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班里同学也知道了藤原失踪的消息,大家都在社交软件上积极地帮忙转发寻人启事,还组织了义工小队,在校内外派发传单,结果却都一无所获。
一晃两周过去,藤原就像一滴消失在大海中的水,杳无音讯。十一月中旬,他们上课时忽然有个校工模样的人来打断了他们,他的身后跟了两个一脸严肃的警察,把铃村叫走了。
当晚,叶淼在厨房冲咖啡时,几个室友都在客厅聊天,电视台紧急播送了一条新闻。
在圣蒙兰卡的工厂区,有人发现了半截被煮熟成血红色的女尸。死者的腰部之下被残忍地斩断,双腿不见踪影,内脏被掏空了,乳|房也被割掉了一个。经亲友认尸后,确认身份为一位日裔女孩Q。
这是近一个月内,第二个出现的凶案受害者。
还是与一个月前的华裔女孩KIKI极为相似、却要更加残忍和恐怖的死法。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有更新,夸我,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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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十月中旬的华裔女孩被害案至今还未告破, 如今又出现了新的案情,无疑在趋于平静的湖水中再度激起了千层浪。
客厅里的几个室友也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打闹, 紧张地盯着电视看。
叶淼脸色微白,手指轻轻地颤抖。
原来, 她没有眼花, 视频里那没有了半截身体的鬼影,真的是大难临头的藤原离体的生魂, 那以后,相隔不到二十四小时, 真实的厄运就降临到她头上了……
电视屏幕上, 警方发言人严肃而明确地表明了, 这两个案件的背后, 站着同一个穷凶极恶的连环变态杀手,甚至可能不止一个人。
一般来说, 光凭“作案手法一致”这一点就断定凶手是同一个人,是有点草率的,不排除是后来者在模仿犯罪, 意图把罪行推到前一个凶手身上。不过, 在破案之前, 警方还会有很多未公布的案情细节, 单纯的模仿犯罪者是很难百分百复制每一个细节的, 只要比对现场就能看出区别来。警察这么说,肯定有把握是同样的人在犯案。
而两位受害者均是在离开家后失踪的。华裔女孩K在出门参加派对的路上失踪。被发现尸体时,手机和衣裳早已不翼而飞。缺乏了这个关键证物, 警方无法调取出她的短信记录和浏览器历史,只能查通话记录,这就无法完全探查出她的社交圈范围。对凶手的画像也造成了一定困难。
而日裔女孩Q,则是在休息日的晚上独自出门失踪遇害的。不管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可以在深夜将一个独居的女孩叫出门的,即使不是她的熟人,也很大概率是认识的人,才能换得她不设防地离开了家。
问题就来了,两名死者的生活丝毫没有交集。将她们联系在一起的,未必是同一个凶手。再加上控制、杀害、分尸、烹熟、制造假外卖等恶性行径,单凭一个人是很难完成的。
末了,警方发言人还提醒市民,在太阳下山后要锁好门窗,近期不要独自去偏僻的地方,不要捡或食用任何来历不明的外卖等。
新闻播放结束后,叶淼加的那个中国留学生的微信群已经炸开锅了。
【[链接][链接]你们快看,又有一个受害者了。】
【看到了,我在外面吃饭,餐厅里的电视也在播这条新闻。】
【我发现两次凶案的受害者都是亚洲女孩,细思极恐。】
【肯定不是巧合。我以前看的侦探就写过,变态连环杀手连续作案的对象大多有某种共同特征,或者和凶手的某种心理需求有着隐秘的联系。】
【这样看来,凶手也许是针对亚洲人的种族歧视者,可能还要加上一条仇视女性。】
【他的手法真的不是一般的残忍。太恐怖了,我完全不敢想象被害人生命中最后几分钟的心情!】
【凶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落网?如果他真的喜欢挑亚洲女性下手,我们岂不是危险了?】
【卧槽,你说得我好怕。】
【总之大家都注意安全,别太晚回家。尤其是女孩子,最好结伴出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
只顾着看手机的叶淼,一个不留神,手肘就顶到了放在料理台上的杯子。
“咣当”一声,杯子被撞倒了,侧翻在台面。盛着的热咖啡哗地流了出来,滴滴答答地淌入了水池中,险些烫到了她。
叶淼连忙抽了几张纸巾,手忙脚乱地擦拭了起来。
就在这时,从她背后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将杯子扶正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怎么这么不小心,没有烫伤吧?”
贝利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楼,走进了厨房,来到她身后了。
他似乎是刚洗完澡,黑发还带了些微潮湿,衣领处弥漫着一阵沁人的清冷香气,和她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是一样的。
惶惑而混乱的情绪仿佛找到了一个出口,叶淼轻轻抓住了他左手臂,上半身挨近他,仰起头,仿佛一只迷茫的小动物在向信赖的同伴索取安全感:“贝利尔,你还记得吗,我说自己在万圣节表演的视频里面看见了一个和藤原长得很像的东西……刚才我看到新闻,原来藤原她真的遇害了。”
现在想来,两个警察今天来学校带走铃村,应该是要让他去协助认尸的吧。
贝利尔原本在清理台面上的咖啡,闻言动作微顿,侧头,红眸若有所思地看向她:“觉得害怕吗?”
叶淼咬唇,在他那双明察秋毫的眼睛前,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叶淼茫然。
他知道什么?
贝利尔将吸走了咖啡渍的湿纸巾扔进了垃圾桶,拧开了水龙头,冲洗了一下她的杯子,随后,给她重新倒了一杯热牛奶。
玻璃杯中,雪白的奶泡泡在空气中破裂,水蒸气也氤氲着淡淡的甜香。
“睡前别喝咖啡,喝热牛奶比较容易睡着。”贝利尔说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牛奶,示意她跟着:“走吧,上楼。”
叶淼眨了眨眼,忽然有种自己被他当成了小孩子来照顾的错觉。
看来,贝利尔是担心她会因为害怕而失眠,才会想用这个方法来让她睡得更好吧。
虽然……今天藤原的死讯让她又一次记起了那张满是尸斑的鬼脸,其实喝了热牛奶也未必真的能安心睡去,很大概率还是会失眠。可她还是很感激贝利尔的心意。
叶淼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上楼。
贝利尔房门没用钥匙锁上,不过因为手里拿着两杯牛奶,所以没手开门。叶淼替他开门后,他却没有把牛奶还给她,而是径直把两个杯子都带进了自己房间,放在了书桌上。
叶淼:“?”
看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贝利尔走回到她面前,有点好笑地问:“怎么还驻在门口,去锁门把枕头带过来,你今天就在我这边睡。”
叶淼磕巴了一下:“我在你的房间睡吗?”
“嗯,还是跟上次一样,你睡床。”贝利尔活动了一下脖子,侧头,看向自己房间里,房中映出的灯光勾勒出他线条利落的下颌:“不过我的枕套昨天洗了还没晾干,现在只有一个枕头可以用。你得把自己的枕头带过来。”
由始至终,他的态度都很坦然,坦然得叶淼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了。
上一回是突发情况,她吓得神志不清,跑到他房间避难也无可厚非。这一次,叶淼抚心自问,自己虽然害怕,可也没有害怕到非得和他睡在一个房间才行。
可是,待在他身边的那种暖洋洋的安逸感实在太舒服了。正如在寒冬夜永远敲不开路人门扉的人,无法拒绝只朝自己敞开的火炉一样,叶淼发现,在他邀请自己时,她第一反应是高兴是远远多于犹豫的。
贝利尔真是个体贴的好人,只因为她说自己害怕,就愿意让出床铺。叶淼有点儿羞赧,但还是看着他,表达了谢意:“谢谢你,那今晚就麻烦你了。”
“你的事对我来说不算麻烦。”贝利尔的红眸深深地看着她:“一开始不就说过要互相照顾的么?”
叶淼掰着手指头在算:“可我觉得,自从来到圣蒙兰卡,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
“呵呵。”贝利尔没有否认,愉快地笑了两声,雪白尖锐的小虎牙若隐若现,意味深长地说:“那你以后,可要记得好好报答我。”
“那当然。”
叶淼回房,把自己的枕头抱到了他的房间里,心安理得地霸占了他的床。
如果睡在自己房间,她估计会通过刷社交媒体来度过失眠的时间。
而今晚,不知道是因为那杯香甜的热牛奶有魔力,还是因为贝利尔是她的幸运星,总之她的睡眠质量奇好。伴随着晚睡的贝利尔在房间看书走动的动静,她很快就沉入了梦乡,没有一丝一毫的惊醒和心悸,一觉醒来就天亮了。
醒来时,她混沌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假如,可以一直和贝利尔合住在一个房间里,那么,黑夜就不会再是她的梦魇了吧。
第二天,叶淼回到学校就发现教室的气氛相当凝肃,想必大家都知道藤原遇害的消息了。
铃村请假了,没有来上课。叶淼有点同情他——即使是普通人,骤然看到一具残破的尸身都会留下深重的阴影,更何况他还要一遍遍地辨认那是不是自己朝夕相伴的女友。
下午叶淼还得上辅修课。不过她今天其实也没什么心情听课,有点走神时,讲坛上老师的只言片语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在那段特殊的历史时期,宗教的话语权远高于王权。除了敬奉神的主流教派外,还诞生了尊崇撒旦的教派——撒旦教。其教徒以‘良恶由每个人自己的想法分辨’为教义,不以上帝为尊,继承的是撒旦的信念——遵从自我,我就是神,强调个人主义,利己主义……这在当时引起了巨大的争议,这一切也都折射在了当时的文学创作上。”
叶淼慢慢地抬起了头,看向老师。
似乎看出了众人对这个话题有些好奇,老师推了推眼镜,多说了几句:“和物以类聚的道理一样,在悠久的历史中,撒旦教也诞生出了众多不同的分支。但是,并不是每一个分支都会得到其它分支的认可。传闻中,中世纪时的一些极端疯狂的教徒,会私自举行邪恶的黑弥撒,甚至是丧心病狂的活人祭祀。他们认为杀戮的恶行是对撒旦的最上等供奉,借此就能最大限度地表达自己的敬意,并获得祂的力量。但是,这种罔顾人伦的祭祀,注定会遭到主流社会的淘汰,撒旦教最有名的几个分支亦十分厌弃这些极端分子,譬如说,勒维撒旦教派这个分支所主张的就是人应主宰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到了现代社会,活人祭祀更是严重的违法行为,故而这一小撮人,理应早已销声匿迹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赶上了!
第38章
老师在讲述文学史背景时不经意延伸出的宗教话题, 叶淼在回到公寓后也没能将它驱逐出脑海。晚上洗完澡以后,她打开电脑浏览器检索了撒旦教。单词刚输完,搜索栏下方瞬间弹出了好几个关联词条,“黑弥撒”赫然在列。
叶淼轻吸口气, 摁住滑鼠的食指移动到该行, “哒”地轻灵一点。
页面缓冲了几秒钟才弹出来。估计是人的猎奇心理作祟,关于黑弥撒的帖子还真不少, 可叶淼翻了几页, 发现它们大多是一些五花八门的离奇故事, 写得亦真亦假。有的还是来源于外国的片段,夹杂着诡异的黑白照、倒立五芒星的符号等。
不过, 不同的网页关于黑弥撒都有一些共同的描述。据说法国巴黎曾经撒旦教的极端教徒们活动最猖獗的中心城市。他们会避开基督徒,以进献魔鬼的名义, 定期举办秘密的黑弥撒。
倒立的十字架、恶魔羊头等撒旦的符号是这些教徒的标志。资料中关于黑弥撒过程的记载只有寥寥几笔,但已足够让人毛骨悚然——往十字架吐口水,在肃穆的圣坛上纵情狂欢以亵渎和玷污神;将血液、精|液、唾沫、坟墓中的臭水、春|药等混杂在一起, 涂在十字架上进行嘲笑祝福,在弥撒结束后还会用乌鸦、蟾蜍、猫头鹰等**动物进行献祭。
在最黑暗的中世纪,一小撮疯狂的教徒甚至认为动物献祭的威力不足,唯有进行残忍的活人献祭, 才能博得撒旦的欢心。据记载,十六世纪时,一个叫圭伯格的邪恶神父便因此割断了无数纯洁儿童的喉咙,俨然是人间恶魔一般的存在。
越看越是触目惊心, 叶淼将网页关掉后,默默背了一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她坐在地毯上,后背靠着床沿,将电脑往边上一放,脖子后仰枕在床垫上,看着窗帘与天花板衔接的轨道,若有所思。
之所以去搜索这些内容,并不是因为她猎奇,而是因为她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从警方公布的案情来看,华裔女孩KIKI和藤原通过验尸鉴定所确定的遇害时间,恰好都是14号,分别是十月与十一月的中旬,死亡日期是规律的。
两人皆是年轻漂亮、黑发黑眼的亚洲女性,死状离奇一致,格外残忍。而且因为她们生活圈子毫不相干,却一前一后地成为受害者,故而警方认为这极有可能是团伙作案。
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两个女孩的身边,都潜藏类似的可怕极端教徒?这些人平日犹如饥饿的恶狼,散逸在普通人群中,伺机寻找猎物。美丽的亚洲女孩,就是他们心仪的“祭祀品”。
两位受害者,并不是遇上了随机作案的变态杀人狂,而是沦为了活人祭祀的祭品——这样似乎也不是说不通……
不……打住,打住。
叶淼抡起拳头,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额角。
她这是怎么了,居然因为一缕一闪而逝的猜测,进而脑补出这么离奇飘渺的情节走向……俗话说“无三不成几”,两次遇害日期都是14号也只能说是巧合。她又怎么能根据这摇摇欲坠的根基就胡思乱想出一栋摩天大厦呢?
除非十二月十四日那天出现了第三个死状一致的受害者,才能够初步证实她们的死亡是存在着规律的。
不过,叶淼情愿自己的猜测永远得不到证实,只希望凶手能快点落网。