买马、制造兵器,哪个不需要大笔银钱?这个所谓罗先生,抑或是他背后之人,有没有可能真是想造反?
  是燕家余党,还是他那两个兄长?要是没记错的话,五哥诚王和福王叔的封地都离两淮不远。
  福王叔早年遭人所害损了身子,一生无子,如今的福王世子还是当初过继的十弟。且他当初便没参与争储,先帝多子,如今更轮不到他来掺和。
  那就是诚王……
  诚王纪明衍出身可比他高多了,生母乃定国公府出身的端妃李氏。
  只可惜端妃所出八公主三岁而殇,以致其伤心过度动了胎气早产,最终一尸两命。纪明衍少年失护,性情大变,终日醉生梦死胡作非为,功课全荒废了。
  纪明衍喜奢华、好享受,连同外家好一通闹腾才弄到了个富庶的封地,他要钱,是无论多少都不嫌多的。
  可这个人是真荒唐,还是与他一样为避卷进夺嫡中故意收敛锋芒,谁也说不准。
  纪明彻翻身下床,又叫来刘全吩咐一番,才重新躺回床上,捞过熬不住困再次睡去的辛虞,在她鬓角落下一吻,合眼入眠。
  到底是年轻,半夜发生这许多事,次日一早纪明彻仍是精神抖擞地起床,洗漱一番后前去处理政务。
  辛虞服侍他穿衣束冠,又帮着整理了仪容,行礼恭送他离去。想想今日刚好是给皇后请安的日子,也没耽搁,匆匆收拾妥当带着人赶回了夜阑听雨。
  这次时间不那么充裕,她便没绕远路,谁知刚行至杏林边上,一个小宫女一盆水兜头泼向了她,饶是琳琅反应及时用身体挡了下,她身上依旧湿了小半。
  琳琅向来没什么脾气,这会儿也怒了,一面帮着辛虞擦拭一面怒斥:“没见容华小主吗还往这儿泼水?你是不是故意冒犯小主的?”
  “奴婢不敢。”那宫女忙放下水盆跪地,“奴婢不知道小主在此,没留神。奴婢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辛虞拿袖子掩住若隐若现的胸前,抬眸望一眼杏林深处,冷笑,“做事如此莽撞,哪里伺候得好主子?你们婕妤现如今正怀着身孕,可架不住你的不留神。小顺子,去打盆水来叫这位姑娘举在头顶,也不必多了,跪半个时辰便可。”
  虽然是奉命行事,但这人本可以泼到她脚前,却直冲她面门而来,这罚挨得也不屈。
  那宫女闻言刷地抬起头,“奴婢可是严婕妤宫里的,小主无权责罚。”
  辛虞勾唇,“本小主可没有责罚你,只是教你规矩而已。”
  那宫女还要说些什么,辛虞已沉了脸,“再废话,就加半个时辰。”
  那宫女面有愤色,却到底没敢做声。
  等小顺子端来了水,留下他在这儿看着,辛虞带着琳琅回了院子。
  “小凌子,你跑一趟,悄悄告诉小顺子,别的人一概不必理会,若严婕妤亲来就放人,不要顶撞对方。”进屋前,她如是吩咐,猜测严婕妤那边这会儿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还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果然正坐在妆台前梳妆的严婕妤听说她二话不说罚了自己的宫女,气得抓起手边一盒胭脂就丢在了地上。
  “她是什么东西,竟然也敢!”砸了胭脂犹不解气,严婕妤又一掌拍在妆台上,顿时疼得一缩手,更怒了,“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洗脚婢,真当得了几天宠就能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了!也不怕福气太大,自己没那个命去享!”
  一边的宫女见了,忙小心劝道:“小主千金贵体,这样的人哪里配让您动气?龙嗣要紧,您只要好好养胎,生个健康聪明的小皇子,以后还愁没机会收拾她?不过估计就算您不动手,到时她怄也会怄得半死。”
  “也是。谁叫她好容易怀上个孩子,又自己给弄没了呢。想必她只要一想到我肚子里的皇儿,就会嫉妒得发狂。”严婕妤不屑地嗤笑一声,吩咐,“去,把那个不中用的给我叫回来。让她跪她就跪,她到底是那贱婢的奴才还是我的奴才?真是丢尽了我的脸。”
  一个宫女领命而去,另一个则半垂着眸小心翼翼为她上着妆。
  待她敷上一层薄粉,严婕妤对着镜子照了照,立即蹙起眉,“这斑怎么还如此明显?再上些粉。”
  宫女迟疑着没动,“小主,太医说了,这粉用多了对胎儿不好……”
  “太医还说那药膏子抹上几天这斑就能淡下来呢,为何不但没有效果,反倒越来越重?”严婕妤打断她,怎么看镜中的脸怎么不满意,“叫你上你便上,再废话就也顶盆水到外面跪着去。”
  宫女无法,只得重新拿起粉扑,“小主,奴婢听说怀了孕变得好看了的肚子里都是闺女
  您这一胎,准保是位小皇子。”
  严婕妤莫名想到辛虞那张即使脂粉不施依旧美得出尘的面容,正气不顺,闻言立时竖了眉,“你这话,是想说我丑?”
第104章 回宫
  见严婕妤发怒, 宫女忙放下东西跪地请罪,“奴婢不敢。奴婢的意思是小主不必担心这些斑,待您生下小皇子自会消退。”
  “出去!”严婕妤一句听不进去,打发了她自己对镜敷粉。好容易遮得看不出了,去叫人的宫女一脸不悦回来,“小主, 昭容华那边不放人。”
  严婕妤心头正燥着,哪听得这些, 又发了通脾气, 匆匆收拾好亲自去了趟。
  小顺子记着辛虞的吩咐,任由对方将人带走,全程分外恭敬, 严婕妤几度找茬, 也没寻到合适的理由罚他只得气哼哼离去。
  严婕妤心中憋着不快, 因而到梧桐别院请安时当着容淑仪的面儿提起了荷叶茶之事, “妹妹真是心灵手巧,不仅会做香露, 还懂制茶。听闻你这几日新得了上好的荷叶茶, 陛下和两位公主那里都送了不少,怎么独独忘了容淑仪?可见还是一宫住着常来常往来得亲近, 这几月离得远了, 关系难免也远了。”
  这次来行宫, 嫔以下就只带了音小仪与叶宝林。李婕妤没了汪才人在身边帮衬, 一直不怎么得宠, 因此看近十日已侍寝两次的辛虞也不大顺眼。
  她本想像往常一样讽刺辛虞两句,见严婕妤抢在前面开了口,便不言语,端了茶在手中,饶有兴味在一旁看戏。
  这些日子针锋相对下来,严婕妤说出什么样来的话辛虞都不奇怪。听对方提起香露,语中又颇多挑拨之意,她淡淡然颔首,“多谢姐姐提醒,回去我便送些荷叶茶去淑仪娘娘那里。对了,姐姐若不嫌弃,也可以尝尝妹妹的茶,毕竟咱们现在是邻居。不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妹妹可得先请太医看过才行,免得姐姐有了什么不妥,又问罪到妹妹头上。”
  辛虞向来不擅言辞,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少人都觉得惊奇。严婕妤听后更是连面上的假笑都维持不住,“几日不见,昭妹妹口齿愈发伶俐了,倒叫我刮目相看。”
  辛虞毫不犹豫对回去,“兔子急了还咬人,妹妹经历过那样的陷害,总得有点长进不是?”
  她自己送来的东西有问题,又不是自己诬陷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严婕妤只觉辛虞那张清冷的仙女脸刺目又令人憎恶,“那就祝妹妹火眼金睛,下次将人给看准了,免得又失了龙嗣,愧对陛下与皇室列祖列宗。”
  辛虞终于体会到了汪才人被田嫔拿早夭的孩子说事时那种心情,像被块火炭堵住了胸口,灼热又窒闷。她深吸口气,目光凉凉望向对方高高隆起的腹部,到底没能说出一句恶毒的话去诅咒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抿紧唇不再出声。
  严婕妤成功占到上风,心中畅快又得意,正想再讽刺上两句,文妃与襄妃相继到场,容淑仪就势问起襄妃回宫前可还要组织蹴鞠,话题便被这么岔了开去。
  辛虞这人说话算话,那天请安回去果然送了包荷叶茶到桃花山庄,算是给那些桃子的回礼。
  至于严婕妤那里,就算她不嫌麻烦找了太医来查验,东西到了对方手里也只有丢掉的份。再不值钱,荷叶茶也是她亲手所做,可不想送上门给别人糟蹋。
  许是知道离回宫的日子越来越近,大家都抓紧最后的时间放风。钓鱼的、游湖的、赏景的、摘果子的……每天都很热闹。
  文妃书案上多了不少关于秋景的画作,襄妃则着手举办了一场赛马两场蹴鞠。
  知道看不成辛虞的笑话,严婕妤推了没去。秋日里天好的时候,在日头下待久了也难免出汗,她才不愿花了妆露出脸上的斑来叫那些不怀好意的女人尤其是辛虞看到。
  同样缺席的还有本来对此颇感兴趣的容淑仪和叶宝林。
  容淑仪是因为二皇子有些闹肚子,忙着照顾没那心情。
  而叶宝林……
  中秋家宴后,一众人正准备收拾东西回紫禁城时,她被诊出已有近两月的身孕。
  长平帝照例晋了她的位份,封为正六品贵人。
  皇后除送赏之外,还想着怀孕不满三月正是胎相不稳的时候,特准她留在行宫内养胎,待过了头三个月再行回宫。怕出纰漏,她甚至亲自求长平帝派人看顾叶贵人,可谓做到了一个贤后能做到的最好。
  不知有多少人暗里赞她贤德,又有多少人心中骂她虚伪。反正叶贵人在行宫足养了两个多月,等京城快要落雪的时节,才捧着刚刚显怀的肚子回到紫禁城。让许多想打她这胎主意的人都因手不够长无法伸到行宫去气得咬牙。
  返程前一天,宋嬷嬷与四喜提前带着部分东西回宫整理,第二日辛虞一回到长春宫西配殿,一切都是她阔别几月的熟悉模样,箱笼放好,常用物品取出便万事OK。
  就是那一对来自外貌协会的鹦鹉有些不认识她了,还整只鸟都胖了一圈儿,站在横杆上懒懒地不爱动,辛虞真怕这俩货会把横杆压断了。
  二满一见辛虞盯着鸟笼子瞧,顿时忐忑,“小主,奴婢有哪里没照顾好吗?”
  辛虞一脸木然,“不,你照顾得很好。”
  “就是有点太好了,恐怕已经飞不动了。”玲珑接话,说出了辛虞的心声。
  二满立马跪下请罪,辛虞不在意地摆摆手叫他起来,“没事,以后少喂点,过一两个月就好了。”
  二满忙不迭应下,琥珀听着却也红了脸,“那个,小主,二满本来喂得刚刚好,是奴婢闲着无聊时又给多喂了些。”
  好嘛,感情是有加餐,吃了个双份儿,难怪胖成这样,辛虞无语。
  琥珀和二满早从宋嬷嬷和四喜那里得知了辛虞的遭遇,又被宋嬷嬷嘱咐过,简单交代完宫里的事情,就只问行宫有什么好玩的有什么好景色,绝口不提她这几月的经历。一时之间,西配殿欢声笑语,倒也显得轻快又热闹。
  兵家必争之地——皇帝不在,留在宫里的几个嫔妃也没什么好斗的了,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大和谐时代。
  辛虞听琥珀说,侯美人王美人还时常找了几位宝林凑一桌打马吊。明明王美人和万宝林、黄宝林都有过节,居然也能坐到一起去,难道这就是麻将的魅力?
  没有什么矛盾是一场麻将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来两场。
  别管辛虞心里怎么想,之前所有的平和,都在公用床上用品回归那天被彻底打破。没能跟去行宫的几位妃嫔使出浑身解数,生怕几月不见他已被其他小妖精勾去魂魄,让她们彻底凉凉。
  这其中,还以蒋宝林表现得最为急迫。
  “小主,陛下发了脾气,蒋宝林没侍寝,直接被从乾清宫抬了回去。”回宫后第八天,蒋宝林紧跟着侯美人、万宝林之后被召幸,辛虞临睡前,却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她满头青丝都已披散开来,只着亵衣亵裤歪在枕上,闻言有瞬间的怔愣,“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玲珑摇头,“奴婢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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