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生就琢磨再买点衣服,眼看这快到九月,有些专卖店的秋装也上了,正好试试。
结果一路买买买就逛到了祝央打工的店面,祝央心道路过也顺便打个招呼。
就拎着一鬼两人的拎包跟班进了店,店里的妹子们见她不上班的时候果然豪奢。
逛个街都是三个人拎包,买的还尽是奢侈牌子,更是觉得她大小姐能来他们这小店上班简直蓬荜生辉。
祝央看了一圈却是没看到店长,便问怎么回事。
那和店长关系好的妹子便撇了撇嘴:“店长被叫到公司问话了,说是要调店。”
接着狠狠的瞪了副店长一眼,副店长也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高兴的意思。
祝央对这事倒不意外,毕竟家里人两次来店里大闹,这里可是讲究格调的奢侈品店,怎么会对这种严重影响形象的事件不加以处理。
第一次大区经理替她作保压下来,第二次肯定不能轻拿轻放。本来以店长的能力,写份检讨再被勒令处理好家庭纠纷就罢了。
不过现在处于竞争期,不把她彻底摁下去别人岂会放心。不过虽然是调店,她还是任店长,毕竟能力在这里。
“那个店在南城,是整个市业绩最差的店,上面都已经在考虑关闭了,又不是能力问题,整个商圈人流量不行,片区的居民也大多消费水平不高,神仙也救不了啊。”妹子不满道:“说是调店打什么主意不知道吗?要真闭店了,人员要么遣散要么打散编到别的店。”
“可是这样一来张倩就得背一个闭店店长的履历,这履历该是她的吗?”
有了这履历哪怕她之前再优秀,以后评级或者升迁,没有实际考察只会看数据的总部也会对她相对严苛。
这些还不是副经理一个人能办法的,显然后面是财务主管的功劳,但店员们又不敢说财务主管的坏话。
财务主管打的主意也明显,倒不是蠢到真想放这么个优秀的管理人才,毕竟不会跟钱过不去。
只是店长非她那一脉,便不能把她升上来给自己竞争对手加码,先按在自己的区域能拉拢最好,不能拉拢就只做个店长贡献销售额吧。
这时候副店长安妮讽刺道:“不是说多有能力吗?公司对她抱有厚望呢,起死回生的本事舍她其谁?咱们不该祝福她吗?”
跟店长关系好的妹子冷笑:“呵呵,就算张倩调走了,结果呢?新店长他们打算调西城的店长过来,你还是副店长。”
副店长脸色不好看,妹子接着道:“哦对了,我想起来你好像就是从西城出来的,还在她手下待过吧?听说郝店长脾气不好,呵呵!你说说她以前怎么凶你的,给大家提个醒呗。”
祝央听他们跟自己讲关于公司的八卦,女玩家们和艳鬼便自顾自的试起了衣服。
结果几个还挺喜欢这牌子的风格,便干脆作为顾客逛了逛,一待两个小时。
正要结账走人的时候店长回来了,看到祝央,勉强笑道:“逛街逛这边的?”
见祝央她们要消费,便道:“给你拿内部折扣吧,现在我也是最后一次在这儿行驶这权利了。”
祝央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最近被家里事和公司事弄得满头包,但是气色还好,被凭空降职韧劲也不消。
便问道:“家里的事处理怎么样了?”
店长一愣,但还是回答道:“昨天已经去换了证了。”
这效率让祝央都有些意外了:“这么快?”
店长冷笑:“嗯,用了点法子。不过可惜当时脑子里水没控干净,不然也不至于拖泥带水惹一堆麻烦出来了。”
本来唾手而得的升迁,至少翻一翻的年薪,还有像高级管理层的迈进,都因为一时的犹豫没了。
其实当激情褪去,对方的缺点早已无所遁形,光是缺点还可以说双方磨合,但随着收入差距的拉开,对方显出的嘴脸已经让她觉得反胃了。
但却没有当断则断,以为这些都不是原则性的错误,婚姻不易不愿轻易放弃。
却忘了劣根性不是会因为容忍而消磨的,反倒是对方那顿揍才让她彻底醒悟。
不过张倩也看得开:“没事,我靠三年就爬上来,第二次更不需要花这么多时间了,不过可惜没法和你共事了,要是有空就来南城逛逛吧。”
祝央点点头:“嗯!确实不需要花这么多时间。”
这话说得笃定,店长还以为是对她的鼓励,心里还挺高兴,毕竟被有本事的人认可正也说明了自己的能力。
却听祝央对店长关系好的妹子道:“拿张离职表出来。”
妹子还以为是祝央要,也不意外,一开始大家就知道大小姐不会在这儿待多久,不过她来一天大家大赚一笔业绩,所以多一天都是他们运气而已。
见她现在想走,也不废话掺和别人的决定,妹子立马拿了一张离职申请表还有签字笔地给她。
却见祝央把表格和笔推给店长:“填了这张表,就喜提鬼屋一间。”
“包吃包住,待遇从优,话补车补五险一金都有,除基础的三十万年薪外,每年百分之二的纯利润抽成,能抽多少就看你本事了。”
店里的人有点懵,祝央这话每个字她们都懂,咋连起来就捋不过来呢?
艳鬼闻言嘀咕道:“比咱待遇都好。”
不过两个玩家倒是理解,他们能待的时间有限,不可能抽身走了这些鬼就不管了,始终得有个活人统筹经营。
既然是祝央入眼的人才,想来应该能胜任。
店长自然能明白祝央什么意思,她怔愣了半响,然后嘴唇一抿,打开笔帽干脆利落的就把表格填了。
店员们包括副店长没想到挖角这种事就这么发生在一瞬间,而且双方都不带考虑的,直接就当场拍板,一时对状况有点懵然。
填完表格,祝央便对店长道:“正好我们这会儿要回去了,介意提前了解一下工作环境吗?”
店长笑道:“当然,迫不及待。”
祝央满意的刷卡结账,几人走出店面正要上车,便接到公寓来的电话,说是有人找上门了。
其中正有让镜女感应强烈的人。
第58章
祝央她们三人一鬼接到电话就赶回公寓,还喜提店长一个。
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快下午五点了,再有一会儿鬼屋就该营业。
所以艳鬼一下车就把自己血拼的东西捡出来,声音娇滴滴的对祝央她们道:“那我先回房换衣服了,马上要营业了呢。”
店长这才意识到原来一直和她们一起在外逛街行走的其中一人居然就是鬼屋员工,她就说怎么有点眼熟呢,可不就是当初直播视频里一闪而过的美女鬼吗?
不过既然狠下心放弃经营好几年的职业基础,选择了另投他主,并且也早从管理者的角度分析过这鬼屋本质,店长倒是不会太过大惊小怪。
这时祝央便道:“咱们这里的员工虽然偶尔短时间在外行走无碍,但毕竟限制不小,所以对于外界的联系交涉,还有各项合法经营的手续操办,以及应付上门的阻挠调查也是你的主要工作之一。”
“现在正好有人上门,你跟我一起来。”
店长从辞职跳槽加上过来路上的时间,满打满算不到一个小时,这还没有正式入职,连了解状况的时间都来不及就有事找上门。
兜头就明明白白感受到了这份工作的艰巨。
不过她也不怵,麻利的将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制服外套一脱,衬衣袖子往胳膊肘上挽了两转。下半身着及膝的包身裙,上半身干净利落的白衬衣。
一副谈判合适,打架也伸得开胳膊的架势。
接着就跟着祝央两女人蹬着高跟鞋走路带风的上了楼。
因暂时六楼的空房间最多,所以特意收拾了一间出来当会客室,祝央他们上楼的时候,找上门的人已经被安排进会客室等了有半个多小时了。
祝央进门就看见来人有两个,一个是五十来岁的富态大妈,看着市侩精明,据说是房东。
而另一个,则是眼神锐利气势沉稳之人,一看就不可小觑,和房东大妈明显不是夫妻,甚至两人之间气场生疏不对等,房东在对方面前的气势就跟鬼怪或者玩家在祝央面前差不多,明显这人才是今天的主角。
这就有趣了,都不用问便可知道镜女的强烈反应是因谁而起的,现在这人就身处六楼,隔壁房间就是镜女。
祝央都不知道镜女是怎么做到压制住自己没冲过来杀人的。
祝央在打量对方,对方自然也在打量她。
这个看着年近四十的男人,之前已经来过这边远远看过一眼。鬼屋之于他们的妙用,即便在外界看来这里荒凉无人问津,但他们却是时长关注的。
所以当在网上发现这里被用来发家致富开鬼屋时,他以及他背后的人都惊呆了。
先不说你一个人哪里想出这么丧心病狂的敛财点子,就说这事是怎么做到的?那可是一屋子恩怨不分无差别杀人的厉鬼。
要说背后那人一辈子为了权势财富也是心狠手辣坏事做尽,走到今天,就没多少让他稀奇的把戏。
可连那人都这批人的穷凶极恶给镇住了,他们只是侧面利用厉鬼的怨气,这些人更厉害,直接把厉鬼当劳工使。
所以鬼屋这都开张这么久,他们也是一步步小心又谨慎才敢出来。
刚进这鬼屋就能感觉到浓烈的戾气时不时在自己身上刮过,男人在这里坐了大半个小时,是全程紧绷,时时警惕。
不过鉴于对自己办事毫无破绽的自信,以及房东的紧张,他只以为是自己对鬼屋怨气的敏感,并未多想。
双方互相评估,心里大致有谱,这也只发生在祝央进门到落座的短短几秒而已。
祝央一坐下,女房东便笑道:“祝小姐,幸会幸会!我是这里的房东,当时你们订房是电话交涉,一直还没能见面呢。”
祝央笑了笑:“是吗?这些小事我一般都不会过问。所以呢?你们今天过来是——”
房东道:“哦是这样的,祝小姐你们当初谈好的只是一个月的短租,本来吧我这房子空在这儿,一年也赚不了几个钱,我也不靠它收入。有外地来打拼的,条件困难点的老乡,也就便宜租出去好让人有个落脚的地方。”
“这房子其实按理说也这么旧了,一般房客住这儿只要别影响太大,我都睁只眼闭只眼的,可你这都开张做生意了,有点不合适吧?”
说完见祝央看她眼神似笑非笑,房东忙道:“我刚刚看了下这楼里你好像重新打扫装修了一遍,这样吧,我也不让你吃亏,这部分开销算我的怎么样?”
这就是看他们闹得太大想收回房子了。
有这打算也不奇怪,这鬼屋不管幕后的人用来干什么的,凭里面鬼怪的规模是早已成气候,决计不可能就这么放弃的。要培育出这么凶残的鬼屋所需要下的力气和时机把控何其难得?不是想复制就能复制的。
而祝央他们一伙儿人既能把鬼怪指使得团团转,也不是适合硬来的,所以这时候便只好拿出他们在现实社会中的优势。
祝央闻言懒散的往沙发一倚,傲慢道:“怎么?当初谈的条件居然是租用,还仅仅一个月?”
“对对对!”房东忙道:“这还有几天就到租期了,你看这——”
“多少钱?”
“什么?”
“这栋楼买下来多少钱。”祝央长腿一翘:“说吧,现在这里生意你也看到了,租用的场地就是这点麻烦,一旦经营好了就面临房东坐地起价的风险,更有甚至经营成果被摘走的。”
“看来我是得开除当初办事不利的人了,呵!一小破公寓居然让我用租的,穷酸惯了不会办事。”
游戏:“……”
接着不耐烦的催有些目瞪口呆的房东道:“行了,价钱随你开。”
房东立马合拢嘴巴:“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祝小姐,我这楼是不卖的。”
这人反应也快,立马做出一副不好割舍的为难表情:“不是我看你们生意好想上门分杯羹,再说了也没有拿租住房商用的道理啊?要别的地方咱重新商量合同也就是了,实在是这栋楼——”
她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干脆掏出手绢来擦了擦眼角:“实在是这楼还是我爸当年修的,那时候不少来这里投生的老乡一辈子租住在这儿,生老病死都在这楼里,我爸去后也谨记他的嘱咐没拿这地赚钱,就想着帮帮外地老乡,实在是不能卖啊。”
祝央笑笑:“所以你的帮助就是十五家外地人客死异乡?”
房东猛地抬头,看着祝央的笑容,里面毫不掩饰的讥诮和有种仿佛看死人的冷漠,让她突然背后一麻。
她惊慌的看了看旁边的男人,男人眉头一皱,瞪了她一眼。
房东只得硬着头皮接着道:“这,这都是意外,大家都不想的。”
“我想也是。”祝央道:“意外谁都不希望发生,不过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是那么想得开了。”
“就比如谁出去玩发生了车祸,难免会迁怒叫他出去的人。据我所知好像有好几户人死前都有搬离的意思,是房东太太您‘好心’挽留,并且主动减免房租对方才继续住在这儿的。”
“现在人家死了,虽说怪罪本来抱有善意的人不厚道吧,可谁叫意外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呢?”
说着房东感觉她看自己的眼神,就跟自己是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一样。
房东心里又慌又恐,情绪不稳道:“谁说的?太没道理了,我不相信这世上谁能说这么不知好歹的话,让他出来和我对峙。”
看来这人也是深谙争辩之道,立马就想占据道德制高点。
可惜——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声音:“我说的。”
接着房东回头,看到一个老太太端着茶水走进来,全程眼睛瞪着她,其中一只有眼疾的红色眼睛,让人看过去就像魂在被搅动一样,越发让人惊恐不宁。
可即使没那只吓人的眼睛,房东太太此刻也已经浑身开始发抖,她作为一直以来的出面人今天是必须得到场的,本来就怕,仗着男人也在好歹勉强不怯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